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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你自己斟酌。”
曼明拉下脸来,“多谢好心,我会自己看着办的,没什么事我要送客了。”
他一怔,抽回手,曼明顺势就把门关了。
许曼君站了一会,突然意识到她口中说的“好处”是什么,笑了笑,“得儿,赵老七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径自回了自己房间。
客厅里,茶已换了三遍,赵夫人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搁下茶杯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王芸佳忙道:“真不好意思,从前都在家,偏今儿下午出去,佣人说去会一个留学时的朋友,大概是玩疯了。”
“无妨,这种事,小孩子在场反而不好,我也是斟酌再三,才决定走这一趟,我家老爷也是这个意思,望你们再考虑一下,将来曼明嫁进来,我们绝不亏待她。”
“曼明有这个福气是她的造化,您放心,晚上老爷回来我就跟他说。”
送走赵夫人,王芸佳扶着二儿媳妇站在门口,远远瞧见车灯晃眼,料是老爷回来,索性就在门口等着。
走近了,果然是老爷的车,许振山从车上下来,“怎么站在这里面等?出了什么事?”
王芸佳道:“可巧了,刚送走赵夫人你就回来了。”
“赵夫人?”
王芸佳上前接过他的包递与佣人,“进去再说罢。”
卧房内,许振山换了家常衣服从屏风后出来,王芸佳捧了热茶过来,“赵夫人还是满意这宗亲事,再过来说说,请我们再劝劝曼明,或许改个主意,她家答应,只要曼明嫁过去,就给你提一个军衔,当然老爷也不在乎这些,可喜的是那边真心看中了我们曼明。”
许振山阴沉着脸没说话,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到沙发上坐着。
王芸佳在他对面坐下来,“那天见面,曼明那一通胡闹,我原以为亲事会黄了,没成想人家不介意,反倒是我们退了亲,这次赵夫人亲自上门,可以诚意一斑,老爷,整个西北地界,哪里还好过这门亲事呢?大小姐就是再金贵,拿赵七公子配她,也中是绝对不差的啊。”
许振山叹气,“曼明那丫头脾气你知道,她认准的事哪里回头的道理。”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虽说时兴自由恋爱了,可是你看哪个是好结果的。”
“可是,总要她自己愿意才行。”
“老爷如今在军中升得很快,也遭到了颇多弹劾,如果能跟帅府结亲,就算是站稳了脚根,再不怕他们说三道四了。”
“我怎么会拿女儿的幸福去换仕途的平稳。”
“我也只是打个比方,若老爷真不愿意,便罢了。”王芸佳住了口,她可不愿意为了这门亲事把老爷给得罪了,左右都是替他们好,自己反倒落了好坏人的名儿,不值当。
、番外11:理由
用过晚饭,许振山斟酌良久,过去敲响女儿的房门。
曼明看见他,已猜着几分来意,叫了声“父亲。”将他请到小沙发上坐下,便垂首不语。许振山环视屋子,见屋子里光线昏黄,一旁贵妃榻上摊开放着一本书,他道:“晚上别总看书,对眼睛不好是。”
“是。”
一句话没了,又是一阵一沉默。
许振山觉得自己开不了口,从小看着她长大,从她神色中,已看出结果来,他叮嘱她:“早些睡罢。”便出了房门。
许曼明正想着怎么回绝他,他却没开口,她倒有些愧疚了,看着门口站了良久,才过去关门。
曼明回到软榻上,拿起刚才看了一半的书,翻了两页,脑子里全是赵承颖那副无赖的样子跟父亲为难的表情,一时间各头万绪,索性扔了书上床睡觉。
陈珊珊走了,她的行李很快寄到了,曼明安排两个人到渡口接回来,放在家里仓库,叮嘱他们小心照看。
从仓库的小楼下来,曼明顺着后院的石子路往正厅走,远远瞧见许振山的车子一个急刹车进入院子,很快,许振山从里头出来,上了车走了,曼明跑到跟前已经晚了一步,她站在车尾气里,见王芸佳站在门口,她走过去问:“出了什么事吗?父亲怎么走得这么急?”
王芸佳看了她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往里走。
许曼明跟她一向不对付,但回国后两人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很少正面冲突,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突见这样,曼明也懒得再去问她,转身往楼上走。
王芸佳在沙发上坐下,斯条慢理的道:“你父亲被派往泉州打仗。”
泉州?曼明不禁停下脚步,既便他不常在泉州,也知道那边是日本兵的地盘,先前有两支特谴部队过去暗中调查,不到一周的时间,已全都死于非命,她返身下楼,来到她面前。“父亲年纪大了,这两年身子更是不好,怎么还能带兵打仗?”
“没办法,军中自有军中的难处,你父亲早年在战场上吃了那么多苦立下战功赫赫,如今不过才消停两年,就有人说话了,说有人倚老卖老,吃老本儿,这不,才有任务下来,参事上那些人头一个把你父亲拱出来,让他去带这支兵。”
“怎么能这样?”
王芸佳看她一眼,冷笑出声,“如今世道便是这样,自己腰肝不够硬,升得又快,迟早被人拉下来,若是我们家也能攀一门好亲事,届时他们再眼红,也不得不顾忌一点大帅的面子,再者,就算有什么,不消咱们开口,大帅自会照顾的。”
许曼明听她话里有话,有些厌恶。
王芸佳接着道:“我是可怜你父亲呀,那么大年纪,还要上战场,可惜我没养个女儿,只那两个不孝子,也是不中用的。”
曼明道:“今天就走吗?”
