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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对着进入狂暴状态下的习公子面前,瞅着那如同要择人而噬的血红双眼,又挨上了一巴掌,心中的恐惧已是瞬间飙到了顶峰。
“我…我…。我叫陆小有,我…。我…我真的是男的,没…没搞基。家里…。家里有……哇,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家里有多少人啊,也不知道有没有牛啊,你去问俺爹吧,我不知道啊,俺爹是本县县令,你去问他吧,哇,你别打我,呜呜…”
陆小有童鞋彻底崩溃了,这可怜的娃,小小年纪,一天之内,被岳陵和习春这师祖孙俩,生生的从精神到肉体摧残了个通透。彻底绝望之后,终是抱头放声大哭起来。
但是随后耳边响起的一句话,却让他当场气晕了过去。
“呃,原来你是陆县令的公子,唉,早说嘛,都是老熟人,话说我这还欠着他个人情呢……。”
第256章:你那鸟,我也很感兴趣…(1)
第256章:你那鸟,我也很感兴趣…。
习春和陆县令确实是熟人,之所以熟的原因,便是因为这次观光团来访所致。
当他将陆小有同学送回县衙时,陆县令听说自家儿子冲撞了那位恩义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这位恩义王虽然不是大周的王爷,但架不住这主儿眼下在这郫县的势力太大啊。这满城内外的,一旦那位爷真个恼了闹将起来,陆县令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自己将会是个什么下场。
所以,陆小有同学本以为终于回到了避风港的喜悦,转眼间便又变成了新一轮狂风暴雨。这让陆小有同学又是悲忿又是震惊,他很想问句:爹,我是你亲生的不?
但显然陆县令不想给他这个机会,至少是眼下不想,因为他本就是做给习春看得。一顿连骂带喝斥的,便让人将委屈的,恨不得要找窦娥作伴的小子押下去。至于习春也自然是百般抚慰,两下里各施演技,假笑虚应不提。
习春如何应付陆家父子岳陵根本不去理会,这厮从来都是只对美女负责,其他人嘛,那就两说了。
尤其当他在当街摆了个大乌龙,很是丢了面子后,自然更不要指望他能爆发这种责任心了。
好在岳大官人丢的面儿,在回到客栈后,总算找回了几分。李园刚来,但眼下这郫县城大小客栈全满,住宿实在成了问题。而这个问题在岳大官人这儿,恰恰不成问题。习春早早给他包下了整个一个跨院,自然也就能安顿的下李园一行。
为李园解决了住宿的大问题,岳大官人自觉至少在他面前找回了面子,这才重又恢复了自信。
招呼着小二张罗了一桌酒菜,几个人围着坐下。兀勒尔这会儿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位贵人,就是传说中的斯金贡布,早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如今更得与他老人家同桌,兀勒尔觉得自己幸福的简直要晕过去了。
这淳朴的孩子,到现在还没闹明白,方才在集市上那一幕,实在是眼前这位斯金贡布摆了个大乌龙,仍是执着的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汉语还学的不到家造成的。
当然,通过今日之事,他好歹也算知道了,“鸟”这个词,原来还是有着别的含义的。虽然他因为这个字,差点被划到基友行列中去,但兀勒尔仍然觉得值了,因为他又长学问了。
真是个好学的孩子!
