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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惜柔是失望里夹杂着不屑,这娇小姐显然将我当成了什么忙也帮不上的纨绔子弟。也不想想,若不是我及时出现阻住武松,她只怕一样已经倒在武松的脚下了。
武松的神色里却是冷漠透里透着丝丝的疑惑,似乎在问我与这飞马山庄究竟有何瓜葛?
我镇定下来,不理会二人各异的神色,首先望着武松抱拳道:“武都头幸会了!”
武松浓眉蹙紧,一时间搞不清楚我的意图,只得勉强也向我抱了抱拳道:“西门公子幸会!”
我不由哑然失笑,正想开口说话,武松已经冷冷地接着说道:“西门公子若想叙旧还请一边稍待,免得刀剑无眼误伤了公子。”
我吸了口气,武松明显在警告我莫要多管闲事,否则刀剑无眼!
我心下一急,踏上一步再欲开口,陡听耳边传来一阵闷喝,然后白花花一片刀光耀眼,待我的眼睛恢复视力,三把冷森森的戒刀已经成品字形架在我脖子上,我甚至能感受到戒刀锋利的刀刃上传来的森冷寒意!
三名凶神恶煞般的捕快已经将我围住,大有我再有异动便会下手绝不容情之势!
我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如鼓战栗,但仍然勉强在脸上装出一副全不在意之态,仰头笑道:“几位捕快大哥,这是为何?刀刃锋利,莫要伤及无辜!”
一抹异色自武松的眸子里掠过,武松示意三名捕快移开戒刀,再望向我的神色里已经多了丝与方才不同的意味,凝声道:“西门公子好胆色!利刃加身而不色变。也罢,看在西门公子面子上,今日就此作罢,我们走!”
“想走!?”李惜柔极不识趣地娇喝道,“难道飞马山庄竟是任人来去的随便之地?”
“便走又怎样?”武松冷喝一声,回头瞪着李惜柔,迫人的冷意自他的眸子里冷冷地闪射出来,有如实质地笼罩向李惜柔,李惜柔顿时噤若寒蝉,退下一步,再不敢多吐出半个字来!武松一怒之威,竟至如斯境地!
我心里大骂李惜柔不识好歹,若说林冲或者李纲在,自然不会惧了武松,但眼下两人偏偏都不在,如何惹得武松这号凶人!?思忖间急忙上前打圆场道:“武都头莫要误会,敝师姐并无别的意思,只是希望配合武都头公干罢了。”
“是吗?”武松掉头,目光如炬向我望来,我顿感头皮如炸,不过仍能强颜镇定。
李惜柔亦将杀人般的目光向我投来,我装作不曾看见根本不予理睬。
“正是!还请武都头告之,此番前来飞马山庄,竟究有何公干?”
武松凝视我片刻,忽然说道:“既然西门公子如此诚恳,武松也不再隐瞒!实不相瞒,武松因追捕一凶犯至此,凶犯逃入飞马山庄,武松欲进庄搜捕,不想守门庄丁竟百般刁难有意放纵凶犯,是以武松才一怒之下,强行闯庄,才有现今这等不快之场景。”
“竟有这等事情!?”我装作大吃一惊的模样,慨然道,“既然武都头发现凶犯已逃入飞马山庄,山庄理当接受武都头的搜查!非但要接受搜查,还应配合协助搜查才是正理!这样,恰逢恩师外出不在,这飞马山庄就由在下做主,武都头尽量搜查便是。”
李惜柔闷哼了一声,显然极度不满我自作主张,但摄于武松的声威又不敢声张。
武松却是神色冷漠地瞪了李惜柔一眼,沉声道:“由于有人从中恶意阻挠,凶犯此时已然在逃,搜之无益!在下就此告辞。”
“等等!”我再次提高声调,向武松的背影喝了一声,惹来众人惊异的目光。
武松嗯了一声转过身来,神色越发冰冷,强壮的臂膀上已经浮起了浅浅的青筋,一股杀气凝重地向着我罩了过来,却是一语不发。
我勉力承受着武松强盛的杀气,诚恳地凝视着武松的虎目,说道:“若是武都头信得过在下,请将凶犯的长相形貌具实相告,在下定然细心留意,但有线索便立即向都头报告如何?”
