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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侠一怔,脱口叫道:“‘西藏’?”
姑娘道:“他们到这儿来,虽不一定是从‘西藏’启的程,但我敢确定他们原本是来自‘西藏’的,绝不会错。”
紫鹃道:“‘密宗’?”
姑娘道;“是的!”
燕侠:“喇嘛?”
姑娘道:“‘喇嘛’是‘密宗’,但‘密宗’不一定全是‘喇嘛’,他们之中,有一部分是‘喇嘛’。”
燕侠道:“跟官家……”
姑娘道:“大内供奉的‘喇嘛’,确是来自‘西藏’红教‘密宗’,但是我不敢确定是不是跟他们有关系。”
紫鹃道:“我听你凤姨说过,‘西藏’有座‘喀喇布达宫’,那地方在‘西藏’权威无上,也最神秘……”
姑娘道:“对,他们控制着大部分‘西藏’?”
燕侠神情震动,道:“妹妹指的是‘藏王’?”
姑娘又点头:“是的,郭大哥,‘喇嘛布达宫’就是‘藏王’的宫宝,刚才那两个怪人就是来自‘喀喇布达宫’。”
燕侠道:“他们所说的小皇爷,恐怕就是‘藏王’的唯一弟子,也就是未来下一代的藏王了。”
姑娘道:“郭大哥也知道?”
燕侠的脸色很凝重,道:“我听老人家说过,‘喀喇布达宫’诡异神秘,从没有外人能进去过,‘藏王’座下,个个都具‘密宗’的最高修为,恐怕是当世之中最怕人的一个地方。”
姑娘道:“郭大哥说得一点都不错。”
燕侠没有说话,因为他心烦。
紫鹃道:一那两个怪人来自‘喀喇布达宫’?”
姑娘道:“是的。”
紫鹃道:“要是我没有料错,跟无垢从这儿经过的那个年轻人,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小皇爷了。”
姑娘道:“我也是这么想。”
紫鹃道:“如今可以知道了,无垢落进了‘喀喇布达宫’。”
姑娘道:“无垢的冤屈,如今也可以洗雪了,当初在‘天津卫’的时候,她绝不是就那么一个人离开的。”
燕侠道:“妹妹是说……”
姑娘道:“‘摄魂大法’是‘密宗’绝学的一种,既是“藏王’的爱徒,自必是个中高手。”
紫鹃道:“霜,‘藏王’终生不娶,他的爱徒既是未来下一代‘藏王’不该把无垢带往‘喀喇布达宫’,更不该再派人来找你。”
姑娘道:“‘藏王’不是终身不娶,而是一旦成为‘藏王’后,必须斩断一切俗念尘缘,但是在没有成为‘藏王’之前,是什么都不忌的。”
燕侠道:“妹妹是说,无垢是被那个所谓的小皇爷,用‘摄魂大法’所制。”
姑娘道:“一定是,刚才那两个怪人,就是想用‘密宗’‘摄魂大法’对付郭大哥”
燕侠道:“妹妹也会‘摄魂大法’?功力修为远比那两个怪人还要高?”
姑娘转眼望紫鹃。
紫鹃道:“你都大哥不是外人,不用隐瞒。”
姑娘转脸向燕侠:“段家耕读传家,家里藏书很多,我爹故世的时候,只亲手交给我一册,那是一册‘密宗’秘笈,来自‘西天竺’,我就是从秘笈上学来的。”
燕侠道:“妹妹福缘深厚……”
他站了起来,道:“鹃姑姑、妹妹,我告辞!”
紫鹃、姑娘忙站起。
紫鹃道:“你要赶到‘西藏’去?”
燕侠道:“是的,鹃姑姑!”
姑娘道:“郭大哥,原谅我要直说一句,你对付不了‘喀喇布达宫’,别的我不敢说,只这‘密宗’‘摄魂大法’就不是你所能应付的。”
燕侠道:“没人防得了“摄魂大法’么?”
姑娘道:“只有铁石心肠的冷酷人,才防得了‘摄魂大法’越冷酷越能防,相反的,越是性情中人越容易被它所惑,郭大哥想想自己是哪一种人?”
