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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如海道:“郭大少要是急,我随时都可以带郭大少进去,不过郭大少得原谅,我必须有个条件,”
燕侠为之一怔。
桑娃也忙抬起了头。
桑如海道:“郭大少,我不得已!”
燕侠道:“老人家有什么条件?”
桑如海道:“郭大少救了你的朋友,杀了他们那个王跟小皇帝之后,把桑娃带走。”
燕侠又为之一怔!
桑娃忙叫道:“爹……”
桑如海道:“孩子,这是我多少年前就决定好了的。”
桑娃道:“那么你……”
桑如海道:“我不走,我要留在这儿陪你娘。”
燕侠不由心头猛震,为之肃然起敬!
桑娃道:“那你为什么要我走,我也不走。”
桑女海道:“孩子,这是我做爹的一点私心,你是我的女儿,总有一半汉人血统,我不能让你留在这儿,嫁给这儿的人,让你的子女,在这儿一代一代的延续下去。还有就是,当年我所以忍着没给你娘报仇,就是为了你,为了怕你再遭他们的毒手,现在我当然还是要为你着想,不然我早在当年就豁出去了,不必等到如今。”
桑娃道:“可是你……”
桑如海道:“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我不要紧,按说,早在当年你娘被害以后,我就该死了,我已经多活了这么多年,要是‘喀喇布达宫’毁于一旦,他们无力再报复,我就又赚了,将来咱们父女也就不愁没有团圆的日子。”
桑娃叫道:“爹……”
桑如海道:“不要再说了,孩子,要为你娘报仇,只有这么做,否则我宁可不报这个仇,你娘地下有知,她也不会怪我的。”
桑娃突然捂着脸哭了,放声痛哭。
桑如海也流了泪,生离死别,人谁能堪,何况是亲骨肉,毕竟这要忍很大的悲痛,下很大的决心。
他流着泪望着燕侠:“这就是我唯一的条件,郭大少怎么说?”
燕侠道:“老人家伉俪情深,让我感动,让我敬佩,只要老人家放心,我愿意把桑姑娘带回‘南海’去。”
桑如海老脸上,带泪绽现了一丝笑意:“她能跟郭大少到‘南海’去,那是我桑家的造化,她的福气,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马上就带郭大少进‘喀喇布达宫’去……”
话锋一顿,转望桑娃:“孩子,咱们别的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带你几件换洗衣裳,还有干粮饮水跟我走。”
桑娃猛抬头,哭喊着:“爹……”
桑如海正色道:“孩子,听爹的话,报不报你娘的仇,全在你一念之间v”
桑娃哭着道:“我,我听……”
桑如海站了起来,道:“对了,孩子,这是生离,不是死别,爹不能跟你一辈子,要是到爹将来该去的时候,你面对死别,又该怎么办?”
桑娃又放声痛哭,哭着奔进了左边的那间屋。
人谁没有恻隐之心,何况郭家个个侠骨柔肠,剑胆琴心,个个性情中人?
燕侠强忍悲痛,站了起来,道:“老人家,现在就要带桑娃姑娘同去?”
“不!”桑如海道:“我是先把她安置在别的地方,‘喀喇布达宫’一旦惊变,他们很可能想到是我,我不能不防备他们派出人的我的女儿报复。”
燕侠听了这话,不能不对桑如海的心思细密,临事不乱,又多了几分佩服。
很快的,姑娘桑娃从左边屋里出来了,的里多了一具革囊,两个小包袱,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姑娘两眼已经哭肿
了。
桑如海看了女儿一眼,老脸上再闪抽搐,旋即一整脸色,道:“郭大少,请跟我来。”
他毅然先往外行去。
燕侠跟了出去,桑娃四下望了望,泪一涌、头一低,跟在了最后。
出了茅舍,那只獒犬也跟在了桑娃身后,桑如海、桑娃都没有赶它。
跟就跟吧,这个家,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了。
桑如海没有一点留恋,一出屋,立即转身往谷底那片树一林行去。
进人树林,只见浓荫蔽天,落叶遍地,只听得见踩得落叶沙沙响,谁都没说一句话。
也难怪,这时候,谁还有心情说话?
