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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诸位大人,经过下官仔细观察,此尸骨果然是兰贵妃无疑。”
兰梦泽此言一出,皇太后及众大臣纷纷色变。
司马光更是厉声喝道:“兰监守,你如此肯定有何凭据?”
“下官自然有真凭实据。”兰梦泽凝重地点了点头,起出一截枯骨置于司马光眼前,沉声道,“右丞相请看,这胫骨之上有一明显断痕,乃是兰贵妃幼时曾从绣楼上摔下导致骨折,是以痕迹宛然。”
司马光脸色一变,有些厌恶地扇了扇鼻子,退出三步开外。
兰梦泽弃了胫骨,复起出一只枯掌,向众大臣一亮道:“诸位大人请看,此骨右掌中指末节有明显缺失,仅余不足一半,乃是兰贵妃待字闺中时不小心舞剑割断了半截中指,一直未曾复原如初,综上两点,下官断定,此骨骸实属兰贵妃遗骸无遗。”
众大臣纷纷叹息,脸有黯然之色。
想想也让人叹息,大宋朝堂堂贵妃,居然被歹人谋害致死,冤案三年不曾昭雪!歹人假冒贵妃之命,占据后宫达三年之久,实属可恶之极。
蔡京已经气得脸色发白,沉声道:“如此说来,兰贵妃果然在三年前于大相国寺被歹人掉包,后来出现在先皇身边及诸位大人面前的兰贵妃便是原凶!而且,栖凤阁一场大火并未将凶手烧死,宋大人,你可查出这败坏朝纲、残害贵妃的贱人是谁?”
宋江微微一笑道:“左丞相所言极是,这位胆大包天的假贵妃果然便是害死真贵妃的原凶,此人非但没有身死,而且……”
故意一拖语调,宋江神色威严地一掠周围众人,森然道:“而且,此人仍然堂而皇之地混迹于在场女眷之间,便在这皇陵之内。”
“什么!?”
吃惊之声纷纷而起,众大臣纷纷侧目,以略带狐疑的目光搜视在场的所有女人,仿佛一时间,觉得每一个女人都可能是那假冒的兰贵妃!
“放肆!”皇太后终于忍无可忍,厉声道,“宋江你究竟是何居心?如此危言耸听,混淆诸位大臣的视听,到底想干什么?”
宋江嘿嘿一笑,忽然灼灼地盯着皇太后,森然道:“太后,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下去么?痛快些自己承认了便是,若是等到本官揭露了你,只怕面子上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混蛋!”司马光大喝一声,上前一步指着宋江的鼻子吼道,“宋江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提刑官,竟敢如此污蔑当今太后!?来呀,与我将这乱臣贼子拿下,定要严惩不怠。”
但没有一名禁军士兵听从司马光的命令上前将宋江擒下。
蔡京和几乎所有的大小官员一样脸露骇然之色,吃惊地望着宋江道:“宋大人,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的,大逆不道啊,还是赶紧向太后赔个不是的好……”
宋江却是淡淡一笑,望着太后森然道:“既然太后如此不配合,说不得本官要动用下人来帮助太后一把了,来人……”
“在!”
裴如海暴喝一声,领着两名禁军将领踏前一步,如狼似虎地伺立在宋江身后,鹰隼一般的眼神冷冷地将太后锁定。
宋江正欲一声令下让手下擒拿当今太后,皇陵外陡然传来一声冰冷的娇喝。
“住手!”
我和赵玲同时回头看去,却是赵妍骑马飞驰而来。
“长公主!?”蔡京跟众大臣一见赵妍,纷纷跪倒在地,跪伏迎接!幸好我是她的妹夫,也算是皇亲国戚,可以免于跪礼。
“姐姐。”赵玲见到赵妍满脸欢喜,便欲跑上前去和赵妍亲热却被我轻轻地环住她的小蛮腰,不令她上前。
赵妍向赵玲点头致意,又上前见过太后才一转脸向宋江冷声道:“兰贵妃乃是本公主生身母后,再没有人比本公主更了解自己的母后!这皇陵监守不过是母后族兄,如何晓得如此隐秘?分明是一派胡言、捏造之词。”
“哦!?”宋江不慌不忙地掠了赵妍一眼,以袖拂去膝盖上的灰尘,朗声道,“那么请长公主殿下鉴别一下,皇陵内之尸骨是否兰贵妃遗骸?”
