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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形和他早晨被追赶的情形完全一样,知道又有人找上了“南塘镇”上的那批歹徒!
又是一阵怪声呼喝和大笑,接着群马的急奔停止了,但震耳惊心的花炮声却依然响个不停。
一阵单调清脆的快马疾奔声,正继续向前驰来。
白玉仑心中一惊,知道又有人被追进了“亡魂谷”,他必须赶快设法阻止。
心念间,业已飞步向百丈的“亡魂谷”崖前奔去。
但是,已经迟了!
随着一声烈马怒嘶,一匹“乌云盖雪”黑马,载着一位米黄劲衣背系宝剑的青年,正如飞驰向他的方才坠马崩塌的鸿沟前。
一看这情形,白玉仑只得急声大喝道:
“快停马跳下来,快停马跳……”
喝声未落,黑马已奔到了鸿沟边缘,腾身向对崖纵去。
也就在黑马纵起的同时,“轰隆”一声大响,沟崖已经崩塌下来,而黄衣青年也由飞纵的黑马上被掀离了马鞍。
黄衣背剑青年惊啊一声,疾演“云里翻身”,落脚处恰巧是一方巨大石块,正缓慢的随着崩裂的碎石砾土向崖下倾来。
这本来是一件庆幸的事,但是,纵向沟对崖的“乌云盖雪”黑马,一纵落在对崖上,“轰隆隆”一声震巨响,又造成第二次崩塌,无数大小卵石,挟着如洪水般的砾土,以惊人的速度倾泻下来。
黄衣背剑青年一见,又惊又急,连声大叫,无数大小卵石,就在他站立的砾石上滚过,迫得他不停的又蹦又跳。
白玉仑距离尚远,只好连声大喝道:
“不要慌!沉住气……”
但是,大石滑动太慢,而上面滚下来的乱石砾土又太快,就在将要滑到一半的时候,急速滚下的乱石已将大石完全掩埋了。
黄衣青年虽然不停的跳跃,但也被后面大量涌到的石土冲倒,在极力挣扎下,石土仍压住了他的右臂和右脚。
这一次涌下来的土石较之白玉仑早上一次多了一倍还多,所幸下面已堆了大量土石,有了阻力,因而很快的停止了。
白玉仑哪敢怠慢,一面呼喝着一面连蹦带跳的奔了过去。
奔到近前,发现黄衣背剑青年面色如纸,冷汗涔涔,不停的咬着牙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一看这情形,白玉仑断定黄衣青年可能受了伤,是以,急忙蹲身下去,关切的问:
“不要慌,你觉得怎样?”
说话间,这才发现黄衣背剑青年生得剑眉朗目,挺鼻朱唇,由于满脸尘土,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纪,在轮廊看,不会超过三十岁。
黄衣青年感激的望着白玉仑,并呻吟着说:
“我的腿……我的手……”
白玉仑一看,急忙把上面的一些卵石移开,先让黄衣青年的手撤出来。
黄衣背剑青年的手一撤出来,立即手掌下垂,如果不是脱臼,就是腕骨被乱石砸断了。
练武的人都学过跌打损伤的急救方法,白玉仑自然也不会例外。
他先捏了捏黄衣青年的腕骨关节处,接着运功一按,“喀叭”一声轻响,黄衣青年“哎哟”了一声,手掌立时复原,但是,整个右腕已经红肿起来。
白玉仑一面为他按摩,一面庆幸的说:
“还好,只是脱臼,如果压断了腕骨就麻烦了!”
黄衣青年感激的应了两声是,有些喘息的说:
“还有我的腿!”
第十章 冒名顶替
白玉仑见黄衣青年的右腿被压在一个大圆石下,只得运功将圆石掀开,让黄衣青年自动的将右腿撤出来。
但是,撤出来一看,整条乳白色的右裤腿已渗满了血,看样子显然受伤不轻。
白玉仑一看,立即沉声警告道:
“不要乱动,你受伤了!”
