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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是说着！
声音很轻很轻，如果不是慕言歌耳尖，根本听不到。
想想，慕言歌是那般心细如发料事如神的人，但对苏慕远，却是看不透的，这个男人，习惯的隐藏，生活比政客还累，永远微笑着，那笑容亲切而温和，却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将他和别的人区分开来。
慕言歌凝着苏慕远，试图发现一点说谎的痕迹。
可是，没有，那张笑容，半点裂痕都没有，非常的漂亮！
慕言歌惊疑不定。
但是，他毕竟希望苏慕远过得好，如果能放下，那就更好了，毕竟，慕容玺的记忆混乱，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或许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而慕容玺那性格，慕言歌懒得说了，在某些方面容玺太固执也太钻牛角尖，认定了就无法更改的，他认定苏是他喜欢的人，便给予全部的信任，除了苏别的人所说的都是假话，甚至于苏都可以是假话唯独他认定的是真的。
“那么，开始吧！”
慕言歌微笑着，淡淡邀请，他这时候也是一袭正装，开着门，做“请”的姿势，岑冷狂傲中满是优雅迷人。
苏慕远微笑，轻轻点头，随慕言歌一起走入繁华的舞会。
一念苍凉，一念繁华。
在这一念，苏苏，你属于繁华。
慕言歌和苏慕远一起下楼，慕言歌是艺术家的出身，骨子里自有一股清高；苏慕远更是世家子弟，不论气度和教养都是一流的。
他们一下楼，目光就被吸引了过来。
慕言歌在纽约呆了三年，这圈子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物，可是苏慕远却不然，他是个陌生的人，本不该属于这个圈子的，但他站在慕言歌身边，那气质，比之慕言歌，毫不逊色，甚至隐隐要高一筹。
他是那种谪仙下凡的气度，真正当得起“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称赞，可这位下凡的仙人，此刻的目光是那样的冰冷，脸色一片苍白，奢华的礼服，让人丝毫不怀疑这是一只初入这个圈子的吸血鬼。
诡谲的优雅，诡谲的美丽，慑人的气场……
赚足了人的眼球。
那一边，苏原本靠着一套红色礼群，吸住了所有人的眼球，但此刻，几乎所有的人都望向这个像是空降到宴会到的吸血鬼。
然而他本人却半点不觉得，缓缓下楼。
下楼梯的时候还不觉得，等他走到平地上，便不少人惊呼起来，因为那微跛的足，无不彰显着着人其实是个瘸子。
世人无不惋惜，但又惊觉这残腿并不影响他的美，甚至，因为残缺，令他愈发的惊艳绝才，一种几乎病态的绝美，比之那边明艳的慕容玺丝毫不逊色。
甚至于，正因为这份残缺，更令人惊叹扼腕。
苏慕远对此浑然不觉，他只是不经意地抬眸，目光和慕容玺撞在一起，后者一片愤恨，说不出到底有多生气了。
这是慕容玺宣布订婚的宴会，可是，所有的人都盯着苏慕远看。
嗷嗷！
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慕容玺当真是气极了的。
可是，他能怎样，这个人，从一开始出现就那般奇特，跛足，却受到慕言歌的尊重，明明腿瘸了，一个二等残废，却那般高傲，高傲到慕容玺想要将这人狠狠踩在脚下，狠狠蹂躏……
、第四百七十四章
对于一个陌生人，这念头，可谓疯狂。
可他就是那么该死的想了！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可他的脚，却根本没有踩碎人家的任何一点尊严，除了衬得自己无理取闹很没风度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
慕容玺那一瞬间，盯着苏慕远的眸子，盛满了奇特的情感。
苏在一旁瞧着，眼神黯淡了下来。
真正的毫无感觉，是遗忘，而不是恨……
慕容玺，他，即便记忆错乱了，却仍是止不住将精神、注意力投注在苏慕远身上……
