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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指遇险的事。”
高若凌疑惑地望着他。公输然张开大口,脸已变成酱紫色,但他还是拼尽全力,呼哧呼哧地说:“我今天被人强吻了,唉——”
高若凌闻言,原本因为窒息已经红通通的脸更加红了,心中想到公输然生死悬于一线时还要逗她,感到万分甜蜜,她不禁微微一笑,却因此剧烈咳嗽起来,依然嘶哑地说:“你还能贫,不要说话了。”
大家趴伏在地面上,躬身曲背,不敢稍动一下,艰难地呼吸着极度稀薄的氧气,但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们又觉得进洞时沾上的浓液开始在全身四处爬行,越来越骚痒难忍。
杜乾坤痛苦地用手抓了抓脸,将手放在眼前一看,只见手指抓下一大把黑虫来,它们无头无尾,十分细小,状似单细胞动物,但数量之众,相貌之丑,让人恶心至极。杜乾坤惨叫一声,发疯似将手放在地面揉搓,黑虫十分脆弱,一搓就化为黄色液体。杜乾坤撩起衣袖又去擦脸,只听无数叽叽声,衣袖上粘满了黑虫尸体和浓汁,但无论他怎么擦抹,脸上的黑虫却越来越多。他爬起来想向来友求助,却看见身边所有人的脸上都生满了黑虫,虫子十分细小,挂在脸上一动不动,繁殖速度十分惊人,不一会,大家容貌几不可辨,甚至连衣服上都挂满了层层黑虫,人都快成了一团黑牛屎,特别是几个女孩子,一下由貌美如花变得丑陋不堪,反差太过强烈。其他人也发现了,全都跳起身,大声惊呼起来,奇怪地是,窒息感却消失了。
来友却平静地说:“大家不要慌,这些虫子都是些厌氧生物,它们会制造氧气,否则大家早就闷死了。”
杜乾坤大叫着说:“我也不想慌啊!可太痒了。”他吊起肩膀,全身筛动,样子滑稽可笑。
来友的脸也被黑虫遮裹得只剩两只眼睛,只见他脸上的虫子剧烈抖动起来,虫子里传来他浑浊的声音,“大家尽量保持不动,搔痒感就不会这么强烈。”
大家依言不动,搔痒感果然轻了许多。此刻大家死亡恐惧终于消除,望着对方可笑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可又不敢笑,只是伸着爬满黑虫,毛茸茸的手指着对方。
正在这时,河水水位开始下降,岩洞的进水口发出巨大的咕咕声,突然,里面涌出一股大水,与流进来的河水碰在一起,无处可去,迅速漫上岸堤,大家全身搔痒,正想被冷水泡一泡,也不躲避,任凭河水冲刷到身上。河水上涨极快,不一会便淹到腰际来,大家担忧起来,急忙往洞右侧的阶梯游去,河水继续漫上来,将大家推向洞壁。然而,河水突然再度退去,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不谙水性的北方人杜乾坤、温子菡身不由己地随水流向岩洞口,等到大家站稳脚跟发现时,两人已被吸到河道中,他们在水中拼命击打呼救,但一切都晚了,一股大水打来,两人瞬间消失在岩洞口,河水水位又恢复正常。
公输然等人急忙冲到河岸,拼命大喊,岩洞口里的河水时而吸入时而倒流,却始终不见杜乾坤、温子菡出来。陈议员说:“可惜了,两人这么年青就——我们快走,不然河水又要漫上来了。”
公输然大叫:“不行,他们不会死的!”陈议员摇摇头,不再言语。