不用想,郭家没有铁石心肠冷酷人,燕侠知道,这正是他的弱点。
只听姑娘又道:“再不就是定力要够,恐怕郭大哥的定力还不够,尤其郭大哥是为救无垢而去,只这一个‘情’字,已更减弱了郭大哥的定力。”
燕侠不能不承认,这是实情,一丝儿不假,一丝儿也不打折扣的实情,但是……
他道:“谢谢妹妹,我不能不救无垢,何况凤姑姑也交待了。”
紫鹃道:“燕侠,我要救无垢,我不便拦你,可是你总该做有把握的事,至少得有几分把握,你不能不但救不了无垢,连自己也落在‘喀喇布达宫’里,假如大内供奉的喇嘛,有出自‘喀喇布达宫’的,那不是更不堪设想。”
燕侠双眉微扬,道:“谢谢鹃姑姑的提醒,燕侠敢这么说,除了‘摄魂大法’,对‘密宗’的其他绝学,燕侠仗家学,绝不稍让。
姑娘还待说话。
燕侠已在又道:“鹃姑姑、妹妹,燕侠不愿再耽误,就此告辞厂他一躬身,就势倒射腾起,人似天马行空,疾快如电,飞射不见。
姑娘从燕侠逝去处收回目光:“娘,郭大哥这一去,实在叫人不能放心。”
紫鹃道:“你是说,他绝对没有办法对付‘摄魂大法’?”
姑娘道:“郭家没有冷酷无情的人,而且他的定力也不够。”
紫鹃沉吟未语。
姑娘又道:“娘,咱们明知道,他这一趟‘西藏’,相当凶险。”
紫鹃抬眼凝目:“那你说说怎么办?”
姑娘道:“要我说,咱们该跟他去,准备随时施以援手!”
紫鹃道:“你是说你!”
姑娘道:“要是我一个人去,千里迢迢,又是深人‘西藏’,您一定不放心。”
紫鹃道:“可是除了‘摄魂大法’外,其他方面咱间差他太远,会不会成为累赘,反而让他有了后顾之忧?”
姑娘道:“成他的累赘,让他有后顾之忧,总比眼睁睁地看着他遭到凶险好。”
紫鹃道:“咱们是不是该告诉你凤姨一声?”
姑娘道:“他身法高绝,咱们已经追不上了,再跑一趟京里,不就落后更远,更来不及了?再说,这中间还有个翎贝子在,万一让他知道了……”
紫鹃道:“咱们只告诉你凤姨,小翎是不会知道的,只不过拐一趟京里,是真耽误时日……”
沉吟了一下,毅然接道:“算了,那就咱们娘儿俩去吧,走,快收拾收拾去。”
娘儿俩端起了桌上的茶跟点心,快步行向紫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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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燕侠心里急,就因为心里急,他把身法施展到了绝顶,大白天太阳底下看,他直如随风疾飘的一缕轻烟。
他没有想到,从此地到“西藏”“喀喇布达宫”,他绝没有办法像这样一口气奔驰到,而且相距千里,“西藏”“喀喇布达宫”,也不是一两天之内可以赶到的。
他没有想到,只因为他心里急。
这也足以证明,一个“情”宇的魔力有多么大!
情急之下,不但有使他没有想到的事,同时也有了没有注意到的事。
离开紫鹃母女住处,刚出十里,不远处应就有一只雪翎信鸽冲天飞起,健翼破空,很快的就变成了碧空一点。
以后,每隔十里、甘里不等,不远处就有一只信鸽飞起不见。
夜色降临,他自己奔驰了百里。
人总是人,总是血肉之躯,燕侠他可以忘记累、忘记饿,但是渴却难当。
夜色低垂,茫茫一片,几十丈外就难见事物了,哪里去找水?
许是他运气好,就在这时候,一点灯光映人眼帘。
虽说已映人眼帘,但估计距离,少说还在里许之外。
不过有灯光的地方必有人,是绝不会错的,有人的地方还愁没有水?
