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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有何不可?”龙雄喘了半天,内息方畅,气急败坏地道:“你欺我没穿衣服,便用袍子占些便宜,赢了我也不服!”众人见他年逾四十,却与一个少年争缠,莫不觉得好笑。奢崇明却面沉似水,不吭一声。
周四听他一说,觉得也有些道理,搓手道:“我可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脱过衣服。况且我也没想赢你,还是不比了吧。”龙雄虽知周四武功惊人,但自己连出数招,仍未碰到对方半根指头,岂肯甘心?眼见梁王面色阴沉,心中一寒,厉声道:“今日你若不与我对上一掌,绝不能完!”
孟如庭见二人动手几式,才知周四武功已远远超出自己想象。实则周四在帐中与夏雨风比剑时,已初露端倪,只是孟如庭以为夏雨风有意相让,故未在意。这时见周四招式上远胜龙雄,心中高兴,说道:“四弟,你便与他对上一掌,只是别出全力。”他知周四内力远在自己之上,龙雄更是不敌,是以先行警告。
龙雄听了,怒吼一声,将毕业功力都聚在右掌,不再求变化后势,只期一掌将周四拍为齑粉。周四见他手掌距自己尚有三尺远近,掌风已将长袍吹得“扑喇喇”直响,当下不敢怠慢,左掌微微扬起,迎上来掌,手腕翻沉下领,将对方掌力消了大半,手臂顺势回缩,把来掌余力尽数化解。他眼见龙雄一张脸狰狞可怖,心下惊悚,掌上骤一吐力,向龙雄击去。二人手掌尚未分开,龙雄已鲜血狂喷,向周四面门溅来。周四惊呼一声,慌忙闪避。龙雄霍地飞向殿门,扑通一声,摔在三四丈外,头上、胸口满是血迹。
奢崇明慌忙站起,现出痛惜之意。孟如庭飞身奔到龙雄身边,将一股柔和的内力传入其体。过了一会,龙雄睁开眼来,目中已满含热泪。周四见他脸上血泪交融,惊得不所措。
忽听孟如庭斥道:“我让你留些余地,为何还下此重手!”周四委屈道:“我本没用力打他,谁知他会……”孟如庭不等他说完,迈步走了过来,抬手打了他两记耳光,周四白暂的脸上登现青紫之色。周四见大哥竟打了自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夏超风跑上前道:“大哥,你这是何必?”
孟如庭瞥向奢崇明,见他神色冷漠,不理不睬,心道:“奢大哥见我打了四弟,仍不出言劝解,可见心胸也不剩半点了。”心中一冷,挥手又向周四打来。夏雨风急道:“大哥,你为何要打四弟?兄弟们虽然敬你,可凡事总要有个原由。”抱住孟如庭,神情大是激愤。
奢崇明这时方冷冷的道:“比武较艺,难免有失。如庭,不要再怪他了。”说罢令殿外军校将龙雄扶起。龙雄满面羞愧,哽咽道:“属下无能,失了大梁王脸面,请即赐死。”奢崇明见自己心爱的勇士狼狈不堪,心中难过,安慰道:“你且回去养伤。区区小事,本王不怪。”龙雄狠狠瞪了周四一眼,扶着两名军校,踉跄着走出殿去。
奢崇明见周四哭得伤心,也觉过意不去,干笑两声道:“小兄弟果是不同凡响!本王也不食言,先赏黄金百两,这殿上女子,你随便选十名便是。”周四擦了把眼泪,赌气道:“我……我才不要呢!”奢崇明见孟如庭低头不语,心思难测,又笑道:“你若嫌少,那便再赏黄金百两,美女十名如何?”周四见两旁女子笑靥如花,有些更以手自指,暗送秋波,倒羞得说不出话来。
却见孟如庭急行几步,跪在奢崇明面前道:“金银美眷,非我等兄弟所求。如庭此来,只求哥哥一事。”奢崇明见他神色郑重,忙伸手相搀道:“贤弟有事,但说无妨。”孟如庭道:“小弟来时,已闻官军入黔,因恐我这兄弟年幼,军旅中多有不便,故欲托付哥哥身边。望哥哥看护他,如待小弟一般。”说罢挣出手来,磕下头去。
