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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梦-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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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傍晚,南京城陷,蒋驴子趁乱逃往安徽,通王逃脱不及,全家殉难。湘军大肆枪
杀掳夺,通王府被洗劫一空,为了掩盖罪责放火烧城,城北一带尽付一炬。
  劫后金陵,疮痍满目。不久,那几个民夫趁乱到清凉山开掘山洞,发现箱内尽是石块、
瓦砾,自认倒霉,狼狈丢弃而去。
  过了两年,蒋驴子从安徽回到南京,在城北找到通王府的旧址,只见满目荒凉,到处断
瓦颓垣。他便在荷花地旁边,利用残砖破瓦塔盖一间房屋。接着,他又把这口池围住,偷偷
地从池底捞出当年所丢的金银珠宝。暗存起来。
  一切就绪,他就搬到城南闹市地区开一间茶馆。莱馆生意非常兴隆,赚了不少钱。接连
又开设了十三门店铺,购买了无数地产。经营二十余年,他的店铺、厝(音同措,放置)屋
几乎占全南京城的一半,富甲江南,人称蒋半城。
  至今流传四代,虽子孙繁衍,但家业已败。蒋兰宝是他曾孙,杨春月逢人便谈及此事,
无非想标榜她丈夫的家世。既当婊子,还想以此抬高自己的身价,被传为笑话!
  席间,杨春月见我有三分姿色,如获至宝,使百般笼络,蓄意逢迎。她对我说:“只要
你肯到这里,保证你一生吃穿不尽。城内地方多半是公子哥儿,一般游客文雅干净,多数挥
金如土。不像下关码头,来往客人多是贩夫走卒,不但粗鲁庸俗,汗气冲天,而且凭缠头之
资,出手寒酸有限。”
  我到那里的目的只想探听王存金的踪迹,眼见无隙可乘,便心生一计,对杨春月说:
“蒋太太交际广泛,经验丰富,所说的话都合情理。下关一带,的确都是下等客人,纵有一
两个阔少,又因吸毒过多,身有恶臭,令人讨厌。今年新春,我碰到一个客人,年约二十七、
八,身材很高,面目清秀,自称是安徽和县人,姓王,我们称他王先生。这个人出手很阔绰,
但遗憾的是恶臭难闻。他虽多情,相会一次后,一直缠住我,我只好极力躲避。好好一笔生
意,没有福气到手,所以还是一贫如洗。”
  程科长听了,禁不住问道:“哪有这样恶臭,使你如此难受?”
  李丽兰被问,不觉满面羞红,她冲着程科长阿道:“你呀,我为你抛头露面,化装娼妓,
出入窑窟,不顾羞耻,你竟戏谑我,实在太伤我的心了!”由于感情冲动,李丽兰泪水盈眶。
  程科长马上拱手谢罪。赔礼道歉:“丽兰,真对不起,因为你的表情太逼真了,我竟忘
乎所以,好像在冶山道院。”
  李丽兰破涕为笑,似嘻非嘻地埋怨道:“谈正经事,不许你再开玩笑,若再干扰,我就
不说了!”
  “此后保证不敢!”
  李丽兰笑眯程科长一眼,又接着说下去。
  提到王先生,杨春月愕然望我,我佯作不知道。她迫不急待地问我:“这个王先生左鬓
脚是否有一颗黑痣?”
  我答:“仅仅一夕之欢,也没有看清楚,好像有的。”
  杨春月顿时醋海翻腾,骂道:“这个杀千刀的,太没有良心了,喜新厌旧,烂了心肝!
当初我待他多好,现在被狐狸精迷住了,拂袖掉头,一去不返。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绝没
有好下场的!”
  为侦查王存金的近况,我明知故问:“蒋太太,你也认识王先生?”
  杨春月正在气头上,悻悻答道:“何止认识,当初还是老相好呢。”
  “那现在他到哪里去了呢?”
  她气咻咻地回答说:“他被秦淮河畔蟾官餐厅歌女黎丽丽迷住了,整天都在她家里。”
  “你知道黎丽丽的家吗?”
