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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儿和小道士赤手空拳,已宰了二十四名小贼,把小贼们象赶羊般向这儿赶,已到了箱笼担子的中段。贼人潮水般向后退,呐喊声如雷。
两名凶猛大汉应声急转身,去截堵老头儿和小道士。活阎王一声厉啸,拔刀急冲而上。
文昌打太白之狼,大出意料之外,他想不到太白之狼比他差劲,却没想到他自己的辛勤苦练进境如何。玉面虎狂攻三剑,一剑比一剑差劲。他想:“怎么?这家伙比在长安时还差劲,怪事!”
他从容错开三剑,开始猛地进击了,一声狂笑,碧芒幻化三道电虹,楔入对方的剑影中身形突进,快,狠,准三字诀全用上了。
“嗤嗤!”错剑的厉啸令人心魄下沉,碧芒连闪,吞吐了三次,玉面虎的白虹在碧芒的外因挥动,在绝望中挣扎向内枪,但被碧芒所阻,无法得逞。
人影乍分,另一人恰好切入,九环刀发出一阵乱人心神的暴声,刀光如电,吼声如雷:“接我一刀,送你到阴曹地府报到。”
刀光疾闪,剑影飞腾,是活阎王到了,刹那问便接角展开狂攻。
玉面虎向后踉跄而退,脚下凌乱,再被刀风一迫,退得更快,他右颊被划了一道长有五寸的剑缝,鲜血湿满了胸襟,右肋也有一个剑孔,小肠堵住了剑口。
“哎……”他厉叫,身体右拱,“当”一声长剑落地,人再往下扑,跌入两名小贼的手中,仍勉强抬头凶狠地厉叫:“我死不了,誓报此仇,誓……报……”
两名小贼夹住他急退斗场,他已说不出话了。
九环刀刀沉力猛,刀势如狂狮舞爪,把文昌迫退了文余,但见刀光飞腾,杀声震耳欲聋,一步赶一步,一连一余,狂野凶猛无比的刀招,控制了全局。
文昌心中骇然,天!估错了这家伙了,真正的劲敌是这家伙,而不是太白之狼,九环刀重有二十余斤,在活阎王手中轻似鸿毛,刀招攻势凌厉,没有丝毫破绽和空隙可以让剑进攻,致命的刀光如雷似电,紧迫的招式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每一刀都是死亡,每一刀都是危机。
地方窄小,无法腾挪争取方位,直进直退,毫无巧斗的余地。剑以点为主,刀都是砍格狠拼为上着,没有地方回旋争取先机,剑便落于下风。
退,再退,文昌愈来愈心惊,对方的内力比他深厚,劲道比他沉实,大事不妙,
难道他不能退走,施家的安危在他来说,比他的生命更重要,怎能退走了之?
“魔幻三剑!”他的内心向他发出了走险的召唤。
是的,是该用魔幻三剑,不管内力修为是否可以允许他使用,他必须冒险一拼。
身后,山嘴附近,四海神龙父女追逐着一群贼人,近了。
他连退三步突又一闪而进,碧玉屠龙剑突发龙吟十数道碧芒飞射。
“呔!”活阎王大吼,九环刀上推,右脚踏入,身躯挺进。这一刀该将攻来的剑格上向空,只消抢入旋身带刀,必可将文昌的脑袋砍掉半个头颅。
不远处的白衣龙女惊叫一声,刺到两名小贼枪出向下急射,她已看出危机,想抢救已嫌晚了。
北端,小道士已经进至山码之前,往下看俊脸变色。他带了双剑,伸手再去找另一把剑,但下面突变已生。
碧芒乍闪,神奇地从上方越过上托的刀,反客为主而出,现在刀下方,连闪三次,人影疾分,这是魔幻三剑的绝着,攻上盘是诱人的陷阱,变不可能为可能,在刹那间扭身,沉剑外吐,逼人,剑尖从刀缝间滑退再进,手眼身法都不差毫厘,配合得恰到好处,快得令人眼花,令对方感到剑确已被托上了,可以放心突啦!可是剑却突然出现在下方,想沉刀化招已不可能了,一毫之差,生死立判。
