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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的方式不对-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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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觉得你撞坏的不是左腿是脑袋,”陈简不无郁闷的说,“是谁在昨天晚上痛痛快快的答应苏爷爷这几天好好休息,结果一转眼就把公司的文件摆满桌子的?”

“是我。”苏泽锦理直气壮,“所以我不是让你守门吗?如果我外公进来我没发现,我就说——”

“说什么?”

“说公司有些事务比较急,我让你帮我先看看。”苏泽锦一本正经。

陈简算是服气了,他给了苏泽锦一个大拇指,不过同时还说:“刚才那句‘说什么’可不是我说的。”

苏泽锦当场就‘呃’了一声,转了半圈座椅,顿时看见站在卧室门口的中年人:“林叔,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被称为林叔的中年男人呵呵地笑起来。他叫林毅立,在年轻的时候是苏老爷子的弟子,也在外头打拼过一两年,不过后来实在不喜欢商场上的氛围,就自己跑去报名参军,并在军中接连立了几次功,现在已经是中校军衔了,“小泽好不容易回国了,我总要过来看看我们的小泽长成什么样了吧?”跟着又转向陈简,“小简也长大了!”

陈简也跟着苏泽锦叫了一声‘林叔’,两个人从小就玩在一起,虽然陈家和林毅立没什么接触,但他对对方却并不陌生。

“林叔,你这次回来能呆几天?”苏泽锦问,“阿姨和牙牙有过来吗?”

阿姨指的是林毅立的妻子赵思雨,牙牙则是林毅立女儿林明雅的昵称。

林毅立笑着点点头:“是一起过来的,本来我还和牙牙说让你带她逛逛京城呢,没想到你出了车祸,还好不太严重。”

“那我得让陈简先带我玩一圈回来,免得到时候迷路被小丫头笑。”苏泽锦苦着脸说。

就算明知道苏泽锦是在讨好卖乖,林毅立依旧一阵大笑,他走上前用力按了按苏泽锦的肩膀,跟以前每次一样,提起让苏泽锦去部队训练的事情。

这话可真是从小听到长大,尤其是在林叔的妻子给他生了个女儿之后。苏泽锦给陈简打了一个眼色。

陈简认命的干起自己的熟练工:找准机会插话再转移话题,务必将话题从部队训练上转移开来。

几句话后,醒悟到自己又一次被带走话题的林毅立笑起来:“行了,我下去陪师父说话了……放心吧,你林叔不会告密的。”他瞟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暗想自己告密什么?

难道要‘师父,你这外孙不乖,不好好休息偏偏努力工作!’这样说?虽说一家有一家的烦恼,但某些家庭的烦恼也太过幸福了吧……

“林叔慢走,就拜托林叔了。”苏泽锦笑道。坐在他对面的陈简也站起来说,“林叔,我送你。”

“下个楼梯还要你送?”林毅立摆摆手,但陈简依旧跟在对方后面走了出去。

苏泽锦目送着两个人离开房间,刚刚拿起自己的文件和瓜子,没看几页,就听见背后有脚步声传来。他没回头,直接说:“回来了?”

“嗯……”

这是陈简的声音没错,不过这音调也太拖泥带水了吧?

苏泽锦奇怪地抬起头:“怎么了?”

陈简站在房门口,头向后微微一侧:“没怎么,你来客人了。”

苏泽锦顺着陈简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站在客厅中的沈淮一带着礼貌的微笑对他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文愉快~角色的问号君很早就出来啦,最重要的人物在苏轮回结束的时候,都已经露脸过了(*^__^*)

☆、第八章

“沈医生,坐。”

今天看起来确实不适合处理公司事务。苏泽锦将文件合起来塞进抽屉里后,就让陈简下去陪自己外公或者进房间用电脑。

陈简选择了前面一项,还给两个人关上了客厅的门。

苏泽锦让沈淮一坐到沙发对面,自己则从茶几底下拿出茶盘,再撑着拐杖一拐一拐地到橱柜前拿茶叶。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好像不是心理咨询期?”