  “这婊子住在她姑母家里,石坝街苏庐。当初那里也是一家大窑子,鸨母金三姑,谁不
认得她!现在她洗手不干了,她家房屋很大,房间很多,这个没心肝的,就是埋在这个坟墓
里。”
  我假装同情她,愤愤不平地说:“你为什么不到她家里与她理论?”
  她皱皱眉头,无可奈何地叹道:“我的好妹妹,你在社会上没有混久,不懂得外面的规
矩。我们这些姐妹,也是朝秦暮楚,张三李四,谁和你三财六礼,明婚正聚?我与他只不过
姘头关系,这是见不得人的,向谁理论去?最终还不是自找一场没趣?”
  她大口地喝完了杯中的酒,又自已斟满一杯,以自嘲的口气说道:“他那种风高放火、
月暗杀人的不义之财,推稀罕它!你说得对,那种白面(海洛因)的臭味,实在近不了人。”
  杨春月经过聊以解嘲的泄愤之后,她的怒气很快就消了,春风又回到她的脸上。她笑着
对我说:“好妹妹,真对不起,我罗嗦了半天,竟把客人忘了,实在简慢得很!”杨春月的
一席话已经把王存金的行迹全盘托出,我的目的已达到,暗自高兴,就想打退堂鼓。便笑着
对她说:“蒋太太,你不必和姓王的动气,这种人我回避不及,没有什么可惜,还是保重贵
体为要。假使蒋太太肯收留我,我明天会搬到这里来,现在我要走了。”
  她担心我一去不回来,倒了摇钱树,断了好财路。便苦苦留住我不放,笑嘻嘻地讨好说:
“人说‘姐儿爱俏,鸨母爱钞’,我和你一样,钞票无所谓,漂亮顶要紧。你在这里,我保
证替你选到年轻有钱的客人。凡是你不合意的。就给她们去,我这里姐妹很多,她们都消化
得下。”
  杨春月为了拉拢我,说了一大堆甜蜜蜜的话,许了无数个愿。我被拗不过,骗她说:
“我的行李衣服还在下关张三婶家中,拿着就来。”
  三婶点头证明。杨春月还是不放心,要派人帮我去拿行李,我说:“好姐姐,你相信我,
我还有一点私事,办好以后,一定就来。南京我没有亲戚,不投靠你还投靠谁?”
  杨春月见我态度真诚,信以为真,才让我离开。
  第二天上午,我按照杨春月所说的方向,找到了秦淮河畔的石坝街。这一带都是古老房
屋。四面风火墙,内中花园假山,看来都像大户人家,其实多是当年的妓院。这个“苏庐”
也是其中之一。过去这里妓院林立,为“六朝金粉”的结晶。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还都南
京,公开禁妓。秦淮河畔莺莺燕燕只好分飞到金陵的每个角落。这里的妓院儿整为零,由公
开转入秘密,许多妓女变为流莺暗娼。
  我刚到苏庐门口,只见里面走出一个使女模样的女孩,年约十五、六岁,面目清秀,还
带几分天真。她手上拿着一大叠纸币,边点边走,点完塞进大衣口袋里,向夫子庙方向走去。
  看到一叠纸币,我计上心来,便放弃观察苏庐的环境,转而尾随着这个使女后面走去。
  到了夫子庙广场,那里是跑江湖卖艺的集中地。有卖膏药、草药的,有卖唱的,有变魔
术的,顶缸走绳,耍猴子戏,应有尽有,非常热闹。这个女孩童心未泯,她从这里经过,就
被热闹的场面吸引住了,也钻进人群中去观看。
  我认为时期已到,不得不施展些小技。靠近女孩子,稍一接触,一大叠纸币就从她的大
衣口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我的口袋里。我得手后,立即离开现场,站在老远注意那个
女孩子的动态。
  这个女孩子出来不是为了玩,而是有任务在身,所以不敢久留,没多久,她就从人丛中
钻了出来,直向太平路方向走去。转了几个弯,走进一家大药铺里。
  我抬头一看,招牌上写着“关东参行”,便驻足不前,站在门口玻璃橱窗前好像在观看
橱内的鹿茸、人参、燕窝、银耳、羚尖、犀角等陈列品、其实我是透过橱窗观察店内那女孩
的动静。
