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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向涛和水生他们的消息吗?”
马蹄声不绝中,岳大官人冷厉的面容如刀劈斧刻一般,竟有些狰狞之态,伏在马上,微微控制了下速度,头也不回的喝问道。
“暂时没有。”桑铎一边扬鞭催马跟上,一边大声回应着。原本木讷的脸上,此刻却被一片精明之色取代,两眼精光闪闪的打量着四周,整个人忽然如同一支出鞘的利剑一般。
时近傍晚,多变的高原天气也似凑热闹般,忽然由前一刻的晴空万里,一转为阴云密布。
山风呼啸声中,渐渐有雨滴落下,迎风疾奔之际,打在脸上,竟然火辣辣生疼。不多时,身上便被打湿一片,透出砭骨的寒意。
自神湖宫往玛尔果,正常速度要走三天。而他们却只用了一天一夜,便已堪堪赶了回来。这一路山路崎岖,策马狂飙之下,其中之苦可想而知。
第206章:变生肘腋(2)
岳陵和桑铎也就罢了,而随侍在侧的五个宫内禁卫,竟也咬牙坚持下来,蕃人的勇武坚韧,可见一般。
前面地势渐平,只要冲出这片山谷,前面便能将马速提到最高,不过个把时辰,就能赶到神湖宫了。
是以,岳陵心中虽然焦急,到了此刻也稍稍放松下来。前面不知将要发生什么,或许就是一场大战,那么,适当的放松,让体力尽量回复些,才是上上之策。
一味的蛮干死拼,只是愚夫莽汉的行为,不但救不了人,反倒会将自己葬送进去。
岳大官人历经世事,虽未真个经历战事,但后世累次面对危机,每每越是危急之时,便越要保持冷静的习惯,不觉中,已是深谙兵法之道。
天边猛然闪亮了一下,一道电光划过,如同将天地间沟通在了一起,片刻后,一阵闷闷的滚雷便震响了起来。
在这高原地带,空气稀薄,电离子传播的速度尤其快上许多。空旷之处,也就比之内陆更加危险几分。
岳陵手上加劲,再一次勒了勒缰绳,将马速缓下。转头看看几个禁卫,眼见五人虽是面带疲惫,但却目光坚定,不由目中闪过几丝温和。
“稍稍缓缓,前面………。”
他长长吐出口气,白色的雾气一闪而逝,只是一句话不待说完,猛然间却见对面几个禁卫面色大变。
超越常人数倍的敏锐六识,让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扭身翻卧,随即,便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再抬头时,却见原本正对着自己一个禁卫,已是脖颈间插着一支羽箭,噗通摔落马下。
“下马躲避!”
风雨声中,桑铎两眼泛红,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带头翻身而下,借着马匹庞大的身躯,一个翻滚便冲到岳陵马前,伸手将他拉了下来。
随着岳陵身子刚落,便听战马一声悲嘶,噗噗之声不绝而起,这眨眼间,已然被暗中的冷箭射中。
“躲好!躲好!往石头后面躲好!”桑铎嘶声大叫着,不管不顾的拉着岳陵往一块巨大的山石后窜去。
便只这一耽搁的空当儿,对面已是接二连三的响起几声闷哼,五个禁卫,除了最先中箭死去的那个,这会儿又再被暗箭射死两个,剩下两人连滚带爬的靠过来之际,一人胳膊上,却又是中了一箭。
锵锵锵!
两个禁卫在靠进来后,终于得了空儿,翻腕抽出了随身的弯刀,死死的挡在岳陵和桑铎身前,紧张的查看着四周。
桑铎的佩刀也已出鞘,只是他这刀却并非如禁卫们一样,而是一把如苗刀般的短刃,刃口处,散着幽幽的蓝光,显然极是锋利。此时,猫在两个禁卫身后,双目中精光暴射,直如冷电一般。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在这隆冬之季,高原的雨水可比下雪尤为可怕。因为谁都知道,一般雨水过后,紧接而来的,便是刺骨的寒风和飘雪。到那时,若不能赶紧将湿衣弄干,或者找个地方躲避,结果便必然是活活冻死。
“看到对方了吗?”
