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无奈的说:“好吧,那未来贤妻夏小姐请问叶三少你喝汤要咸一点的口味还是淡一点的?”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那就淡一点吧。”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有一种淡淡温馨的感觉通过这跟细细的电话线传过来,也许两人都感觉到了,于是都没有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厨房里似乎传来咕咕的声音,夏小北一下子跳起来:“我忘了火没关!哎呀汤都要扑出来了……”
她顺手就要搁电话,被叶绍谦叫住:“小北。”
“啊?”
“我想你了。”
非常简单的四个字,她才不过离开医院不到六个小时,但这样一句话,却让隔着电话彼端的她,无缘无故的红了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害羞个什么劲,飞快的说了句:“我煲完汤就去看你。”便立刻挂了电话。
再回到厨房,砂锅果然冒着大团大团的白雾,锅盖被水花顶的滋滋作响,她赶忙掀开来,冷不防被烫了手,捏着耳朵吸了半天气。最后把火关小了,文火细心的慢熬着,拿了调羹一点点将浮沫撇去,第一次认真的做这样一件事,内心却是满满的幸福。
傍晚时分,她提着一只食盒和一个保温桶去医院看他。
行至病房门口时,忽然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想或许是有访客到。绍谦的朋友,多半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也不敢怠慢,于是礼貌的房门上敲了敲。
绍谦冲她笑了笑,说:“你终于来了。”
“嗯。”她走进来,恰逢每天定时查房,戴维也在,旁边还有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孩子,高个子,穿一件鹅黄色的绒衫,下面是膝盖以上的百褶裙,配上小牛皮的长靴,已经有了初春的意味。转过头来看她时,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打量着夏小北,却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
夏小北也不便多问,只是眼神一瞄,就看见女孩手里提着大饭店里精致华美的餐盒,顿时黯淡了颜色,偷偷将保温桶藏在了身后。
恰巧戴维也在观察那餐盒,冷不丁问了句:“在昆仑订的吧?”
女孩不无得意的点了点头:“我特地跟那儿的主厨师傅预约的呢,加了好几种名贵药材,有鹿茸、人参……”
话音未落,就被戴维不客气的笑声打断了:“啧啧,我也该补补了。反正叶三吃不着,别浪费,就孝敬哥哥我吧。”
女孩顿时委屈的看向叶绍谦:“三哥--”
叶绍谦始终微笑着:“戴维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大病初愈,虚不受补,哪能吃这些营养的东西。反正扔了也是浪费,就给他解解馋呗。”
连病人自己都这样说,女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索性将那些餐盒全都扔进垃圾桶里:“我丢了也不给他吃!哼!”倒是把一腔怒气都撒在戴维头上。
等女孩走远了,夏小北撇了撇嘴,心想自己也是白忙活了,转身就要将保温桶也扔进垃圾桶里。幸好叶绍谦眼尖,拦住了非要她拿过来给他看看是什么。夏小北拗不过他,索性往他怀里一扔:“反正没你那个小姑娘的好啦。”
他倒是兴致很高的打开来,鸡汤的香气顿时在病房里溢开。一旁的戴维闻着竟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往保温桶里瞧了瞧说:“难怪你巴巴的把人家气走,原来早就准备好了爱心鸡汤。”
夏小北怔住了:“你是故意的?”
叶绍谦捧着鸡汤,用发烫的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什么故意不故意,她那汤一闻就知道里面又是那些熊胆鹿茸的,我现在闻着就想吐。还是老婆你做得汤好喝。”
一旁戴维受不了他这个酸劲,啧啧的感叹:“唉,你就刺激我这个光棍吧,将来病倒了都没人煲汤的。”
夏小北有点不好意思:“我做了很多呢,还有蒸鱼,一起吃吧。”
刚说完就被叶绍谦抢了过去:“不行,这是给我的,我一个人吃还不够呢。”
夏小北无奈的看着他:“真的吃得完?”
