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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三人知道薛冠带厉害,俱不再攻。两下僵持约有一盏茶时间,薛冠带故意将手一指,缥缈风尘三人起初因刚受重创,摸不清敌人来路,万一不慎,自己法宝又要被毁,岂不是得不偿失?再说李瑟孤身犯险,凶多吉少,因此故意落得僵持,等李瑟被打败,但一看薛冠带要攻击,便一起发功。
一时法宝刀光齐来。薛冠带先存了但求无过,不求有功之想,只用真气护住身体,并不冒昧上前。张玄机三人攻得有些不耐,忽见薛冠带真气有些退慢,缥缈风尘先看出破绽,仗着法宝阴风八卦蟠护住身形,飞上前去将蟠一摆,蟠头飞起八把三尖两刃飞刀,夹着一道绿烟,直朝薛冠带飞刺去。
没料到薛冠带故意如此,他一双慧眼,早看清了他的动作,眼看敌人快到身前,倏地运用真气朝缥缈风尘指了两指,先是一道真气像龙一般飞将上去,将飞刀绿烟击飞,然后又一道真气向人击去,缥缈风尘暗叫不妙,急忙运功抵挡,闷哼一声,受了内伤,连忙退回。
同时张玄机二人施展法术,只听震天价大霹雳与洪涛烈火呈风之声响成一片,沙石惊飞起数十百丈高下,灰尘飘洒如雨,数十团绿火黄尘红雾飞起在上空,遮得满天暗赤,往薛冠带头上罩将下来。
薛冠带已然全力对付缥缈风尘,如今眼看是挡不住了,心叫不妙。正在这时,忽然见四人如同天降的神兵一样,落到他的身边,各出一招,洪涛烈火就被击开。
四人是杨盈云、白笑天、心空大师和碧海心。
白笑天看见张玄机正在耀武扬威,想起被关的几年,不禁大怒,一照面,白笑天扬手便是一刀,张玄机应变尚快,立发出千层祥霞,百丈金光。一时宝光、刀气上冲霄汉,众人都施展绝学法宝,一时电舞虹飞,雷火毒火布满,满空均是法宝刀光。
在空中,杨盈云舞动一道剑光,穿云掣电,上下青冥,舞到疾处,好似千百条青白神龙围裹着一团黑影,在火光之下乱窜,时而高出云霄,时而低翔地面,光华盘空,腾挪变幻,霎时间风声四起,宛如草木萧萧之声,杀得张玄机三人狼狈不堪。
魔教这边似乎没有高手了,没人前去助阵。白笑天等五大高手,杀得张玄机三人没有招架之力。
地上六大门派众人看得兴起,都齐声叫好助威。
张玄机三人终于抵挡不住,忽然都摔向了地面。
杨盈云、白笑天和心空等人得胜缓缓落下,脚才落地,便听地裂山崩一声大震,阵上呈风大起,烈焰冲霄,十数道青黄光华纷纷往四人飞来,砂石尘雾,满天飞舞。
这青黄色光让人头昏目眩,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法术,五人大惊,正在惊疑,忽听头上风响,往上一看,正是一个道人在施展法术。那道人虽然形体矮小,却是神采照人,相貌清奇,胸前长髯飘拂,背插一柄长剑,身着一件杏黄色的道袍,赤足芒鞋如飞在空中盘旋。
道士道:“圣教光明法王在此,一切鬼怪魂不附体,你们大势已去了。”
话音落处,地上一直崩裂到顶,现出大片沟壑,方圆不知道多少里,一眼望不到边际。到处都是奇石怪峰,倒悬森列。脚底山石错落,崎岖难行,绝少平处。两旁多是深沟大壑,加上许多大小深坑,深坑中石林立,时有黑烟白气,喷泉地火,往上涌起,奇臭难闻,稍不留意,立坠其中,必死无疑。
这还不算地下裂缝纵横,宛如蛛网,最宽的裂缝有两三丈以上,下临无地,深不可测。那些怪石,有的朵云滞空,平地拨起,有的宛如巨灵当道,有的又似刀山剑树,杈丫林立。
五人站在危崖之处,碧海心道:“这家伙是魔教四大法王之一,可能就是驱使阵法的人之一,法术厉害,大家小心。”
光明法王道:“小心没用,乖乖受死吧!”