四周刷刷的风雨声中,岳陵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没有想象中的惊恐,甚至连该有的愤怒都没,镇静的令人心头发悸。
两个禁卫紧张的摇摇头,拼命睁大了眼睛四下看着。这种天气,简直就是为了伏击而生的。四下里昏暗阴霾,影影绰绰的,哪能看得出敌人的踪影。
时间一点点推移着,在最初的几箭后,对方似乎就那么消失了,若不是地上三具尸体,几乎让人觉得方才的一霎,都不过只是幻觉。
中箭的禁卫身子开始微微发抖,他失血过多,在这酷寒中的抵抗力便下降许多。
旁边另一个侍卫微微犹豫了一下,扭头看看桑铎,在看到他轻轻点点头后,这才将手中弯刀轻轻放下。接着,拉开衣襟,欲要从里面内衣上,扯下一块,为伙伴包扎。
而就在这一刻,忽然刀光明亮起来,如同惊电泄地一般,排空而下。刀光中,四周忽然现出几个身影,如鬼,如魅。
第207章:绝杀(1)
第207章:绝杀
德吉朗噶在吐蕃语的名字中,意思为平安幸福。而一直以来,这个名字也确实似乎一直带给他了好运。
就如同刚刚冷箭来袭的时候,若不是同伴恰好挡在了他之前,那他即使躲过了第一箭,也绝躲不开接踵而至的第二箭、第三箭。
从开始受命随侍恩义王起,他就被许多同伴嫉妒,他自己也大是兴奋。能跟随着这么一个满身传奇般的人物,单只这份荣光,就足够日后自己炫耀的了。
况且,一般像这种随侍任务结束后,怎么也要再晋升一级。那样的话,自己每月便会多出半斤青稞的俸禄,家里的父母和兄弟,便能过的更好些。
他甚至幻想着,幻想如果自己能被恩义王看中,一直留在他身边才好。不见那些跟着恩义王的汉家护卫们,吃穿用度,简直比自己部落里的小头人还要好吗?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小心思,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却不会真有那种妄想。他其实挺知足如今的生活,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只要能幸福平安就好。
但就在刚刚前一刻,他忽然感到这种想法也开始不靠谱了。不过转瞬间,三个同伴便失去了生命,另一个也挨上一箭,虽然他仍然幸运的全身完好,但敌人却至今不曾现身。
而就是这样,自己这方四个人中,还有一个带伤了,怕是战斗力要大大的打个折扣。剩下自己和那个桑铎,究竟能否挡住,这些暗中不知还有多少的敌人?他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至于说那位被他保护的恩义王,嗯,在德吉朗噶的意识中,压根就想到算做一份战力。但求他不给拖后腿就是烧了高香了。
受伤的同伴叫其加,其加在蕃语中是**的意思,倒不是骂人,而是如汉人特意给孩子取个贱名儿,希望好养活一个道理。但显然其加的命并不好,至少比自己差。
那一箭射穿了他的胳膊,可怜的其加因失血过多,继续下去,怕是要顶不住了。
而在这个时候,哪怕多半分战力也要珍惜,所以,德吉朗噶在以目光征得了那个桑铎的同意后,准备给其加哪怕简单的止止血也好。
可就在他放下刀,手刚刚探入衣襟里时,却万万没想到,一直作为恩义王贴身护卫的那个桑铎,忽然猛的举刀向自己砍来。
那一霎,他完全懵了。先不说那凌厉的一刀,便是自己平时全神贯注时都不一定接得住,单只这种突兀的由战友转为敌人的变化,也让他彻底混乱了。
要知道,这位桑铎从开始就竭力在护持着恩义王啊,他没有理由向自己攻击啊?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吗?德吉朗噶想不明白。
可就在他思绪完全混乱,只能呆呆的等死之际,更加令他惊异和混乱的事儿发生了。
那个他虽以护持为荣,但却并不在意的恩义王,竟在刀光临头的一霎那,猛然爆喝一声,一脚就将那个桑铎踢飞了出去。
第207章:绝杀(2)
那一脚干净利索,在他看来,简直可称之惊艳了。是的,就是惊艳。凌厉绝伦,快如电闪,又却恍恍惚惚,直如羚羊挂角。
若是自己乍然受到那么一脚的攻击,德吉朗噶自认决然是躲不过的。可那个桑铎显然也早在防备着,虽然被踢中了,但那一瞬间,德吉朗噶虽在他眼中看到了惊诧,但慌乱却是不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时间感觉实在太混乱了,一手仍自探在衣襟内,有些发傻。
“愣着作甚,赶紧给他包扎!”
