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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胜衣一顿又道:“最低限度那些杀人的人就是这样想,才会将你放在周家庄的门外。”
“为什么?”
“目的就是在恐赫苏仙,迫使她说出你的秘密。”
“他们既然已将我击倒,何以又迫问我。”
“这是因为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亡。”
云飘飘恍然大悟也似。
云飘飘道:“可是苏仙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过去一切?”
沈胜衣微喟道:“因为她也想将那些秘密据为已有,所以才会到处搜查你停留过的地方。”
云飘飘诧异的道:“究竟那是什么秘密?”
沈胜衣道:“在我这仍是一个谜。”
云飘飘道:“不知她找到了没有。”
沈胜衣道:“应该没有。”
云飘飘奇怪的道:“你怎么这样肯定呢?”
沈胜衣道:“那必然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你藏在这里,之少也应该有些印象的。”
去飘飘点头道:“不错。”
沈胜衣道:“由此可以肯定,苏仙虽然身份仅次于你,事实并不知道你的秘密所在,她找到这里|奇…_…书^_^网|,只是碰运气。”
云飘飘道:“是么?”
沈胜衣道:“现在那些杀人的人相信也知道了。”
云飘飘道:“所以他们不惜将苏仙吊杀在这里。”
沈胜衣道:“知道秘密所在的相信就只有你一个人。”
云飘飘道:“可是……”
沈胜衣道:“你现在只是因为失去了记忆,暂时省不起来。”
云飘飘无言叹息。
沈胜衣道:“也因此,那些人必然不肯放过你。”
云飘飘道:“这是说纵然我不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了。”
沈胜衣道:“正是如此。”
云飘飘道:“我们现在去七杀庄,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追去?”
沈胜衣道:“必会追去。”
云飘飘道:“希望秘密就藏在七杀庄内。”
沈胜衣道:“这件事我也希望在七杀庄内完全解决,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云飘飘苦笑道:“看来我这个人真还不简单。”
沈胜衣也只有苦笑。
云飘飘忽然一呆,道:“七杀庄又是什么地方?”
沈胜衣道:“一个可以去买凶杀人的地方。”
云飘飘又问道:“我们为什么必须走一趟七杀庄?”
沈胜衣道:“因为你也许就是七杀庄的主人!”
云飘飘一怔,沉默了下去。
沈胜衣望着云飘飘,没有作声,他仍然在希望云飘飘能够省起多一些以往的事情。
良久,云飘飘叹了一口气,道:“七杀庄既然是一个那样的地方,我若是七杀庄的主人,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说的是这些话。
又一次失望,沈胜衣无言。
云飘飘接道:“春梅方才那些话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沈胜衣道:“你若是七杀庄的主人,来杀我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云飘飘道:“哦?”
沈胜衣道:“因为一心要杀我的人实在太多,其中不难有人会走到七杀庄请杀手!”
云飘飘怔怔地望着沈胜衣,突然一字字地道:“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说的了。
沈胜衣淡然一笑,道:“世上的事情有些是难以意料的。”
云飘飘道:“你不相信我?”
沈胜衣摇头。
云飘飘道:“那么……”
沈胜衣截口道:“在你恢复记忆之后,也许会完全忘记这几天的事情,到时第一件你想到要做的事情,只怕就是杀我的了。”
云飘飘惊问:“这如何是好?”
沈胜衣笑道:“我只是打个譬喻。”
“万一真的是那样如何。”
“只好与你拼一个明白。”
云飘飘一声叹息,道:“真的有那种事发生的话,没有什么希望,只希望不是你的对手,倒在你的剑下!”
沈胜衣突然冷笑,身形倒翻,出剑,“哧”一剑刺在东西的一扇窗房之上!
利剑穿窗,一声惊呼在窗外响起,衣袂破风!
沈胜衣抽剑曲肘,一肘将那扇窗户撞碎,连人带剑飞出去!