  只见那女孩往大衣口袋里掏钱,发现钞票不翼而飞,惊慌得脸如土色,她把所有的口袋
都翻出来,证实钱真的掉了时。怕得大哭起来,顿时,柜台旁边围满好奇的人们。有人问她
恸(音同痛,悲哀大哭)哭的原因。
  她边哭边诉她是石坝街金家的使女,奉主母之命,带了三百元国币到关东参行来买二两
八钱光参须,路经夫子庙广场,曾到变把戏那里一站,马上就到这里来,想不到掏钱时,不
见了那三百元钱。她每月工钱只有五十元国币,家里生活很困难,哪能赔得起呢?东家三姑
妈性情暴躁,回去定要挨打,而目非要逼她赔款不可。说着,伤心地号淘大哭。
  围观的人为之难过,许多人怜其遭遇,深表同情。但是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解囊相赠。
  看热闹的人愈聚愈多,我想,是时候了,悄悄地走到柜台前面,向伙计买了二两八钱光
参须,分装两个纸盒,装潢十分美观,两盒叠着捆好,共值国币三百元。
  我付清参款,持着参盒走到人丛中,对女孩子说:“小妹妹,别哭,我已经替你买好了,
这是二两八钱光参须,你拿回去吧!”
  人群轰动起来,交相赞誉,都说我是个好心肠的人。
  女孩子激动得双手发颤,接过参盒,向我一直道谢:“小姐,叫我用什么来还你呢?”
  我笑着安慰:“这是我给你的,你放心好了。”
  女孩子感谢得无以表达,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我马上把她扶起来,用手帕揩干她的眼泪,边走边安慰。好像慈母对女童,路人无不啧
啧称羡。
  我又请女孩子去吃馆子。雇了一辆三轮车,带着她上车,到了太平洋餐厅口,我们一起
下车,进去。我开了一个餐间,点了三味上菜:蒸鸡、龙虾、鳖鱼汤;还要了两样西式糕点
和一瓶烟台葡萄酒。
  我意想不到侦查工作如此顺利,眼着胜利在握,我十分高兴,三杯美酒下肚,情绪格外
高涨。女孩子感激万分,看着灯红酒绿,可口菜肴,好像做梦似的。
  我们两人边吃边谈。
  我先问她姓名、家世。她说姓李名小兰,父亲是小学教员,母亲高中毕业却没有事做,
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七口之家全靠她父亲低工资过活。生活实在维持不下去,她
小学毕业后,只好出来当使女,每月工钱只有五十元国币。
  李小兰说话十分伶俐,我很喜欢她。
  接着我问她石坝街东家的情况。
  她说:“东家金三姑,过去是当鸨母的,家里很有钱,那座苏庐是她自己的。黎丽丽小
姐是她的侄女,也是她的承继女儿。丽丽小姐父母早死,从小由金三姑抚养长大。少时金三
姑经常教她练习唱歌,她的噪子极好,声音嘹亮。高中毕业后,她不想升学,自愿到歌场当
歌女,红极了,号为‘歌星皇后’。”
  “她为什么不姓金,而姓黎?’
  “不知道。我也感到奇怪。”
  “她们待人好吗?”
  “黎小姐一向待人很好,没有什么脾气;但是金三姑性情却非常暴躁,左邻右舍背后起
她一个外号叫做‘母老虎’。
  “黎小姐过去生活很安静,也很用功,除练习新歌曲外,就是看书,很少和外头的人来
往。
  “去年来了一个很漂亮的青年,据说是美国的翻译官,他姓刘,经常到金家来。小姐对
他很好感,两人的感情很投洽。但他们始终没有同床睡过,他来时,都是住在另外一个房间。
这位刘先生对人不错,但两三个月后,他不见了。自此以后,黎小姐整天怏怏不乐,有时一
个人坐在房里发呆。
  “过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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