叶绍谦笃定的点头。
戴维止不住的摇头:“真想叫你以前那些女朋友来看看,叶三公子护食的一面,跟小狗有什么区别。”
夏小北瞠圆了眼睛:“噢……原来你的老相好都在北京啊。”
叶绍谦赶忙摇头:“没有,别听他乱说。”紧接着一记警告的眼神。
戴维如若未闻,全当是报复他日前要挟要吊销他行医执照的事了。
等戴维走了,夏小北就乖巧的坐到床边,拿调羹一勺一勺的把汤吹凉了喂给他喝。
他吃得很香,夹一筷子鱼肉,再喝口汤,她喂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嘴角一直微微弯着,一整个保温桶的汤,竟然被他喝得一滴不剩。
她边喂还边盘问他:“刚才那个女孩子是谁?你以前的女朋友?”
“哪里,就是我一妹妹。”他吃得正香,含糊不清的解释。
“妹妹?”她眼底的疑惑更深。
见她误会了,赶忙又补充:“不是你想的那样,真是我妹妹,亲妹妹。”
她说:“你家还有个小女儿?”
他摇头:“不是,是我姐夫家的小女儿,陆家的幺女,小时候老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玩的。我前一阵子不是一直在姐夫公司帮忙嘛,刚巧遇上她放寒假,带她吃过几次饭,这次不知道她从哪听说我病了,就非要跑来探病。”完了还特地添了句:“小丫头片子的,你也能醋着?”
夏小北嗔他一眼:“谁说我醋了,我就是替她那食盒可惜。”
他嘻嘻笑着:“下回我带你去吃就是了。”
八十三、托付
吃完后她拿湿巾帮他擦嘴。因他刚才提到小时候的事,夏小北想起上回从雷家祖宅带出来的照片,于是翻出来问他:“这个是你吗?看不出你小时候长得还挺可爱的。”
叶绍谦朝照片上瞅了眼,不禁哑然失笑:“你怎么把这个拿来了?”
“我就是好奇嘛,”她坐到他床上挤着他,兴致颇高的问:“快说说,这是你几岁的时候,穿着校服像个小正太。”
他瞥了她一眼:“正太?”
“唉,你不懂,就是夸你可爱的意思。”她头也不抬,翻过另一张照片,上面是几个男孩子抱着足球的合影,指着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说:“这个笑这么呆,该不是戴维吧?”
叶绍谦也憋不住笑了:“眼光这么毒。那你猜猜这个是谁?”
他手指落的地方,正好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因为日晒,皮肤偏黑,眼睛也是又黑又大,但是不爱笑,连照相都是抿着嘴。夏小北其实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不想说出那个名字,只摇了摇头。
叶绍谦将她搂至怀里,一一为她介绍说:“这个是我二哥。当时政府大院里几个孩子组足球队的时候拍的留念。站他后面那个个子最高的,就是温家大哥。喏,这个是我,抱球的那个是陆大哥……嗯,就是我姐夫,还有你刚看的,戴维,他右边那个是他大哥向荣。”
夏小北一一认着,然后指着藏在柏树后面梳羊角辫的小女孩问:“这个该不会就是刚才给你送饭的姑娘吧?”
叶绍谦在她脑袋上拍了一记:“哪能啊,她那时估计连走路都不会呢。这个是我大姐。”
她恍然忆起那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苍白女子,颇有些感慨,随意问起:“你和你大姐的感情一定非常好吧?不然你姐夫也不会这么照顾你,一直把你安排在他公司里。”
叶绍谦眸色转了转,半晌才悄悄对她说:“其实不是因为我大姐,姐夫在跟我姐结婚前,一直有喜欢的女孩,那女孩当初就是我给他们撮合的。”
夏小北一脸惊诧,小嘴微张:“啊……你竟然帮你姐夫出轨?”