出了树林,峭壁矗立眼前,原以为就没了路,不料,两块插峭壁之间,却有一条宽窄只容一个人进出的缝隙直通出去。
三个人,一条狗,成一路地往峭壁缝隙中走出了这个谷。
一出谷地,野草人高,紧挨着是一片无垠的密树林呈现眼前,古木参天,株株合围。
“西藏”是个贫脊的荒凉地方,大部分地方难以耕作,寸草不生,而桑如海父女住的谷地跟眼前一带,却是树密草茂,真可以说是“西藏”一带的世外桃源了!
桑如海带路,又进了密林,在密林里东弯西拐一阵之后,又来到一处峭壁下。
峭壁下长满了藤蔓,厚厚的一层,墙也似的,桑如海伸手扒开了藤蔓,只见藤蔓后,峭壁之上,有着不少半人高的洞穴,一个个还都相当于净。
他道:“孩子,这个地方隐密,没有人知道,而且不容易发现。就算被发现,整座山腹有一半是空的,里头洞洞相连,要想找到你也难,你就躲进去暂时安身吧,我把狗留下陪你,等郭大少再来叫你的时候,你再出来。”
他除了脸色沉重之外,别的没怎么样,姑娘桑娃可就哭得泪人儿似的。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头一低,行过去弯腰外钻进一个洞口之中,那条獒犬,竟也乖乖地跟了进去。
桑如海立即又拉上了藤蔓,藤蔓一经拉上,就什么也看不出了。
他倒是没一点留恋不舍,道:“郭大少,咱们走吧。”
他转身又踏上了来路。
经由两块峭壁之间的那条缝隙,又回到了所在谷地之中,穿过谷底那片树林之后,他转回头向燕侠说了一声:“郭大少,我进屋去拿样东西,你请在这儿等我一下。”
燕侠停了步,他则扭头又往那座茅屋行去。
燕侠看着他走进茅屋,又看着他很快从茅屋里走了出来,再出来的时候,胁下夹了一样东西,似乎是折叠着的什么,等他来到近前,燕侠才看出来,那是一具折叠着的革囊。
只听他又说了一声:“请跟我来。”带着燕快又往树林行去,不过这回走的不是原路,而是行往小河没人树林的所在。
顺着小河,一进树林,河边草丛中系着一条小船,独木舟似的小船。他停下来向着燕侠道:“郭大少,‘喀喇布达宫’座落在‘狮泉河’边的一座山上,‘狮泉河’等于是‘喀喇布达宫’的天然屏障,只有坐船渡过‘狮泉河’,才能到达山脚,这条小河,是‘狮泉河’的支流,我来往家里跟‘喀喇布达宫’,都是划这条小船。”
燕侠道:“老人家现在也要划着这条小船,带我到‘喀喇布达宫’去?”
“不错!”桑如海道:“不过这样不行,这样我绝没办法把你带进‘喀喇布达宫’……”
他拿了胁下的革囊抖开,竟是一只足有人高的皮袋子,他道:“得委屈郭大少藏进这具皮袋子里,而且我还得在郭大少的身周塞满了羊肉,否则绝瞒不过他们。”
燕侠一怔:“羊肉?”
桑如海道:“船板底下有宰杀好的羊肉,我每次出来,总要带些羊肉回去。”
燕侠诧声道:“把羊肉带进‘喀喇布达宫’?”
桑如海道:“郭大少不知道,‘喀喇布达宫’不比别处不沾荤腥,至少有上百人是吃肉喝酒的。”
燕侠看了那条船一眼,道:“上百人吃荤,老人家这条上船,一次能装多少羊肉?”
