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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言语间,竟是再不提李纲半字。
我心下不由一动,看来林冲似乎也对李纲的左右逢源之做法有所不满。
一路无话,到得林冲家里,唤出五位娇滴滴的嫂夫人相见,果然如李纲所说,林冲的五位娇妻一位艳似一位,皆堪称绝色美人!林冲的艳福,比起我西门庆来,也是差不了多少了,嘿嘿……
“嘿嘿,师兄艳福,当真令人艳羡。”我忍不住真心羡慕。
林冲微微一笑,令众妻置酒,说道:“小师弟集诸般恩宠于一身,将来福分定然远胜小兄!小兄略通相人之术,观小师弟眉带桃花,眼含红鸾,此乃桃花昌盛之征,将来必然美女环绕,妻妾成群。”
我嘿嘿一笑,林冲所言虽不中亦不远矣。
酒过三巡,林冲的话便渐渐地多了起来,我将林冲的酒杯满上,随口问道:“小弟看大师兄铠甲极是威武雄壮,相必大师兄现在恩师账下,已任大将之职了罢?”
林冲举杯的右手顿时便僵在了半空,良久送不到自己嘴边,脸上神色变幻了一阵才重重地放下酒杯,摇头叹息道:“说起来实在惭愧,小兄到现在也仅仅是名毫无头衔的教头,并不曾在恩师帐前谋得一官半职,唉……”
我愕然,到真不曾料到林冲居然到现在仍旧只是名空有美名的教头,却不曾在军中任职!李纲官复原职也有一年多了,林冲既是他开山大弟子,又武艺高强天下罕有敌手,这样的人才他不可能不加以重用呀?
有些失神地望着林冲,我委实想不透这其中有什么奥妙?莫非林冲有什么地方极不招李纲喜爱?或者什么地主曾得罪了李纲?
“大师兄莫要心急。恩师或许是出于师徒情分,怕遭人闲话,才暂时未加考虑大师兄罢,想来,等北方战事危机之时,大师兄定能在军中一展手脚的。”我嘴里这样安慰林冲,心中却是止不住一阵暗暗高兴,看来林冲跟李纲的关系并非预想中那般好,这便给我以可趁之机。
林冲却仍旧是摇了摇头道:“不然,前番北方辽兵寇边,小兄屡次三番向恩师恳请北上战场,皆被恩师以禁军训练事务为重拒绝,唉,自从回返京师以来,恩师的心思日甚一日,现在连小兄亦再不知他心中所思所想了……”
我淡淡一笑,转开话题道:“来师兄,咱们喝酒,再休提那些烦心事。”
“好,喝酒!”林冲一仰脖子,吸干了杯中酒,神色间忽然问我道,“小兄观师弟走路之形态,烈阳心法似乎已有小成,想必烈火枪法亦大有长进,何不趁酒至后院,使来小兄看看?”
我闻言大喜过望。
在我的心目中,林冲一直是最强大的存在!当日在飞马山庄,李纲虽然看起来威风八面,但他穷其全力的一式踏碎虚空却被林冲毫不费力地破去,足见林冲的实力是远在李纲之上的,只是碍于李纲乃他授业恩师,才手下留情罢了。
“好!”我长身而起,再难掩兴奋之色,“正想向大师兄讨教呢!”
我和林冲来到后院,各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柄长枪,然后纵身后退,两人持枪相对。
我一枪在手,斜掩身后,目光森然盯住林冲,心中杀气涌动,如潮水般向林冲涌去……
反观林冲则神定气闲,如风中磐石般岿然不动,纵然再凛烈的风暴亦休想将他撼动,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气馁的感觉!武松教我的先声夺人的气势以往屡试不爽,但到了林冲这儿却似乎毫无用处,根本就不能让林冲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林冲淡淡地望着我,高大的身躯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让人无从击败的浩然之气。
“小师弟果然大有长进,武者相搏首重气势!这一点上,小师弟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若是能够更进一步,踏入返蹼归真之境,令外溢的气机内藏,才算真正武艺大成!只是以小师弟弱冠之龄便有如此成就,足以傲视世人了。”
我听得怦然心动,似乎突然间顽固地挡在我面前的一扇门,轻轻地启开了一条细缝,近几个月来武艺再无寸时的苦恼顿时烟消云散!仿佛间,我似乎窥到了更高层楼的端倪!若欲武艺长进迅速,必需与高手过招,古人诚不我欺也。
我心中涌起对高深武学的强烈渴求,长枪一引,身躯已经腾空而起,腾云驾雾般向林冲猛扑而去,森然道:“师兄,看小弟这招踏碎虚空如何?”
