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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坏!”
郑美惠猛一抬头,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那双秋波,却似闭半睁望着罗俊峰。温柔得令人陶醉,就在这个时候,罗俊峰突然感到身后有微微声音,他忙将她往自己怀里拉。蓦地,身后一声震天暴喝:“畜生,你做的好事!”话刚落,罗俊峰头上,立有一股万均劲风,盖顶而一下。
罗俊峰哪敢怠慢,手携郑美惠,脚微用劲。飘出十丈远,接着扭身回瞥,不由得使二人吓得直流冷汗,尤其是郑美惠看见来人,更是吃惊异常,因为她正依偎在少年人的怀里,叫她如何向来人解释呢?
只见她挣脱罗俊峰怀抱,往来人处跑去,口里娇道:“爹,你怎么也来了。”
来人就是“百禽神君”郑士永,事也奏巧,饭后,照往常例子,他在房里做一套功,然后漫步走到竹林来。他低头沉思着明天的事。因为那是他有生之日,生命交关的日子,他清楚的知道,明天的事,就是老叫化子加上去,也等于白送一命而已。
正当他沉思时,一声娇小的“你坏”传入他的耳朵,他猛地一惊,抬头看见前面不远处,两点黑影,贴处很近,于是他移近黑影,移近一瞥,竟是自己爱女和日间同老叫化同来的病黄少年,亲密依偎在一起,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地双手则扫一推把郑美惠推出丈远。
郑美惠哪曾受过这种苦,“哇!”地一声,伏地号啕痛哭起来。
只见“百禽神君”目露凶光,向罗俊峰喝道:“好小子,竟敢诱拐我女儿。”说着,微举双臂,作势欲扑。
罗俊峰举手一阻止“百禽神君”来势,说道:“等一等,老前辈,容在下把话说明白,那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还有什么可谈的!你根本不象人,要不是看在你是老叫化子同路的,我就把你当淫贼论处!”
“百禽神君”声色惧厉,其状好像非把罗俊峰劈死不足以甘心似的。
“老前辈,您怎么不问是非,就断言在下为淫贼?”
“混蛋,你竟敢指责老夫不明是非,难道刚才那件事不是确凿证据?”
话落身出,身出拳递,“百禽神君”含怒出掌,一招“双凤朝阳”,挟着几十年的内功修为,往罗俊峰身上抡去。看看拳风快到身上的刹那,罗俊峰左脚侧移半步,右脚两个大旋身,轻轻地飘闪到“百禽神君”右侧。
“百禽神君”一招落空,暗吃一晾,随即毫不留情地把自己一身绝学“百禽掌”施展开来,立意十招之内,掌毙黄面少年。
伏卧在地上痛哭的郑美惠瞪着双眼,着急地看着罗俊峰,此时一瞥乃父施出百禽掌,她芳心大急,向“百禽神君”叫道:“爹,你停手吧!”说毕,飞也似的扑到两人面前。
这时罗俊峰也已轻轻躲过“百禽神君”四招煞手,但却像没事般,负手站在远处,翩翩俏立着。
“百禽神君”也跃退三步,停止再攻,但青白脸上,依然是那么阴沉沉,十分骇人。
“鬼丫头,你想替这小子卖命?”
郑美惠被乃父一骂,忍不住又是热泪泉涌,哭声道:“爹,都是女儿不好了。”说着嘟着香唇,双眼不瞬地瞪着“百禽神君”。
“百禽神君”这么一来,可就不好意思再发作了,但仍说道:“好,为父平时怎么告诉你的,难道你忘了家法!”
语气比先前温和多了,说完接着转向罗俊峰,说道:“刚才就算|奇…_…书^_^网|老夫错怪了你,不过你终该知道我的脾气,算了,你回去休息。”
罗俊峰本想乘机讽刺几句,但觉得对长者还是容忍些好,况且老叫化哥哥的毒伤,还是人家一手治好的。
于是,冷冷地望了“百禽神君”一眼,依依的向惠妹一点头,转身往来道走去。
“喂!回来,老夫有话问你。”
“百禽神君”突然像想起什么事似的,把罗俊峰叫回来。
罗俊峰安然回答道:“老前辈有何教言,在下洗耳恭听。”
“没什么!老夫一时想起,刚才你轻易不还手地解去老夫四次攻击,我觉得委实奇怪,令师的大名,能否相告?”