“咳咳,那个兀勒尔是吧。”三人喝了几杯酒后,岳大官人这才向好学青年打起了招呼。
“是的,王爷,小人在。”兀勒尔赶忙紧张的站起身来,恭敬的回答道。
“你那个鸟……,呃,我是说你养的那个鸟,究竟有什么奇特之处啊,竟让那小子如此执着的,非要强买不可。”
“哦,王爷是说我的紫儿吗?哈,它可聪明了……。”年青的于阗人说起自己的鸟,不由的兴奋起来,两眼都开始放着光。
第256章:你那鸟,我也很感兴趣…(2)
“…它可以帮我衔来任何我指定的东西,从来不会出错,哦,当然,必须是它衔的动的东西。它甚至能分辨出玉石和珠宝,可以将混在一起的这些东西,分别甄别出来。它还能每天早上,定时将我唤醒,从不会让我因懒惰而误了一天的劳作…”
兀勒尔脸颊因兴奋而泛起潮红,这使得他原本颧骨上的高原红,微微透出几分紫色。
“…哦,它真的很聪明,不过,它只听我一人的话,别人就算得到它也没用的。”
说到最后,这年轻人忽然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又满眼忐忑的偷偷瞄了一眼岳大官人,脸上显出几分戒备之色。
“哈,你看啥?怕我跟那小恶少一样,抢你的……呃,那个紫儿吗?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品。”岳大官人何许人也,目光一瞟,便猜到了他的心思,当下很大度的笑道。
兀勒尔闻言一喜,脸上显然露出轻松之意。只是被当面拆穿心中所想,颇有几分尴尬和惭愧。
“你把那只鸟说的这么好,可眼下还不是没了?说到家,仍只是个玩物罢了,今天要不是遇上我,你为了一个玩物而丢了性命,岂不是要冤死?以后可莫要如此了。”
当着李园的面儿,这兀勒尔显然又是自己忠实的fans,岳大官人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持一个纯善和蔼的形象。
“紫儿不是玩物!它是我的伙伴!”一番好意没得到预料中的感恩戴德,却让这个于阗人涨红了面孔,大声的反驳起来。“它也绝不会离开我的!只要我呼唤它,它就会回到我身边。”
嘿,这倒霉孩子……
岳大官人没得到预期效果,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待要发作,却见旁边始终不发一言的李园,正笑眯眯的看着,眼中有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一动,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王爷,兀勒尔感谢您的好意,我明白您是为我好。但是,紫儿确实不是玩物,我不能没有它,真的,甚至它还关系着我的幸福。”
兀勒尔适时的又再开了口,诚恳的致谢,让岳大官人总算圆了面子。只是最后一句,却让他甚至李园都不由的一呆。
关系着你的幸福,我去,一只鸟而已,至于的吗?这下,连李园都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位小哥儿,你虽非我汉家儿郎,但老朽见你甚是推崇汉学,这很好。今日有缘相见,不妨就指点你两句。当知少年勃发,还是应以学业为重,其他东西嘛,喜欢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节制,莫要沉迷,切不可玩物丧志啊。”李园捋着胡须,很是语重心长的劝道。
“这位老爷,我没有,真的没有,我…”听着李园带着训诫意味的劝说,兀勒尔有些急了,两手急急的摇着,面孔涨红起来。
“好吧,我跟您实说吧。我喜欢上了一个贵族老爷家的女儿,我知道,她也喜欢我。但是,我只是个平民,是没有资格去见她的,多亏了紫儿,它帮我送信给她,又将她的回信给我带回来,这才让我鼓起了勇气。我一定会努力,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到时候,就可以去向他父亲求亲了……。”
兀勒尔说起自己的爱情,脸上有着熠熠的光泽,一派迷醉的模样。李园听的目瞪口呆,满脸的不可思议。
在儒家理论中,婚嫁之事自当有父母做主,媒妁之言,这才是合乎礼节的。似兀勒尔和那位姑娘这般,简直就是罔顾礼法,实为离经叛道之举。若按汉家礼制来说,那就是私定终身,不顾廉耻,是要被万夫所指的。
老头儿很难理解外族青年的这种行为,一时间震惊当场,心中又是惋惜又是不屑。惋惜的是,这么个好学的青年,却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等丑事。不屑的是,蛮夷就是蛮夷,便算习了汉家诗书,也终究是脱不出粗俗的窠臼。想到这里,便也再没了去多管的闲心。
但是作为自后世穿越而来的岳大官人,当然不会跟他一般认同。可是在听了兀勒尔说完之后,先是微笑静听,随即却猛的一呆,下一刻已是霍的站起,抢前一步,两手抓住兀勒尔,激动的道:“你的鸟,你的鸟……。”
兀勒尔吓了一跳,呐呐的道:“怎…怎样?”