武松明显一愣,旋即恢复如初。
“如此甚好,西门公子记清楚了,凶犯身高约六尺五寸,络腮胡,眼如铜铃,形貌凶厉,其肤漆黑如墨!背插双板斧,声如洪钟,长相十分罕见好辨!西门公子若有发现,还请立即告之在下,在下好早日将此獠缉拿归案。”
我心下猛吃一惊,武松如此形容,这厮可不真是那日在别院初见之人?便是今日酒席之上,这厮还曾向林冲挑战来着,却被李惜柔追得满场跑!莫不成武松要缉拿的便是黑旋风李逵!?李逵这厮竟是凶犯?想想也是,李逵这厮若不是身负命案的凶犯,那才是怪事了。
“怎么?”我略一惊惧已经然尽入武松眼底,沉声问道,“西门公子可是识得此人?”
“啊?”我心里大吃一惊,幸好脸上还算沉得住气,顾左右而言他道,“不曾识得此人,只是听都头方才形容,在下颇为心惊,不想世上竟有这等可怖之人!”
武松凝思片刻,显然在判断我所言之真实程度,但终无所得,最终率人离去。
武松前脚跟才走,李惜柔便凶霸霸地冲了上来,也不说话,绣腿一扬便往我小腹踢来。我勉力一避,避过了小腹要害却没有避过侧胯,顿时被李惜柔重重一脚踹在臀胯之上,吃力不住顿时横飞了开去,一头撞上了院墙,只听嗡的一声响,眼前猛地冒起满头金星,有如一万头野牛在我脑海里肆意践踏一般,疼痛不堪。
耳边响起李惜柔这刁蛮女不近人情的声音:“西门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替飞马山庄做主?我呸!哼,若不是爹爹——本姑娘现在就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们走。”
然后是一阵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在四周响起,不用想我都知道,定是那些粗鄙的草莽汉子在嘲笑我连个娘们都打不过了。
我头沉如灌了水银,心里的恼恨却是一阵胜过一阵!
这不知好歹的李惜柔,妈的,总有一天要让她知道什么才叫做男女有别!奶奶的,武功好就了不起了?忽然间,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我脑海里掠过,我将李惜柔剥得一丝不挂,然后用皮鞭狠狠地抽她娇嫩的臀峰,在我陷入昏迷之前,我脑海里浮起一丝邪恶的微笑,或许,李惜柔这刁蛮女是个受虐待狂亦说不定。
呜,妈的,李惜柔这刁蛮女下脚也太狠了,不过我的抗击打能力似乎也差了点了!
嗯,看来,学点儿保命的武艺倒是很有必要呢!
下一刻,我的意识彻底丧失。
第二十九章把酒夜话
迷迷糊糊中醒来,只觉幽香入鼻,不由魂飞天外想入非非,错以为尚在自己房里搂着春梅俏丫头亲热,微一侧身,不想撞上坚硬的墙壁,吃痛之下顿时恢复了神志。
这是哪里?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里!”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我打了个冷颤转过头来,正好看到李惜柔冷冷地瞪着我,娇靥发青一副恨不能吃了我的模样!美是够美了,不过冷也是冷到家了。
一时间我忽然有些糊涂,我不是被她一脚踢倒在院子里了么?怎么又跑到她房里来了?莫非?我心里掠过一个念头,不过这似乎不太可能呀?