“是的,今天并不是。”沈淮一说。

几次见面,对方的声音永远这样不疾不徐。他一开始觉得这个人不愧是学心理的,就是让人感觉舒服;现在则觉得这个人果然是学心理的,连声音都假出了水平。

想到这里,苏泽锦自己也不由暗笑一声,心道人的偏见果然足以扭曲黑白。

一只脚被敷了石膏,动作必然没有往日利索。苏泽锦自己倒不急,慢吞吞的走到橱柜前拿了茶叶,又慢吞吞地往沙发上走回去。回程的路才走过一半,水壶的壶嘴就冒出了一丝白气。

沈淮一侧耳听了听,先一步将热水壶的开关关上,同时对苏泽锦说:“泡茶的水不宜过老。”

苏泽锦总算回到了沙发前,他放下拐杖:“沈医生对泡茶也有研究?”

“偶尔会泡一泡。”沈淮一说,他伸手接过苏泽锦手中的茶叶罐,打开来先轻轻一嗅,“是冻茶吗?”

苏泽锦摆摆手:“沈医生可别跟我说这个了,都是别人送的。我在国外呆了十年,咖啡是喝惯了,茶叶就只能看颜色分辨是红茶还是绿茶了。”

沈淮一微微笑起来,果然不再说茶叶的事情,只将罐中的茶叶舀出两勺放进茶壶中,洗茶烫杯,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着确实赏心悦目,→文¤人··书·¤·屋←至于喝起来的味道……习惯了咖啡的味蕾要一下子喝出不同茶叶的区别都有些难度,何况是同一种茶叶的区别了。

但这并不妨碍苏泽锦在喝了一口之后立刻说“好”。

沈淮一看上去并不在意这些。

他同样只品了一口就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转而说起苏泽锦最近的状况:“最近感觉怎么样?”始终都没有回答苏泽锦最开头的问题,自己为什么提前过来。

苏泽锦也没有刨根问底。客厅的这一款黑色沙发选得不错,坐在上面就像整个人都陷在了云朵里一样,非常放松。苏泽锦仰着头想了片刻:“睡眠的问题,最近一段已经有了些好转了。梦境也不再那么频繁。”

沈淮一像前几次一样拿出一本随身本子将苏泽锦的情况记录下来。在记录的时候,他还顺便看了苏泽锦的手指一眼。

那只曾经在医院一刻不停地敲击着手臂的手指现在已经舒缓多了,除了大概一分钟一次的蜷缩伸展之外,基本不再有其他的动作。

沈淮一的目光又转向苏泽锦的面孔。

目前来看……不,一直来说,精神不错,逻辑清晰分明。

瞳孔有轻微的涣散迹象。

在偶尔的时候,应该会出现幻觉和闪回持续地重新体验到创伤事件的情况。

很有自制力。

沈淮一在本子的空白页上写下了这几个字。

情况在好转,虽然比较轻微。

他又在第一行字下面补充了这些。

应该要抓紧了,苏泽锦不依靠心理医生也能够痊愈,只需要一段大概1到3个月的时间。这一句话,他没有写下来,而是在心里默默地想道。然后他说:“梦境是车祸的发生瞬间的片段吗?”

“当然。”苏泽锦笑了笑。当然不是。

沈淮一目光从苏泽锦身体的旁边看向沙发背后的书架上,在这个原木色的书架上,其中一个木格子里放着一辆唯妙唯俏的汽车模型。

“沈医生?”

沈淮一合起自己的记录本:“我个人的建议,苏先生最好不要养成服用安眠药的习惯。安眠药并不能帮助你抵抗恶梦。”

苏泽锦挑了挑眉梢:“心理医生连这一点都能看出来?”

“这种事情并不太复杂……”沈淮一说,“不过再厉害的心理医生也不能在病人抵触的情况下治疗好病人。”

“沈医生的意思是?”

