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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鼻翼,用面具掩盖了自己的失落。
“没人来啊,就我们两个。”山鸡终于插嘴了,一插嘴就抽老板的脸,以他欺善怕恶、看人下菜的流氓生涯来看:方秉生和这个老板是认识,但是方秉生根本不想把感情捡起来,说话有点敷衍,连名片也没打算派,看来这老板不过是个过眼云烟,一会出去这店,他连提这事都不会提,更不会问生哥这老板底细,因为生哥根本无所谓。
“哈哈,这位先生好眼力!”老板对着山鸡竖起了大拇指,解释道:“那是我今天两点刚刚开门,你们是我的第一波客人,我中午去城门口看美国绞刑架绞死人了。另外现在天太热,一般来讲在发薪日、礼拜日下午和早晨傍晚,顾客才会盈门。”
“好啊!为你高兴啊!”方秉生假模假样的微笑了一下:他确实没打算和范西爵把酒言欢、叙旧忆昔。就算范西爵不是和他当年看不顺眼、打过几架的混蛋小子,而是志同道合的昔日同窗,方秉生也不会叙旧结交。理由很简单:不在一个阶层,没必要找麻烦。
“朋友多了路好走”,这句话不错,但却是放屁一样的空话。所谓的真理仅仅就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你成功你有钱了,多少人跪下来求你结交朋友;你混得很惨,原来的朋友也滚蛋了。
“多条朋友多条路”更贴切的说法莫过于:“有钱就有路,没钱就别奢望朋友吧。”所以方秉生虽然内心不屑于基督教,但非常佩服基督教的:“人都是罪人”这个教条。虚头八脑的结交,只是浪费表情和金钱。
因此方秉生和范西爵聊了一会,就打算走了,他还有公事呢。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叫:“来份报纸”,这叫的声音也太大了点,屋里几个人都觉的这破烂屋子轻微一抖。方秉生和山鸡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矮矮的微胖的中年人一手摘了礼帽,一手拎着自己长袍的袍子角迈过门槛。
“来份……”那矮胖中年人还在叫,但是看到屋里两个陌生人在柜台前站着,愕然一愣,生生把报纸二字吞了。“范老板!请进!请进!还是一份《龙川商报》对吧?”范西爵热情的朝那中年人招呼,看起来很熟的样子,接着又指着方秉生二位道:“这是外地来的朋友,来咱们这出差的!”
一听是外地人,那胖子表情明显松弛了一下,长出了一口气,跑到柜台前,警惕的看了方秉生和山鸡一眼,啪的一声把一张十元纸币和一个铜币拍在柜台上,小声道:“范老板,快点,老样子,一份报纸,两张五元的撞头彩!”
“我擦!这小子比山鸡还狠,一下就买十元彩票!”旁边的方秉生本来想借机告辞,没想到这人真有闲钱,愣了一下,暗想:“这彩票生意真的不错嘛。”
范西爵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方秉生,手里一挥闺姓票,有些为难的说道:“范老板,稍等,我填完这彩票,马上。”说罢一挥手,指挥伙计道:“小林,赶紧拿五元的彩票条簿给范老板选!”
“你们也买彩票了?”那胖子扭过头来问道,表情带点惊喜。“是啊。”方秉生指了指后面的山鸡道:“我朋友买了五元呢。”那胖子打量了一下方秉生的穿戴,笑了起来:“各位干嘛的啊?来龙川做生意吗?”“我铁路公司的,来那边火车站有点事,您是?”方秉生有点好奇,因为他觉的这个混蛋可以拍十元买彩票,眼睛都不眨一下,值得问问。
“你们是铁路公司的啊!铁路好啊!”胖子很惊喜的叫了起来。“老板你做什么的啊?”方秉生问道。“我做火柴的,圣光牌火柴!听说过没有?”胖子大叫一声,然后却有点郁闷的说道:“不过你们铁河不替我火车运火柴发货,说是易燃危险品,唉。”方秉生一愣,心道:“此人就是范林辉!此行要解决掉的对象之一!”