下一刻我的身形已经来到了林冲的头顶,蓄满气势的长枪顿时带着雷霆万钧向林冲的头顶狂暴砸落……
“来得好!”林冲紧紧地盯着我的长枪砸落,电光石火之间往旁边一闪便已经轻巧地避过了我的雷霆一击,顿时令我泛起不真实之感!踏碎虚空居然可以如此破掉?我所见之敌,遇我使出此招,唯一的选择便是硬撼,若是妄图躲避,下场将更为悲惨,往往被我砸成肉泥!
但林冲居然闪过了,他真的闪过了!
一股大力从我的臀部传来,却是林冲避过我雷霆一击之后,翻身一腿蹬在我的屁股上,我顿时立足不住,向前冲出足足十丈远近,才狼狈不堪地摔了个狗吃屎,我翻身爬起,心下却没有任何不悦,有的只是欣喜,隐隐间,我似乎知道了林冲为什么竟能如此不可思议地避过我的踏碎虚空!
“你明白了吗?”林冲向我微微一笑,神色间尽是谆谆教诲之色。
“我明白了!”我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此前所遇之敌选择硬撼之破解方式,是因为他们同样未曾突破气势的最高境界,受我强大气势的干扰失去了足够冷静的判断,所以才会落入我的招式!
而林冲却已经踏入返璞归真的境界,气势内藏再不受对手的牵引!自然便不会受到我招式的限制,故此轻而易举地便化解了我的“踏碎虚空”。
顿悟之后,我心下一动,奋力一掷长枪,长枪去势如电直奔林冲而去,然后我双腿一曲一伸以更快的速度追上长枪,借着长枪前冲之势,迅如惊雷般刺向林冲!这一击我随意使来,毫无章法可言,更无招式可遁,却令我满意至极!
自我第一次接触烈火枪法之时起,从未曾使出过如此得意的一枪!
“小师弟当真好悟性!”林冲眸子里霎时露出激赏之色,冲我点头凝声道,“一点即透,相信再不用多久,武艺便可进入登峰造极之境!”
“当!”说话间,林冲亦随手一挥长枪,仿佛神来之笔一般,手里的长枪已经堪堪地拦腰撞在我前刺的枪尖之上,一股巨力从枪柄上袭来,我顺势一枪双手,再用力一拨,脱手的长枪便带着剧烈的旋转,呼啸着再度向林冲撞去。
受林冲点拨之后,我心中的灵感接踵而来,如潮水般连绵不绝,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在我胸际翻滚升腾,我忍不住仰天长啸一声,顺势一倒,整个人已经如坨螺般旋转起来……
第三章招为驸马
轰!
我旋转的气劲撞上林冲随手挥来的铁拳,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响,卷起烟尘漫天。
待烟尘散尽,我和林冲皆灰头土脸地立于一凹坑之中,两人相视一笑,神色间尽是欢愉欢喜之色,今天一搏,当真足慰平生。我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武艺到了何种境界,就像是在高原上长途跋涉了无数昼夜之后,我赫然发现了又一座高峰……
“痛快。”林冲欢呼一声,上前紧紧地握住我的双手,朗声道,“小师弟的枪法大有长进啊。”
我微微一笑,亦不谦让,灼灼地盯着林冲道:“超越大师兄的成就,始终是小弟永远的目标!”
