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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未着地,身后劲风压体,另一个人同时暴起,一掌向他的脊心劈下来势迅捷。
他功行左肩,在肩不容发中一扭虎躯,旋身猛碰,同一时脚扫。他的左肩下挂了包裹,手臂张得甚宽,一碰之下,肩膀碰在从后下手的胸膛,“叭”一声,那人也劈中他的左肩肿骨。
“哇”那家伙喷出一口鲜血,向后暴退,“扑”一声踢中那人右腰肩,脊骨立折,飞碰出两丈外,“碰”一声暴响,“哗啦啦啦”,倒了一面芦墙,草屋摇摇。
“什么人?为何向在下下手?”他已退出棚外,出声叱喝,同时将包裹紧在背上。
四个黑衣人吃了一惊,被文昌奇快的应变能耐吓了一大跳,不敢立刻扑上,四面合围,一个手按剑把厉声问:“先通名号,干什么的?”
文昌不认识这些人,说:“不必盘问,你们……”
“哈哈哈哈……”一名黑衣人用狂笑打断他的话,笑完说:“不用问了,在下认得他,亡命客,你怎么今天才到?”
轮得文昌吃惊了,讶然问:“哎!你们在等我!咱们似乎少见,无怨无仇……”
“拿下你你就明白了,哥儿们上!”
这儿距江滨还有十来丈,一旁是树,一例是几座草棚,来的是一个枯草坪,他必须突围而走,能叫出他的名号的人必定不等闲,虽杀一个,这四个末可轻视。
四人拔刀逐步迫进,有一个家伙发出刺耳的长啸,想必是招呼党羽,大事不好,如不速战速决,后果可怕。他大吼一声,拔剑出鞘,身形条动,先扑向前方。
“呵!”他沉喝,碧茫疾闪,剑动风雷俱发,“飞星逐月”招下绝情,碧茫疾吐吞,从对方的刀影中条入条出,再折向飞射,“白虹贯日”再下绝情。他这时深具自信,平安增加三成威力,锐不可当,快、狠、稳、准气吞河山,象一条发威的怒龙,剑凶猛地突入对方的刀影,奇准地从空隙中递入,残忍地毫无感情地刺入对方的躯体,为了保命必须将敌人杀死,他没有理由怜惜这些恶贼。’
“杀”他再吼,又滚入右方的剑影中,一吐一吞,人化狂风旋到另一面去了。
“呀”倒了一个,在地上抽搐翻滚。
“啊!”第二个狂叫着丢刀向草棚里倒去。
“老天”第三个紧接着叫,丢了剑,双手掩向胸前,猛烈的吸气,摇摇晃晃,好半晌方屈身倒地。
人影如电,来得太突然,就在这刹时间,三面皆有黑影闪动,文昌吃了一惊,正想从前面经过,但两侧的黑影已经一闪而过,在前面会合,他陷入了包围中了。
南面山林,白影飞射,也有人倒了,喝声入耳。
“令主请了,这一回让给秋某。”
文昌先看到前面出现一个身材极雄伟的人,这身影似乎不陌生,在长安杜氏废园,黑旗令主的人入侵迫走非我人妖,他就在火光中见过这人的背影,一双奇光闪闪的大眼令人望之生寒,披一件紫色大氅十分威武,这人左面是银剑孤星,右面是黑狐令狐超。他本能的想:完了,黑旗令主来了。
南面黑影闪开,到了一大群白影。最先的白影白袍飘飘,五绺灰长髯拂胸。金夺银刀孙长河,紧随白袍人身右,来势如电,只消一看俩的置位,便知是无尽谷主到了。
他不能等必须争取时间,等他们扎稳了脚这条命完定了。他第一个念头,便是火速突围。
一声不吮,三支银羽箭俏然出手,左手再夹了三把飞刀,右手碧茫如经天长虹,在众人还未定神的刹那问,向北突围猛冲。
“啊!哎!”狂叫声中条起,三支银羽箭同时得心应手。
魔幻三剑再次扬威,在拼命求生之际,威力增倍,剑下飞雪令人惊心动魄。
这一面挡道的共有八名黑衣人,他们万没料到会突然拼命猛冲。同时,一个想取人性命和保命而拼命的入相比较,所发挥的潜在生命本能是不一样的,为保命而拼命的人会在精力下产生奇迹,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发出以保全性命。