即便，带给苏慕远的是折磨。
慕容玺的目光，也是一直随着苏慕远的。
苏垂下眼帘，抬眸，一脸微笑：“舞会开始了，我们一起跳舞吧！”
慕容玺这才回魂，笑得开心又宠溺：“好啊！”
然后，他抱着苏，进入舞池。
而另外一边，慕言歌也笑：“我的男伴，这种舞蹈难不倒你吧！”
这里放的舞曲倒不是国标或者华尔兹那样需要男女配合的舞蹈，而是一种中世纪的大型宫廷舞，虽然也是一男一女跳，但男女差异不会很大的……
苏慕远知道，这是慕言歌特意为他准备的，他笑了笑，随着慕言歌下了舞池。
虽说是宫廷舞，但一男面对着另一个男人还是很奇特的，苏慕远止不住笑，他想，人生或许这样也不错，有一个知己似的人物感觉真的很不错……
慕言歌，便是一个让人止不住亲切的人。
而这时，舞曲已经换了另外一段，按照舞蹈风格，便要交换舞伴，也就是说要面对不同的人，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这一换，苏慕远的对面便是慕容玺……
可以说，舞会里最奢华的男人是苏慕远。
但是最漂亮的人，慕容玺，当之无愧。
即便苏那样的美女，站在慕容玺身边也逊了一筹。
实在是慕容玺太漂亮了，而且最近又变得非常的白皙，所以那种男子女相的感觉，愈发的明显了……
他满眼都是暴怒，但是那样妖娆慑人的情绪，却是更加的惊人了。
他整个人如同一团堕天的火，燃烧在寂静的黑夜，绝美而绚烂……
苏慕远想，他真的不后悔爱过慕容玺！
一点都不后悔！
即便他因为这爱而受尽苦难，即便开始面对他一次次地讽刺，即便他们此刻他们比陌生人还不如……
苏慕远也不后悔爱他！
那些荒凉的兵荒马乱的青春，因着对慕容玺的爱，苏慕远变得勇敢、坚强、自信、从容……
如果不是那样惊采绝艳的慕容玺，就不会有那般刻苦奋发的苏慕远了！
于是，对着慕容玺，苏慕远释然一笑。
过往恩怨情仇，一笑刹那了断！
慕容玺最受不了这种笑容，衬得他多么清高骄傲，他多么卑劣无耻似的……
他刹那之间就暴怒了起来，厉声狂吼道：“给我滚！你个死瘸子！给我有多远死多远！绝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着，慕容玺就把苏慕远一把推了出去。
愤怒地想要杀了他！
、第四百七十五章
他完全无法解释这样暴躁的情绪，可就是止不住……讨厌、愤恨、焦躁、不安、害怕……这些感觉，到最后……通通转变成怒火，熊熊怒火……
他下意识地想去揍他，想去虐打他，想去收拾他……
想把他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赶出去！
苏慕远现在，那是多么的娇弱啊，被这样一推，直接就摔地上了。
场面一下子就混乱起来。
宫廷舞曲再也无法维系，每个人都怔怔地看着慕容玺，只觉得匪夷所思。
那样看怪物一般的眼神，让慕容玺疯狂地想要杀人，他该死的讨厌那些眼神，他耳朵里嗡鸣一片，只觉得今天当真是诸事不顺。
而让他这么不顺的就是苏慕远，他抬腿，就想去虐打他。
慕言歌在这里，岂会让慕容玺得逞，他一拳就直接砸在慕容玺脸上，愤怒地大骂道：“这里你是最没资格骂他瘸子的人，他的腿，是因为把你从炮火里背出来弄瘸的。”
慕容玺被慕言歌砸了一拳，受伤得很，又兼心灰意冷，只觉得连唯一的朋友都不要他了，可他的头脑也清楚过来。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奇怪，他从未这般讨厌一个人，甚至于讨厌已经无法形容，那是恨，疯狂的恨。
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感觉……
却仍旧是痛恨异常。
他听到慕言歌说：“他的腿，是因为把你从炮火里背出来弄瘸的！”
他很相信慕言歌，可是该死的，他根本这些记忆。
甚至于，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那一瞬，他真的觉得自己快疯了。
而苏慕远已经站起，即便现在，他还在冲着慕容玺微笑，那笑容温润如玉，慕容玺只觉得刺目得很。
他真的很想……很想打散这该死的骄傲笑容。