“在下恩师,人称空空叟……”
“噢,是他?江湖上不是盛传他早已仙去,怎么还活着,并且还调教出一个这么好的弟子来?”
“百禽神君”自言自语地说,罗俊峰只能听到“噢!是他”二字而已,其余的字,细小的只有“百禽神君”一人听到。
“百禽神君”沉默了一会儿,反起头来向罗俊峰说道:“你走吧,明天再谈。”
罗俊身像是被玩弄了的人,索然无趣地回头就走,但是在他心中已深深地留下了不满与愤懑。
“要不是为了他……哼……”他暗忖着,往他的住房而去。
这时郑美惠望着他的背影,口中自言自语地说:“峰哥哥,原谅我,都是我爹不好。”
“惠儿,还不快回房去,呆着干什么?”
“爹,空空叟是谁?”
“小孩子别多嘴,记着,以后不准你再跟他来往!”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听不听由你,以后不要怪为父无情就好。”
郑美惠见父亲如此,气得“哇!”地又哭出声来,连理也不理父亲地往房中跑去。
“百禽神君”摇摇头,叹一声,漫步在这片林中。
第五章
第二天“追云神乞”罗俊峰很早就起床,昨晚罗俊峰根本不曾合眼,自与郑美惠分手后,思潮起伏,一种无名的惆怅,充满脑腹。
“追云神乞”虽问了好多话,但他只支唔地敷衍一下,终不能使“追云神乞”满意,当然他知道这位老弟一定碰到烦脑的事怀。
二人刚起床,罗俊峰就吵着要离开这里,问他何故,他又答不出来,“追云神乞”已从他的神色猜出一点端倪来。
只好答应立刻离开,但必须向主人辞行之后再走,罗俊峰当然无话可说,跟着老叫化向“百禽神君”屋室走去。
二人走出门,前面那块多穴的地上,成千上万的飞禽,各自低头啄吃着穴内的谷粒,广场周围站立着二十来位壮汉。
二人哪曾见过这种场面,只见黑压压的都是飞禽,这时正是它们吃早饭的时刻,罗俊峰不禁脱口叫道:“‘百禽神君’真是名副其实。”
“单凭这饲料也是惊人的啊!这老儿怎么会有这种兴趣,要是老叫化子我就是十只也养不起呀!”
此时壮汉中走出一人,来到二人面前弓身作揖说道:“我家主人吩咐,请二位到他那里一趟,小的这里便带路。”
说着双手一送,领着二人绕过广场,向那片竹林右侧走去。
“追云神乞”打量前面,见一片修竹的后侧,有三间孤立的树造房间,全部红色油漆,非常醒目,似乎不像“百禽神君”修功之所。
因为武林人物修功之处,都是隐敝得无法让人发觉,以免在紧要关头,被外人所破而导致走火入魔的危险。
他那里知道这正是“百禽神君”聪明的地方,他便利用了虚虚实实的武家妙谛,反而令人莫测高深,真是怪人怪癖。
不一会儿工夫,已来至红屋门面。屋前一株树上立着一只纯白鹦鹉,向俩人叫道:“请坐!请坐!”