他颇为懊恼:“我怎么知道后来大妈会把姐姐跟陆大哥凑成一对啊,她又不喜欢陆大哥……”
叶绍谦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可夏小北想起那天在车上雷允泽同她讲的话,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她不想在这桩陈年往事上耗下去,于是拈着其他照片一张张问他。
他说:“那时候性子野,翻墙逃课打架,什么都干过。老头成天抓个鸡毛掸子在墙根下堵我,二哥最是狡猾,趴在墙背上不动,等我先跳下去,结果我一跳下去就看见老头两眼喷火的在那等着我。免不了一顿鸡毛掸子,二哥忒不够义气了,比个手势自己就走了,过一会大摇大摆从正门走进来,手里还抓本书假装在看。老头每次训我就说:你能有你哥一半让人省心就够了!”
每次听他提起雷老爷子,都是怵怵的模样,真是从小被打怕了。她说:“可我看你房间里奖状都是贴柜子里的啊,我以为你会张扬得唯恐天下不知呢。”
他摇了摇头说:“你没进二哥房里看看。他那奖状,都拿来垫桌角了,反正有二哥在,我得了什么奖老头也看不进眼,贴出来还不是被二哥比下去。”他告诉她的时候倒没有忿忿不平,只觉得惋惜,“我从小到大没一次赢过他,五年级那次,我发了狠,拼命的念书,结果还是比他差0。5分,考了个第二。我当时气得跳脚,拿试卷去找他,问他:你到底是不是人,竟然能全科满分?你猜他怎么说?”
如果是雷允泽,应该会沉默不作声吧。
“他说:0。5分,也是差距。”叶绍谦现在说来仍是十分懊恼,“后来我就放弃和他比啦。不过我们还是感情最好,他去了上海,我也跟了去,不过他事业有成,我却还是不学无术。”
他说完,自嘲的笑了笑。他今晚有意无意的,多次提到雷允泽,夏小北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便静静听他说着,并不发表意见。
直到最后,他终于说:“我一直以为你会选择二哥的。就算现在,我知道,他还是在你心里。小北,我希望你能诚实的面对你自己。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如果你是因为我的病,才决定留下来照顾我,那对我来说只会是一种侮辱。”
他终于是说出口,这也是一直以来夏小北最担心的事。那天在卧室里被他看到的那一叠照片,终是在他心里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那样真真切切摆在眼前的事实,连夏小北自己都不得不信,何况是叶绍谦?
夏小北坐近了些,把头倚在他的胸前,静静的听他的心跳。叶绍谦低头看着她,隔很久,伸出手来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她的声音很轻很低,就像是怕吵醒熟睡的人一样,喃喃道:“可是……我不想离开你。”
抚在她头发上的手忽然一滞,他望着病房里虚空的某处,目光清湛,泛着闪亮。
夏小北缓缓寻得他的手,拉下来与他紧握,轻轻的说:“绍谦,我们结婚吧。”神色却是平静郑重的。
与她十指交握的那只手微微一抖,清亮的眸子中光线一闪,便迅速黯了下去。他凝下脸色,沉默不语。
夏小北不急不徐的抽出那只戴着当初他求婚戒指的手,在黑暗中竖起手指,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结婚吧,立刻。”
他却捉住了那只手,指腹摩挲着光华绽放的钻石,并不答话。
“绍谦……”她执着的仰着脸,回身望着他。
他只好叹息,反问她:“小北,你怕了吗?”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夏小北却只是紧紧的咬着下唇,盯着他看。
他说:“决定接受手术,只是我一个人的赌博,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能承受。可是……小北,你在害怕,你输不起,你怕将来会失去我,所以才急着要跟我结婚。”
她抿唇不语,但心事已被他全然猜中。输……恐怕她连想都不敢想到这个词,更不用说这个词背后代表的意义!那是绍谦的生命,她输不起!
他却还能笑得出来:“这也是我最初不愿告诉你的原因。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如果将来,我……死了,你应该拥有你自己的幸福。我不想毁了你。”
他越说她心口越是颤抖,那些不愿被提及的恐惧,让她不由自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