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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说,台下近万英豪,俱都快意的哈哈笑了。
“美兰英都”被说得面孔通红,立即转身望着白玉仑,叩剑拱手,沉声问:
“敢问少侠,尊姓台甫,仙乡何处……”
白玉仑未待“美兰英都”说完,已拱手歉声道:
“非常抱歉,在下处境困难,实难奉告,尚请美兰大侠海涵!”
“美兰英都”不便强求,但却沉颜沉声道:
“既然不愿见告,那就请你快些撤剑吧!”
白玉仑淡然一笑道:
“在下行走江湖,向来不携兵器……”
“美兰英都”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剔眉厉声道:
“难道你要以一双肉掌对在下的利剑不成?”
白玉仑淡然一笑,正待说什么,右边平台上突然响起一声清脆少女的声音,怒声道:
“我的剑借你!”
群豪闻声一看,竟是方才和“美兰英都”交手,被削掉一块短剑氅的紫绒劲衣少女袁玉琼!
白玉仑早已听出是袁玉琼的声音,既然她要自动借剑,而自己又的确需要一把剑,只得含笑转过身去。
只见一身紫绒劲衣的袁玉扯开胸前的百宝绳将剑取下来,就立在原处,连同剑鞘“嗖”的一声掷过来。
满谷英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高声喝好,当然有不少人已另有含意的变了声调,惹得不少人哄然笑了!
袁玉琼虽然娇靥凝霜,一脸的怒容,但听了这怪声怪调的叫好,香腮也不由红了,同时低头抿嘴儿一笑!
白玉仑“叭”的一声将剑接住,并向着袁玉琼微微欠身说了声“谢谢”!
这声谢谢虽然声音不大,满谷英豪却均能听到,白玉仑功力之深厚,可想而知了!
白玉仑直腰回身之际,同时默动真力,“卡登”一声哑簧轻响,“呛”的一声剑身已撤出鞘外。
剑身一出鞘外,嗡然有声,寒芒暴经,台下英豪无不看的两眼眩花,纷纷惊啊道:
“是一把神剑!”
“美兰英都”也看得神情一呆,面色大变,忘了这把剑就是袁玉琼方才使用过的那把剑,不由怒声道:
“少侠名器在手,当然胜券在握……”
白玉仑一听,立即纳回真气,剑身上的寒芒冷电立敛,依然是一柄普通精钢剑,只是到了白玉仑的手里,又自不同了!
“美兰英都”神色一惊,也有几分尴尬,知道今天遇到了真正的用剑高手了!
白玉仑叩剑拱手含笑道:
“‘美兰英都’,请赐招!”
“美兰英都”这时哪里还敢托大,除了仍保持一份镇定外,脸上那付哂然傲气,早巳一丝也没有了。
为了抢制先机,不致落败的太快,只得振剑大喝道:
“有僭了!”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唰唰唰,挥剑之间,一连攻出三个剑式,只见如林剑影中,绽出了千百朵耀眼银花,分刺白玉仑的上中下。
白玉仑无心久战,尤其袁玉琼在右边的平台上,而杜天婵就在台下。
这时见“美兰英都”一出手就是煞招,只得大喝道:
“阁下小心了!”
了字出口,跨步斜进,身形一个神妙疾肇,出手如电,银虹疾闪.剑尖已到了“美兰英都”的面门前。
“美兰英都”只觉两眼一花,冷焰已经扑面,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点足飞身疾退!
白玉仑哪肯再给“美兰英都”机会?一个巧妙点步欺身,剑势不变,挺胸紧跟。
“美兰英都”一见,大惊失色,只得点足再退。
台上近万英豪本能的脱口发出一声惊啊!
“美兰英都”一听,顿时警觉这是擂台!
惊急间,只得疾旋千斤,硬是将后退的步子刹住下。
但是,那片如影附形的的耀眼剑光,依然点在他的颚下咽喉前,而他的身后,仅余数寸之差,就是擂台的边缘。
“美兰英都”本能的回头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虽然知道自己不是白玉仑的敌手,但绝没想到败得这么快,这么惨,这么难堪!