“去军中开会,研究战术,傍晚队伍整装完毕,就连夜出发。”
不等她说完,曼明就急忙跑上楼去。
王芸佳冲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长长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又见许曼明拿了一包东西跑下来,她喊道:“你要去哪?”
曼明也没理她,飞快的跑出去了。
她没用家里的车,叫了辆黄包车往行辕去。
泉州日夜温差大,父亲有寒腿,到那边行军住帐篷,肯定会复发,她找了托朋友从澳州买回来的羊绒皮裤另一件羊绒大衣,又备了些常用西药与抗生素,想着这些那边会用得到,虽说军中有自己的储备,可伤员多起来,父亲那样脾气,铁定会先顾着别人。
行辕戒备森严,车子在三重关卡外面就被拦了下来,值勤的门哨好一通盘问,又仔细检查了她带来的包裹,才准许她进去。
这长不长的小巷里,百米一岗,处处透着森严。
曼明不敢张望,垂着眸跟着侍从往里走。
他将他带到一处院子里,在阶下站定,“你在这儿等一会,我进去通报。”
廊下每隔三米站着一个侍从,持枪而立,远远的,能听到远处操练场上练兵的声音。
这幢院子相较安静,她看到门上挂着参谋处字样,想着这是军事要地。
过了一会,许振山迎了出来,曼明忙上前去,“父亲,我听姨娘说你要去打仗?”
“是啊,刚接到的命令,正在开会,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点东西,那边天寒,你的有腿寒的毛病,要穿得厚点,还有些药,你交给帖身的侍从小心保管,要紧时候拿出来留着自己用。”
许振山听到这里,不无感动,想要多说,可是看看地方不适合,里头又有十几号人等着他,便招手叫来侍从,“把东西拿进去,小心送大小姐回去。”
许曼明拉着他的袖子,“父亲,此去,千万小心。”
“知道。”他简短的应了一声,停了一刻,叫了声曼明。
曼明睁大眼睛看着他,“我在听说,你说,父亲。”
许振山深呼了口气道:“这次我去若有什么不策,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跟你姨娘不要太任性,我已将名下产业做了安排,届时,你可以带着你的那一份,将来婚姻大事,不论什么人,外表倒是其次,要紧的是找个踏实肯过日子的,安安份份过日子,真有什么事,我那些老朋友顾念着与我往日交情,你去找他们,也会卖给你三分薄面。”
曼明眼圈已经红了,“你何苦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让人难过。”
许振山笑了笑,揉揉她的头发,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感概,没了说一句,“去罢。”便转身进去了。
曼明在后头追了两步,被挡在门外。
一旁的小侍从官怯懦的看着她,“大小姐,我送您回去罢。”
曼明一路垂着泪往外走。
赵承颖正开着车进来,乍看到她,还以为看错了,眼睁睁看着她从车子旁经过,碍于车子,没有追出去。
他来到参谋部,见大门紧闭,门口侍从官林立,脱了手套坐在廊下长椅上,招手叫来一个人,问道:“里面谁在那里?”
“许司令在战前会议。”
“战前?哪里要打仗。”
“许参谋长刚下的令,派许司令去泉州监战。”
赵承颖摆手让他下去,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起身去自己办公室。
许振山开了一下午的会,有些头疼,回到办公室,正要叫侍从官泡壶浓茶来,进门却闻见茶香,看到站在那里的人,他笑了,“是你小子,来我这里有事吗?”
赵承颖道:“司令,我想参战。”
许振山一愣,在沙发上坐下,端起他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才道:“这是部队,不是你家,说参战就参战,一切都是有军纪的,由不得你胡来。”
“我刚刚已向参谋长交了申请。”
“他批了吗?”
赵承颖没回答了。许振山笑了笑道:“承颖,你父亲年纪大了,有意培养你,你就留在他身边好好历练两年。”
“我想去战场。”
“这次非同小可,战势很紧张。”
“正因为此,我才非去不可。”
“哦?那我要听听你非去不可的理由。”
◇◆◇
傍晚队伍出发,两旁侍从官持枪戒严,清出一条宽敞街道。
许振山的车子出了岗哨,就看见许曼明站在那里,他吩咐停车,曼明走过去,扒着车窗,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一个字都没说。
许振山看着她的眼泪,只是叹气,也是没说话。
父女两个对望了一阵,最后,许振山将她的手指掰开,冷着面孔朝司机道:“开车。”
语声难掩哽咽。
车子在她面前绝尘而去。
许曼明站在那里,长时间望着他远去的方向,用帕子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一部车子在她身后停了下来,许曼明没察觉,过了许久转过身才看见,忙让到一旁。
赵承颖将头探出窗外,朝她喊了一声,“喂。”
许曼明转身,见是他倒有些惊讶。
她走过去,因为刚刚哭过,眼泪还红肿着,曼明没想到这个时候能遇到他,有些尴尬,赵承颖也十分尴尬,目光注视着正前方,依旧是痞痞的,从兜里掏出手帕给她,“擦擦。”
、番外12:你放心
许曼明没接手帕,他一急,硬塞到她手里,曼明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没成想等了一会,他只说“回去罢。”便要发动车子走了。
“等等。”
赵承颖停下来,曼明紧握着拳,迟疑了许久实在张不开口,最后还是赵承颖说了一句“你放心”就走了。
看着他突然温和下来的的脸,曼明不知为何就掉下泪来,别过脸去,终于妥协下来,身子后退几步,站到人群里去。
大部队开拨朝泉州出发,曼明望着长长的队伍,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去,她才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王芸佳见她回来,问道:“走了?”
“走了。”
王芸佳叹了口气,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