林冲微微一笑,眸子里掠起一丝赞赏,欣然道:“小师弟天纵其才,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走,我们继续喝酒。”
直到蔡府派人来找我,我才乘兴别了林冲回府。
蔡府里早已经宴开百桌,除了有数的内位大员,京中一应大小官员俱来庆贺,蔡京拉着我挨桌敬酒,直将我灌得酩酊大、人事不醒。
次日醒来,头痛欲裂。
草草洗漱罢,出来卧室只见花荣跟史文恭一左一右,伺立门前,宛如两尊威严的门神,牢牢地把守着我的卧房!
我欣然望了两人一眼,说道:“两位将军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花荣跟史文恭应了一声:“末将奉副军师之命,时刻守护王爷安全,不敢稍离!”
我呼了口气,原来是朱武的主意,这厮倒是想得周到,这汴梁城里卧龙藏虎鱼龙混杂,尤其是高求随时都可能派人暗杀我,找两员大将守护我也在情理之中。
“副军师呢?他现在何处?”
一想起朱武,我便想起与林冲的见面,现在急欲和朱武议一议。
“回王爷,副军师正和薛涛小姐在一起。”花荣恭敬地应了一声道,“副军师还吩咐,若是王爷问及他下落,就让王爷前往听涛小筑相见,他跟薛涛小姐在那儿相候。”
“薛涛?”我闻言一眉锋一蹙,问道,“朱武去薛涛那儿做什么?”
花荣摇了摇头道:“末将也是不知。”
我略一思忖,便向两人一招手道:“走,我们去听涛小筑。”
我跟花荣、史文恭三人前后脚刚进听涛小筑,薛涛与朱武便从里面迎了出来,这妖女巧笑俏兮,美目盼兮,依然容光焕发,冲我嫣然一笑道:“王爷终于来了么?”
我将目光勉强从薛涛脸上移开,灼灼地盯着朱武,这该死的家伙,别是起了色心也想泡薛涛吧?
朱武似是霎时明了我的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王爷可来了,刚刚薛涛小姐意欲和王爷商议一件要事,属下以为王爷需要休息,这会正好与薛小姐商议呢。既然王爷已经来了,就请薛涛小姐跟王爷直说罢。”
我舒了口气,再将目光转向薛涛,灼灼地盯着她宛若天池秋水般的双眸。
薛涛的美眸里掠起两团脉脉的柔情,款款地望着我道:“王爷,你当真舍得将奴家献与赵佶么?奴家知晓你的情意,不过是想借机将奴家从王安石身边调开而已罢了?奴家虽然之前与王爷屡屡作对,那也不过各为其主罢了,王爷定不会迁怒于奴家,是也不是?”
我呼了口气,心下果然对薛涛没有半分怨怒之意,之所以将她选送汴梁,无外乎让这危险的女人远离山东罢了。
但一想起要将这绝色美女当真献给赵佶,我心下又委实不舍起来,望着薛涛如花似玉的娇靥,我一时间患得患失起来……
薛涛柔媚地望着我,一副似笑非笑的可恨模样。
我倒吸一口冷气,转眼望着朱武,朱武会意,向花荣跟史文恭使了个眼色,三人先后退出了听涛小筑。
我深深地望着薛涛,故意在眸子里露出冰冷的目光,冷然道:“你怎知我舍不得将你献于赵佶?需知我西门庆身边美女如云,亦不少了你一个。”
薛涛轻轻地摇了摇头,美目如丝轻轻地望着我道:“但奴家在王爷的眸子里,只看到不舍跟喜爱,王爷的心意瞒不了奴家,相信奴家的心意亦同样逃不脱王爷的法眼,对么?”
我深吸一口冷气,暗忖我果然对薛涛的美色迷恋不已,但薛涛是否迷恋我西门庆就只有天知晓了!至少,我不会花痴到认为薛涛已经爱上我了!像薛涛这样美艳又冷静的智慧女人,如何会轻易爱上某个男人?纵然那男人是我西门庆也不例外。
薛涛的神色霎时黯淡下来,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唉,看来王爷不太信任奴家呢?也罢,自古红颜多薄命,薛涛又岂能免俗?舍却一身红尘皮囊、一入禁宫深似海……罢了。”
我心中一颤,被这妖女轻轻的一席话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