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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住挣扎,不住尖叫:“狂徒!恶棍!先前我以为你是君子,原来却是下流贼。”
文昌末并理她,脑袋扭向房门,信口道:“君子天上才有,地下难寻,你再乱叫,将自找苦吃。”
姑娘不住挣扎倒还摆了,愈挣扎衣衫脱得更快,劲装绊扭是交叉母扣所连成,腰带一解,下面按扣被拉开,只稍信手一拉,整件上衣便开了,母扣会自动松开,里面的胸围子便成了第一道防线了。
门外,两次影贴在门缝往里瞧,一高一矮矮个儿突然举手,要击毁室门抢入。
高个儿伸手扣住短个儿举起的手,低喝道:“不可动,且等等。”
房内,一发千钧,人兽将判。
素蓉绝望地呻吟一声,汗下如雨,停止了挣扎。
这一呻吟,象一声巨雷,震醒了文昌将沉迷的神智,天!这是痛苦绝望的声音,并非期待的呼唤。
他盯视着姑娘已染温锦衣的汗迹,更为清醒,一阵寒颤通过了他全身,迷乱地自语:“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竟成了淫贼?天哪!”
他扯过锦衣,掩住她上身,低沉地道:“原谅我,原谅我,姑娘。”
他走回桌旁,喝干了杯中茶,柔声道:“你可以穿上衣衫安睡,闩上房门,没有人会打扰你。我向你保证,你必能平安无事。本来,我要使你爹家破人亡方肯罢手,但我改变主意,只要黄金千两。但你必须告诉他,今后好好安份做人,再巧取豪夺,必遭恶报,我在邻房照顾,有事可拍壁叫我,晚安,姑娘。”
他拉开房门,门外的两次影已及时隐去。
他下楼叫黑铁塔,问:“大哥,有发现么?”
“怪!声息全无,他妈的,也许我真的眼花了。”黑铁塔答。
“大哥,好好照顾那丫头,我去祝府寄柬留刀。”
“怎么?不打入他那龟窝捣破龟蛋?”
“不必了,勒索黄金千两聊施薄惩也就算了。今晚,银楼方面必定高手云集,咱们用不着自我麻烦,我宁可斗智不斗力。”
“快些回来,我要到南关讨消息。”
“好大哥,千万告诉咱们那些穷朋友,金银和赃物,在三两月中期好不必急脱手,免得……”
“哈哈!放心,他们比你还聪明哩。”
第二天,文昌又派人送信到祝府,要他们派人送黄金千两到邙山山顶灵帝陵赎人,整天中,各处要道都有穷朋友埋伏,飞报各种岔眼人物出城消息。
他说过宁斗智不斗力,当然也知道祝五决不甘心丢掉一千两黄金,他用上了调虎离山计。
灵帝陵,在邙山山顶,周围三里,高三十丈,象一座山顶上的小山。由洛阳往上走,远着哩!要好天才可到达。
夜来了,果然不出所料,高手纷向邙山赶。
七幻道的八封袍和黑僵尸的怪象,全落在暗椿的眼下。
为了给那些高手脸上涂颜色,文昌决定两方面同时进行,由黑铁塔在山脚下埋伏,拦劫两个送金人。他自己送姑娘入祝府,并在祝府闹一场。
黑铁塔入暮时分走了。在废园守候了一夜的两个灰影,正是方嵩父女。文昌那晚如不悬崖勒马,真不知如何下场。父女两第二天也打听出一切消息,也上了当,早早赶到邙山坐等,老江湖也被文昌所作弄。
二更将近,文昌换了一身夜行衣,在房外叩门,叫“姑娘,开门。”
房门拉开了,姑娘畏怯地问:“蔡爷请进,……请”他看到文昌手上的罗带,心中害怕。
文昌呵呵一笑,踏入房中说,“不要伯,我不是来将你吊死的。”
“爷……”
“委屈了你一天一夜,吃不好睡不好,抱歉,今晚我送你回府。”
“谢谢你,蔡爷。”她惊喜地叫,爬下磕头。
文昌扶起她道:“令尊好狠的心肠,好阔的手面,他竟能请动不少江湖凶魔和我为难怖下重重埋伏要取我的性命,啊!送金的人身上带的不是真金,恐怕靠不住,在下只好向令尊讨了。上床!”