黄衣背剑青年痛得两手抱着右腿,咬着牙点了点头。
白玉仑再度蹲下身去,轻轻按捏一阵才庆幸的说:
“还好,只是肌肉绽裂,没有骨折!”
白玉仑见黄衣青年也安心的急忙道:
“我锦囊里还备用的白布和刀创药,请少侠……”
话未说完,白玉仑已解开了他的锦囊,拿出了白布和刀创药,并撕开裤腿清除砂土,并为他敷药包扎。
黄衣青年则一面懊恼的叹气一面感激的说:
“多亏遇到少侠你,否则,后果真不敢去想了!”
白玉仑见自己走“亡魂谷”是为了抄近路,但他却不知道黄衣青年为什么也走这条捷径,因而问:
“你为什么不走官道,偏要走此地……”
话刚开口,黄衣青年已懊恼的说:
“在下心急日落前赶到‘马家集’,所以才走这条亡魂路的呀!”
说话之间,发现白玉仑身上也有层尘土,只是比他稍微干净一些,因而惊异的问:
“少侠你身上……”
白玉仑只得淡然一笑道:
“和你阁下一样,争取时间,贪图这点儿近路!”
黄衣背剑青年一听,不由关切的问:
“你可是也被‘南塘镇’的那些人一路追来?”
白玉仑有些懊恼的正色道:
“就是呀,直到现在我还有些莫名其妙,闹不清他们为什么追我?”
黄衣青年立即懊恼的说:
“出门时我师父曾一再交代我,经过‘南塘镇’时要我特别小心,因为他们和‘马家集’是世仇,双方经常有械斗,千万不要让他们误会你是被‘马家集’邀请来的助拳高手……”
白玉仑一听,立即恍然道:
“我明白了,那些人见我走这条近路,八成误以为我是去‘马家集’的……”
话未说完,黄衣青年已继续懊恼的说:
“唉!我受伤事小,不能及时赶到‘马家集’就耽误了大事了呀!”
白玉仑想到黄衣青年方才说日落前一定要赶到“马家集”的话,因而关切的问:
“什么大事一定要日落前赶去……”
黄衣青年立即懊恼的解释道:
“家师接到马老爷子的火速急函,说有一个飞贼要盗他家的宝盒……”
白玉仑顺口迷惑的问:
“什么样的宝盒?”
黄衣青年摇头道:
“什么样的宝盒我也不清楚,听家师的口气,好像是马老爷子家的传家之宝?”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问:
“你说的这位马老爷子,为人如何?”
黄衣青年精神一振道:
“好极了,他为人不但豪爽正直,尤重义气,一年四季济贫,时时不忘造福乡里,这个贼居然想偷他家的东西,实在不能算是人。”
说此一顿,特地又举手一指身后,愤声道:
“像‘南塘镇’的丁老头儿,欺压乡里,勾结盗匪,手下还蓄养了几十名亡命之徒,这个贼不敢惹姓丁的,偏去偷马老爷子,真是欺软怕硬,实在可恨……”
说至可恨处,不由气得愤然挥了一下右手,“哎哟”一声,痛得他赶紧用左手握住了红肿的右腕。
白玉仑已将黄衣青年的腿伤包好,这时见他痛得额角又渗出了冷汗,只得在怀中取出小玉瓶,倒了一粒“万应丹”送至黄衣青年面前,道:
“把这个吃下去,就不会太痛了!”
黄衣青年接过“万应丹”,立即放进口内,并说了声“谢谢”。
白玉仑一面将小玉瓶放回怀里,一面漫不经心的问:
“这么说,马老爷子请你去,就是要你去帮他捉贼了?”
一提到“捉贼”,黄衣背剑青年立即焦急的看了一眼即将落山的太阳,同时急切的要求道:
“少侠!我想请你把我背到马上去,我必须在日落前赶到马家集……”
白玉仑一听,不由失声一笑道:
“你的腿肉都绽开了,你还敢骑马呀?万一伤口震裂,流血不止,那还得了?”
