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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拣来的香烟屁股看出是五五五牌香烟。”
“你怎么个想法?”程科长虽胸有成竹,但他总喜欢听听部下的意见。
对方兴奋地说:“我想此人可能是飞贼化装的。因为五五五香烟是目前市上最高级的香
烟,卖鸡人的经济能力有限,哪有能力抽得起它?”
“对对!你的看法很正确,请你密切注视他的行动,我马上就来。”
不料,这个探员打完电话出来,卖鸡人却不见了。这是失职。他到处寻找,弱汗直流。
程科长到达现场,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其中情况,不忍过于责备,便带他踏勘了现场。
程科长踏勘了现场,当晚就布置一个加强组,由李鸣带领,在法国大使馆周围潜伏守候。
夜幕渐渐笼罩南京城,随着夜深,街灯也沉沉欲睡,半眯着眼。李鸣不时地看着手表,
总怀疑自己的表停了,他觉得今晚的时间过得特别短促。
午夜一点左右,只听“扑顿”一声,一包东西从围墙的西北角扔出来。他们都感到非常
奇怪,为什么一组人等候了大半夜没有发现此贼进去,反而看到他扔东西出来。大家的精神
十分紧张,全神贯注于墙顶。
忽然,一条黑影闪出墙头。大家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条黑影就轻悄悄落地了。随着李组
长两声示威的枪响,“不许动”的喊声如平地滚起了巨雷。同时,几把手电筒的光线不约而
同射向那黑影。光团下,一个二十七八岁、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因受到突然袭击,神色有点
惊慌。年轻人略定精神,横扫周围一眼,只见六、七只枪的枪口正对准着他,他知道武力反
抗必致丧生,只好慢慢举起双手投降。李鸣下令用双副手铐把他铐上。
听到喊捕声,法国大使馆人员知道大使馆的东西被窃了,大家纷纷起床,乱成一气。李
鸣组长为了调查失窃的情况和处理赃物问题,他自己和一个组员留下,派五个人把窃犯押送
回局。
五个人押送着“飞贼”往前走,街灯无精打采的光。他们一行走到中途,窃犯忽然停住
脚步。
“他妈的,装什么蒜,还不快点走!”
“糟糕,我的欧米茄全表丢了!”窃犯嚅嚅地说。
这几个押送的探员听到价值昂贵的欧米茄金表丢了,精神不禁为之一震,急忙问:“何
时丢的?”
“设多久,是在路上丢的。”
“当时你为什么不说!”
“当时觉得有一件东西从内裤里滑下去,但因为没有把握,所以不敢说。”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讲?”一个探员怀疑地提出质问。
“刚才忽然想起我裤袋里面有个破洞,又想,要是这块金表丢了,以后无法缴赃,那我
可吃不消了。”窃犯说了他的理由。
“他妈的,胡说八道,你的鬼花样真多!不要在老子面前耍花枪了!走!”一个探员有
点不相信地骂起来。
“请你们摸一摸我的裤袋,看看金表在不在,没有的话,那肯定是那时候丢了!”窃犯
提出合理建议,以求证实。
两个探员在他裤袋上摸来模去,结果一无所有。他们相信那块金表确实丢了,就追问窃
犯:“据你估计,这里距离丢下表的地方有多远?”
“不远,顶多不到六、亡米。”
几个人商议的结果,决定两个人住回头寻找金表,三个人押着他慢慢走,以便回头的两
个找到金表后随后赶上。
这时押犯的阵容是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把犯人夹在中间,另一个探员持着枪在后。左
右两个探员认为窃犯已经铐上两副手铐,后面一个又把枪口对推他的后脊梁,所以有点麻痹
大意,他们就把手枪插在皮套里,没有持在手上。走着,走着,后面那个也有点放松了警惕。
他们一伙慢慢向前走,约走了六、七百米路,左边出现一条小巷,窃犯认为时机已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个突然袭击。他用左肘猛击左边那个探员的心窝,同时右足向右边那
个探员的小腿面扫下去,鞋底的边缘把小腿面的皮刮下五寸多长,又马上来个急转身,向后
面的那个探员撞个满怀,那探员冷不提防被他一冲,冲个五岳朝天,后脑嘭地一声受了震荡。
那窃犯使出龙腾虎跃之术,跳过他的头,带着双副手铐向后逃跑。等到后面探员忍痛翻身开
枪时,那窃犯已经从小巷溜跑了。
听到枪声,回头寻表的两个探员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当他俩赶到现场时,只见三个兄
弟东倒西歪,狼狈不堪:一个按着心窝,痛得蹙眉欲哭;一个抱着小腿,痛得缩成一团;一