赵妍正眼也不瞧宋江一眼,蹙紧娥眉仔细地观察了骨骸一阵,突然失色道:“这哪里是母后遗骸,分明是胆大妄为之徒将母后遗骸掉了包了!呜呜……可怜的母后呀,身后尚且不得安宁……”
“宋江!”赵妍哭泣数声,忽然转头瞪着宋江厉声喝道,“你身为大宋神狱,号称断案如神,眼下母后骨植被人掉包,你不去设法侦破却居然唆使兰梦泽冒指这不知名的骨植为母后尸骨,究竟是何居心?”
“啊?”我身边的赵玲轻轻地啊了一声,张圆了小嘴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宋江,喃声轻语道,“宋提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却是心下冷冷一笑,不霎不霎地盯着太后的脸色。
这老女人的脸色平静如水,赵妍的突然出现既没有让她感到任何欣喜亦没有令她感到任何情绪波动,仿佛赵妍的出现并不曾帮了她什么忙一般……
“是吗?”宋江微微一笑,眯着双眼望着赵妍道,“下官请问长公主殿下,有何凭据证明这具骸骨并非兰贵妃骸骨?”
“这……”赵妍一怔,忽然语气蛮横地道,“本公主的话便是凭据,莫非本公主还会故意陷害你不成?你宋江算得了什么东西,犯得着本公主陷害么?”
宋江冷冷一笑,目光忽然转为冷厉,瞪着赵妍笑道:“宋江并非东西,故然不值得长公主殿下算计!只是我大宋万里锦绣江山,却着实有人算计!你赵妍身为皇家长公主,不思保护赵家江山,却伙同外夷蓄意制造皇宫血案,一场惊天大爆炸,夺命十余条,圣上殒命,八王蒙难,八位皇子亦无一幸免!几令我大宋处于危如累卵之境地,真可谓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我心下陡然一跳。
赵妍的脸色却是在顷刻之间变得煞白!
我游目偷看太后,这老女人神情依然平淡如水!但我心下已然知道,这老女人果然八成有鬼了,错非如此,她怎可能一直保持如此平静?
赵妍神色惨然一变,忽然厉声道:“宋江你……含血喷人,竟敢污陷本公主!本公主再丧尽天良又怎会害父皇、皇兄性命?”
早被宋江一番石破天惊的话震得双目发昏的众大臣也纷纷缓过气来,以不知所措的眼神打量着针锋相对的赵妍和宋江,感到末日来临般恐惧莫名!一面是大宋的长公主殿下,几乎可以说是当今赵宋皇家仅存的贵胄了!另一面却是大名鼎鼎的大宋神狱,生平办案从无冤假错漏……
“宋……宋大人。”蔡京艰难地舔了舔嘴唇,有些坚涩地说道,“这种玩笑……可……可是开不得的呀。”
“本官并没有开玩笑!”宋江神色一冷,大袖一挥,森然道,“带卢俊义!”
我心头再度一跳,霍然回头,皇陵入口处的禁军忽然间从中裂了开来,神色萎顿的卢俊义像蔫了的野狗一般被一名昂藏大汉提在手里,大汉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手一抖便将卢俊义扔在了地下,向宋江朗声道:“宋大人,卢俊义带到。”
我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名龙行虎步而来的昂藏大汉,疑在梦中!
这……这是真的吗?
自从清河大牢一别,转眼已是三年!物是人非,唯有他的烈烈豪情仍是透体而出,令人佩服莫名。
武松!
这昂藏大汉赫然便是武松!也算是我西门庆的半个恩师了!
我深深地望着武松,武松亦回头向我投来赞赏的一瞥!两人的目光如烈火般在空中交汇,交换着波此的欣赏和喜悦!能在这里意外地遇见武松,委实让我喜出望外……看来,这三年来武松一直在暗中保护宋江啊,也难怪宋江以文弱书生居然能逃过裴如海的追杀……
我已经隐隐猜到,裴如海必然便是宋江所说的假冒兰妃派出的杀手!