这时,河水再度咕咕巨响起来,来友抓起公输然飞身一跃,挂上岩洞口上的石壁。其他人急忙冲到洞穴右侧的阶梯上。不一会,河水汹涌奔出,公输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脚下的河水,终于,他看到了一个人影,趴卧在水面上,随着水流冲出岩洞口,被迎面而来的河水一冲激,仰过身来,只见他双手半举,十指作抓挠状,长发随水漂流,长发下圆睁的双目若隐若现,斜睥着公输然。公输然吓得尖叫一声,两手一松,往水中坠去,来友眼疾手快,迅速将他拉了回来。惊魂未定的公输然仔细望向河中的长发男子,这才发现他双目翻白,竟只是一具死尸。很快,岩洞口又涌出几具死尸,他们的衣服十分简陋,不像是现代人,但虽在水中泡着,却肌肤完好,面目清晰可辨,仿若新死之人。公输然沉思之间,岩洞口又源源不断涌出无数具死尸,在水流中翻滚沉浮,惨状不亚于印度洋海啸过后的海滩。
终于,全身黑乎乎的温子菡、杜乾坤被水冲了出来。他们夹在无数具死尸中上下起浮,已经晕死过去。来友大叫一声:“小然,你抓紧了!”说完放开公输然飞向水面,双手抓起温子菡、杜乾坤,脚尖在死尸身上一点,又腾空而起,几个起落,跃上了洞右侧的阶梯上。
阶梯上的人急忙接过两人,实施紧急抢救。这当中最积极的非刘常莫属,他一把抓过温子菡,就要做人工呼吸,但她的脸被密密麻麻的黑虫遮裹得严严实实,根本找不到嘴巴所在。高若凌抢过来,用手在温子菡胸口一摁,温子菡上身猛然翘起,脸上的黑虫盖破开一个大洞,里面吐出一口水来,她很快咳嗽着苏醒过来。高若凌如法炮制,又救醒杜乾坤,大家又惊又喜。温子菡、杜乾坤大难不死,感激地望着高若凌。
这时,河水退去,死尸又随水流入岩洞中。来友回到河边把公输然接了回来。众人不敢久留,慌慌张张地往阶梯顶部攀去。阶梯很狭窄,仅容一人通行,大家列成纵队,拾级而上,走出一个小时,犹未望到顶端。
公输然边走边问:“爷爷,这些死尸是些什么人?”
“唉——”来友长叹一声,“他们是一群宁死不屈的战士,是英勇的南方人的先祖。”
“先祖?可他们不像是死了很久的人。”公输然疑惑地问。
“不,他们死了几千年了,他们是九黎部落的战士。”来友说。
“九黎部落?这不是蚩尤的子民么?距今少说也有三四千年了啊!”刘常大呼。
“是的,”来友点点头,“大家可知道巫彭山的来历?巫彭山的盛名就是由他们造就的。”
哇——大家惊叹,巫彭山如此神奇,果然有很深的历史渊源,只是那浩浩荡荡几千年中华文明史,早将这些烟尘往事洗刷干净,今天终于又可以从来友口中听到,全都兴致盎然。
【四、巫彭】
远古时代的巫,实际上是原始社会的知识阶层,他们既是沟通人神信息、主持祭祀、祈祷、占卜、算卦等宗教的巫师,又是从事医疗治病、采药炼丹的始祖,还是社会礼仪制度、文艺表演艺术的先驱,他们在当时享有崇高的社会地位。巫文化发源于中国南方,是南方文明之源,这从中国当代考古发掘活动中可以得到证实,从巫山的大溪、大昌、朝天嘴、龚家大沟到宜昌的四渡河、杨家湾、白庙子、三斗坪、中宝岛、伍相庙、乔麦岭、太平溪,长阳县的西寺坪,陕西紫阳的白马村、马家营等新石器时代的遗址,无不体现出南方巫文化的踪迹,它们相当多数还往后延续到夏商周时期。中国巫文化的中心便位于湖南湖北,这与蚩尤的九黎部落被黄帝打败后退居此地有关。他们传承下了古巫法,以荆楚为根本,继续繁衍生息,不接受中原统治。
公元前1600多年,商族出现了一位杰出首领,名叫契,商人称他为玄王,《诗经?商颂?玄鸟》有提到他,“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说他是玄鸟降世,来昌大商族的。不久,商人迅速发展壮大,到契第十四代孙汤时,它已成为东方一个强大的方国。汤带领子民“十一征而无敌无天下”,推翻夏朝,建商定都于毫。商以战立国,历代君王十分好战,尤以商纣为甚。他派部东下征讨莱夷,自己攻打南方九苗,九苗实际上就是蚩尤旧部,也称九黎,他们不敌强大的商国,节节败退。其中商纣王旗下有一位著名的大巫师,名叫巫彭,最是战功赫赫。