然后再驱动法术,那些山峰怪石忽然向人飞扑。
众人急忙升空,可是满空都是这些怪石,五人纵跃飞越,起初并不甚着慌,及见怪石越来越多,遴之不及,需用法术内力打碎,才有些惊慌。
杨盈云飞到心空身边,道:“大师助我。”
心空在杨盈云全身画了一个圈,然后一掌击去,杨盈云被一个真气团包围,向光明法王飞去,路上的怪石都被创得粉碎。杨盈云冲到光明法王面前,一剑飞去,二人斗了起来。
再说李瑟忽然来到一家庭院门口,好像闯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安静极了,李瑟开始有些惊讶,但慢慢打量,走了进去。
李瑟见室中靠后窗大理石面紫檀圆桌上,有两个白头发老人在临窗对弈,穿的俱是宋朝山人装束。二人言笑从容,偶然拾子欲下,发出一两声棋子落石丁丁之音,神态悠闲自然高雅,二老这边大声说笑,对于李瑟直如未闻。
李瑟立于正向后窗一带,始终不曾见这二人回顾,估量能在此地临窗对弈,旁若无人,绝非寻常人物。室内宽大,相隔颇远,二人不见行动,他也不敢冒失过去,以防陷入敌人陷阱。
李瑟细心打量,把二人容貌衣着暗中认明。一人面黑如漆,身穿黑衣,前额骨外凸,生着一道一字浓眉,又黑又亮又长,两梢长约寸许,看去钢针也似,底下紧压着一对又凹又圆的眼眶,乌瞳炯炯,隐射精光,鼻梁深塌,鼻孔却大,朝上掀着,嘴尖腮缩。另一人却是风骨绰约,身穿白衣,眉清目秀,双目柔和,望之和蔼可亲,似乎化外神仙。
李瑟正在琢磨,到底要不要出招攻击。
忽听二人拍手喜笑道:“果然来了!这乌云大雨要是早点发作,还省得百姓叫苦。”
李瑟抬头一看,云净风清,西方微现红霞,正是夕阳将坠以前光景,天空中静荡荡的并无异状,哪里有下雨的样子?
李瑟觉得奇怪,正待询问,话未说出口,猛听遥远天空中无风自鸣,宛如海波怒啸,发出一种极凄厉的怪声。仰望东南遥空,起了一片暗绿色的阴云,内杂无数碧萤般的星光,滚滚翻花,晃眼展布半空,铺天盖地直向李瑟前涌来,无异黑夜骤临,晴空立即阴晦,势疾奔马,前头云浪星涛已抵李瑟面门。
眼看压到头上,李瑟大惊,急忙运功如刀,劈开阴云。
那些乌云被李瑟一刀劈开,倏地飞起,仿佛正月里的大花炮激射上天,晃眼布开,化为一蓬雾毅烟绢般的光网,罩在上空,平空顿了一顿,等到布满上空,全庄已在光网笼罩之下,却不下压,光网也不住往上涌起,离地约有三十多丈,越来越厚,四边反卷下来,活似一个弯顶帐幕,将全庄罩了个严丝合缝。
李瑟忽然感到呼吸不畅,闻到一丝香甜奇秽的两种极端的怪气,便觉头脑有些昏晕。李瑟这才明白,原来光网不是为了杀他的,而是为了隔断空气,好施放毒气。
李瑟虽因一时疏忽,邪气厉害,得隙即入,致被侵入了些,但是神志尚未昏迷,知道不妙,仗着神功护体,功力又深,忙即镇摄心神,化作巨刀,朝天上猛冲去,巨大的光网被冲开了一个缝隙。
李瑟正大喜要冲出,可是紧跟着又有黑白二色的暗影当头罩下。李瑟发觉压力重如山岳,先前受邪毒也已发作,心神欲飞,不能自制,周身酸痛麻痒,如受针刺。李瑟大叫一声,失去了知觉,突然飞坠下去,不知道要摔在哪里。
在这危急万分时刻,忽听一声清啸起自庄前,宛如驾鹤之音上彻云霄,随听遥天有极细微的破空之声,转眼临近,杨盈云御空飞来,一下揽住了下坠的李瑟。
原来杨盈云和光明法王缠斗,等碧海心和薛冠带等人上前助阵的时侯,也看准机会杀了进来。
李瑟上半身已然麻木,下半身奇寒无比,虽不觉痛,但已没有其他的知觉。
杨盈云抱着李瑟,只见一个光网笼罩而来,眼见李瑟已然不再救治,就要死于非命,当此时刻,只有拚死一搏了。
杨盈云忽然放弃了抵抗,闭目掌心贴在李瑟后心。
李瑟本来快要失去知觉,忽然觉得一股真气涌来,立觉一股清爽平和之气下行,始而肺腑回春,齐转温暖,到了涌泉、地窍等穴,又循后身诸关节逆行而上,由玉海、紫府、天门等要穴流行七窍。
耳听杨盈云的声音在他耳边道:“顺逆之行,皆是人道;正反之争,皆是可笑。顺逆自然,方成大道,弟弟,看你的了。”
李瑟恍惚之间,回忆起花蝴蝶的事情来。原来以为花蝴蝶是淫贼,是邪道,可是后来才知道他也是师门的一个分支,武功路数和师父传英的相反,但是到底有对错的分别吗?