“什么?你……”听说上床,姑娘又吓了一跳。
“呵呵!放心。你站在床上,我背你走。”
“你何不带我走?”
“不行尊府墙高院深,你碍手碍脚。”不由分说,将她拉上床,又道,“必须点你的哑穴……”
“蔡爷,我绝不张声。”她急急地接口。
“哈哈!我亡命客不信别人的保证。”下楼去,他一抬头制了姑娘的哑穴,将她背上,吹熄了烛带上房门,下楼而去。
蔡文昌东下洛阳的消息,首先在潼关传出,其次在禹王沟,消息传出得意外的快,文昌渑池养五日伤,不啻平白给了对头十分充裕的时间。
在洛阳白昼劫金谷绸缎庄,再绑祝索蓉,寄柬留刀勒索黄金千两,不仅洛阳大震,江湖亦为之撼动。洛阳的河南府大人,早已接到西安府的缉捕文书,祝五爷报案之后,不但府内的巡检大举出动,甚至伊王府的护卫侦骑四出。
邻山赎人的事,视五爷接纳西北镖局神弹子的意见,不让官府知道,由他和七幻道负责祝府附近,却由官府派人设伏,恐防贼人入侵制造事端。
白道朋友中与双方不相关的人,也由于大盗蔡文昌的出现,义不容辞,也暗中参予了擒捉大盗的大计。
文昌低估了官府的实力,也末料到另有自命侠义的人暗中参予,认为调虎离山计天衣无缝,大胆入侵,几乎埋骨洛阳。
三更正点鼓响过不久,黑影接近了视园第二座门。埋伏的人分散在各处,都认为蔡文昌是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飞贼,所以集中全力向各处楼顶瓦面监视,却未料到文昌却走下不走上。
用幻电小剑撬开门闩,在门柱槛脚下倒了些香油,轻轻徐推,院门无声而开。
另一个黑影,象一缕淡淡轻烟,从另一角落进入了祝府,是个女人。
祝府各处灯火与平时并无两样,只是走动的人少之又少,看不见的危机和紧张的气氛,充溢在每一角落。
第三栋大楼是内眷的居所,埋伏的人仅在外围设伏,那些官兵和护卫,怎能阻止江湖好汉的入侵?不知不觉地,大盗已深入重围轻而易举进入第三栋大楼。
文昌已发觉了危机,但夷然无惧,花了不少时辰,小心翼翼向里走,在三更将尽方深入内庭。
祝五爷这两天愤怒如狂,暴燥不安,一个平日狂傲嚣张,欺压善良成了习惯的人,最受不了闲气,也不甘心受人屈辱,他有三儿两女,素蓉是长女,这个女儿可有可无,但这口恶气非出不可,所以他不顾一切,花巨金必欲将文昌置之死地而后甘心。
眼看三更已过,动静全无。他在前院款待几个王府的护卫和自己的护院教师,两天的气愤,令他寝食难安,未免有点难以支持,便告退回内院将息。踏入内院,看到内院庭门并末关上,他喃喃地骂,“陈嫂这老猪婆,愈采愈懒了,怎么不将门关上?该死!明天好好治她。”
他气冲冲地推开门,跨入怒不可遏地叫!“陈嫂,你这老猪婆难道死了不成……”
蓦地,他说不下去了,一把电芒四射冷气森森的小剑,从他右肩后伸出,横在他的喉咙下,低喝发自耳际。不必大惊小怪,乖乖地闭嘴。”
他毛发竖立,冷汗直流,双目恐怖地瞪得似要突眶而出,浑身冰冷,想叫,叫不出声,想动,似乎身都僵了,久久方吸口凉气,虚脱地问:“手……手下留情。你……你是……是谁?”
