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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终于松了口气,转身离开。
雷允泽收拾文件钢笔,理了理衬衫领子,朝办公室窗户走去。这偌大的首都昏昏沉沉,正是夜色将至的时候。
他记得以往那些年,他们还都在北京的时候,每个孩子过生日,管家总会早早的订上一只大蛋糕,父亲母亲再忙,也会抽空回家来吃晚饭,一家人喜乐融融的围坐在一起吃一顿饭,那气氛比过年还要惬意。因为不会有那么多借拜年来送礼攀关系的。
那年绍谦过生日,他们一家仍是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坐在餐桌前等着小寿星来吹蜡烛开饭,可是一直等到八点多了,仍不见绍谦回来。父亲脸色铁青,拍板说:“不等了,开饭。”母亲多番劝说,再使父亲压下火气。没多久,绍谦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老头子气的只差没去抄藤条,绍谦却是理直气壮的说:“打架都打不赢,不是丢尽雷家的脸?”这话却是老头的口头禅,平时训斥他们总是动不动就说“你们简直是丢尽雷家的脸”,看在他生日份上,总算躲过了一顿藤条,却也是没了庆生的兴致,兄弟俩私下在卧房把蛋糕给解决了。他记得很清楚,那时绍谦嘴角还沾着奶油,问他:“二哥,其实我也没怎么给雷家丢脸,为什么我不能姓雷呢?”
那时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他们一道来了上海,每年生日,更是只有兄弟俩一起庆祝。他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找出瓶酒,倒在高脚杯里,遥遥向着半空中举杯致意:“绍谦,今年又是我给你庆生,恭喜你,三十岁了。”
说完,他举杯饮尽,洋酒的浓烈沁入喉咙,甘冽酸涩,难以名状。
他开车在北京的环路上一圈圈兜着,蛋糕还未开封,就放在副驾驶座上。下午祖宅那边打过电话来,说夏小姐已经过来把三少爷的东西都搬走了,他问了句“多不多”,佣人简单描述了下,他于是交代下去,让人开车送夏小姐回去。
不知为何就将车开到绍谦在二环的公寓。他把车停在社区门外,门卫认出他来,放开闸门,热情的招呼他:“雷先生,进去吗?”
他摇头,摆了摆手。门卫有些诧异,刚要收回闸门,却见车灯一亮,又直直的驶了过来。
车轮轧过减速带,一路向社区深处驶去。这里的公寓只在刚装修好的时候,他来看过一次,还是绍谦刚买下这里,叫上几个狐朋狗友过来看房,当晚一帮人就在这喝得酩酊大醉,后来就再没来过,连绍谦自己恐怕也忘了。这会子印象却十分深刻,他把车停在一个单元前,确认自己没有记错。然后锁车,走下来。
绍谦走后,他作为兄长全权负责他的后事,在核对他的遗产时,清点了他的所有房产的钥匙,他记得这里是喜瑞都……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往电子锁里一插,大门果然发出锵一声响,便打开了。
他另一只手还提着那盒蛋糕,一路乘电梯往上,电梯内明净的镜墙清晰的映出他的面孔,眉头微蹙,表情焦躁而沉郁。他望了望腕表上的时间,又望了望镜中的自己,不知为何,更添烦躁。
今天,是绍谦的生日。
那天他专门到机场去告诉她,其实是知道了她去成都出差,早已令秘书在餐厅订了位,想为她接风洗尘,顺便开导纾解她连日来的伤心。
她迅速的消瘦下去,那天在机场只见着她模糊的侧影,已觉得触目惊心,她是那样爱绍谦,曾经一度只想随他去了。
镜中的自己,唇角的弧度有一丝苦涩。自己又何尝不是,明知道她在这里,才会鬼使神差的开过来。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怕她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会想不开,只是为了帮绍谦照顾她,只是看看……看看而已。
钥匙在门锁里转了一圈,随着“喀”的一声,门里门外,两人都有些震惊。
夏小北手里刚拉开的一罐啤酒,还没喝,就嘭嘭嘭嘭几声滚在地上,酒液撒了一地,满屋子一开门就闻到浓浓的酒气,雷允泽的眸子急速的扫过,最后凝在醉醺醺几乎站不稳的夏小北身上。
怒气几乎是一触即发,然而他还没开口,她就先他一步扑了上来,紧紧抓住他的手。她掐得他很紧,指甲几乎都陷入他皮肉中。
