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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四护卫也看见了这叶扁舟,跟舟上的人,大帽黑衣人。但是他们不敢惊动傅侯,不敢让傅侯分神,没有傅侯的令谕,他们也不敢擅动。傅小翎没看见,还茫然无觉,因为他背对湖,面向着斗场,事实上,他整个儿的也被眼前的龙争虎斗吸引住了。也因为,郭燕侠通体冷汗,手下迟缓,眼看就要落败,随时都会伤身丧命,他不愿意错过那—刹那,那一幕。
就在这时候,一声朗笑起自那叶扁舟,笑声不大,但却能震得人血气浮动,耳鼓嗡嗡作响。朗笑过后,是那大帽黑衣人的清朗话声,只听他道: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一个不知道什么叫羞臊,同样让人摇头。”有了这清朗话声,再用不着任何人惊动傅侯,本来嘛,这么中气十足,震人耳鼓的话声,谁还能听不见?傅侯没腕收兵器,飘退、转身,一气呵成,他马就看见了,看见了那叶扁舟,也看见了扁舟上的大帽黑衣人。当然,郭燕侠也看见了,他猛然惊喜,一阵激动,一声呼唤险些脱口而出,到底他还是忍住了。
只听傅侯冰冷沉喝:“郭怀?”土丘上听觉敏锐的傅夫人听见了,猛一怔,急道:“是他么?”
红菱忙道:“姐姐,不是的,不像。”
这里,“独山湖”边,扁舟上那大帽黑衣人一声轻笑:“好眼力,我真怀疑你是凭那一点统率禁军,威震京畿的,连个认人的眼力都没有,也就难怪你会把的威凤煞气猛向一个孩子身上发了。郭玉龙领袖四海,何等身份,他哪来的闲工夫到处乱跑,又哪来的好心情,跟你一般见识?也只有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马前小卒,没事到处闲逛,到处替孩子打个抱不平,管管闲事了。”这话份量不算重,但是嬉笑怒骂也够人受的,尤其是对傅侯这么一位人物。
傅侯激怒暴喝:“住口!”“大胆!”又—声霹雳般的暴喝,四护卫中傅英、傅杰长剑出鞘,联殒腾起,横空疾掠,闪电般,两把长剑卷向扁舟上的大帽黑衣客。
大帽黑衣客再扬轻笑:“傅侯度恢宏奈何你们这人下奴才争宠邀功,姑念端人饭碗不易,也看在主人份上,我不为己甚,回去!”他随话摆手。只不过那么轻轻一摆,傅英、傅杰似遇气墙阻挡,似道无形重击,扑势一顿,在空中连翻倒射,腾空几个跟头,恰好落回原好。
这一手吓人!连土丘上的傅夫人都忍不住脱口—声轻呼:“好修为!”
红菱更是骇然道:“这是哪一位?”
无垢看怔了,楚霞、楚翠则瞪圆了两双美目。
这里,傅文、傅武没敢再动,傅英、傅杰险些吓破了胆。贝子爷傅小翎瞪目张口傻在那儿。傅侯毕竟是朝廷的柱石虎将,宦海中的第一人,尽管头—个爱妻胡凤楼、第二个“无玷玉龙”郭怀,眼前这位是他生平所见第三个修为高绝的奇人,虽然他也暗自心惊,但却还能镇定,只听他冷然道:“既不是郭怀,那么你是什么人?”
此刻,扁舟已靠湖岸,大帽黑衣客不慌不忙,从容下船,把船往棵柳树上随意一系,然后转身迈步,潇洒飘逸的走了过来。四护卫没敢拦他;连动都没敢动,贝子爷傅小翎仍然傻在那儿,只听他道:“我么,容我找个认识的给我引见,老大,敬禀威侯。”老大!
“郭家六龙”郭燕侠居长,这声老大应该是叫他的!果然,大帽黑衣客话声一落,郭燕侠那里立即躬了身:“燕侠见过关叔!”
话锋一顿,直身站好,转向傅侯,扬声发话:“这位是家父至交,郭燕侠六兄弟的关山月叔叔!”