李瑟瞬间明白过来,他身兼两派的武功心法,一直没有融合,就是因为存了正邪之分、正反之争。李瑟想到这里,豁然开朗,浑身真气上下行走,下上流转,不消半盏茶时间,行完两周天,充沛全身,不特奇寒尽退,并还百骸和畅,周身温暖,精神倍长,功力不知道长了多少,舒服已极。
李瑟惊喜交集,睁开眼睛,只见杨盈云附在他的身上,而他们已经被一个炽热的火团包围住。杨盈云已经昏迷过去了。
再说魔教和李瑟一方的人马正在厮杀,忽然一下子顿住了,原来阵法突然消失,众人全都回到了皇宫之中的广场上,只见天上一个大火球,正在剧烈地燃烧着,两个老人双手都在拚命施法,让火球烧得更厉害。
人人仰望火球,六派的人马更是紧张的要命,而古香君、王宝儿、薛瑶光众女更是激动得轻声抽泣了起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胜负成败都在这个火球里,因为毫无疑问,李瑟和杨盈云两人在里面,可是他们能赢得了两位法力都有百年的两位魔教的法王吗?
王老财是魔教的经济法王,不过他只不过是挂了虚名,如今的两个老人,法力当不在昔日的道衍之下,刀君剑后,会不会就此从江湖消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火球还在燃烧,古香君、王宝儿、薛瑶光众女都绝望的哭泣了起来,张玄机等人都露出了微笑。
张玄机正准备去安慰冷如雪的时侯,忽然,一声巨响,许多人一辈子忘不了的一幕出现了。众人就听到一声霹雳,天上仿佛开了一个口,一亮光自天而降,凝聚在火球上,然后火球破碎,李瑟浮现在空中。
李瑟怀里抱着一个绝美的美人,那是人间没有的,他整个人为亮光所包,周围的旋风更是在一旁忽忽作响,更添威势!庄严神圣无比,仿佛真的是再世的天师!李瑟站在天空里,手轻轻一挥,皇宫地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缝,绵延不知道多长,大地仿佛被他劈开了两半一样。
魔教众人都脸色惨败,而六派众人一片欢呼声,李瑟的女人们更是喜极而泣。
李瑟微笑道:“你们还要再打下去吗?”
张玄机叹了一口气,道:“有你在世一日,我摩尼教不用再在世上出现了。不过也好,你毕竟是我外孙女婿,希望你好好的待她。”
说完去了。
魔教众人也都慢慢去了。
汉王惨白着脸,也走了。
颠三倒四想擒住汉王,李瑟抱着杨盈云,从空中下来,让他们放了汉王,道:“这是皇上的家事,若是想拿他,还能跑得了吗?”
众人打了胜仗,都欢呼雀跃。
忽然杨盈云道:“弟弟,你这么抱着我,不怕你的老婆们吃醋吗?”
李瑟这才想起,连忙把她放下,道:“说真的,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再说太子孙朱瞻基迎接朱棣灵位,大臣们建议悄悄入京,惟恐汉王袭击,朱瞻基道:“君父在上,何人敢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