桑如海道:“这些羊肉是我自己养的宰杀的,是专供他们那位‘小皇帝’享用的,至于别人吃的羊肉,则是定期有专人送的。”
燕侠道:“原来如此,既然非这样不可,我也只好照老人家的吩咐做了。”
桑如海道:“只是会弄脏了大少的全身,羊肉的腥膻也不好闻。”
燕侠淡然一笑道:“事到如今,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桑女海道:“那么大少请上船吧,上船以后,再钻进皮袋子里去。”
燕侠二话没说,也没有犹豫,转身跨步,登小了小船。
他是在“南海”长大的,自小就坐船,一天不知道坐几回,成了家常便饭,他自己知道该怎么上下船,再加上他一身高绝的修为,人登上小船,小船不但不颠不晃,甚至纹风不动。
桑如海看在眼里,不由暗点头,他随后也登上了小船,而且抬手递过了那具皮袋子。
燕侠接过皮袋子,就坐在船头,撑开袋口,像钻被窝似的,先脚后头,身子只往下一滑,便整个昂钻进了皮袋里,道:“老人家,你就往里塞羊肉儿吧。”
桑如海拉转皮袋.使袋口斜斜朝着自己,道:“大少,我会留出缝隙让大少呼吸,不过难免有所滑动,还要大少自己随时留意。”
燕侠道。“老人家尽管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憋死。”
桑如海没再说话,当即往下一坐,掀开了船板,船板下果然放着成堆的羊肉,不但皮毛都已去尽,而且还经过了冲洗,倒还算干净,只是腥膻之气难闻。
桑如海很不安,又一声,“委屈大少!”抓起成块的羊肉就往皮袋里塞。
他塞的都是燕侠身周,不大工夫就塞满了,把只皮袋塞得鼓鼓的,只让燕侠的头脸还留在外头,道:“好了,从这儿到‘喀喇布达宫’,约摸半顿饭的工夫,等快到的时候,大少再把头脸缩进去吧。”
燕侠道:“老人家,妥当么?”
桑如海道:“大少看现在天色什么时候了,等快到‘喀喇布达宫’的时候,天也要黑了,隔那么老远,他们看不见的。”
燕侠这才发现,日头偏西,天色已近黄昏,顿饭工夫之后,天可不就黑了,他没再说话。
桑如海也再没说什么,就在船边撩水洗了洗手,当即就解了绳,拿起了浆。
划着上船逆水而上,首先进人树林,划过树林,来到谷地,一幕奇景看得燕快不由一呆。
峭壁下,一个大洞,小河就是从洞里流出,洞高离水面两三尺,简直就是一条秘密水道!
小船划进了洞里,眼前顿时为之一黑,紧接着就伸手难见五指。
但并不难辨别方向,因为上游远处有碗口大明亮一块,既像明灯,又像一面镜子。
燕侠忍不住轻声问道:“老人家,那是什么?”0只听桑如海在黑暗中道:“那是那一端的出口。”
敢情既不是明灯,也不是镜子,而是那一端的出口,想来这两端的出人口的距离不近。
还是真不近,在那端出口越来越大之下,小船足足划了一盏热茶功夫,才划出洞口。
出洞口再看,天色已暗,昏暗的天色下,一条宽阔大河从远处来,又流往远处去,水面苍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只听桑如海道:“大少,这就是‘狮泉河’了。”
燕侠道:“没想到‘狮泉河’竟是这么一条大河,老人家,是不是快到了‘喀喇布达宫’了?”
桑如海道:“大少请往船头左方看。”
燕侠忙转眼望去,他看见了,他看见了一座连绵百里的大山,也看见了左前方山腰上,灯光点点,一如繁星。
他忙道:“老人家,那就是‘喀喇布达宫’?”
桑如海道:“是的,大少。”
话声方落,燕快倏觉一阵疾风吹上了小船,这阵疾风来得太突兀。
他知道,来的不是风,尽管他还不能确定来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那绝不是风。
直觉的反应,他双的疾快的从袋中抽出,一翻扬起,就待繁出。
耳听桑如海一声惊叫,就在人耳桑如海惊叫的同时,他也看见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