“嗯!”活阎王低叫,身形前俯,九环刀一带之下,文昌的头罩上端近顶门处飞走了一块布帛,头罩向下罩落。
在俯身的刹那问,活阎王左掌凶猛地拍出,掌拂过碧玉屠龙剑的锋口,裂了一条血缝,但他似乎已不感到痛了,“扑”一声拍中文昌的右肩。
文昌感到右肩被千斤巨锤所击中,但他挨得起,飞退八尺,搽摇头的站住了,心说,“好厉害!这巨大的掌力可怕极了。
一阵昏眩之感突然光临,体内的尸毒又发作了。
活阎王踉跄站住,先是抬头向天,吁出一口长气,九环刀徐徐滑脱掌心,再向前俯身,伸出颤抖着的左手,按住胸中鸠坊穴附近,一支手按不住三个剑孔,血如泉涌。
“我……我好,好恨……”他喃喃地叫,跌入抢出的两名小贼坚强的臂膀中。
一名悍贼向文吕疾冲,一声怒吼,就是一记“力劈华山”,刀风厉啸,居然象是名家。
文昌用劲过度,再挨了阎王临死反噬的一掌,诱发了尸毒开始蠢动,硬苦的浪潮,象是掩没了他眼前发黑,似乎黑暗已光临大地了。
刀到,他仍能模糊地看到小形影,耳中也听清了钢刀劈风之声,本能地抬起剑相抗。
“铮”一声暴响,钢刀向上扬,被剑震起,剑也向下沉,文昌跟随退了丈余,身躯不住抽搐。
小贼向前冲,单刀再抢。
文昌感到身后传来一声娇叱,有人越过身衅,接着是一声剑鸣,和一声小贼叫,但他眼前已看不清景物了,站在原地运功压抑体内的痛苦,左手拔出了幻电小剑,用耳力留心近身的人,这刹那间,他感到左脚一凉,接着有人跌在脚下。
悍贼的单刀经过文昌的左跨外侧,却被冲到的白衣龙女一剑刺中心坎,冲到文昌脚下,挣扎着死去。
小道土面前有大群贼人阻道,他的剑拔出了,一面黑一面白,是白骨阴阳剑。他一声尖叫大吼道:“白头炼狱,来者不归,不退者死!”
他这两声大吼和尖叫,山谷应鸣,回声轰然折传:“白头练狱,来者不归,不退者死……”
所有小贼,全都脸色发青,一窝蜂向西面山谷逃命。娇声又起:“放下你们的红货,快走!”
只片刻间,贼人如潮水般退去,地下的尸体不见了,只有斑斑血迹遗留。
施家父子女仆五个人,抱成一团吓得不住哆嗦。
文昌悠悠酥醒,拉掉在脖子上的破头罩,向前飞掠,冲向施家父女。
施家父女的后面,是已收了白骨明阳剑的小道士和老头儿,前面,是四海神龙父女两。
白衣龙女恢然转身,长剑指向飞奔过来的文昌,叱道:“站住!你也休想沾手。”
文昌没看先前的光景,不知炼狱谷的人是谁,他必须察看施家父女是否无恙。白衣龙女阻道,他不在乎,一声怒吼,碧玉屠龙剑发似奔雷,连攻三剑,面叫:“滚开!休管蔡某的闲事。”
“好不要脸!你这恶贼的孽还嫌不够?”姑娘怒骂,两人拼上了。
从前,姑娘的造诣比文吕高明得多,相差不可以道里计,但这时不同了,两人相去已是不远,姑娘狂攻八剑,文昌无败象,只退八尺左右。
施姑娘已经定下神,尖叫道:“天哪,蔡壮士,蔡……”
文昌只感到心中狂跳,施姑娘的叫声,令他放下了焦急不安的心,略一迟疑,手上一慢。
“嗤”一声锐啸,右腿外侧挨了一剑。
他冷哼一声,怒叫道:“小丫头,你想死?让开!”
叫声中,他飞退八尺,左掌心三枝银羽三棱箭闪闪生光,指向白衣龙女,待机发射。
他的暗器名震武林,连七幻道也有顾忌,白衣龙女怎敢冒险冲上?粉面铁青,切齿道:“你这无耻恶贼,无所不为,天理不容。你想在这儿拦路虏财夺色,你做梦!不行。”
四海神龙听到施姑娘的叫声,心中一征,向施姑娘说:“咦!姑娘,你认识蔡文昌?他是来抢劫你们的哩!”
