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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罗宾肯定在很久以前就派人潜入了这个寓所。”
“没错儿,自从莫尔顿一家人长住城堡之后,这个寓所里仅留下了两个仆人夫妻和一个女管家。每当深夜时,他们就会悄悄地从这里进去。依我看,这至少要花费他们一个多月的时间。”
倍休一边说着,一边哈下腰,把那些掉下来的砖头翻看,居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包镜框的碎片。
“呀,你看,这一定是名画的框子被撞破后留下的碎片。可是,他们又是怎样从这里把东西运走的呢?走,公爵,我们去查一查。”
他们离开这个房间,从台阶上摸着黑走了下去,又进入了另一个房间。他们把百叶窗拉起来后,光线便射了进来。他们仔细查看着每一个地方,不放过任何死角。铺着瓷砖的地板上,布满了厚厚的一层尘土,上面有许多杂乱无章的脚印。
“侧”倍休突然停了下来,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朵小花。
“非常新鲜,还没有枯萎呢,肯定是摘下来时间不长。”
“这是不是鼠尾草的花?”公爵仔细地看了看,说。
“是的。这种粉红色的花非常少有,而且,能栽培这种花的人,全法国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莫尔顿先生别墅里的那位花匠。虽然我对花草方面的事非常外行,但关于这一点,我了解得清清楚楚。”
“如此看来,昨天夜里的盗贼肯定是先去了别墅那边,然后这里来的。”
“我想也是这样。”
“很可能就是夏洛力父子了。”
“应该是这些人吧!”
“那么,罗宾肯定是扮成了那个夏洛力,那个家伙的化装水平挺高嘛!”
“的确是这样。我想,夏洛力父子一定是驾驶着从莫尔顿先生那里偷来的汽车,赶回的巴黎。从正门进来后,偷得那些东西,又从烟囱里运了出去。”
“肯定是这么回事儿,他们把放在城堡里的一串巴黎寓所的钥匙偷走了。”
“可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寓所的正门里面是装着门栓,没有钥匙是没有办法进来的。那么,是谁把门栓摘下来,放夏洛力父子进来的呢?”
“也就是说,在巴黎寓所里面应该有一个接应他们的人。”
“绝对是这样,可是,假如说这个接应者真的存在,可能就是……”
“女管家辟克娣娃!”公爵脱口而出,倍休没有回答,沉思起来。
贺木里看到烟囱上的大洞后,非常惊讶。可是,那些被盗走的东西,从那里运出去以后,又去了什么地方呢?
尽管那些警察们费尽心机地四处查找,但总也发现不了把东西运出去的路线。那么多的名画和工艺品被盗走了,但值得庆幸的是,那顶著名的宝冠保存了下来。可是,罗宾已经在电报中写明,他要在今天夜里11点45分到12点之间,亲自来取那顶宝冠。
如果这封电报真是出自罗宾之手,那么,千万不要粗心大意,一定要加紧警戒。
这时,公爵走到莫尔顿的寝室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
“进来。”
听起来,莫尔顿的声音好像非常脆弱。公爵走进去,见莫尔顿正躺在床上,满脸的疲倦。前一天还是极为刚强固执,肥肥胖胖的大块头儿,今天却没了一点儿精神,原本闪着亮光的两腮已经变得憔悴不堪了,眉头上也骤然增加了许多皱纹,红润的皮肤更是变成了一片灰白,毫无血色。
“呀!你明显消瘦了!”
“咳!那封电报对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啊!我的宝冠一定会被他们盗走的。”
“已经偷走了?”公爵不禁吃了一惊,问道。
“虽然现在还放在大保险柜甲,可是,与被偷走了没有什么不同。今天子夜时分肯定会被盗走的。届时,罗宾那一帮强盗肯定会来的。”看样子,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个智。
“不会的!既然现在宝冠还在大保险柜里放着,那一定不会被他们轻易盗走的。现在,寓所的每一个地方,都已经非常严密地警戒起来了。而且,贺木里检察官和倍休刑事组长今天晚上要在这里亲自守候。当然,我也会留在这里给你帮忙的,请不必担心!宝冠还放在保险柜里吗?”
“你去打开亲自检查一下吧,的确应该还在里面。”
说着,莫尔顿从内衣的口袋里掏出大保险柜的钥匙,伸手递给公爵。
公爵把大保险柜打开,见中层的一层格子上放着一个装宝冠的摩洛牙皮箱。突然,他回过头去,看了看莫尔顿。这时的莫尔顿,正紧闭双眼,横着在床上躺着,似乎特别的疲倦。
公爵轻轻地吹着曰哨,把箱子打开,双手捧出那顶宝冠,睁大了眼睛,把全部的精神都倾注在了这个宝冠上。他完全被眼前这个闪耀着光辉的宝物吸引住了。
呆了很长时间,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那顶宝冠放回箱子里。
“你看怎么样?这是不是一件非常珍贵的宝物?”
“太棒了,我今天真是大长了见识,难怪罗宾要千方百计地得到它!”
公爵盖好箱子盖儿,放回到保险柜里,又把保险柜锁好,并将钥匙交还给莫尔顿。他走到窗子前边,一面望着窗外的景物,一边小声地吹着口哨,过了一会儿,他说:
“我想离开这儿一会儿,去把驾驶服和长筒靴子脱掉。”
听到公爵这样自言自语似的一句话,莫尔顿不禁打了个寒战,一骨碌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请你行行好吧!可不能离开这儿,我一个人待在这儿非常害怕,你大概不了解,我现在已经有了神经质了,每时每刻都处于一种胆颤心抖之中。”
“倍休正在这里,还有贺木里,以及四名刑警、六名警官,你会受到他们的保护的。不超过40分钟,我就可以回来。现在距离子夜时分还有一段不少的时间,其间一定不会发生什么事,请不必过于担心。”
公爵出去以后,大约45分钟,就换好一身干净的服装,走了回来
倍休、贺木里和警察署长都在客厅里,他们从旁边的建筑工地搜查完,刚刚回来。
“诸位的搜查,有什么收获吗?”