他仍记得刚才交手的紫衣少女说的话……以你的剑术火候,被誉为天下第一“大剑客”,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白玉仑早已展笑颔首,退步离开,并“沙”的一声将剑身收入剑鞘内。
满谷英豪,早已发出了惊天动地,势如惊雷的彩声和欢呼!
显然,他们都觉得胸中出尽了方才受辱的憋闷之气,因为“美兰英都”太狂傲,太不懂礼貌,太小觑中原了!
也就在满谷英豪疯狂欢呼,如痴如醉之际,台下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愤怒的娇叱道:
“别在那里神气,姑娘我来会你!”
满谷英豪一听,欢呼之声戛然停止,纷纷循声向娇叱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道红影,宛如一朵红云般,迳由人群中飞上了擂台!
群豪定睛一看,立时掀起一片惊啊!
因为,那道飞上擂台的红影,竟是一位绝色艳丽,貌如仙子的红劲衣,短剑氅的背剑女子!
群豪震惊的原因是,那位银衣俊美青年,剑术是何等惊人?出手一招就击败了西域大剑客“美兰英都”。
而这位红衣艳丽少女,居然还敢上台向银衣青年挑战,那她的剑法之高,武功之强,岂不天下无敌了吗?
再看那位银衣像美青年,当真的神情不安,手足无措,站在那儿傻了!
满谷近万英豪哪里知道,飞上擂台上红衣艳丽少女,正是伤心欲绝,含愤追来的“丹凤”俞娴……“一朵红”呢!
瘦小老人一见,知道必须尽快把这一对冤家支开现场。
是以,急忙起身一指“一朵红”,嗨嗨两声,大声道:
“怎么回事?你这丫头是干啥的呀?……”
话刚开口,“一朵红”已毫不客气的怒斥道:
“姑娘我的事,不要你管!”
群豪听得一愣,不少人哗然大呼“好厉害呀!”
瘦小老人却佯装生气的一拍大椅持手,怒喝道:
“既然不愿让俺管,那你们两就赶快跑开。”
说到“跑”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白玉仑一看是“一朵红”,早已傻啦,只顾在心里叫苦不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这时一听瘦小老人不说滚开却说“跑”开,目光一亮,恍然想起,望着快步奔过来的“一朵红”,大声道:
“好咱们到山上去打!”
说话之间,脚下可没闲着,快步向边奔去,为了阻止“一朵红”追及,顺手将袁玉琼的宝剑丢给了“一朵红”,飞身给下擂台去。
“一朵红”早已看到袁玉琼借剑时的羞郝神情,以及群豪们变声调的叫好声,心里更是又妒又气。
这时见白玉仑故意把宝剑丢给了她,又引起她心中的醋意,自然也忘了这是白玉仑的缓兵脱身之计。
是以,“叭”的一声愤然将剑接住,怒哼了一声,转身去找右边平台上的袁玉琼。
瘦小老人当然知道“一朵红”要干什么,急忙大声道:
“快追吧!再不追心上人跑远啦……”
话未说完,对面斜坡上突然响起一个少女凄呼声音道:
“玉仑哥!等等我!”
“一朵红”听得大吃一惊,循声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黑绒衣,背插长剑,一手尚拿着白玉仑披风的少女,正踏着谷中怪石或观众的头顶,直向西南如飞追去。
凝目一看,“啊!”了一声,她已看清了黑衣背剑女子,正是那夜穿着睡衣撞进白玉仑怀里的杜天婵。
“一朵红”原本要警告袁玉琼几句,要她今后少打白玉仑的主意,一看杜天婵已先她追了去,哪还敢迟疑,将剑丢在擂台上,飞身纵下擂台,直向西南追去。
瘦小老人一见,立即有些得意的哈哈笑了!