“对于你的鸟,我现在很感兴趣!”岳大官人双目放光的叫道。
噗!
李园正端着杯饮酒,此时却一口喷了出来。与此同时,对于“鸟”这个字有了最新认识的兀勒尔,也是瞬间面色大变,不由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
第257章:玩物不一定丧志(1)
第257章:玩物不一定丧志
当习春踏着斜阳回到客栈后,那位被人觊觎了一天“鸟”的兀勒尔,已经走了多时了。据说,走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那是相当的满足。
护卫着整个小院的天狼卫少了一半,他那位无良的师叔祖岳大官人,也没见踪影。只有李园老头笑眯眯的迎着他,含笑打着招呼。
只是在习春眼中看来,这老家伙的眼神很有些不对,满是古怪诡异的意味。
“呃,先生,这是……,怎么如此冷清?”习春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都被岳公子打发出去抓鸟去了吧。”李园摇摇头,似叹息又似嘲弄般说道。
呃,抓鸟?!怎么又跟鸟扯上了?
习春觉得自己脑子跟不太上了,这让他感到很受伤。好歹自己也是吕祖门人,堂堂江南一窝蜂,呃,不是,现在是中原一窝蜂的首领啊。
师叔祖对这个组织可是有明确的定义的,那是集情报侦查、刺探、回拢、分析于一体,反应和敏锐都要超乎一般常人的存在啊。
可现在,貌似自己奥特了,而且好像每次只要跟那位师叔祖扯上关系,自己就会被显得迟钝半拍,这真是太纠结了。
看着他郁闷而又茫然的样子,李园老先生许是终于良心发现,有些过意不去,这才将之前的事儿,为他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时间退回去两个时辰前,当岳大官人忽然满面红光的扯住兀勒尔,激动的喊出那句也对人家的鸟感兴趣的话后,当场镇住了李园和兀勒尔。
等到反应过来后,才搞明白,这位大官人感兴趣的其实不是人家的鸟,而是兀勒尔的训鸟术。
大松了口气的兀勒尔自然不会对这位可亲的斯金贡布藏私,当即将种种心得和盘托出。又再走到窗前,打出呼哨唤来那只名叫“紫儿”的小鸟给两人看。
这鸟原来却是一只雀鹛,高原之上,这种鸟雀是最常见的。只是如这种毛色带紫的品种,倒是极为罕见。
这紫儿果然如兀勒尔所言一般,在一通表演之后,颇是显露出一种灵慧,让岳大官人大为欢喜。当即重赏了兀勒尔,将他打发走。随后便欢天喜地的,捧着那张写满了训鸟之术的纸张,一头钻入自己房间。
这让李园先生大为皱眉。在他老人家看来,岳大官人这种举动完全就是不务正业的表现。老头儿很担心这样一个有为青年,最终走入歧途。
而接下来的事情表明,这种担心实在是很有必要。便在岳某人钻回房中研读了个把时辰后,再次出现后,都顾不上和老头招呼,便不迭声的喊来众护卫,将他们打发出去,帮他四处去抓鸟,号称要开创什么什么通讯新纪元之类的。
“声色犬马,腐朽之源也!岳公子年少有为,长此以往,只怕成就也未必太大,春哥儿作为亲近之人,还当多多劝说才是啊。”讲完经过,老头再三叹气,痛心疾首的对习春说道。
第257章:玩物不一定丧志(2)
习春若有所思,与李园不同,他对岳陵却是多有了解。这位师叔祖,面上看来似乎总是不着调,但往往许多举动,在事后才能知道,皆是有着大智慧的。
今日这事儿,从开始的也规劝那兀勒尔,到后来竟致如此急迫的亲自上阵,这里面怕是绝非李园所认为的,单单是喜好玩鸟那么简单。
想到这儿,也不再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