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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法师道:“李景隆敢派人来罢战,自然是皇上的授意,不然他怎能妄自议和?燕王殿下已修书一封作答,这就请师侄随同下书者去德州见李景隆,央呈书信。”
万古雷可没想到会派上这种差事,道:“师叔,这送信之事,怎会找上小侄?”
道衍法师道:“这是殿下亲自点的将,不光师侄一人,还有方天岳同去。”
万古雷惊奇不已:“一封书信要我们两人去!方天岳一人足能胜任,又何必……”
道衍法师微笑道:“师侄感到奇怪,送封回信怎么要派两名武林高手是不是?待师叔讲请原委,师侄你就不会惊奇了。”
一顿续道:“这封回信非比寻常,应该说是至关重要!说这封信关系燕王举事成败与否也不过分!”
万古雷一愣:“有这么重要?”
道衍法师认真道:“不错,有这么重要!”
万古雷想了想,道:“小怪不明白。”
“以后会明白的。老衲先说派你二人去见李景隆的原因。
第一,此信定要送到李景隆本人手里;第二,不能让人知晓,更不能半路失落。有此两条,就必得派武功高的人前往。因此派你二人同去。还有,你们二人还要带回信返回,不能出半点差错。不论任何人,若有阻拦你们,复劫此信的意图,不管是我方还是敌方的人,一律格杀勿论。若有可能,杀之前问出口供,看是受何人指使。若无可能,杀勿赦。“
万古雷见到道衍法师一脸严肃,方知此行之重大,不由想到了一点,忍不住问道:“师叔。燕王殿下要招降李景隆吗?”
道衍法师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起来,道:“贤侄你想到哪儿去了,把李景隆招降过来有何用?”
万古雷不解道:“那么……”
道衍法师道:“去岁末李景隆攻城时,部将瞿能父子攻进了彰义门,这事你还记得得吗?”
“记得,那天我正睡觉,没叫醒我。”
“李景隆若是加派士卒乘胜而进,北平府早就落入朝廷之手,对吗?”
“是的,但李景隆却不派一兵一卒给瞿能,反叫他撤出城外,师叔说他妒贤嫉能,怕部下抢了他的头功,所以功亏一篑!”
“不错,但师侄你却不信,说瞿能是李景隆部下,攻下北平城,功在李景隆。”
“是,小侄至今不解,李景隆何以如此?”
“这个嘛,师叔不便多言,师侄是聪明人,慢慢会知道原因的。”
“咦,这其中……”
正好室外传来脚步声,道衍法师比个手势,叫万古雷不要再说下去。
来人是王骏,万古雷听沙天龙说起过此人,后来周王被废。王骏、张会投奔北平府,与方天岳甚为交好,官职是千户,现在侍卫队当差。
王骏行了礼道:“禀法师,殿下召见万大人,请二位这就过去!”
道衍法师道:“好,走吧。”
来到后宫,燕王在书室里会见他们。
方天岳早已在座,行完礼坐下后,燕王道:“派方爱卿、万爱卿去德州的事,两位想必已经了然。此行既公开又秘密,二位必须把书信安全送交李景隆……”说着从桌上拿起两封密信,“这两封书信,二位必须当面交李景隆。所不同者,万爱卿当李景隆及诸将的面交出书信。待只有李景隆一人时,方爱卿才交出书信。两封书信一封公开一封绝密。交信时万、方两位都得在场,亲眼目睹对方交出的书信就是本王交给你们二位的书信,不致有假。”一顿,扫视着两人续道:“这并非不信任两位,若是如此,何必派两位前往?正相反,从诸将中挑选出二位,正是因为本王看重两位。但此事过于重大,因此有严格规定。本王再重复一次,交信时你二位都得在场,而且亲眼目睹对方交出的信就是本王交到两们手上的信,这一点两位听明白了没有?”
方、万两人齐声应道:“遵旨!”