一声断喝响起,好像就在耳边一般,让他霍然惊醒过来。急忙手忙脚乱的给其加掰断羽箭,一边使劲帮他缚紧伤口,一边扭头看去。这一看,却不禁又是一呆。
昏暗的雨幕中,恩义王四周围着七八个身影,在那个桑铎的带领下,进退趋避,合力向恩义王不停的攻击着。
但恩义王整个人却如同一个鬼魅一般,攸进攸退,忽而在左,忽焉在前。脚下往往如同喝醉一般踉跄着,却偏偏能在间不容发的时候,躲过凌厉的杀着,随即,双手或如勾环,或如剑指,拍拿勾捏,出手处便是刁钻狠辣至极,逼的靠近之人,不得不连声怪叫着躲避。
“去,去帮王爷啊!”
耳边响起其加的怒吼,德吉朗噶霍然而惊,这才省悟过来。眼见着其加已经嘶声大叫着,轮刀舍命扑上,当即也是咬牙大喝一声,紧随而上。
能不能继续幸福平安下去,便在这一刻,他已经再没心思去想了。被其加的怒吼,还有恩义王那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已然将他的斗志尽数燃烧起来。
杀!杀光这些贼子!保护恩义王!
这是他此时,唯一的念头了。
此时场中的岳大官人在得了德吉朗噶和其加的帮助后,已然大大减轻了压力。
目光扫视之下,已然看的清楚,围在自己四周的,除了桑铎外,一共还有六人。其中一个,目光阴狠,眉宇间却是一片坚毅之色,招招连环,除了桑铎外,就属他功夫最高。
果然是谢家那小子派来的那些人,他大约扫了这一圈,已隐约和当日惊鸿一瞥,在来吐蕃路上,与姬罕答一战时,瞅到的几个背影重叠起来。
等你们很久了,孙子!
他目中闪过一道异彩,咧咧嘴,转身躲避之际,忽然正对上那个面目坚毅的汉子,随即无声的一笑。
这一笑,诡异至极,引的那人不由的一愣。但便在这一愣之际,却见岳大官人忽然如同喝醉了般,一头便向自己怀中撞来。
这般动作,直如送死一般,他习武以来,却是从所未见。但他心性坚韧,那惊怔不过只是电光石火般顿了一顿,随即却狞笑起来,手中钢刀顺势便向前送去,这一下若是插实了,必然是灌顶而入,目标便是神仙,也难逃一死了。
刀光如电,去势劲疾,大汉嘴角狞笑越发欢畅起来,似乎已然看到对方横尸当面了一般。
“小心!快躲!”
就在他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击,即将要终结了对方时,不远处却猛然传来桑铎惊怒交集的一声断喝。
躲什么?让谁小心?
他有那么一瞬的愕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就在这一瞬,全身前扑,只一个脑袋伸在前面的岳大官人,却忽然诡谲的摆动了下右腿。而借着这一摆动,整个人上半身,便如同骤然扭了个麻花一般,险之又险的恰好贴着他刺出的刀锋闪过。
随即,在他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猛见对方脚下似是忽然又再绊了一下,原来就已经靠的近了的身子,便在这一绊之下,忽然加速撞了进来。
这一撞,让他直有种错觉,似乎四周一切景物都变慢了许多。而对方随之而来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无不细致入微的映入眼中。
咔嚓!
一声轻响传来。但这一声,似乎不是像平常般那样,是从耳中传来。而是通过体内,似乎这一霎那,体内数千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