只是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裴如海又为什么放弃了追杀宋江的任务并且叛出宫廷在大相国寺落发为僧呢?武松和裴如海都使烈杀刀法,莫非两人有什么渊源?望着伺立宋江身后的裴如海和武松,我不禁开始浮想连翩……
赵妍脸色一变,森然向宋江道:“你带上这个蠢货有什么用?便可以指证是本公主谋害了父皇跟皇兄们吗?真是笑话。”
宋江并不理睬赵妍,转脸向众大臣道:“诸位大人,在提刑司,这卢俊义假冒驸马心腹,企图与失心被人控制的二公主共同嫁祸驸马爷,将天大的冤屈强加在驸马爷身上!可惜被本官识破门道,这贼人便暴起伤人,意图杀了二公主殿下灭口!哼哼,可惜本官早有防备,这幕后指使之人固然智计过人,毒计层出不穷,但在我宋某人面前,他将只能接受悲惨的失败命运。”
“诸位大人都知道,皇宫惨案是由埋于先皇寝宫地下的大量烈性火药所引起!而先皇的寝宫又是卢俊义严密把守,卢俊义号称京畿三大高手之一,武艺过人,试问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先皇寝宫地下埋藏如此之多的火药呢?”宋江冷冷地掠了太后跟赵妍一眼,厉声道,“只有他自己!”
“这便如何?”赵妍冷笑道,“那也与本公主毫不相干!”
“哈哈!”宋江仰天长笑两声,低头灼灼地盯着赵妍森然道,“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本官偏偏就有证据能够证明卢俊义是受了公主殿下的指使才干下如此滔天罪恶的。”
赵妍脸色一变,森然道:“放肆!宋江你含血喷人。”
宋江哼哼一笑道:“长公主殿下,请看这是什么?”
宋江冷冷地笑道,缓缓将手中的一样物事展露了开来,却是一方粉红色的女儿家绣兜,上面以金丝绣着一行小字:送给我的爱奴——妍儿,落款却是卢俊义!这件肚兜无论是色泽还是质地,都堪称极品,做工尤其考究,真正称得上是无价的工艺品。
饶使赵妍放荡成性,见了这般性物也是粉脸一红,劈手欲夺宋江手里肚兜,宋江早已经藏于身后,森然道:“长公主殿下如此激动,足见此物是你闺中之物是也不是?”
赵妍方才的失态已然落入众大臣之眼,知道否认无益,便索性硬着头皮道:“是又如何?本公主果然和卢俊义有过私情,但和本公主有过私情的男子多了去了!格格格……便是英俊潇洒的凤岐公主驸马爷,也是本公主的入幕之宾呢。”
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狠狠地盯着死狗一样瘫在地下的卢俊义,正想上前一脚狠狠地踏碎这厮的下身。
“公主殿下的风流韵事与本案毫不相干!如果公主殿下有兴趣,不妨抽空与史官叙述,必可流芳百世!”宋江语锋一变接着说道,“好,既然公主殿下承认和卢俊义有私情,那么一切就已经十分明了啦,公主殿下再看这是什么?”
宋江从袖子里现宝似地抽出一幅卷轴,在众人面前缓缓地展开……
卷轴做工考究,纸质优良,显是名家珍品!上面赫然题着一首词曲,题牌名赫然便是:血泪诉!
赵妍终于脸色大变,霎时间如遭了霜倒的茄子,蔫了。
“诸位大人,请看长公主殿下的真迹!看看她在这幅赠给大内侍卫统领卢俊义的卷轴里都说了些什么呢?我们的长公主殿下居然勾结外夷,图谋杀害自己的父皇以及所有皇兄,她活着唯一的目的便是覆灭我大宋万里河山……”宋江提着卷轴,逐一从众大臣面前缓缓地走过,但凡看到卷轴上词曲的大小官员无一不骇然色变,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赵妍。
“赵妍!”宋江终于收起卷轴,森然厉喝一声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