燕王又道:“再说一次,你二人不能在对方不在时,私自交出书信。为使书信确保安全,两位可挑选武功高手四人陪同前往,各自挑选两人,少时本王赐宴来使,二卿随同赴宴,饭后与来使一同起程赴德州。两位可有什么不明白之处,有话就请直言。”说着把信给两人。
二人接过书信,又互相看看对方手中书信,只见都加了火漆印。燕王又给了两人两方绸帕,二人小心翼翼包起来藏进怀中内袋。
燕王道:“带何人前往,命他们到前宫等候。半个时辰后本王为信使饯行,你们都来赴宴,然后和信使一同动身前往德州。”
万古雷道:“属下带指挥佥事耿牛、罗斌前往,请殿下思准。”
燕王道:“照准。”
方天岳道:“微臣带指挥同知石宏、黄浩东前往,侍卫队由千户方钟岳、陆兆秋接掌,随侍殿下左右,望殿下恩准!”
燕王含笑点头,万、方告辞出来去作准备。回教场时,万古雷心想,这方钟岳与方天岳名字只差一个字,定然和方天岳有纠葛,不是他的兄长就是他的兄弟,什么时候进的侍卫队,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晓?
他回到帐中,收拾衣物,命人把耿、罗、郭、曹等四人叫来,说了去德州的事,然后和耿、罗去王宫赴宴,顺便结识一下李景隆的信使。来到前宫时,开宴时辰已到,便匆匆入室。
方天岳和石宏、黄浩东先到,见他们来,方天岳笑脸相迎,石宏、黄浩东则不理睬。
万古雷知他二人记恨,见他们绷着脸,便和方天岳见礼,坐下后不声不响。
少顷,燕王驾到,后面跟着两名侍卫,之后便是五名信使。万古雷一看到他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五人中倒有三人是认识的!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差点忘了向燕王行礼。
你道他看见了哪些熟人?竟然是皇甫楠的公子、曾化名史杰的皇甫玉和粉面太岁曾玉鳞、辣手太岁许亮!另外两人年岁都在五旬开外,相貌威懔,目闪精光,是两个内功极深的武功高手,不知是什么人物。
一行人在主宾席上坐下后,燕王召方天岳、万古雷过来,替双方引荐。
大概皇甫玉等也没想到是万古雷与他们同行,一个个瞪大了眼,但当着燕王的面不好说什么,只好装作初次见面时的样子。
万古雷怒火中烧,气冲斗牛,恨不能施出煞手,立即将皇甫玉击毙掌下!这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他竭力将愤火压在腔内,不使这股火爆发出来,这不是讲个人恩怨的时候,他不能只图报私仇坏了大事。皇甫玉是李景隆的信使,而李景隆在战场上的行事却有些诡秘,道衍法师把殿下给李景隆的书信说成事关举事这般重要,他岂能杀了李景隆的信使。而举事的成败,又牵扯到多少人的性命。如果举事失败,跟着燕王造反的人将会是一个多么悲惨的下场!因此他不能只顾自己泄愤。大丈夫恩怨分明,他不能做出对不起燕王、对不起大家的事。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让这狗崽子多活几年也无妨!
他心中如沸水翻滚,但表面上瞬间恢复了平静。两年来,他内功又有增进,对自身情绪已能控制自如,所以没被别人看出来。只有罗斌认识这三个太岁,他起初也是怒不可遏,但万古雷的平静使他很快冷静下来。他心中不好受,知道万古雷也不好受,只是闷在心里而已。随后敬酒喝酒,他们都像木头人似的应酬着,不知酒菜是何味。只有方天岳与三太岁频频相互敬酒,似乎十分投契。
好不容易用完了这餐饭,燕王亲自把他们送出室外,然后回后宫。他们则各自到前宫牵上坐骑,往北平城外走去。
万古雷和耿牛、罗斌走在后,方夭岳和石宏、黄浩东则跟信使五人在一起,方天岳时时和皇甫玉并留而行,许亮、曾玉鳞不时也和他俩并肩,有时则跟在后面,把石宏、黄浩东隔在后面。而信使中的两个老者,根本不理睬他俩。
万古雷对方天岳的行为大不以为然,但他不能对方天岳说三道四,只看在眼里。
罗斌悄悄问他:“大哥,难道罢了?”