土丘上,傅夫人脸上泛现了笑容:“原来是他,任谁也奈何不了燕侠了。”
红菱道:“姐姐,他是谁?”
傅夫人道:“前朝袁大将军麾下一员上将,一身修为跟郭玉龙在伯仲间。”
红菱脱口一声惊喜轻呼。
傅夫人不知道是知道的不多,还是漏说了,这位大帽黑衣客关山月,在当今皇上还是四阿哥雍亲王的时候,也就是在郭怀当年离京之后,来到京城,投身雍亲王府,很帮了雍亲王一个大忙。
不但他威震九城,把傅家跟年羹尧的光采全压了下去,而且成为各阿哥府争相拉拢罗致的对象,实际上却是替雍亲王种下仇恨的种子,而且那称最的郭家六龙之末郭燕南就是出自他的调教。
这里,傅侯闻言震动,脚下不由微退一步:“关山月,原来是你!”
大帽黑衣客关山月微一点头:“不错,难得威侯还记得草民。”
傅侯道:“当年在雍王府,你曾经是四爷的得力臂膀,怎么又成了郭怀的至交?”
关山月道:“如今可以奉知威侯了,当年效力雍王府,那只是暂时的,而我跟郭玉龙的交情,则是永久的,而且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傅侯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会进入雍王府,效力四爷?”
关山月道:“许是大内密而未宣,我当年到就城里去,进入雍王府效力,为的是迎回我先皇帝的一顶‘九龙冠’。”
傅侯道:“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关山月一笑道:“那别的原因,就算现在让侯爷知道,也来不及阻拦了,不说了罢。”
傅侯道:“说说何妨。”
关山月微一笑:“威侯既有所命,关山月不敢不遵,满清进关,入主华夏,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挽目。当年玄晔在位,众家阿哥争储,允祯实力雄厚,志在必得,我帮他也只是锦上添花,可是我替他播种下不少仇恨的种子,以便来日加速他的败亡覆灭总可以……”
傅候神情震动,失声道:“原来你用意在此。”
关山月笑道:“不错,可是这是威候,甚至于允祯自己所能挽回,关山月能阻拦的么?”
傅候脸上变了色:“这么说,你也是个叛逆。”
关山月笑道:“好教威候知道,我不但跟郭玉龙是至交就连鱼壳也是我的朋友。”
傅候道:“那你今到‘独山湖’来,是……”
关山月道:“威候睿智,这还用问么?”
傅候冷怒一笑“恐怕你至今得先过我这一关。”
关山月道:“这—点我知道,而且相当明了,跟那些喽罗角色动手脚没意思,威候也正巧欺负我这个子侄辈,所以我才下接来见威候。”
傅候道:“你自忖过得了我这一关?”
关山月道:“我这一身浅薄武学,当年在京里,威候应该很清楚。”
傅候冷冷一笑:“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何况,从当午到如今,你从没有试过我的八宝铜刘。”
关山月微一点头道:“这倒是实情,如果威候赏脸赐教,如今我倒愿意试试。不过,恐怕也由不得我不试,是不是?”
傅候道:“你不失为—个明白人。”掌中八宝铜刘往胸前—竖,接道:“关山月,亮你的兵刃!”