他全力向水际飞射,捷如闪电。
黑旗令主和无尽谷主秋痕,几乎同时追到,象一白一黑两道闪光,在文昌距水边还有丈余时追到了。
“留下”。黑旗令主叫,大手伸出,从左后方追进出掌。
“留活口!”无尽谷主同时大喝,大袖一挥。
“轰!”一声暴响,黑旗令主的霹雳雷神掌发威了。
“呵!”无尽谷主的袖风,将力可摧山的霹雷掌力震偏了尺余,两人的掌力袖风,骇人听闻。
文昌也同一瞬间,右旋,出剑,打出飞刀,剑出魔幻三剑,无极气功行雷霆一击。
他旋得好,霹雷掌力被袖风震偏了尺余,正好经过他的左肩外侧,未被击实。三把飞刀突化为碎片,回头反奔,也从他身左经过。无尽谷主这一袖,功德无量。
“刷!”身后的枯芦苇,如被狂风所摧,全部扑倒,好厉害的霹雷神掌。
碧玉屠龙剑似乎光芒一收,剑下传出无极真气,有时候散些掌力,运转不灵,绝招动不了两名绝顶高手,魔幻三剑未能发挥威力。
文昌感到半边身如中雷击,护身的无极气功似乎有回头反奔之象,劲风以排山倒海的声势,将他的身躯凌空震起,飞出两丈外,“扑通”一声,英雄落水。
黑旗令主权头大叫:“快捞尸体,这家伙竟敢一举击毙本令主五名金字令旗手必须用他心肝祭奠。”
无尽谷主仰天长吸一口气,无限惋惜的说:“可惜,这一人的黑白道纠纷何日是了期?”
这一带江岸是陡坡,水流湍急,水势汹猛,上去捞尸体的人甚至还无法潜至江底,尸体被急流所冲,如何捞法?忙至天色大明,下上半里地都有人在水中鬼混,一个个冻得发抖,毫无所得,只有先上水的人拾到两个包裹。
第一个先离开的是无尽谷主,率一群入走了。黑旗令主怒叫如雷,但他不能赖在那儿,也带着人走了。
江崖下,还有三二十名黑白道群雄,大家死盯着江面发呆,蓦地,有一灰衣人问:“诸位,有谁相信亡命客已经死了?”
这些人,都是闻风赶来看热闹,并不受黑白两盟主管辖,他们们都是天快亮时赶到的,只能从同道朋友口中探出激烈的情况。
有一个青衣大汉哼了一声,接口道:“我不信。”
“阁下不信黑旗令主的霹雷神掌?”
“碧眼青狮的大印掌也同样厉害,但亡命客就能挺下了。咱们不到黄河心不死,走!到龙驹寨蔡家庄去看个水落石出。”
“走啊!”有人附和。
他们却不知道,这一来会替文昌带来多少困难。
文昌受伤并不重,他禁得起打击,霹雷神掌的劲道并末击实,无极气功发挥了巨大的功能。他只感到左半臂麻木,气血翻腾,入水之后,他丢掉了包裹收了剑,向对岸潜泳。黑夜中,谁也看不见他,他换气换得很高明,仰面出嘴而不必头伸出水面。
到了江岸外二十余丈,他受了轻伤,气血未定,有点支持不住,要换气了,便悄然仰面向下,将嘴伸出水面。
糟!脸碰到了船板,他吃了一惊,赶忙下潜下尺,再伸手一摸,摸到船底的龙骨,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需要歇息片刻,略一停顿,便用两个指头全力插入船头的舷板内,伸头出水调息,任船带着走。
船是往下划的,蓦地,他吃了一惊,闻听极为熟悉的嫩嗓子,急急的叫,“朱叔叔,快上岸
“不行!”朱叔叔厉声地说,又道:“黑白两盟主同时出手,那恶贼岂会有命?苑君姑娘,轮不到你报仇了,我们得走,他们在捞人,要是疑心我们……”
船后,洪钟似的声音打断了朱叔叔的话:“老大,不对,船下有东西阻水,在船头,你看看。”
文昌在听到嗓子时,便知道白衣龙女到了,脑中灵光一闪,心说:“我这次返乡,必定已被人猜出了,但此行有进无退,非死不可,而他们也必定不肯甘休,即使我取得了玉髓龙角芝,之后必须找地方静养,我何不设计令他们断念不再找我的计谋,也可惜机会安心静养?好!就这么办,可以利用这个丫头……?