他道:“顾全大局,贤弟你就忍忍吧!”
在德州知府的仪事室里,李景隆当着众将的面,接见了方天岳和万古雷。
李景隆坐在大堂虎皮椅上,堂下分两列坐满了文武官员,身后则排列着一行武士,实在是威风得很,排场比燕王还大。
万古雷、方天岳被引到堂前见礼。
万古雷随即从怀中掏出书信,慢慢打开绸绢,露出书信外皮的封漆印,好让并肩而立的方天岳查验清楚。方天岳迅速看清确是燕王亲笔书信,微一点头,表示认可,万古雷这才双手呈递上去。口中道:“殿下书信。送呈都督大人亲览。”
有侍卫接过书信,转呈李景隆。
李景隆当众拆开阅信,堂下文武顿时有些紧张,不知燕王可愿议和。
俄顷,李景隆把信看完,叹口气道:“燕王殿下不听本都督忠言,却是奈何?”
一顿,对从人道:“有请特使!”
众人走后,李景隆不言不语,堂下寂无人声,只听见粗重的鼻息。从李景隆那句话判断,自然知道燕王不愿休战,因此人人心中沉重。有的欲宣泄心中之愤懑,又因特使未到,所以压抑着满腔怒火,直喘粗气。
片刻后特使来到,把个万古雷、方天岳惊得目瞪口呆,这特使竟是公冶勋!
公冶勋也一眼见到了两人,但只在刹那间闪现出一丝惊诧,旋即恢复平静。
在李景隆左侧,早有卫士放的椅子。
李景隆道:“这两位是燕王殿下特使,专程从燕北府送来复信,请特使过目!”
公冶勋接过李景隆递来的书信,仔细地阅了一遍,愤然道:“燕王强辞夺理,连北平府改燕北也成了皇上违背祖训的罪状,这真是岂有此理!燕王篡位野心毕露矣。”一顿又道:“下官明日返回京师,奏闻圣上。望李都督厉兵秣马、养精蓄锐,于开春后征剿燕逆,以立不世之功!”
李景隆道:“请特使奏明圣上,只等冰雪一化,下官定与燕军决一死战,直取北平!”
公冶勋当即起立,对万古雷一笑:“万特使,别来无恙,少时与君一叙!”
万古雷连忙答礼:“谨遵台命!”
方天岳故意把脸侧向一边,使公冶勋无法招呼他,公冶勋果然只叫万古雷,不禁心中窃喜。等公冶勋走了,他才把头转回来。
此时李景隆道:“送二位特使回驿馆,好生款待,不得怠慢。”
所谓“驿馆”只是知府院内临时布置的歇宿地,从燕地来的将领,岂能随意在外游逛,探查军情。所以卫士直把他们送往后院。
万古雷回到房内,耿牛、罗斌正在烤火等他,万古雷把刚才的情形说了。
罗斌大喜道:“真巧,总会遇到公子爷。”
万古雷十分激动,恨不得立马就去见公冶勋,他急于知道公冶娇的情形,但不知公冶勋任何处。他又不能随意走动。
突然,听一熟悉的声音道:“万大人住此吗?”
他开门一看,是苏杰,忙行礼道:“苏兄,别来无恙!”
苏杰却很冷淡:“公冶大人请万大人过去一叙!”连个笑容也不给,也没有叙旧的话。
万古雷急切想见公冶勋,没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当即道:“苏兄,请!”
苏杰不再出声,转身往院左侧的一道后门走去,万古雷默默跟着。后门内站着四个侍卫,没有苏杰领路,只怕就过不出了门,是一个大院,卫士分站屋檐下,戒备森严。苏杰把他领到左厢房门口,请他进去,自己则退到邻室,万古雷瞧见黄铮在里边,也是一副不搭理谁的样子。
进了房,是个套间,门帘一掀,公冶勋笑着走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让他进里间。
两人分别坐下,炉火烧得很热,十分暖和。两人情不自禁又伸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