施玉英抹掉凤目的泪珠,讶然叫:“老丈你说他……他是来抢劫我们的?”
“正是。”
“他与那些恶贼是一伙?”
“这到不是。”
施玉英轻摇螓首,不信地说,“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
“事实如此,他和那群恶贼火拼,都想独吞财物。”
小道土突然接口道:“不要先下定论,我去问问。夏前辈,也许你这次又错了,要劫取财物,他可以敲汉中纪家楼一笔,也可以向汉江秃蛟周转一二百两黄金,何至沦落至酒楼卖唱?用得着明知活阎王倾巢而出,在施展不开的所在地拼命?”
四海神龙状甚恭谨,欠身道:“两位也是同时隐身小舟探听的人,当然听清那晚蔡文昌所表明的态度,老朽怎能不信?”
“也难怪,你疑心,但其中必有隐情,权衡情理,他没有赶来劫掠的可能。”小道土答,注视施姑娘半晌,方举步向下走,走向文昌和白衣道女怒目相向之处。
文昌挺剑迫进,左手的暗器作势散发。
白衣龙女徐向后移,她并不真怕暗器,但道路窄小,躲闪不易,只能直进直退,万一失足后果堪虑,她不得不慎重考虑后果,一步步向后退,一面运功护体,准备应付暗器,并选择扑上的机会。
她是爱文昌的,但文昌的行为愈来愈恶劣,她伤透了心,由爱生根,令她陷爱恨之海不克自拔。那晚在汉中府纪家,方嵩父女退去之后,人群骚动,没有机会盘问。纪二姑娘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主观地认为文昌是前往报当街受辱之恨,和一举两便乘机采花的淫威恶棍,她伤透了心。
那晚文昌在汉江秃蛟的小舟中宴会,父女俩在水中出现。由舱旁观察,也发现曾在纪家出现的老头和小道土,同在舱顶隐伏。他对文昌更为失望,恨意逐渐多过爱念了,女人的心里很怪,得不到的东西,却又不让别人获取。既然爱文昌,她又不单刀直入和文昌亲近,既然生恨,却又舍不得一刀两断自断情丝,又想去掉,又不肯放手,大概除了将文昌毁掉之外,她不会放手的了。
小道土到了白衣龙女身后,轻声说:“夏姑娘请退,让贫道问问。”
白衣龙女平时眼高于顶,但在小道士面前却傲态尽减,退在一旁说:“道长请便,但千万不可放过这恶贼。”
小道士微微一笑,颊旁居然出现了笑涡,当路一站,向文昌稽首,变着嗓子说:“亡命客,贫道稽首。”
文昌承受了千面师太的衣钵真传,对化装易容术是行家,小道土的淡黄脸色,和加粗了的眉毛,在他一看之下便看出了破绽,他惑然在小道士脸上转,一声不吭。
小道士正是方小娟姑娘,她心中有鬼自己知道,文昌的注视,令她芳心狂跳,声如雷鼓,到不是为了她自己的易容术,而是被文昌如此切近的凝视而心中发慌,一个少女在自己心上人面前了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感情,她深吸入一口气,避开文昌的灼人目光,又道:“你可以放心,施大人一家子安全无恙。”’
她这种大胆的意测假设和单刀直入的说明,果然奏效,文昌神情一懈,收回银羽三棱箭,吸入一口气,突又冷笑一声,问:“请教,刚才谁叫出炼狱谷的切口?”
小娟一位,问:“咦!你没看出是我?没看到白骨阴阳剑?”
文昌摇头,说:“在下正在生死关头,一无疥见。告诉你,除非施大人永远在贵谷的保护之下,不然,在下必定重来劫掠,人财俱要直止成都为至。记住,在下会再来。”
“你真有这种打算?”小娟含笑问。
不远处传来施姑娘的尖叫:“蔡壮土,你真要劫……”
“半点不假,你小心了。”文昌硬着头皮向上叫,突然扭头便走。
白衣龙女感到一股无形暗劲涌到,将她震退两步,吃了一惊,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