李惜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似是猜中了我的心思,冷声道:“若不是爹爹吩咐,我才懒得理你!西门庆!我警告你,别仗着爹爹关门弟子的身份胡作非为,如若不然,我——我定然令你不得好死。”
末了,还怕我不信似的加了一句:“本小姐向来说话算数。”
我心中暗恼,这真是何苦来哉!若我没有记错,我与李惜柔应该没有任何过节罢?但这刁蛮女却为何总像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非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我闷哼一声从床上坐起身来,起身便走,再不理睬这刁蛮女。
我惹不起,总还躲得起。
我前脚跟才走出她的厢房,后面便传来她的声音:“还有李逵大哥的事,我警告你莫要插手!事关飞马山庄的机密,不是你管得了的!”
我心里一顿,看来飞马山庄还隐藏着许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呀!不过,说实话,我对这些秘密并不感兴趣,现在我只想早些离开这儿,这危险的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返回清河县城,路过东城的时候,我忽然收住了马缰。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我熟悉的人,正坐在街角的酒摊上喝闷酒,那个人赫然便是武松,阴沉着脸,似有满腹心事,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倒酒。
我略略一计较,便下马走到了酒摊前。
这样的酒摊在清河县,一到了夜里便比比皆是,比起二十一纪世来,北宋年间的夜市也一点不逊色,杂耍的、卖艺的、喝小曲的、还有叫卖珍稀玩物的,甚至还有鹰鼻蓝眼的波斯妞当着大街卖弄风情,像这些夜宵酒摊,更是通宵达旦地营业。
早有见机的小厮上前接过我的马缰,我顺势在武松对面坐了下来。
武松自饮自酌,竟是斜也不斜一眼。
我摇摇头,看来武松的心事还不是一般的沉重,连起码的警觉心都丧失了。
“小二,给本公子来一壶上好的米酒,再切一斤牛肉,要香油凉拌的!”
小二答应一声,抹干净我面前的桌面,忙活去了,声音终于惊动了武松,抬头向我望来,发现是我,似乎有些意外:“西门公子!?”
我微微一笑,目光假装不经意间落在了他的酒壶上,笑道:“武都头有何烦心之事?怎的一个人躲在街角借酒浇愁?”
武松的脸色猛地一沉,然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唉,不提也罢!”
武松终究是习武的直爽之人,不习惯拐弯抹角,我猜他有心事,他便径直承认了。
“何不说来小弟听听?说不定还能排解排解。”
我要的酒菜很快上齐,顺势替武松满上一杯,两人碰了一杯,滋溜一声干了。
上好的米酒下肚,武松再叹息一声,说道:“说来真是奇怪,那黑汉在闹市酒肆恶意杀人,在下率人苦苦追缉,眼看有些线索即将此獠捉拿归案了,不想知县老爷获悉后非但不曾嘉奖,反而将我等痛骂一番并严令今后不得再插手之事,端的令人好生蹊跷,真他娘的鸟受气。”
“原来竟为这事?”我恍然道,“看来不是那黑汉大有背景,便是都头触动了某些大人物的逆鳞了,既然知县老爷都如此说了,我看都头不若就此算了罢,也乐得省心些。”
武松点点头道:“西门公子所言极是,我也算是明白了,那凶犯就窝藏在飞马山庄,只是飞马山庄的庄主李纲曾是前朝大将,交际颇广,唐知县怕担干系避而不查也是情有可愿!也罢,来,咱们喝酒,不谈这些鸟事。”
我顺势与武松碰杯道:“来,干了这一杯。”
又是几杯酒下肚,武松的话便渐渐地多了起来,我们谈论的焦点也渐渐地转到了女人的身上,突然间,武松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西门,你爱过一个人没有?”
我心里霎时咯顿一下,本能地感到武松这一问并非随口而出这么简单,定然是大有深意在其中!一想起武松的身份,再联想起他将会接触到的人,幕然间,我在心里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激动在我心里澎湃起来!
潘金莲!
难道是潘金莲出现了!?
“西门,你爱过没有?”武松见我良久不答,便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我吸了口气,强抑住胸中激荡,不敢开口说话只能凝重地点了点头。
“真的!?”一丝急切的神情在武松的眸子里浮起,武松突然伸手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