可是，苏慕远却没给他机会，他笑了笑，便抬脚往大门走去，那背影，依旧微微的瘸着，却又那般的美，因着那风华绝代的气度，瞬间冲突出一种残缺的美感。
慕言歌盯着慕容玺，眼底甚至带了厌恶的感觉：“我知道你从来没有脑子，但拜托你仔细想想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他妈的这么针对一个人有意思吗？你这样整他又得到了什么？除了让所有人觉得你蠢到无可救药，有用吗？而且，他已经放弃你了！这辈子都放弃你了！就算你以后后悔了，也无法再挽救！”
慕言歌眼底满是恨铁不成钢。
苏慕远的爱，太深，又太晦涩，二十年，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算尽心机……
他终于把过去的慕容玺杀了带到天堂岛，他终于将一切摊开来说了，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一颗残破的心，一具残破的身体……
即便被虐打，被关入地窖，被一遍遍的侮辱，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他甚至那般坦然，对慕容玺没有半点怨半点恨，却要面对慕容玺一次次的刁难……
慕言歌突然想起他第一次找到苏慕远的时候，那个男人，颓废地喝着酒，即便邋遢得很，但透过那对琉璃般干净的眸子，慕言歌依旧能窥伺到他的野心勃勃，那对眸子沉静而默然，却藏着洪流、火山，随时打算爆发……
、第四百七十六章
慕言歌突然想起他第一次找到苏慕远的时候，那个男人，颓废地喝着酒，即便邋遢得很，但透过那对琉璃般干净的眸子，慕言歌依旧能窥伺到他的野心勃勃，那对眸子沉静而默然，却藏着洪流、火山，随时打算爆发……
可现在呢？那对眸子只剩下一片废墟。
即便苏慕远笑得那般干净，眼底却是一片荒芜。
慕言歌突然很后悔很后悔当初去找苏慕远，如果没有卷入这件事中，苏慕远就不会被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
他不想再去看慕容玺，慕容玺那样的人，需要太多的肯定和包容，可现在，他都无法掩饰对慕容玺的失望了。
只有苏慕远，即便被殴打成重伤，望着慕容玺的眸子，总是包容又肯定的，好像，他做得一切都是对的。
这需要多么漫长的习惯才有这样的眼神啊！
慕言歌心底哀叹，旋即转身，去追苏慕远。
徒留慕容玺站在奢华的会场，面对着所有鄙夷惊诧的目光，即便慕言歌，也是止不住的厌恶……
或许，只有一个人不一样。
那样一对琉璃般透亮的眸子，朝着他轻轻微笑，然后离开。
慕容玺陡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心底一阵绞痛！
该死的！
他是谁？
他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自己想不起他？
为什么有那么多证据表明自己跟他有关系，可是该死的记忆却根本没有任何半点这个人的身影？
慕容玺哀绝的闭上眼，水晶灯璀璨的光，洒在他身上。
他整个人明艳又漂亮，只是染了层雾气般的哀伤和疼痛，却愈发地旖旎和绚丽了。
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然迷失自己！
……
……
出了麒麟会的豪华庄园，外头一片冰天雪地，雪夜的纽约，干净而清明。
苏慕远是不可能回去了的，他的骄傲和自尊都不允许，虽然他觉得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早在躺在慕容玺身下抽搐的时候就不存在了，但是，他真没卑贱到送上门去给他打。
他的打算就是呆过圣诞节，便回国。
毕竟来了一趟美国，苏慕远很期待圣诞节，算是完成小时候的一桩约定吧！
他们曾经约定过，一起在美国过圣诞节，然后一起彻夜等待圣诞老人给他们送衣服。
那时候的慕容玺，还很小，但是对礼物啊、惊喜什么的还是很热诚的，他其实很单纯，即便童话故事也会信，苏慕远就不一样了，他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