039、口才游泳搏击技能比你都好
看看那矮胖子范林辉,方秉生抽出怀表咔吧一声打开银表盖,看看时间已经是三点半了,面显难色,心里估摸着若是摸摸这家伙的底的话,自己原定想办的事怕今天没时间办。
范林辉那边已经笑容满面的接过了伙计小林递来的彩票条簿子,有些做贼一般朝门口偷望一眼,然后把粗糙的手指放进嘴里,舔了一下,连续翻着被顾客撕得犬齿一样的彩票小条,聚精会神的想发现个自己喜欢的号码。
方秉生一肘压在柜台上,对着范林辉凑过身子去,笑着搭讪道:“范老板看来生意好得不得了啊,好像一直在赶时间啊,咱陛下就说过名言:时间就是金钱呢。”“那是!那是!忙死了!”范林辉一边回应,却头也不扭,脸都贴在那簿子上,眼珠子恨不得像舌头一样舔上了那些色彩斑斓的小条。
“像您这种大老板,一般几点钟吃晚饭啊?”方秉生笑问。但范林辉没听见,他抬起头,舌头舔着嘴唇一脸饥渴的撕下一张码字来,又继续去瞪第二张。
“他们哪有准点?忙起来晚上七八点天墨墨黑才休息。”柜台里的范西爵走过来,把一份《龙川商报》放在柜台上范林辉的手边,看范林辉没有回答方秉生,就笑着替他答话:“反正现在洋油灯什么的也都有,他们也不稀罕这点小钱,恨不得厂子白天黑夜的转呢。”“哦。”方秉生嘿嘿一笑,心道这城市晚上吃饭的点也越来越晚,看来还有点时间,看着范林辉,心里打算一会最好能拉着这小子喝喝茶,套套话。
“范老板坐过铁河车吧?对我们铁路服务感觉如何啊……”方秉生又开口问道,但是范林辉好像真的很忙,撕下两张五元的彩票条,掖进怀里,抓起报纸扭头就走,嘴里不过说了声:“老范,我先过去了!”“范老板?”剩下方秉生看着那虎虎生风的胖子背影,目瞪口呆的倚在柜台上。“唉,他就这样,来我这好像做贼一样,我都说了,我这不是赌博!”范西爵愁眉苦脸的解释。
但方秉生一咬牙,也一样没有理范西爵,自己转身追了上去,山鸡一见大哥要动作,赶紧慌不迭的跟上,可惜刚刚忙着说话,皮鞋也没穿好,就一只腿单腿蹦着,两手弓着腰提一脚皮鞋,就这样蹦了出去。一出彩票店的门,就是刺眼无比的阳光,让方秉生不得不闭眼扭头,一秒钟之后才睁开眼睛追寻着范林辉那胖子的踪迹。
他就在面前几步的地方,弓着腰,说话声音还是暴大:“哈!侯长老!李医生!这么巧啊?”方秉生扭头一看,只见范林辉正和两个中年男子笑容满面讲话,这两个人都是中国人;中年人,较矮一人年纪稍轻,另一人年纪稍老,他身材高大,手里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两人都是短平头、穿着一身廉价的中国袍子,抱小孩的那位脚下就是双布鞋,矮个则穿一双鲜亮的皮鞋。
范林辉在他们面前显得很恭敬,不时发出大笑,还时不时的摸摸自己后脑勺,宛如被老师批评的小孩子,然后把手里的报纸摔在另一只手心啪啪响,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的说道:“我现在去趟银行,顺路买了份报纸!哈哈!”“切!老范这家伙!怕别人说他十一奉献不足吗?买彩票都装模作样的!”方秉生脑后传来不屑的一声。
方秉生扭头一看,却是范西爵跟着也出来了,就站在自己身后,估计觉的毕竟是他的地盘,还想和自己道别什么的,心道正好,扭头问道:“西爵,那和范老板讲话的是谁啊?”范西爵看了看,解释道:“两个都是这龙川的头面人物,矮个的叫侯雅各,就是旁边三一街那教堂里的长老会的治理长老;高个的叫李约翰,是长老会诊所的医生,西医。”