来友说:“巫彭又名彭祖,他带领部众追杀九黎子民直至巫彭山,九黎残部大多隐入天水洞拼死抵抗,北方的巫彭不懂水性,久攻不下,留大部困守洞口,余部屠杀来不及入洞的九黎战士,在这座巫彭山上不知掩埋了多少九黎族人的尸骨。正是因为这一战,后人才将这座山命名为巫彭山。”
陈议员啧啧称叹,“难怪巫彭山上陈尸无数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说法。”
“是啊,这也是我们最头疼的地方,郭山河如果调动巫彭山的陈尸抵御我们,我们讨不到半点好处啊。”来友忧虑地说。
刘常心思一转,大声说:“来友爷爷在十多年前逃出过巫彭山,我们今天也可以逃出一人外出报讯,请来高小姐的父亲高靖和大司命杨东元,有两人在,我们就能调动起更多的野兽和陈尸,郭山河就不足为惧了。”
来友微微颌首,说:“这个方法可行,只是此处的鲁班门位于黄鸟洞中,看守森严,要想逃出去太难了,除非——”
“除非什么?”大家急忙问。
“除非我们暴露自己,吸引教民注意,再让一个人偷潜出山。”来友说。
陈议员大喜,高声说:“那就这么办!”
“只是——”来友凝重地说,“我们暴露后不能由原路逃脱,否则让他们知道秘道,我们上山的唯一通道就会被他们监控起来了,而且谁愿冒险冲出鲁班门呢?”
江未希说:“要想成功,总是需要冒些风险的,我看让高若凌逃出最好,她是高靖之女,容易请动高教主。”
陈议员立马反对,“不行,如果她一去不返怎么办?”
杜乾坤大笑起来,说:“有公输然在,她怎么可能不回来。”
陈议员闻言依然摇头,他可不相信爱情能让人甘冒生命危险,再说了,高靖看到女儿安全无虞,也更不可能前来营救大家了。
高若凌终于说话了,“我不出去,我要留下来!”她望向公输然,显然是不愿与他分开。
大家陷入沉思,刘常说:“外逃的人选一定要慎重,关系着事情的成败。这个人必须能言善辩,且——”大家全都望向杜乾坤,杜乾坤急忙摆手,连声说:“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我干不来。”刘常又说:“且必须勇敢,有牺牲精神。”大家又不约而同地望向温子菡,她看似娇柔的千金大小姐,但她曾为了营救一个不相干的李清洪甘冒生命危险,而且她也比较能言善辩。温子菡明白大家用意,大声说:“我去吧,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就会拼死完成任务!”大家发出赞同声。杜乾坤不禁失落起来。
高若凌爱听故事,忍不住又问:“当年被困天水洞的九黎战士怎么样了呢?”
来友长叹一声,说:“也怪他们做事半途而废,他们一方面借用天堑拼死抗敌,一方面挖掘天梯,意欲凿穿巫彭山,逃出生天。可他们一直挖到山顶,只差一米不到时,竟然放弃,集体跳河自杀了。”原来大家现在所攀登的阶梯是九黎人凿出来的,如此浩大的工程,在身处险境,缺衣少食的情况下完成,实在可惊可叹。不过也正是这无数偶然与必然才造就了中华灿烂的五千年文明史。
来友又说:“更奇怪地是,九黎人的尸身历经几千年,依然丰艳如新,丝毫不曾腐化,令人称奇!”
刘常接口说:“我们现在所处的天水洞气象奇特,状如牛肚,我们刚刚进入的水道便是牛阴所在,乃有名的‘死牛肚穴’,这种穴是极佳的养尸地,葬于此地的尸体不论经历多少年代,也不会腐化,相反还会持续长出毛发牙齿指甲,久而久之,就会化为僵尸。”
杜乾坤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问道:“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哪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