三丈之外的花径之上人影一闪不见!
细雨仍飘飞,黑夜已降临。
沈胜衣披雨站在院中,并没有追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却知道那个人既已偷听去他们的说话,一定会到七杀庄!
云飘飘旋即从楼中冲出来,奔到沈胜衣身旁,急问道:“有人在窗外偷听?”
沈胜衣道:“不错!”将剑举起。
剑尖上并没有血,他一笑道:“这个人的轻功倒也不错!”
云飘飘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沈胜衣道:“看不清楚他人相貌,但是从身形可以看出,不是破门之时袭击我的那个人。”
云飘飘道:“他们一共有两个人?”
“也许不止。”
“为什么他们不动手?”
“大概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因为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
“也因为他们还未知道秘密所在。”
“那么……”
“他们必会到七杀庄,所以我们七杀庄之行,可以肯定非常危险!”
云飘飘凄然一笑,道:“即使怎样危险也是要去的。”
这种生活,她实在已厌倦。
接连六天,她过的都是白痴一样的生活。
沈胜衣明白云飘飘的心意,以指弹剑,剑“嗡”的龙吟!
龙吟未绝,长剑入鞘。
这支剑又能够在鞘内多久?
由云来客栈到七杀庄,只有一天的路程。
拂晓。
沈胜衣云飘飘两骑离开了云来客栈,奔驰在镇外柳堤之上。
雨已经停下,有风,但不急。
有月,远在天边,月色苍白。
云飘飘突然勒住坐骑。
沈胜衣立即发觉,忙亦收疆,道:“什么事?”
云飘飘放目四顾,悠然道:“你看这景色多美。”
沈胜衣道:“的确很美。”
云飘飘倏然道:“我忽然记起了两句词。”
沈胜衣漫声吟道:“杨柳岸,晓风残月?”
云飘飘一呆,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胜衣遥望天边,道:“除了这两句,我想不起别的了。”
云飘飘忽的一声轻叹,道:“天怎么不让我早些认识你?”
沈胜衣道:“认识我有什么好处?”
云飘飘笑笑,那片刻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脸庞倏的一红,打马前行。
午后雨又下,但到了黄昏,便悄然停止。
黄昏逝去,夜色渐浓。
雨过天清,深蓝的夜空中,斜挂着凄冷的明月,还有闪亮的几颗星。
星月交辉,如此良夜。
夜风吹冷。
两骑快马逆风奔来,马上的骑士身上仍披着蓑衣,头上还有一顶竹笠。
快马在一幢巨宅门前停下。
周围十里荒郊,就只有这一幢巨宅。
后靠高山,左倚密林,右傍清溪,实在是一个好地方,但不知何故,令人看来,竟然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庄门前的檐下,高挂着两个大灯笼。
血红色的灯笼,血红色的灯光。
人走在灯下,就像是走在血中。
快马方停,那两个骑士便滚鞍跃下,当先那个骑士一挥手,取下了头上那顶竹笠。
正是沈胜衣!
随后那个骑士不用说就是云飘飘,她也将竹笠脱下,连随卸下了蓑衣,顺手放在门前的石栏之上。
然后她仰首望着檐下那方横匾。
灯光照耀下,那方横匾有如浴在血中,上面三个字,正是“七杀庄”!
云飘飘忽然脱口一声道:“就是这里了!”
沈胜衣回头一瞥,道:“这个地方相信你不会完全没有印象。”
云飘飘目光一落,盯着庄院的大门,不由自主地道:“这度门我吩咐终年大开,怎么闭上?”
“你吩咐?”沈胜衣盯稳了云飘飘。
云飘飘却仿佛完全忘记了方才说过什么,一呆道:“我吩咐什么?”