二人不觉相顾一笑,随着那位壮汉进门,一进门俩人顿觉眼光一亮,咄咄惊叹,罗俊峰就像刘姥姥人了大观园似的,一双眼睛忙碌地东瞻西望。
只见满室珠光晶莹辉煌,在正门对着的封穴中,嵌着一颗碗大的夜明珠,珠光四射,再加上四墙蓝、红、青、绿的各色珠光,倍觉光辉满室。
二人正在眼花缭乱之际,右侧小房开处,传来一声哈哈大笑,走出“百禽神君”来,说道:“老叫化,郑某怠慢之处,尚请原谅。”
“好说,好说,老叫化二人打扰一夜,现在特来告辞,治毒之恩,永铭不忘。”
“要走也等吃了早点再走,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罗俊峰觉得“百禽神君”今早好象变了一个人,昨日冷傲逼人,今晨却温和慈善,怎一夜之间,此怪全变了样。
这也难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昨晚“百禽神君”自罗俊峰走后,独自回顾前生,深觉自己生平为人居傲自负,独裁专横。
“追云神乞”这时心中也嘀咕不已,不但没有揣猜到“百禽神君”的心意反而怀疑此老另的诡计,这也是“百禽神君”平时不得人缘,无法取得于人之苦。
“二位既然要走,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过……”
“追云神乞”看他这种神色,微微一怔,不由希望他继续说下去,于是问道:“郑兄,你我未非泛泛之交,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
“老叫化,你是知道我个性的,若非事关人命,我死也不倾吐心话的。”
“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托你一件事,但不是我自己的事,是关于我女儿的……”
“哈哈!我道是什么在大的事,原来是要我老叫化子做媒,这事好办,老叫化对此倒是万无一失。”
“不是那回事,你错会我意了。”
“什么?”
“是的!我说的并非我女儿的终身大事,而是她后事的问题。”
“喂!喂!郑老儿,你别拿我老叫化开心啦!你女儿好好的那有什么后事?”
“唉!说来话长,你知道昨天我接到一封信吧!”
“是的。”
“那是一张战书,十二年前,我不慎在鲁东误杀一名强贼,十二年后的今天,就是我埋首之日,我死并不足惜,可虑的就是我那小女美惠,我想烦你在我死后,望能念旧交份上,照料小女,到我含笑九泉,决意结草
说首,眼眶结满着泪水,但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追云神乞”也不禁动容,忙问道;“到底是谁?莫非有三头六臂,怎么会使你变得如此畏缩?”
“老兄所言差矣,我郑士永生平怕过谁来,若非大有来头,我怎么会如此懦弱,送信人是‘飞龙帮’……”
“什么!是飞龙帮?”
罗俊峰一听“飞龙帮”三字怒火填胸,恨不得将飞龙帮一拼杀光。
“百禽神君”一瞥罗俊峰,然后缓缓说道:“今晨要来的是当今黑道中一等一的绝世魔头,其中以独眼魔恭超,阴狭鬼曹乞霖二人最为棘手,何况是还带着二、三位绿林魁首,就连十二年前强贼之师活阎罗也联袂而来,难道不令我心寒?”
“追云神乞”一听这话,一股冷气直透背脊,尤其独眼魔薛超,更使追云神乞不寒而粟。
罗俊峰虽曾闻这些老魔来历,但初生之犊不畏虎,他心中反而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人。
“百禽神君”见二人默不出声,以为二人慑于对头的厉害,而心存顾忌,于是笑说道:
“老叫化,这档事是冲着我姓郑的,两位不必介入淌这混水,望两位在对头来到之前,携带小女远避,我就感激不尽了。”
“笑话!你把我老叫化看成什么人,难道我是贪生怕死之徒?你的女儿我愿照料,你的事我也要管。”
“百禽神君”摇摇头苦笑道:“你的心意,我心领就是!”
“追云神乞”一声狂笑,豪放地说道:“郑老儿,养兵千日用在一朝,交友亦望危急伸手,你是知道我个性的何必令我扫兴。”
“这样说来,好意反而误了你,那就烦请这位小弟,带着小女先逃啦!”
罗俊峰挺身向“百禽神君”说道:“郑前辈,晚辈虽学浅艺,但叫我逃命更非我愿,我想,让我也充充数,打个头阵,也决不会让你失面子的。”
“我这弟弟一定要参加一份,说句良心话,老叫化这位弟弟的武学,真是佩服的很,有他在,倒是一个得力的好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