奢崇明横了周四一眼,脸上掠过一丝阴云,旋即笑道:“如庭所托,敢不依从?快快起来。”孟如庭起身对周四道:“四弟,还不拜谢奢大哥。”周四悻悻地跪下,给奢崇明磕头。孟如庭又道:“安大哥那里军情紧急,小弟还要立刻赶回。兄弟之情,它日再叙。”奢崇明急道:“既来这里,为何急着要走?”孟如庭一路上惦念战事,来此见奢崇明诸般行事,一刻也不愿再留,抱拳道:“哥哥盛情,小弟心领。只是安大哥那里目下不知如何,小弟实不敢耽搁。”冲夏雨风道:“二弟,快向奢大哥辞行。”夏雨风只得上前,拜了几拜。
奢崇明见他去意甚坚,长叹一声道:“我何尝不想与众兄弟上阵杀敌?只是……”孟如庭见他似有许多心事闷在心头,忙握住他手道:“待战事平定,小弟必会常伴大哥身边,解大哥寂寞。”奢崇明听了,目中闪出点点泪光,凄然道:“一个人若被奉若尊神,那般寂寞又岂是常人所能体会?但愿邦彦能击退官军,保云贵太平。那时我兄弟退隐山林,该有多好。”说罢望了望两旁女子,满脸自嘲。孟如庭道:“安大哥治军有方,各族健儿骁勇善战,必能击退官军。”奢崇明苦笑道:“万事皆有定数。唉,我等不过是些祭品罢了!”神凄意苦,不住地摇头。
孟如庭见他与寻常薄志弱行之人已无二致,不愿多说,深施一礼道:“大哥若不见怪,小弟这便告辞了。”奢崇明目光迷离,似未听清。奢奉祥道:“叔父一定要走,小侄送您一程。”孟如庭轻抚其肩道:“此地军务,你要早做准备。”转头看了周四一眼,见他正直勾勾望着自己,心中难过,又对奢奉祥道:“我这兄弟便交给你了。你可务必要照料好他。”周四这时忽奔到孟如庭面前,抱住他道:“大哥,你真的撇下我走么?”孟如庭见他脸上掌痕尚未消褪,不由轻抚他白净的脸颊,心道:“这一去不知能否再见到他了?”想着想着,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大哥打你,你怪我么?”周四缓缓摇头。
孟如庭又爱怜横溢地看了他几眼,猛地抬起头道:“二弟,咱们走吧。”轻轻挣脱周四,大步向殿外走去。周四在后面喊道:“大哥……”孟如庭身子一颤,脚下却不稍停,快步走出殿外。夏雨风上前抱了抱周四,道:“四弟,好好等着二哥。咱一定会来接你。”说完小跑着追了出去。奢崇明醒悟过来,叫道:“如庭慢走!”急忙奔向殿外。奢奉祥抢步搀住父亲,扶着他快步出殿。
此时大殿上虽有数百人,但周四立在当中,仿佛天地间又只剩下他一人。当初周应扬死时,他便这么孤伶伶毫无依靠,一时悲从中来,热泪潸然而下。
众女子因他挥手间击败了苗人心目中的英雄,早已芳心窃动,这时见他泪流满面,一张俊秀的脸上尽是迷茫之情,都起了怜爱之心。有几个女子来到周四面前,拿出自己的香帕,不住地为他拭泪。一女子娇滴滴的道:“公子,这地方要甚么有甚么,又有这么多姐妹陪着你,还哭个甚么?”藕臂伸出,搭在周四肩头,将一张粉脸往周四面上贴来。周四悲恸之际,对几人轻薄举动恍然无觉,猛然间奇香扑鼻,一张俏脸堪堪及唇,心下登时大乱。待要躲闪时,另几个女子又一同嘻笑着将他揽入怀中。
实则周四年轻,人长得倒也英俊,面上稚气虽未脱尽,但骨骼清奇,神色祥和含蓄,细看下与常人大不相同。只是他在寺中时,僧侣们念经参禅,从无人理会皮囊表相,及至与周应扬、孟如庭等人在一起,众人更将他当成孩子,致于相貌如何,便半句也不屑品评。
永安官中女子,多是些水性之人,终日里百种情思、千般苦闷,全赖些艳曲淫词消磨,今日见了周四这表人物,怎不有心与他?一时间你用话来招惹,我用手去撩拔,直把个周四裹在这花团锦簇之中,哪还辨得西东?
