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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禁军前进的路线。
气氛越发紧张。
包贾伸手一指伯爵,厉声喝道:“应伯爵,你小小的提刑官,竟敢阻挠本官办案?竟敢以下犯上不成?”
伯爵毫不相认地冷眼瞪着包贾,厉声道:“本官身为京畿提刑,根据大宋律历,有权过问职权范围内的任何案件!敢问包大人,汴梁可曾属于京畿提刑的职权范围?”
包贾哼了一声道:“既然本官已经过问此案,就无需应伯爵你操劳了。”
“大人此言差矣!”伯爵脸色一变,厉声道,“自大宋立国以来便定下此律,莫非包大人竟敢擅改我大宋律历不成?”
“你!?”包贾脸色一变,不想被伯爵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包大人!”伯爵冷冷地瞪着包贾,冷声道,“皇宫惨案,圣上归天,此案天地之重!岂是你我说了能算?眼下所有大臣已经齐聚提刑司,等候大人与本官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而驸马爷,是此案唯一之目击证人,关联重大呀,包大人!”
“什么唯一目击证人!?”包贾闷哼一声,冷声道,“这逆贼分明便是……”
“包大人!”伯爵厉吼一声,打断包贾的话头,森然道,“在案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指证当朝大臣都可能是诬蔑之罪,不能不慎重啊包大人。”
包贾哼了一声,默然不语。
伯爵遂大喝一声道:“有请驸马爷摆驾提刑司,协助本官侦破皇宫惨案。”
我微微一笑,冷冷地盯了包贾一眼,包贾脸沉似水,默然不语!我大步上前,直欺至关胜和张清两骑之间,两人对视一眼,心有不甘地勒马让开,我这才带着花荣等人大摇大摆走过,一直来到伯爵面前。
伯爵向包贾拱了拱手道:“包大人,你是上卿,也算是下官上司,请一并前往提刑司如何?”
包贾脸色一变,冷然道:“你还记得本官是你上司啊?哼!”
京畿提刑司,眼下已经高官云集,汇集了所有的京中大小官员,济济一堂蔚为大观。其中皇太后司马氏最为尊贵,端立最上座,然后才是左丞相蔡京和右丞相司马光。蔡京向我投来神色复杂的一瞥,让我本能感到心情一沉。
伯爵神气活现地正了正衣冠,正欲登上公堂之际,皇太后忽然冷冷地说了一句:“应大人,此案关联重大,非是哀家不信任你,实是马虎不得!以哀家愚见,此案当以大理寺正卿包贾大人为主审,应大人为副审。”
伯爵顿时一愣,但既然连皇太后都这么说了,他自然再无话说。眼下整个宋王朝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这皇太后已经是最权重的人了……
包贾得意了瞥了伯爵一眼,哼了一声登上正座,抓起惊堂木狠狠地在案桌上一拍,厉声道:“逆贼西门庆,假装受朝庭招安,却于暗中图谋不轨,精心策划陷害大宋忠臣李纲,又丧尽在良在圣上的寝宫地下埋藏烈性火药,谋害了皇下、八王爷及八位皇子的性命,真可谓罪恶滔天,虽万死亦难赎其罪也……”
“且慢!”伯爵一挥手,阻断包贾的洋洋万言,厉声问道,“包大人口口声声说是驸马爷设计陷害了罪臣李纲,是何居心?李纲一案乃是先皇上亲断,皇太后及先八王皆曾旁听,诸位大臣亦无一不在场作证,包大人却欲替李纲肆意翻案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应大人心里最清楚!”包贾冷冷一笑,冷然道,“李纲大人一案暂且不提,谋害圣上、八王爷及八拉皇子殿下的阴谋却是西门庆一手策划无遗!”
“有何证据!?”伯爵厉声问。
“带赵玲!”包贾大手一挥,厉声喝了一句。
我心中一跳,赵玲不是被卢俊义抓走了吗?竟会在这里出现?不过我心里一点也不担心,比起她的姐姐和母亲,赵玲要单纯得多,她是绝不会指证什么的?
