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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穷比倒霉蛋谁想说自己上辈子是个牲口?纷纷把这辈子当因,努力做好事,有了钱爹一样的放生蛇啊的,希望下辈子可以奸淫掳掠。
一言以蔽之:因为铁路够吊够场面够来钱,而且端不掉这家伙,后台太硬所以传统文化现在认为铁路是“有德者”居之,“有德者”入铁路端金饭碗,“有德者”手里有那么几张珍贵的铁路股票,这些足够这些“有德者”抬起眼睛看人了。
我比你吊,我比你有钱,我比你走运,人生乐趣不就是用来比较的吗?人家骑马我骑驴,下面还有走路的;别看老子骑着个驴,驴你也没有,你走路你是傻逼;这气得走路的火冒三丈,仰天嘶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老子下次看见铁路相关的玩意一概买了。”
这样一来,郑阿宝提出的民营铁路计划一出现,别的地方不知道,海京富人聚集区那一夜灯光就没熄灭过,第二天海京火车总站就出现了提着沉甸甸公文包、走路时候左顾右盼、有意露出腰里手枪的家伙,一大群这种人,华人洋人都有,买的车票全是到龙川,包里全是现金或者汇票支票,他们直扑龙川,要来入股龙梅线、拿“莫须有”的原始股。
而不止海京富人消息灵通,惠州大站又上来一批这种货色,河源站又上来一批:小商人走路叉着腿,上来后坐在地板上,手按着裤裆,瞪着惊恐的眼珠到处乱看满车厢的西装革履,他媳妇肯定把钞票缝在他裤裆里了;大商人雇佣了镖局,四五个大汉手拉着行李架,横眉立目,用凶狠的眼神和腰里的手枪枪柄,守卫着中间那个手铐锁在皮箱上的家伙。
而怀里揣着法兰西巴黎银行或者海洋银行的各种支付票据的家伙,虽然不必像这群土鳖那样带着现金,但看见那么多钞票捆、银元形状的包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在龙川能不能获得现金,会不会被这群王八蛋抢先了,自己是否做错了,也应该拿着现金上车呢?这些人,把一列三等车厢挤得好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所有车厢满满的钞票腥味。
而这一切,仅仅是郑阿宝用那张嘴说出个意向而已。一个意向、一个梦、一个故事,只要不直接被逮进局子里去,那就够了,足以让这伙人去冒险了。这一天,从海京晚上开出来凌晨抵达龙川的第一趟客运火车开始,龙川站就发现一堆一堆的“钱袋子”滚出车厢,大叫大喊着衙门怎么走,还差多少余额,要不要排队之流的。
外地人心里下火车的时候还都是惶惶然的,但是等他们看见衙门口密密麻麻的从凌晨就开始排队的本地人那一刻起,所有的疑惑、所有的担忧、所有的不安立刻灰飞烟灭:起码这么多人想的和自己一样啊,法不责众,怕个屁啊!人家都抢,哪怕是抢盐抢屎,我也得抢啊!人家抢,我必须要抢啊!
外地人立刻拎着钱袋子的一头扎进去本地人队伍里,一边心里后悔自己保守了,不应当以看看情况的想法就带这么点钱来,应该把老子的棺材本都卖掉多弄掉钱来,一边死命的往衙门铁门前挤,想在集资册子上早点写上自己的大名。揣着汇票支票的撒丫子就往银行那边跑,原本想拿5000的,现在已经改了主意,有多少钱就取多少钱,倾家荡产押上去啊!