沈胜衣戟反映回答道:“不让那道门大开。”
云飘飘点头,道:“我好像是这样说过。”
沈胜衣淡然一笑,上前推门,左手同时已握住剑鞘。
即使是龙潭虎穴,现在他也要一闯的了。
门虽然闭上,却只是虚掩,一推就开了。
当门一面高逾一丈的石碑,一面写着龙飞凤舞,老大的一个字杀!
=奇=两盏孔明灯斜照在石碑上。
=书=苍白的石碑,血红的刻字,令人触目惊心!
=网=沈胜衣的眼角不由自主的一跳。
云飘飘的眼中却射出了激动的神彩,脱口一声道:“杀!”
她的语声也变得冷酷起来。
沈胜衣不禁一皱眉头。
云飘飘连随抢前几步,走进七杀庄之内,沈胜衣紧伴在她身旁,剑握得也更紧了。
七杀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转过了那块石碑,又是一块石碑出现在眼前。
一样的石碑,一样在两盏孔明灯照射之下,上面也写着一样的一个字杀!
沈胜衣的眼角又是一跳,云飘飘的眼神却更激动了。
七块石碑,七个杀字。
十四盏孔明灯辉映之下,整个院子光如白昼。
沈胜衣、云飘飘的面色照耀着辉煌的灯光,也苍白起来,尤其云飘飘,更就丝毫血色也没有。
她的眼神已有如火焰,盯稳了最后那块石碑。
沈胜衣的目光亦是落在最后的那块石碑之上。
最后的那块石碑比其他六块更高出半丈,竖立在厅堂的石阶前面,上面那个杀字竟然是用十四把出鞘珠利剑嵌成的。
雪亮的剑锋灯光下闪闪生辉,那一个“杀”字当真是杀气纵横!
石碑的左侧,有一株白杨老树。
夜风吹过,树叶响动。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煞人。
这院子的杀气也就更浓了。
风也吹起了两人的衣袂,云飘飘忽然举步,向最后那块石碑走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咳在厅堂那边传来。
沈胜衣霍地转首,云飘飘举起的脚步亦停下,他们向那边望去,就看见了一个黑衣中年人。
那个黑衣人有如幽灵一样出现,飘然步出厅堂,走下石阶,来到云飘飘的面前,突然一揖地,道:“属下萧羽(奇*书*网^。^整*理*提*供),有失远迎,尚祈小姐见谅。”
云飘飘一怔,道:“不错,你就是萧羽。”
萧羽亦一怔,道:“小姐不成认不得属下了。”
沈胜衣插口应道:“你们小姐身受重伤,暂时失去了记忆。”
萧羽“哦”一声,转望沈胜衣,眼中突然露出了敌意,道:“阁下又是那一位呢?”
“沈胜衣!”
“是你?”萧羽目光一寒。
云飘飘即时嚷道:“沈胜衣是我的救命恩人,休得鲁莽!”
经过春梅那件事,现在她已经知道怎样做了。
萧羽的眼中敌意还未全消,道:“可是……”
云飘飘道:“我知道有人出钱买他的人头,而我也已答应,但是这件事已取消了。”
萧羽道:“不过小姐现在却……”
云飘飘道:“无论如何,我的话你总该服从。”
萧羽不由点头道:“这也是。”
云飘飘想想,道:“那么你回答我一些问题成不成?”
萧羽道:“属下知无不言。”
云飘飘又立即问道:“我叫做什么名字?”
萧羽愕然道:“小姐连姓名也记不起来了?”
云飘飘无言颔首。
萧羽盯着云飘飘,一会才说道:“小姐姓云,双名飘飘!”
“云飘飘?云飘飘……”云飘飘仰眼望天。
深蓝的夜空远处,淡淡的飘着几片夜云。
沈胜衣不由笑道:“难怪你对于云如此感兴趣。”
云飘飘莞尔一笑,目光落在沈胜衣面上,却叹道:“我却是没有你口中的云那么美好。”
目光再转,回望萧羽,道:“这个七杀庄是不是我设的?”
萧羽点头道:“小姐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