赵玲在一名宫女的带领下步履蹒跚地出现在大厅里,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是木然,便是原本明亮灵活的眸子亦显得木然呆滞,她低着头从我身边走过,竟是看也未曾看我一眼……
我心黯然叹息一声,泛起一万分的怜惜。
也真是难为她了,遭受了这么惨重的打击,几乎所有的亲人都在一瞬间死伤殆尽,换谁也不可能好受得了的。
“公主殿下。”包贾和颜悦色地望着赵玲,和声道,“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如实讲来,这里有皇太后以及诸位大臣替你做主,你无需害怕某些人会对你不利。”
赵玲先是沉默,当我以为她什么也不会说的时候,她却说出一句令我魂飞魄散的话来!
“这一切都是西门庆干的!”赵玲仍然低着头,在说出一句话后,语调便变得流利起来,“西门庆丧尽天良,见色起意,见了母后之面后竟起了歹心,趁着父皇不在之际闯入宫中,意欲不轨,为母后严辞拒绝,不想西门庆竟怀恨在心,纠集他的党羽卢俊义一把火将母后的栖凤宫烧成灰烬,呜呜……可惜母后一命归西,好不凄苦……”
“公主殿下请节哀。”包贾叹息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么圣上寝宫一案呢?”
赵玲仍然低着头,说出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恐怖,几乎令我心寒似水!
“那也是西门庆干的,他瞒着我跟他的军师朱武策划,以为我傻,什么也不会关心什么也不知道,其实我心里很清楚!他们是想杀了父皇还有八位皇兄,断了我大宋的皇脉,然后他便可以趁虚篡夺帝位……”
“公主殿下!”伯爵终于再听不下去,起身厉声打断赵玲道,“空口无凭,殿下可有何证据证明,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应大人!”包贾断喝一声,森然道,“案情至此已然清楚明了,逆贼西门庆见色起意,强奸兰贵妃未遂竟杀心大起,火焚栖凤阁以毁尸灭迹,又伙同大内侍卫统领卢俊义及京畿提刑应伯爵,巧妙布局嫁祸栽赃李纲李大人,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伯爵不慌不忙,冷笑道:“难道就凭包大人一句话吗?”
包贾森然一笑,厉声道:“就知道你不服,来人,有请双香阁薛涛小姐!”
我的心再度下沉,事情正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居然连薛涛也被卷入了其中,看来这隐藏在幕后之人具有非同凡响的影响力呀,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呢?面临如此绝境,我的心里忽然反常地升起了几分期待。
第十章巨变(上)
“这位是薛涛小姐。”包贾一指薛涛,肃然道,“薛小姐本是山东名媛,后被西门庆贼子强抢为妾!西门庆受朝庭招安之后,这贼坯又假借献美之名,蒙骗左丞相蔡大人,将之献于圣上!以图谋不轨,藉助多番接触之机,西门庆以美色为饵诱使大内侍卫统领卢俊义入套,并最终指使卢俊义直接策划了火焚栖凤阁一案又嫁祸给李纲大人,并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圣上寝宫地下埋藏了大量烈性火药。”
所有在场的大小官员闻言纷纷失声惊呼,对包贾所说的“真相”感到吃惊不已,一时间群情激愤,大有将我以口水淹没之势……
包贾挥手示意众人肃静,这才接着问薛涛道:“薛小姐,本官所说可是属实?”
我霍然转头,深深地望着薛涛,薛涛亦在同一时刻转头向我望来,我在她的眸子里读出极其复杂的神色,我发誓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神色,看得出来薛涛的内心正在剧烈地挣扎……
“下官再说明一点。”包贾忽然接着说道,“薛涛小姐乃是湖南经略使王辅大人之义女,山东经略使王安石大人之义妹,幼受庭训,深明大义。”
薛涛的娇躯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美丽的眸子已经轻轻地合了起来,两滴晶莹的珠泪悄悄地滑落,然后以极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顷刻间,我感到自己的心倏然一痛,似有某样东西正在碎裂!