恰好操桨的张彪发现船下有阻,他吃了一惊,只好打断思路,突然松下双指,伸手扣住船舷,伸头在舷边叫,“白衣龙女,要找我不难,十天后酉牌正,蔡家庄虎头峰上一决。”他飞快地说完,潜入水中不见。
假使他知道黑旗令主已宣判了他的死亡信息,也不会和白衣龙女约定了,真是自找麻烦。
“刷”一声轻响,朱立威已下水追逐,可是,文昌的水性了得,而且心思灵巧,不往对岸潜,反而向里靠,天色末明,在汹急的水流中找人,水性再好也没有用。
他等到小舟漂下十余丈,方开始向对岸潜伏,不久到达彼岸,仍是伏夜急行,不走邓州富水关,却绕出浙川通荆关走了。这段路远些,所以他约定在十天之后,那天是二月二十八,酉脾正是入夜时分,他计算的极精。
二月二十六,他到了,午夜祭扫爹娘的坟墓,然后准备一切,都在夜间进行。二十七白天里,他发现附近来了许多江湖人,来意不明,但可猜想到必定是为他而来的。晚问,他是昨晚所探出的水路,潜入黑龙潭中,这儿一石一缝,他都了如指掌,这时的功力比起小时候不知高明了多少倍,轻而易举地割下了一对玉髓龙芝。当晚,他便大胆吞下肚中,然后练晚功。
没有人替他助功,他不知是否有效。同时,年来不再有晕眠痛楚症状出现,他不知身体内该有何种变化。但服下之后,经脉中阻滞气血的情形,似乎已在逐渐减轻,这点他倒是发现了。
“管他娘,是否有效,以后再说,反正在江湖闯荡也不易找到千载交藤,我得以半年的时间找出结果来,我相信玉髓龙角芝应该有效的。”
除了黑白道盟主之外,闻风赶来的江湖朋友到了三百人之多。
暗淡的斜阳光辉逐渐消逝,虎头峰了寒风呼呼厉啸。文昌一身蓝衫,背着挂包,高大魁伟的身躯雄壮如狮,神奇的出现在双亲的坟墓前,仰天长啸,开始烧纸化钱。
啸声引来了不少江湖豪客,看着他拜别坟基,耳听他弹剑高歌他从前编的亡命之歌,歌罢,在群雄的注视下,在踏脚步向虎头峰走去。
他身后,汉江秃蛟,五丁神,和他们的弟兄与朋友,默默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随着他向山上走。
怪石丛中的临江峰顶上,白衣龙女一身白。流水行云和四海神龙在旁呆立,除了临江一面,三面共有二百余名先期等候的江湖朋友。洞庭八卫靠近临江一面,象在防范有人跌落五六十丈高的黑龙潭。
暮色重重中,西牌正,文昌到了,后面有百十名观礼的朋友。
文昌昂然从让开的缝隙中踏入场中,抱拳向四周行礼,朗声道,“亡命客蔡文昌,谢过诸位朋友的盛情厚爱。”
四海神龙,极有风度地说:“尊驾如果不先向小女叫阵,夏某确想下场领教。”
白衣龙女凤目中隐有泪光,一步步踏出切齿道:“恶贼!那天在岳府,我自问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为何如此对待我?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牲!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文昌先是无比惊讶,随又苦笑摇头,事到如今,他已用不着分辨了,往下首一站,沉静的说:“夏姑娘,一切用不着多说了,说出来未免难堪,在下认命,请姑娘划下道来。”
白衣龙女含着满眶泪水,一字一吐地说:“你我单人独剑,全力施展,在这儿生死一决,不死不散。目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