“亡命客蔡文昌。”
他的膝盖开始发抖,但又不敢不强行站直喉咙上的小剑令他心胆俱裂,两天来的激愤和怨恨,一下子便吓得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哀声道:“请……请拿开支剑……一切……好商……商量。”
剑拿开了,同时身躯被人迅疾地一拍,肩扑穴被制住,浑身一软,被人一把抓起丢在大环椅上动弹不得。
文昌先占内庭,逐房制住所有的仆妇女眷,掩在门后等候机会,果然等个正着,手到擒来,他已将祝五爷的性格打听得一清二楚,对付这种人,你愈怕愈倒霉,必须先将骄傲凶狠的厌气压下,等于将对方从二十二天一下子打入十八层地狱,由神圣不可侵犯变成可踏上的虫蚁,办起事来方才方便。
一块破布塞住了祝五爷的嘴,一脚踏住祝五爷的胸膛,解下祝姑娘丢在一旁,布带将祝五的手绑在大环椅上。再解开穴道。
“啪啪啪啪!啪啪啪!”七耳光暴响似连珠,把祝五打得口鼻流血,天地昏黑,变成了呆子。
案上的茶水,“哗啦”一声,祝五成了落汤鸡,不由他不清醒。
电芒乍现,幻电剑出鞘。
哑了的祝姑娘刚爬起,大惊失色,挣扎着向前扑,要阻止文昌行凶,状极可怜。
文昌冷笑一声,伸拔,姑娘跌了个仰面朝天,滑出丈外方行止住。
电芒落在祝五的右肩上,徐徐向下滑,所经处衣裂肉开,划了一条八寸长三分深的血糟,鲜血外涌。
祝五浑身颤抖,剧烈地抽搐挣扎,脸如厉鬼,额上大汗如雨,青筋跳动。
祝姑娘爬起再次扑上,文昌一拉一按,姑娘爬伏在地,一只脚将她踏住了。
文昌伸手取下案上烛台,火苗熊熊,逐渐移近视五的脸部,然后拉掉口布、冷笑道:“你怕痛可以大叫,但这枝烛可令你终生抱恨。”
“饶……饶我……”祝五语不成声地说。
文昌将烛火保持在他的额外半寸,向里稍伸,“嗤”一声,火光一闪,他的三处美须被烧焦了一大片,问:
“到邙山赎票的人,带了多少黄金?”
“我……我该……该死,饶命!下……下次不不敢。”
“一两没带?”
“我……我昏了头,也……也是……是神弹子的……的主意。”
“虎毒不食儿,你这厮果然毒如蛇蝎,不管女儿的死活,只知自己快意。哼?你将自食其果。”说完,烛火逐渐内移。
祝五恐怖地叫:“好汉,饶我的狗……狗命我……我……”
文昌将火移开,厉声道:“珍宝放在何处?”
“楼上内房秘室,好汉尽管取,尽管……”
“听着,日后再巧取豪夺鱼肉乡里,我亡命客先取你的狗命,我不信你的狗命如此不值钱。还有,她这大女儿比你强一万倍,她到知道维护你这狠心狗肺的父亲。我会再来接她去做押寨夫人,她如果有三长两短,我拿你是问。乖乖地等着。太爷我去取金宝。
说完,仍用布团塞了他的嘴,也将祝姑娘绑上,拍开哑穴也用布塞上嘴,觅路登楼。
蓦地,梯口突现黑影,出现一个眉目如画、长发高挽,美好的脸蛋却罩上一层浓霜的女人,绿劲装,绿披风,绿革囊,囊上绣了一个黑蝎子,背系长剑,剑把上的云头是绿宝石所造,绿芒芒闪闪。这女人是何时站在梯口的?不知道。
“冷蝎高飞。”文昌讶然叫。
“你到记得我的名号,眼力不差。”冷蝎高飞答,语气奇冷。声落,莲步轻移向前迎去。
文昌并未见过高飞,但也知道这鬼女人亦正亦邪,心狠手辣,对江湖上的好色之徒,遇上杀无赦,今晚他绑架祝姑娘,虽说他并非江湖淫贼,事实却百口难辨,何况他与黑魅和非我人妖往来,淫贼之名早已外传,看来今晚要糟。
他抱着是敌非友的念头以防突变,立即连攻戒备,向庭中退,一面从容地道:“前辈的名号武林无人不晓,今晚幸会,晚辈深感荣幸。
“你我已是第三次见面了。”冷蝎冷冰地答。
“晚辈记性不太差,确知在此之前……”
“在大玄坛庙非我人妖的秘窟,我曾见你和黑旗令主的爪牙交手被擒。”
文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