薛涛她竟然点头!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再带卢俊义!”包贾大手一挥,两名全副武装的禁军士兵却是将浑身带血的卢俊义带了上来。
“主公!”禁军士兵双手一松,卢俊义已经托地跪落尘埃,痛哭滚涕地跪伏在我脚下,悲声道,“属下没用,属下虽然将狗皇帝还有他的八个儿子炸成粉碎,却不慎暴露了主公的身分,属下该死,罪该万死呀……属下对不住您呀,呜呜呜……”
大厅里响起百官的窃窃私语声,指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卢俊义交头接耳起来。
我淡淡一笑,一脚将卢俊义踢飞。但这厮马上又跪着爬到了我跟前,将一副忠实狗奴才的模样摆得深入骨髓的模样!我只能摇了摇头,暗忖,看来今天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不过事实虽然不是这样,却也还差不多,揭破就被揭破吧,大不了杀出汴梁去……
“贼子竟如此可恶!”一直默不做声的皇太后终于颤魏魏地站了起来,指着我和伯爵厉声喝道,“竟欲致我赵宋天下于万劫不复之境,来呀,替哀家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推出午门斩首!以示天下……”
我微微一笑,正欲动身逃跑之际,又是一声喝声响彻整个提刑司大厅。
“且慢!”
众人惊愕循声张望,却是伯爵身后一名文吏大步走上前台,伸手阻止了禁军的拿人。
包贾顿时大怒,喝道:“你一个小小文吏,竟敢阻挠太后拿人,该当何罪?”
文吏不慌不忙地拔掉脸上的胡须,从容笑道:“包大人且仔细看看,下官是谁?”
“你……”包贾连同所有人仔细地看着小吏缓慢地揭开脸上表皮,然后嘶地倒吸一口冷气,悚然道,“宋大人!?你不是已经死……啊呀,鬼,是鬼啊……”
然后包贾极失形象地缩身藏到了公案下面,身躯开始发抖,便是旁边的许多官员亦骇然变色,浑身打颤,惊得魂飞魄散!
我亦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显出真面目的小吏,恍如梦中……
这厮赫然便是宋江!
“恩师!”伯爵欣然欢呼一声,奋然道,“你果然没死!”
皇太后亦有些失色地瞪着宋江,厉声道:“宋江已死三年,你是何方贼人竟敢冒名顶替,来人呀,替哀家将这大胆贼人拿下。”
“太后!”宋江赫然转身瞪着皇太后,森然道,“宋江并非什么举足轻重之人,何人犯得着冒充在下?且在下真假,诸位大臣一看便知,如何假冒得?”
“太后。”蔡京忽然上前道,“果然是宋提刑不假。”
皇太后闷哼了一声,厉声道:“但宋江身为大宋提刑,居然装神弄鬼,诈死欺君实属大逆不道,来人……”
“太后!”宋江再度断喝一声,森然道,“何不让宋江先将话说完,到时候再杀再剐也为时不晚。”
“是啊,太后。”司马光也出列奏道,“宋提刑身故三年忽然复活,委实过于蹊跷,何不让他先说出其中原委,也好一解众人心中困惑。”
见蔡京和司马光表了态,其余大小官员也纷纷跟着表态。
皇太后有些恨恨地瞪了宋江一眼,颓然坐回了自己的椅子,宋江这才施施然地一正自己衣冠,神色一冷,向包贾道:“包大人,何不将厅上禁军将士先行撤下?”
“不行!”包贾刚从桌案之下爬出,脸色依然如土,颤声道,“未曾将案犯西门庆与应伯爵拿下,如何撤得?”
“但西门庆和应伯爵分明无辜,如何捉拿?”宋江不慌不忙,冷冷地掠了太后一眼。
“西门庆无辜!?”包贾似是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吃声道,“你有何凭据证明他无辜?”
“简单!”宋江淡然一笑,说道,“公主殿下神智不属,分明是受了别人精神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