她的一双眼睛,也仿佛是淬了酒液的颜色,泛着透明诱人的琥珀色,在睁开眼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仿佛一把火丢进了酒精里,蹭的点燃了所有的光亮。
她一下子扑进他怀里,隔着一层西装和衬衫,侧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那姿势仿佛在听他的心跳,可是她抓着他的两只手一直在发抖,不,她的整个人也在剧烈的抖着。
他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怎么了,只觉得她似乎十分痛苦,又似乎十分的高兴。他手里拎着的蛋糕毫无防备的落在地上,翻了个个,松软的奶油和蛋糕变了形,漏出盒子来,泼在地板上。他整个人就如僵硬的木偶,任她这么一直抓着。
那强有力的心跳透过耳膜层层传递而来,砰咚,砰咚,活生生的,她简直不敢置信!
她突然仰起脸来,双手勾住他脖子,不给他任何思索的余地,就吻了上去,湿漉漉的唇还带着芬芳的酒液,带着猝不及防的错愕,触及到不可思议的温软。
酒精的麻痹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神经,他本能的挣了一下,但是挣不开,又或者那力气本来就是微不足道的,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像吊在他身上一样,死也不肯放手,他把她的手掰下来,她就用手指死死抠住他,他再去一根根拨开她的手指。
冰冷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来,砸到他手上却如同滚烫的火焰,烫得他猛的收回手,夏小北扑了个空,再也控制不住,蜷在地上痛哭起来:“绍谦……连你也不要我了么……”
雷允泽忙不迭向后退着身体一时愣在了那里,更像是被雷劈中一般,脸色煞白煞白的。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想笑么?可是心里难受的只想死了才好。手握着的拳头不自觉的收紧,他咬着牙,不看伏在地上抽噎的女人,转身就往外走,他根本不看脚下,皮鞋的底子一脚踩在那蛋糕上,沾了厚厚一坨奶油,他毫无所觉,手扶上门把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听见她凄哀的如同小猫一般的声音:“绍谦……你别走……”
她终于抬起头来看他,眼里是这些年他从没见过的渴望,什么时候她也用这种眼光看过他?
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么就是他自己也喝醉了,他竟然被她的眼神蛊惑了!手指从冰冷的把手上一点点剥离,他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在想些什么,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大步转身,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狠狠的吻住她。
那一刻的安心,终于让他得以喘过气来,那刚刚感受到的温软与舒适,终于又回来了,原来自己是这么渴望,原来自己这样无耻……他都顾不上了,大手紧紧掌住她的后脑,用力的咬在她唇上。血的腥甜散开在口腔中,那根本不是吻,那是一种撕咬,一种野蛮的发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乱窜的气流,急于寻找一个出口发泄,而这个出口就是她,他撬开她的唇齿,将愤恨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那唇上的刺痛狠狠刺激了夏小北。酒意有些清醒,她缓缓睁开眼,望着那极迫近的眉眼,手指贪婪的描绘着那浓的眉,那深邃的眼,是他,她的绍谦,终于肯回来看她了……她闭上眼,喜极而泣,忘记了唇上的疼痛,甚至主动的凑上去,迎合着他。痛一点才好,痛一点才能让她清晰的感受到他,才不会让她活着却像死了一般,麻木的过一辈子。
她的回应像是对他的一种鼓动,内心的火苗窜跃得更高,她的小手也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摸。他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她的另一只手就又窜了上来,后来他拿她全无办法,狠狠的将她摁在墙上,声音嘶哑又暴戾:“夏小北你闹够了!”