而原来还在观望的本地人发现火车站源源不断的出来这么多外地人疯了一样挤在衙门门口的时候,突然一拍大腿,叫道:“人家都抢,哪怕是抢盐抢屎,我也得抢啊!人家抢,我必须要抢啊!”纷纷瞪着惊恐怕挤不上的眼神回家找钱去了。
但是龙川的钱往往被彩票喝干了,于是龙川当铺前排起了长队,什么值钱都拿去当了,然后兴冲冲的跑去衙门排队,好像手里的血汗钱是炸药包一样,越早扔出去越好。因此衙门门口的人群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周围地上满是咬了一口的饼子、菜叶。
甚至于被捆着不能动的母鸡呆呆的看着疯狂的人们,宛如战乱四处逃亡的城市那样………放心,不是战乱,是本地人越看衙门前的人群越觉的不能错过机会,扔了手里的物件,回家拿钱去了。
这种情景就好像:衙门门口的人群宛如一只火炬,因为越来越大,烧着四周围观的“钻天猴”,围观的人噗噗的四面飞窜,全去找钱了,一会后抱着怀里的银元或者钞票飞奔而回,壮大了火炬,整个县城好像烟花店烧着了一样,满地烟花乱窜,街道上全是脸色惊慌乱跑的人,见面就叫:“哥(姐/弟/叔/爷/侄/婶),我缺钱救急,你有钱借我吗,多少都行存款也行啊!”
记者们纷纷拍照往回发报道这集资的盛况,还有被这巨大的火炬急得捶胸跌足的外地人嫌自己带的钱太少,又跑进电报公司朝本地发出“赶紧给我找钱多少都行”的急电,他们不知道,每一条报道或者电报都能激起几百个外地人和本地人一样的惊慌………“人家都抢,哪怕是抢盐抢屎,我也得抢啊!人家抢,我必须要抢啊!”
以致于挨着龙川最近的河源县在下午时分,掀起了银行挤兑狂潮,其河源火车站也惊恐的发现:铁轨两边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现在不论是客车还是火车,见了就扒车,不是为了逃票,而是为了比同胞更快一步,所以车厢顶上一概上面爬满了人,全是拎着钱袋子杀往龙川的。连京城金融界的洋人金融大亨都收到了手下“本行貌似出现挤兑”的警告。
龙川火车站里的方秉生又跳又叫,尽管后台易成不在,而且发完京城总部的无数急电都没回应(他不知道翁拳光没法回应,这事涉及到高层权斗,他也没法办),但是他还是在惊恐之下大吼着去找大法官发起裁决………这已经不是选举问题了,自由党图谋非法集资侵害宋右铁电,这是犯罪啊!但是他没能挤进衙门,衙门门口全是密密麻麻提着钱袋子排队的人,衙门还没上班呢?
一看见他,很多人就知道他想干嘛,宋右铁电的大员嘛,聪明的中国人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他什么意思。立刻无数人起来威胁要揍死他、鸡奸他、迷奸他,他妈都没被放过,想吃独食要是没后台拢着多召人嫉恨啊,所以方秉生不得已带着手下悻悻的退回来之后,发现除了眼镜片被唾沫星子喷得模糊之外,自己胸口刻着双星标志的纽扣都失踪了两个。
连齐云璐一夜之间都鸡犬升天:他今天没有去衙门,因为张其结对他修建宿舍楼的进度和速度也不满意,他今天特意来纺织厂督察手下施工进程,没想到刚接近纺织厂大门,就被一群本地商人团团围住,纷纷做贼一样询问他作为自由党边缘一员,能不能走后门插队把自己的名字写进股东集资册子里。
齐云璐眼珠一转,笑道:“这个不容易吧?”立刻好几张10元钞票掖进了他的口袋,齐云璐舔了舔嘴唇,伸手道:“好说,各位把现金和良民证给我,我去衙门和老张说说,找个空子直接给你们登记上,好不好?”