关山月道:“我身上从不带兵刃,也没有带兵刃的习惯,空手应敌,或者是折树为剑,那对威候是大不敬,这样吧……”转脸向郭燕侠:“老大,把你的软剑借给我用用。”
郭燕侠恭应—声,双手捧剑,走过去恭谨递出。关山月接剑在手,冲郭燕侠—笑:“站远点儿,傅威候使的是重兵器,再加上威候—身天生神力,施展开来威力无匹,扫中—点,够你受的,”
郭燕侠当然知道,也明知关叔这话带几挪揄,冲着那位凤姑姑,他自不便添油加醋,当即躬身答应,就势退向后去。
关山月挺腕一抖软剑,寒光一溜前窜,至剑尖进出九朵剑花,道:“轻是轻了点儿,不过倒还趁手。”往回收腕,一柄软剑立即挺立胸,笔直,而且不颤、不抖,甚至纹风不动,他接道:“恭请威候赐教。”
就这看似轻描淡写,不经意的一手,在场的行家,傅候、四护卫,甚至贝子爷傅小翎,脸上都变了色。振腕一抖,剑花儿朵,这是至高无上的剑术造诣。
土丘上,红菱轻声惊叫:“姐姐,候爷绝不是对手。”傅夫人神色平静,淡然道:“我很放心,人家做事有分寸,绝不会让他太难堪,更不会伤他,正好趁这机会让他受点教训。”
这里,傅候冰冷发话:“你先出招。”
关山月一笑道:“那麻烦了,要是威候吝于赐教,我就没有这个福份一试八宝铜刘的威力了,不管跟任何人动手,我—向不先出招。”
傅候道:“现在你是跟我动手。”关山
月道:“威候的身份,不比当年爵封郡王、亲王的几位阿哥吧。”傅候一咬牙,道:
“好!”一声“好”,他就要随话出招。
关山月及时道:“关某敢跟威候打个商量?”
傅候定腕收势,道:“打什么商量?”
关山月道:“万一关某承威候大度相让,敢请威候连同纪贝勒所带的‘血滴子’,—起撤出‘独山湖’去。”
傅候道:“真要那样,你以为这些人留在这儿还有用么?”
关山月微一欠身:“多谢威候!”
傅候道:“可是如果不是对手的是你呢?”
关山月一笑道:“敢套用威候—句话,真要那样,威候以为这些人哪了个跑得掉?”
傅候一点头:“说得好,小心!”
一声“小心”,掌中八宝铜刘就抖腕挥出,直向关山月点去,去势飞快,力蕴千钧。
关山月平静从容,软剑当胸,一动末动。真是—动末动,眼看八宝铜刘就要沾衣触身,他还是一动末动。郭燕侠先是一惊,继而恍悟,脸上不由浮现笑意。
土丘上,傅夫人惊叹出声:“高,玉翎他差多了。”就这一句话工夫。也眼看挟带千钧威力的八宝铜刘就要沾关山月之衣,触关山月之体。那怕是一沾、—触,任何血肉之躯承受不了,非皮肉破裂、骨骼尽折,身躯飞出几丈外不可。就在这时候,怪事发生,傅候他猛然微—怔,竟然沉腕收招,退向后去。这种怪事,看懂了的,看得心惊;没看懂的,看得诧异。
不只诧异,简直诧异欲绝。本来嘛,眼看就要把关山月伤在八宝铜刘之下,傅候他怎么忽然收了招?
连傅候自己都诧异,当然,他不是诧异自己为什么收招。出招、收招的是他,他岂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招的道理?
他是诧异关山月,因为他诧异的望着关山月,恐怕也不是诧异关山月为什么不动、不躲、不还手,因为他也是明白关山月为什么不动、不躲、不还手的人里的一个。
那他诧异什么?他是诧异,突然,傅候他扬起一声霹雳大喝,挥动八宝铜刘,二次出招进袭。而,关山月依然抱剑未动,也就在跟刚才一样的千钧一发之际,傅候他却又沉腕收了招。懂了的,更心惊;不懂的,更诧异。难道傅候他是不忍心伤关山月?显然不是,因为傅候他这次凝望关山月,不只是诧异,而且是带着震惊。
他又震惊什么?这,当然只有傅候自己跟懂了的人明白。郭燕侠脸上笑意更浓,也不只是笑意,还带着不少的钦佩。忽地,傅候脚下移动,不是前进,不是后退,而是横移,缓慢横移,绕着关山月横移,绕着关山月缓慢游走,从关山月的身前到了关山月身后。不懂的,这时候恍然大悟了。原来,傅候是在找关山月的破绽,找关山月防守上的空隙:原来,傅候两次收手,是因为关山月没有破绽,在防守上,没有可以进袭的空隙。这怎么会,刚才两次出招,都是眼看就要把关山月伤在八宝铜刘之下,只要傅候他不收招,不就已经把关山月伤在八宝铜刘之下了么?理虽如此,事却不然。凡是练功的人都知道,当对于在防地—亡无懈可击的时候,也就是混身,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