“我想苏先生并没有关于车祸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沈淮一说。

苏泽锦十指交叉:“说我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也是沈医生吧?”

“是我。”沈淮一轻轻颔首,“苏先生是否因为一件事或一段时间的经历而失眠?产生幻觉?感觉抑郁?伴有一定程度的性功能障碍?出现闪回持续地重新体验到创伤事件?如果符合以上情况的二到三项,苏先生就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我一开始确实以为这是产生于车祸的后遗症,但现在看来,并不是,或者并不完全是。”

说道这里,沈淮一停了停:“苏先生打算告诉我困扰你的真正问题吗?”

苏泽锦想了想,然后慢慢摇摇头,打开天窗说亮话:“沈医生,我并非对你的医术和职业道德不信任。不过我和我父亲的关系比较特别,你又是我父亲推荐来的,我想我们不适合有太过深入的接触。”

“包括医患关系?”

“我个人觉得,心理方面的医患关系是一种非常深入的接触了。”苏泽锦说。

沈淮一沉默片刻,继而微微笑起来:“我确实听说了一些有关于蒋先生与你的事情。我来做你的心理医生确实是有所目的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有点好奇:你在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蒋先生推荐过来的,为什么还同意和我建立医患关系?”

“因为我好奇我父亲想做什么。”苏泽锦坦然回答,这并不只是沈淮一的疑问,在苏泽锦接受沈淮一做自己的心理医生后,不管是苏老爷子还是陈简,都私下问过他的想法,他也是这一句话,他确实好奇蒋军国到底想干什么——但除此之外,有过无数次轮回,发现沈淮一的举动意味不明的他还十分好奇,沈淮一到底想干什么。

“那现在呢?”

“我已经意识到像沈医生这样的人不会成为我父亲的探子。”苏泽锦笑道,“至少不会是这么明显的探子。”

自信,聪明。

沈淮一想道。片刻后又将后面的聪明划去。并不能如此简单的概括以一个‘聪明’,应该是理智,并且思维清晰。

苏泽锦并没有接着说话了,显然在等他表态。沈淮一发现对方并没有对他刚才那句‘我确实有所目的’表示出好奇。

但这无关紧要。

沈淮一自己往下接话:“苏先生可能想错了一些因果关系。”

苏泽锦做出疑问的表情。

沈淮一继续往下:“我确实是蒋先生介绍过来的。不过我之所以会被蒋先生介绍过来,归结于我对苏先生本人的兴趣。”

这个回答……就算苏泽锦本身想要搞清楚沈淮一种种奇怪举动背后的目的,还是为沈淮一的回答吃了一惊。他并没有想过这个可能——这个可能如果是他想的那样的话……也太奇怪了吧?——因此他特意重复了一遍:“对我本人的兴趣?我并不……”他顿了顿,失笑说,“嗯,我想我们最初的见面就是在几天前那场环境保护酒会上吧?”

“确实如此。”

“真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沈医生口中说出来的。”苏泽锦笑道,他放在身侧的手指敲了敲,想要做点什么。这个时候,沈淮一恰到好处地从吧台里取出一瓶开过的酒和两个杯子,加上冰倒了小半杯递给苏泽锦。

苏泽锦看了一眼沈淮一手中的瓶子,一款酒精度不高的白朗姆酒。他接过杯子,轻轻和对方手里的碰了一下:“我一直以为心理医生是一个比较冷静的职业,很难想象这样……跟着感觉走。”

脱离了医患关系,沈淮一不再坐在苏泽锦对面,他挑了茶几侧边单独的沙发,这个位置距离苏泽锦更近一些,但又不会让对方生出空间被占领的不悦感:“或者可以这么说:正因为我是心理医生,才更能剖析自己内心的情感变化。”

苏泽锦微笑着喝了一口酒。

这个回答仿佛能够解释沈淮一从酒会以来的种种行为,但事实是否确实如沈淮一所说,始终必须打一个折扣。何况对任何一个性向及心理都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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