里许是距离,在燕快来说,不过是转眼工夫问。
转眼工夫之后,灯光已近在眼前,那是一座帐篷,说帐篷还是好的,其实也只是用几块草席、破布临时搭的一座棚子而已。
棚子外头挂着一盏风灯,四周遮得相当密,倒能挡点儿风雨。
有灯没有人,可是燕侠听得见,人在棚里,而且离棚子不远处,还有一群羊,为数总有;一二十只。
敢情是个放羊人的棚子。
燕侠道:“请问,棚里有人么?”
虽然明知道有人,问总是要这么问。
他话声方落,棚布倏然掀开了一角,棚里另有灯光,一个身穿粗布衣裤的老者探出了头,见燕侠先是一怔,断而有点紧张地问道:“你找谁呀?”
燕侠抱了个拳,道:“老人家,我是赶夜路的,错过了宿头,有点渴,想找老人家要点水喝。”
老者还没有说话,忽听棚里传了一个娇美话声:“是不是燕侠?”
燕侠先是一怔,继而马上听出,那是冷无垢的话声,他忙道:“是冷姑娘么?”
灯光一闪,老者身边多了个乌云螓首,不是冷无垢是谁?
她望见燕侠,一脸惊喜色:“真是你,快进来。”
既然她认识燕侠,又往棚里,老者不紧张了,也忙侧身往棚里让客。
燕侠弯腰低头进了棚子,只见棚子里相当简陋,一盏风灯下,除了一些简单的应用物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冷无垢居然也是一身粗布衣裤,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而且准是放羊老者的,头发蓬松,脸上还有点脏,简直就是个穷乡僻壤的野姑娘。
燕侠看呆了。
冷无垢有点难为情,可是掩不住她兴奋,道:“我是故意弄成这个样儿的。”
燕侠定过了神:“姑娘怎么会在这儿?”
冷无垢道:“我又跑出来了,怕被我爹再逮回去,所以央告这位放羊老爹让我躲在这儿,跟着他到处走,好找你呀!”
原来如此!
燕侠明白了,为之感动,可也暗暗皱了眉。
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儿碰见她,自己要远赴“西藏”“喀喇布达宫”去救无垢,凶险可知,总不能带她去、
只听老者道:“姑娘,这位是……”
冷无垢忙道:“朋友,呃,不,是我的未婚夫婿。”
燕侠又为之暗一皱眉。
老者喜道:“原来是……那太好了,跟姑娘真是一对儿,坐,坐,我这就给倒水喝。”
让客坐,能坐的,也不过是地上的两堆干草,一张草席。
冷无垢坐在了草席上,拍拍身旁,要燕侠也坐在草席上。
燕侠坐了下去,老者倒来了一碗水,燕侠欠身接过,一口气喝了个点滴不剩,他是真渴了。
老者道:“还要不要?”
燕侠道:“不用了,谢谢老人家。”
老者接过了碗,道:“可别客气,别的没有,水可是多得很。”
冷无垢道:“太渴了喝太急也不好,待会儿再让他喝吧!”
老者道:“说得是,也好。”
转身要走,却忽又回了身:“错过了宿头,既然渴成这个样儿,八成儿也饿了吧。”
这种事不能提,一提就想起来了。
燕侠迟疑了。下:“还好。”
他是不好意思。
老者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可不能不吃。”
冷无垢道:“好几天了,老爹这儿就等于是我的家,你不要客气。”
老者道:“对呀,我这儿没什么好的,还有几块大饼,你凑和着吃点儿吧。”
他转身过去,就在水桶旁的一个包里摸出了两块大饼。然后又给倒了碗水拿了过来。
燕侠忙站起来称谢接过。
老者道:“别客气了,你快坐下吃吧,我出去看看羊去!”
他弯腰低头出去了。
看羊是假,让人家小两口说话,恐怕才是真的。
燕侠又坐了下去。
冷无垢道:“饿了就快吃吧,一边吃一边说话。”
燕侠也就没再客气,边吃边喝边说话。
大饼虽然吃了点儿,可是这时候吃来却相当可口香甜。
冷无垢坐在一边看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