她只是哭,茫然而又悲切的望着他,他还没思考清楚,她又贴上来吻他,像是橡皮糖一样粘在他身上就是撤不开。他是彻底没办法了,按住她就开始扯她的衣服,她也不躲,瘦小的身体被扒得干干净净了还在往他身上贴,他大概一辈子没这么糊涂过,竟像个孩子似的急不可耐,抱着她将她扔在卧室床上,压上去三两下撕掉了自己的衣服。
她在他身下还是一直在哭,他从来不知道女人有这么多眼泪。起初他占有得很凶残,蛮横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一样,她细嫩的双腿在他身侧拼命的蹬着,指甲在他背上划出一道又一道血印子,疼极了她就把脸埋在枕头里,紧紧的揪着。她哭得他整个人都软下来了,终于将她的脸拔出来,按在怀里哄着,可她仍旧是哭,哭得那样痛苦,哭得那样绝望,哭得那样肝肠寸断,就在他怀里,仿佛孩子依偎在襁褓里的姿势,让他无法再继续。
他把她牢牢按在怀里,再次进入她的时候,听到她呜咽了一声:“绍谦,再也别离开我了……”细细小小的声音,像是有一根很细很细的针,绵绵密密的扎了进去,他心里一痛,竟是偎紧了她,轻声应道:“嗯……”
她像是得了保证,终于停止了哭泣,放心的拥着他,幼嫩的手臂反手滑到他背后,他从没享受到她这样积极主动的配合,胸口那里隐隐的作痛,他知道会痛很久很久,也许是一生,一辈子,可是他还是沉沦了。
窗外似乎下雨了,客厅里的窗一夜未关,屋子里都是潮潮的湿气,夏小北觉得脖子枕在身上硬硬的上面很不舒服,身体也是黏黏的,像散了架似的。
簌簌的雨声打在耳畔,她终于皱着眉睁开眼来,头痛欲裂,在清醒的那一刹那,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忽远忽近,有些分不清楚,时间和空间交织而过,她以为自己还在两个月前,住在绍谦北京的公寓里,绍谦总爱拥着她睡觉,即使她蜷成一团,他还是能把头埋进她颈窝里。
肩上凉凉的,她的思维越来越清醒,昨晚她喝了点酒,然后她看到绍谦……脑海里霎时划过一道雪亮的光,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绍谦早就不在了,她怎么会看到绍谦?是谁,那是谁?她慌乱的转过头,只是那一瞬间,心底的害怕却是这一辈子都不愿再感受的,那熟悉的眉眼贴在雪白的枕头上,她骇异的发现,躺在她身边的,竟然是雷允泽!
她的脑中嗡的一声,所有的血液几乎在同一时间往上涌!她四下里找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昨晚被他在客厅就扯下来了,根本就看不到,她于是就扯过被子,一旁的他终于有转醒的迹象,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渐渐要睁开来,她突然就感受到世界末日般的恐惧,只想把自己藏起来,只想彻底的消失!
她突然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起来,放声尖叫!
雷允泽睁开惺忪的睡眼,望着身旁发疯一样的夏小北,猛然间也清醒过来,试探着叫了声:“小北……?”
他的声音更像是噩梦一样,她叫得更厉害,“啊--”“啊--”的嘶吼一直笼罩在清晨的卧室上空。
雷允泽是彻底没办法了,他已经穿好衣服,站在浴室门外,几次想敲门,都收回了手。他知道夏小北现在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其实在昨晚,他就已经知道她只是把他当作了绍谦,他该及时终止这场丑陋的闹剧的,但是该死的他竟然陷了下去,甚至还无比享受。
清醒的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他这么做,等于把她逼入了绝境,而他与她之间,也被生生的亘了开,再也没有可能。其实早在绍谦离开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再也没可能了,就是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