说罢回头看向崖上,这才发现黄衣青年的“乌云盖雪”黑马,在那等崩倾泻情形下,它依然能纵上鸿沟的对崖而没有被活埋,虽说是奇迹,却也证实这匹“乌云盖雪”是匹宝马!
只见它神骏高大,昂然站在崖上,竖直了双耳望着下面,不知道是否在对它的主人被掀下鞍去而感到抱歉?
但是,地上的黄衣背剑青年却焦急的说:
“可是,盗宝的飞贼今天晚上就要前去呀!”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收回视线,关切的问:
“那位马老爷子怎知盗宝的飞贼今天晚上去呀?”
黄衣青年立即懊恼的说:
“那个大胆的盗宝飞贼,七八天前就已通知了马老爷子,讲明了今天晚上要去盗他家的宝盒!”
白玉仑听得目光一亮,他断定这个盗宝贼一定就是既采花又偷盗的飞贼“赛灵猴”。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以为“赛灵猴”已离开了河北,没想到蛰伏了一个多月,又要去偷马家的宝盒。
这一次白玉仑当然不会放弃这个难得机会,因为“赛灵猴”不但害惨了不少善良富户,也糟踏了无以数计的黄花大闺女。
他虽然内心高兴,决定前去捉贼,但他去不能直接要求,或坦白的说出来,故意道:
“你急也没有用,你腿肉绽裂,右腕瘀血,既不能打,又不能能骑马都成问题,如何还能捉贼?”
黄衣背剑青年一听,更加懊恼的说:
“至少也该通知马老爷子一声,要他不要再指望我了呀?”
白玉仑这时才宽慰的说:
“这样好了,如果你放心,我代你去一趟马家集,通知马老爷子一声,也好叫他们派人来救你!……”
话未说完,黄衣背剑青年已正色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信得过你,你不说我实在不敢麻烦你……”
白玉仑也急忙道: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要去马家集!”
黄衣背剑青年立即感动的说:
“那真是太好了,你见了马老爷子说,‘奇山散人’的弟子廖天丰,因为‘南塘镇’的人追赶进了‘亡魂谷’,坠马负伤……”
白玉仑一笑道:
“这些我自然会说,倒是我走后你也不能一直坐在这儿等他们派人来抬你呀……”
黄衣背剑青年廖天丰立即懊恼的说:
“我也正为这件事着急呢!”
白玉仑看一眼他方才睡觉处的山洞,道:
“这样好了,那边有一个山洞,我把你抱进洞里去休息,至少可以避免风吹……”
黄衣青年廖天丰也看到了那个山洞,但却迟疑的说:
“万一他们找不到我,我不是被饿死在洞里了吗?”
白玉仑一听,不由关切的问:
“你身上带了多少干粮?”
廖天丰有些担心的说:
“大概只剩下一天的了!”
白玉仑宽慰的一笑道:
“‘亡魂谷’就这么大个地方,加之这儿又有新塌的斜坡,你坐在洞口,正好看到崖上前来救你的人,只怕他们还没找到你,你已经先看到他们了!”
廖天丰一听,立即笑了,并兴奋的说:
“好吧!就到那个洞里去好了!”
白玉仑俯身将廖天丰托抱起来,迳向那座山洞前走去。
到达断崖山洞下,足尖略微一点地面,轻飘飘的纵进了洞口内。
廖天丰心中一惊,顿时警觉到这位银缎劲衣俊美青年,虽然年龄比他小,但他的武功可比了廖天丰高多了。
因为,洞口距离地面虽然仅有一丈六七,但这位银衣俊美青年却能点足而上,轻飘飘的似乎根本未费力气。
他廖天丰有自知之明,虽是一丈多高的距离,他如果托抱着一个人,纵上去自然没有问题,绝没有人家这么轻松、飘逸!
由于内心的震惊,这才想到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问他姓什么叫什么呢?
一等白玉仑将他放下,并将他倚靠在洞口石壁上,立即抱歉的含笑道:
“非常抱歉,心里光想着受伤不能去捉贼的事情,直到现在还没有请教你的尊姓和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