说罢,在周围人千恩万谢之中,揣着贿金,领着一群眉花眼笑的商人,提着现金口袋掉头朝衙门方向跑去,一路上又收了不少钞票和千恩万谢恨不得跪下给他磕头的家伙,当然还有更多眼睁睁看着他要去插队,但碍于他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只敢用眼神杀他的勇士。
于此同时,昨夜阴谋家密谋串联的结果已经在海京清晨各大报纸头条和号外上展现出来:《郑少庭爵士支持胞弟:100万宋元已经准备妥当放言:不够的我包了》《周开源爵士牵头:大宋爱国纺织行会有意入股龙梅线100万元》《大宋湘南基督教爱国商人行会:有意入股龙梅线240万元》。
《大宋北方发展促进协会:有意入股龙梅线50万元》《大宋报业行会:有意入股龙梅线50万元》《宋北铁路发言人声明:成熟专业的铁路管理公司乐意为龙梅线贡献一己之力》……。
眨眼之间,不看那些龙川本地人以及小散户,只是大亨们在报纸上宣称可以入股的金额一个上午已经高达700万,其后的财团还源源不断的在出现,而龙梅线很短,3、400万足够了。
在皇宫里喝咖啡的皇帝拿到侍卫官送来的一肘高的民间报纸,看了没两份,就变了脸色,放下咖啡杯,每份报纸都匆匆浏览了头条,愣了一会叫道:“好么,朕都没说话呢,没有政策、没有法律、没有协商,什么都没有呢啊!谁来修建、谁来管理、买谁的车头车皮铁轨、权责如何分配、朝廷如何介入,一概不明。
这种情况下,你们自己就敢要干龙梅线?我擦,这伙猴子胆子是怎么长的啊?朝廷什么时候迁都龙川了?这是卖铁路花吗?楼花?有楼花这种玩意了吗?楼花都没有,你铁路花就要起来啊!”楼花:香港人发明的,仅仅依靠图纸乃至一张嘴,就可以敛起大笔的钱来,比空手套白狼更快更犀利的思路,只适用于儒释道的国人文化。
在衙门为中心的县城里乱成一团的时候,郑阿宝正坐在一条游艇上,头顶糊住伤口的膏药彷佛一条大蛆一样趴在头发里,眼圈黑黑的他,看起来昨夜依旧失眠,于是此刻就穿着一身睡袍,仰天躺在晃悠悠的甲板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抓着一根鱼竿,竟然钓着鱼就倒下睡着了。
看了看岸上,手下有些惊恐又有些无奈的走过去,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拍着他的肩头,叫道:“老板,到地方了您醒醒,您让我们叫醒您的啊……”
247、应该与能够
龙川县城里面炸开了花,县城外就显得冷冷清清的,即便没有余钱入资龙梅线,大家没事做的都去县城看热闹去了,热闹,中国人永远不会错过。但是县城之外还有一个地方比以前更热闹了:王鱼家停泊家船的地方。原来不过只有12个无家可归的、瞎了一只眼的、残疾的、“懒惰的”的员工跟随他,现在不过一天过去了,江边空地多了几十个简陋的棚子,可不是容纳十几个人那么多。
事实上,现在足足一百多人坐在树荫下、棚子阴影下,或者自己扛着破雨伞遮阳,围着王鱼家,听他讲道。和县城里密密麻麻好像要发狂的集资者不同,和县城里磕着葵花籽看热闹的人也不同,这里的人大多衣衫破旧甚至褴褛,光看衣服,就知道即便铁路修了会从铁的变成金的,和他们一文铜板关系也没有,他们没有一文铜板可以进入投资业。
王鱼家,这个人在龙川长老会声名不显:以前县城里谋求成功的年轻人、中年人全追随张其结,这个人是白手起家的传奇,上帝给了他财富;县城里追求时髦、寻找得体和舒适的人,则都跟着李广西,这个人是县城里最时髦的人,上帝给了他美貌和时尚。
真大大咧咧,想过得舒适一点的,则和范林辉勾肩搭背,他为人随和,喜欢赌两手和喝点酒,不为事情烦忧,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一惊一乍的,却不放在心上,这样的生活是县城平民欲羡的,上帝给了他喜乐与平安。
王鱼家和上面长老会三大长老相比,其貌不扬,沉默寡言,家产也不如上面几个,但是铁矿石和金矿石不放在火里煅烧,你是不知道这两块黑黝黝满是疙瘩的玩意哪个是财宝的,或者讲,哪个是惊爆你眼球的疯子。
仅仅为了心里认定的真相、为了个陌生的清国人就不畏惧得罪张其结和郑阿宝的行动,以及不畏惧穷困潦倒的决心,王鱼家用行动表明自己也可以闪闪发光,而且这个光芒其他三人也黯淡下去,他也许就是耶稣说的“信”之美德,为了信耶稣,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