【长老会(Presbyterians),指采用特别的代议制模式管理教会事务的新教基督徒。管理长老会的官员称为长老,大部分长老为选举产生。教会在牧师带领下,由会众选举产生的长老组成的长老团共同管理教会事务,牧师是当然的议长。这是一种“民主集中制”的体制,这种治理体系既给教士发言权,也赋予普通信徒发言权。(“长老会”一词源自希腊语,意为“长者”,但只是称呼,并非你一定年老才能成为长老。)长老会信徒教义为遵守约翰·加尔文创建的新教教义,源于加尔文宗的教会主要有两大分支:改革宗和长老会,“长老会”之称一般用于讲英语国家教会】
“长老和医生?本地大教会里的大人物!”方秉生闻言一振,对范西爵笑了笑,表示感激。二话没说,方秉生把文明棍往山鸡方向一扔,把手里的礼帽扣在左胸胸口,满脸都是笑容的朝正在路边攀谈的三人走了过去。“两位好!”方秉生走到两个教会中人面前,二话不说先一个礼帽扣胸的西式鞠躬。
“这位是?”侯雅各疑惑的问道。“自我介绍,在下方秉生,来本地铁路公司出差的,”方秉生一边满脸堆笑的自我介绍,一边微微躬身伸手去握两个牧师的手,一边握着一边才继续道:“刚刚听朋友讲,两位是长老会的牧师长老,在下是海京美南浸信会的,因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快到礼拜日,正担心找不到教会听道聚会,可否去贵会听道?”“哦?好啊!欢迎!耶稣欢迎你!”侯长老和李医生都笑了起来。
方秉生也保持着热情洋溢的笑容,直起腰来,扣在胸口的帽子画了个弧线,挺起了胸膛,另一只手指着蓝天,仰面看着太阳说道:“感谢神,我一路都在祷告此事来着!没想到让我在路上遇到两位!神应许我的祷告何等之快,哈利路亚,感谢神!”“感谢神!”侯长老和李医生也异口同声的说道。
“希望这位弟兄,在这个周日主日崇拜中,可以上台给我们讲讲自己的信主见证。”李医生笑着再次和方秉生握手。“你知道我们的教会在哪里吗?很近,就在那里!”侯长老转身指着三一广场说道。“知道!知道!你们拿到了中心教会,真好,愿神让你们得人如得鱼一般。”方秉生又微微躬了身子恭维着,不过他的恭维都是按着圣经来的,果然两个牧师非常高兴。
方秉生这时直起腰来,指着李医生怀里的小姑娘笑问:“天这么热,还抱着小姑娘,两位这是去哪里啊?”“我们去火车站接个弟兄,他下午的车。”侯长老说道。“火车站接人?好啊,那就是我工作的地方。”方秉生呵呵一笑,接着扭头对着躲在邮局楼下阴影里的那伙人一摆手,叫道:“把那两辆皇帝车拉过来!”方秉生指着那两辆皇帝车,笑道:“路也挺远的,这车送你们过去。”
“哎呀,你这是干嘛!我们这城不大,走路十五分钟到了。”侯长老面露惊讶。“不行!天这么热,李医生还抱着小孩子!一定要坐!”方秉生死活拉扯着让两位上去。侯长老和李医生自然推脱:“弟兄,真不必了,谢谢!”“爱人如己嘛!今天就让弟兄我做点善事在两位老师身上吧!”但方秉生哪里会让他们推脱,两人实在推脱不过,侯长老说道:“一辆车坐我们三个够了,不必两辆!”
“你们回来怎么办?两位的客人肯定也带着行李啊!两辆车正好回来。”方秉生笑道。“你还想送我们回来?这不行,火车又不知道准点不准点?难道干等着吗?就一辆,谢谢了。”李医生急急说道。方秉生呵呵一笑:“我下次让公司那群人把火车开得准点点,反正你们不要管了,上去走吧!”说罢对车夫厉声喝道:“送长老和医生直接进火车站月台等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