台下近万英豪,业已知道了“一朵红”和那个剑术惊人的银衣青年的关系,同时,根据另一个黑衣少女的称呼,也知道了那个银衣俊美青年叫“玉仑”,只是还不知道他姓张姓杨,还是姓李。
也就在满谷英豪议论纷纭之际,蓦见右边平台上的袁玉琼,飞身纵上了大擂台,捡起自己的宝剑,也纵下擂台向西南追去。
正在得意的瘦小老人看得一愣,恍然脱口急声道:
“丫头,丫头,你不能去!”
但是,纤影一闪,袁玉琼已消失在西南半巅上的黑暗里!
白玉仑听了瘦小老人的暗示离开了擂台,心中暗暗欢喜,这时又听瘦小老人催促“一朵红”赶快追来,心里当然有气。
现在唯一之计,就是由谷南崖,转正东,赶回大发镇客栈去拉马,连夜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正待向谷南崖,蓦然传来杜天婵的慌张凄呼“玉仑哥,等等我”的呼叫声。
白玉仑转首一看,发现杜天婵拿着他的银缎羚毛大披风,正向谷南奔去。
一看这情形,他哪敢再去谷南崖?去了正好被杜天婵截住。
想到自己的大披风,绝对不能再要了,好在没几天过新年了,一立人,气温便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
心念间,回头再看,发现“一朵红”正疾如飘般向这边追来。
白玉仑深知“一朵红”的轻功精湛,在这一方面并不输他白玉仑多少。
是以,猛的一个踅身,疾身巅上,决心由正南巅脊上向北绕回去。
刚一转身向西,蓦见正北一道快速纤影,正如星飞丸射般向着这面驰来。
凝目一看,又是一惊,来人竟是手提宝剑的袁玉琼。
白玉仑想也没想,回身再奔正南,而且尽展轻功,疾如脱弦之箭。
他现在已下定决定,必须尽快摆脱“一朵红”三人,反正客栈里已定好了房间,马匹也有人照顾,就是明天凌晨回去,也不怕没有睡觉的地方!
决心已定,直奔正南,身法越驰越快,越奔越疾,只见前面和左右,俱是山岭枯树和乱石,似乎已进入深处山区!
一阵飞驰,至少已驰出十多里地,蓦见前面枯林中有几座残破房子,因为,老远就看到正中大厅已没有了房顶。
白玉仑凝神一听,身后已听不到追来的衣袂破风声,因而决定先到破房子处休息一会儿,然后再赶回客栈去。
抬头看看夜空星辰,已近二更时分,山区中显得格外寂静。
再低头时,已到了一道半倒的院墙前,足尖一点,越墙而入,院中俱是断瓦残砖,再一个起身,已纵落在正中大房子的后门廊阶上。
也就在他双足踏在廊阶上的同时,左右两边突然有人欢声大喝道:
“六爷六爷,那小子果然回来了!”
白玉仑吃一惊,心想这般时候,这座山区中的破宅内,怎的还会有人?心念间,旋步回身,发现左右两边还有两排较完整的东西厢房,正有二十几名劲衣大汉,纷纷由两厢内奔出来。
这二十几名大汉,一式铁劲衣,每人手中都有挺有一根红樱长枪。
一看这些大汉双手挺枪,白玉仑恍然想起,怀柔县城西有座“傲世堡”,堡主是“金枪”饶世德,全堡以红樱长枪为主要兵器。
正在惊异打量,见是一个身穿铁灰亮缎劲衣的青少年,腰系巴掌宽的英雄锦,体格十分健壮,生得方面大耳,面孔黝黑,狮子鼻,四方口,眼如铜铃,两道浓眉,斜飞入鬓,正挺着宽宽胸脯大步前进,看他年纪,最多不会超过十七八岁。
铁灰劲衣青少年,撇着大嘴,打量着白玉仑,越过十数端枪大汉之间,冷哼一声,以憨厚的声音,沉声道:
“有人说‘得益不可再往’,你占了俺姐姐的便宜,居然还敢回来,嘿嘿哼,没想到碰见了六爷俺……”
说话之间已傲然站在台阶下,挺着胸脯,背负着双手,神气自得的望着白玉仑,似乎在说,合该你小子倒霉!
白玉仑一听“占了俺姐姐的便宜”,原本不愉快的心情,顿时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