众女子你推我抱,直闹了半天,奢崇明父子方从殿外回来,见了这等场面,都笑了起来。那些女子也不怕奢崇明怪罪,仍不住地挑逗周四开心。奢崇明示意众女子退开,说道:“你既留在这里,本王也不能亏待了你。适才你胜了龙雄,黄金美女仍要赏赐。”冲奢奉祥道:“祥儿,你从库中取二百两黄金,再选二十名歌伎与他。山上无言洞修好后尚无人居住,你便领他去吧。”奢奉祥应了,对周四道:“小叔叔,咱们走吧。”周四用力挣脱身边几个女子,望着奢崇明道:“我大哥真的走了?”奢崇明点了点头。周四又道:“他说过甚么时候来接我么?”奢崇明不耐烦道:“你在这里丰衣足食,安心等着便是,多问甚么!”奢奉祥恐父王发火,拉住周四道:“走吧。”二人走出大殿,身后一帮女子仍嘻笑着不知喊些甚么。
奢奉祥领周四出宫,一路向西,奔一处青石铺成的山道走来。周四见山道两旁每隔十余丈远,便有一个军校执刃站立,疑道:“为何有这么多人守着此路?”奢奉祥笑道:“山上是父王新建的行宫,自然要多派些人守护。”
走不多时,来到半山腰。周四停了脚步,四下张望,只见周遭青松郁郁,翠柏森森,猿啼鸟鸣,百花争色,远望万迭云倚在青天之下,头顶千朵浮云铺一片锦彩,心道:“这里景色与泰山可大不相同。”
二人盘坡转径,渐至山顶。周四见愈往前行,愈是幽静,仿佛鸟雀啼叫声也听不到了,说道:“这地方可真是清静。”奢奉祥手指不远处一座悬崖险峰道:“那里便是无言洞。本是修了供父王安神养性的,既给了小叔叔你,以后我可得常来打扰,想要安神养性,怕是不能了。”领周四紧走几步,来到悬崖近前。
周四见此崖三面悬绝,势极险峻,只有一条人工开凿的石道曲折通到崖上,不觉皱起眉头。奢奉祥笑道:“此洞乃是于悬崖石壁上纵深开凿而成,外面虽是险陡些,里面却别有洞天。”引周四走上狭窄的石道,沿身旁石壁打了几个转折,来到无言洞口。
只见洞口月门上刻着几个大字,傍有蟾蜍石凌空峭立,石上刻着“纵览飞云”四字,石侧另有几棵古松傲然挺立;乍一看去,真似神仙洞府一般。洞口站着几名军校,见奢奉祥来到,忙躬身施礼。
奢奉祥望了望崖下的万丈深壑,笑道:“古来英雄,都有以必胜之心临恐惧,以矜高之情临深渊的气概。今日小叔叔下榻于此,方能显出高绝之志!”说罢纵声大笑,一时山谷间回荡的都是他豪迈的笑声。
周四苦苦一笑,心道:“我活了十几年,凡事皆由他人摆布,难道这一生一世,便如风中残叶,任意飘浮么?”他自离少林之后,身边一直有人关心照顾,因此许多事都不细想,这时身临此境,感事伤怀,不觉心乱如麻。奢奉祥碰了他一下道:“咱们进去看看,缺甚么东西,我好下山去取。”说罢拉周四进洞。
周四进得洞来,见洞内甚是宽敞,四壁点着数支长烛,照得通亮。因是人工开凿,地面与四壁都甚平坦,中有数根画栋,上有横竖几道雕梁。虽不如山下大殿那般宏伟,但工精构巧,也是华丽非常。
奢奉祥道:“此是外洞,小叔叔可在此练武玩耍,向里去还有内洞,供起居之用。此洞西南角上,有泉水从崖壁滴入挖好的池中,清洌可口,可以饮用。回去我再送上些女子、侍从来陪小叔叔,但缺何物,只管开口。”说话间领周四在洞中转了一圈。周四见内外两洞修得与山下殿室并无二致,也甚欢喜,话不由多了起来。
奢奉祥见他心情转好,便与他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