“公爵,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又非常彻底地搜查了一遍,可是,依然一无所获,没有一点儿新发现。”贺木里好像非常遗憾地说。
“罪犯可能是顺小路把东西运走的。”
“哪一条小路?”
“就是这个寓所和建筑工地中间的那条。”
“实在是一个狡猾的盗贼!”
两个人交谈的时候,倍休往夏木里斯城堡打了多个长途电话,但总是占线,据说要等半个多小时,一气之下,他就挂断了。下一章
意料之外的事实
“倍休先生,你给城堡打电话有什么事?”贺木里检察官问道。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想打听一下那里的花匠的情况。”
“噢,辟克娣娃现在如何啦?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吗?医生是怎么说的?”
“听医生说,如果她能恢复神态,起码要在今晚的10点钟以后了。我马上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说完,署长就出去了,但不大会儿就回来了,他说:
“辟克娣娃仍然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丝毫没有要苏醒的征兆。”
“这真是一件麻烦事,她所说的话,将对这起案子的侦破有重要作用。”贺木里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们还是先问问那个叫苏妮娅的女仆吧!”倍休说道。
“我认为,这是多余的,你对苏妮娅太不信任了。”
“这种说法不恰当,对于我们刑警来说,对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一个怀疑的态度,何况在苏妮娅身上的确有许多令人费解的地方。”培休真的对苏妮娅有一种比较大的怀疑。
三年以前,当罗宾去夏木拉斯城堡盗窃的时候,苏妮娅刚被雇来几天时间。所以,她的来历的确令人怀疑。她真的是在俄国出生吗?她来到巴黎是什么原因?她的父母亲又是些什么人?这些都不得不令人生疑。
三年前雇用她的时候,虽然也曾经检查过她的履历证明和身份证明,但那些是不是都是伪造的,似乎没有人能给一个坚定的否定的回答。
因为在当时,俄国的革命党人活动得非常频繁,在国内待不下去的人都暗暗更换了身份证明或者是更换了政府配发的其他证件,有的证件甚至是他们自己伪造的。
苏妮娅的父亲是一个革命党人,后来被放逐到西伯利亚,死在了那里。这是她的一件绝对秘密,不愿告诉其他人。因为,她恐怕这个秘密一旦被别人知道了,就再也没有人家肯雇用她了。
公爵只是一个例外,她告诉了公爵这个秘密,这是由于她十分仰慕并暗暗喜欢上了公爵。
她的母亲死于巴黎非常困苦的生活之中,她是一个无依无助的孤儿。公爵知道这件事,但别人并不知道。
公爵了解到苏妮娅的悲惨遭遇以后,表示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同情。可是,在当时的巴黎社会中,人们对孤儿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很少有人愿意雇用孤儿。
但是,苏妮娅长得漂亮,老实可靠,干起活儿来也非常细致。所以,城堡雇用了她,并且做了吉莫娜小姐的侍女。
莫尔顿对她信任有加,开始,吉莫娜也能善待她。可是,时间长了,一向任性的吉莫娜就经常对她提出苛刻要求,使苏妮娅感到非常头痛。
非常看重虚荣的吉莫娜,发现苏妮娅比自己漂亮,便感到非常嫉妒,经常刁难她。
尤其是本来已经被人们认为死去了的公爵从南极回来,并和他们共同住在别墅里以后,吉莫娜猛然察觉到,公爵喜欢苏妮娅比喜欢自己更甚。
很久以前,吉莫娜就爱恋着公爵,并计划和他结婚,可现在,因为出现了一个苏妮娅,使公爵的目标发生了转移。
所以,她内心里痛恨苏妮娅。而当这个案件发生后,她总想把苏妮娅也拉进这个漩涡里面。
“在三年以前,罗宾盗窃城堡的前不久,苏妮娅来到了我们家,她非常善于讨我父亲的欢心,她很可能是得到罗宾的命令后,到城堡内部打探情报的。表面看起来,她似乎很诚实很正派,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当我父亲在的时候,她就非常卖力地工作,可背地里却十分懒惰。不仅如此,自从城堡里多了她以后,我的东西经常不明不白地失踪了。甚至我那件非常昂贵的项链,也丢了。虽然我没有证据能证明那是苏妮娅偷走的,可是,在她没去的时候,我的任何东西都没有丢过。我并没有说苏妮娅是三只手,而且也不敢肯定她偷走了我的东西。可是,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品质低劣的吉莫娜,暗中向倍休说了这么多对苏妮娅不利的话,倍休非常怀疑苏妮娅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公爵对于这些人的怀疑感到十分气愤。他以为,绝对不应该怀疑那样一位善良而温顺的少女是罗宾的同党。
然而,无论公爵如何为她辩解,给她庇护,刑事组长倍休依然坚持要按法律行事。所以,对于他要审问苏妮娅这件事,公爵也没有办法阻止了。
“署长,可以把苏妮娅叫过来吗?”倍休说。
“请稍等,你们根据什么非要去折磨那个善良的少女呢?我反对你们审问她。”
公爵勉强压住内心的怒火,提出了这样一种抗议。
“我也认为没有必要审问苏妮娅。”贺木里说。
“可是,我以为这样做是绝对必要的。”倍休的声音冷酷的像坚冰一样。
“既然你这样说,那好,署长,去带苏妮娅吧!”贺木里说。
倍休转过来对公爵说:
“我们审问苏妮娅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请多予谅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