个揉摩着后脑勺,几乎晕厥过去。他们见窃犯逃之夭夭,也无从追赶,只好扶着伤员,回局
报告去了。
科长室的电灯还亮着,程科长坐在办公桌前,右手支颐假寝。为了飞贼案件,他废寝忘
食,两个晚上都在办公室里度过,案头的卷宗上留下他批阅时的红杠杠蓝圈圈等记号。
扬玉琼轻轻推开门,见程科长案前睡着了,便放轻脚步走到双人沙发前坐下。因夜半天
寒,她身披一件貂领米黄色呢大衣。
连日来,地见程科长为飞贼案件费神劳心,十分心疼。半夜醒来,见科长室灯光如昼,
知道程科长又是彻夜不眠,因此到办公室看看。
夜半的灯光格外明亮,杨玉琼坐在沙发上凝视着眼前这位风华正茂的顶头上司,他连睡
觉时也似乎在思考问题。程科长是她意中人,他英姿勃勃,潇洒风流,充满诗情画意;对问
题善于分析、推理和判断,即使泰山压顶也不惊惶失措,而能沉着地应付自如;他善于体贴
部下,富有人情味。只是这个人太重于事业,无暇考虑自己的婚事。
“我想些什么呀!”少女的羞涩使她双颊泛起了红晕。她眨眨眼睛,定了定神,只见程
科长睡意正浓,她担心他着了凉,便脱下身上的呢大衣,俏俏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它披在
程科长身上。其实程科长知道玉琼进来,只是闭目养神,见杨玉琼如此关心自己,睁开眼对
她狡黠一笑,站起来把大衣又披回玉琼身上,温存地说:“谢谢,我不冷,你刚从外面来小
心受凉。”玉琼报以会心的微笑。
“科座,有没有消息?我放心不下,所以跑来了。”
杨玉琼的话音未落,这时门口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门铃也响了。杨玉琼开了门,
只见门口是五个败阵归来的残兵,耷拉着脑袋。程科长知道又失利了。他见三个探员伤痛难
忍,便加以安慰,一面按电铃叫人。
“报告!”值班勤务员和刑警同时出现在门口。
“你们两个马上和庶务长刘光开一辆中型吉普车送这三位兄弟到鼓楼医院诊治。”
吩咐停当,然后才听取两个探员的报告。听完报告,程科长怔住了。他不但没有谴责他
们,反而安慰他们,叫他们先去休息。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杨玉琼两人了,他长叹一声,难过地说:“玉琼,这局棋我走错了,
怪不得他们,这责任应该归我来负。我从卖鸡人抽五五五香烟的破绽上,已断定此人就是飞
贼化装的,今晚就不该只派一组人前往捕捉,本应当全力以赴,最低限度也要多派一组人支
援才对。不过当时我又考虑人太多反而会暴露目标,于事不利。就没有估计到此贼本领如此
高强。我失策了,既损兵折将,又打草惊蛇。敌人从我们手里滑走了,他的警惕性更高了。
这才是放虎归山,自留祸根,今后我们捕捉他就更难了。这是我的过失,对上对下都不好交
代,真是惭愧!”
杨玉琼听了,知道他心里很难受,便分析说:“科座,我认为你太自责了!从这一场战
斗来看,你的估计和部署都是对的。你能够估计到那个卖鸡的人是飞贼化装的,派出一个七
人的加强组原也足够了,以七人对付一人,而且每人都持有武器,再对付不了此贼,那也说
不过去了。再说以五个人押送一个戴上双副手拷的窃犯,也不能说不保险,不过他们不该正
拷,应该反铐才对。但怎么会想到此贼竟如此奸猾多诈呢?这次失利,只能说明这个飞贼狡
悍异常,怎么能说是你的过失呢?”
杨玉琼的话给程科长一些安慰,但他想起新闻界的无情,又忧虑地说:“我想明天的报
纸对这件事一定会大做文章,把窃犯吹得神乎其神,把我们警方人员说得如何饭桶无能,丢
了两副手铐,伤了三个探员,结果连个影子也没抓着,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些登载对我们来
说将是个难堪的侮辱。玉琼,你说对吗?”
玉琼笑答:“你不是经常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吗?暂时的失败有什么关系呢?最大的关
键要看最后的摊牌!”
“你看我最终的牌会赢吗?”
“我看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你。”
“根据什么?”
杨玉琼灵秀的大眼闪着聪颖的光,嫣然一笑地道:“这点,你自己心里比我更明白,何
必动问呢!好吧,你既然要我说,我就说说吧!目前的窃案中,除一区、三区各两起外,其
余几起都在四区。但是,即使在一、三区发生的四起窃案中,其地点也都是紧靠四区边缘,
可能因为界线不明,误认为是四区管辖的,所以遭到波及。奇怪的是这段时间内失窃的全部
是要人公馆和外国大使馆,没有一家是老百姓。以此推理,我认为此贼有意于你,他专为报
仇而来,而且非要搞垮你不可。但你的声誉大,腰板硬,是垮不了的。那他肯定要一再纠缠,
只要你在四区一天,就不怕他不来。来了,总有一天要落网的。我的浅见,对吗?”
程科长料想不到玉琼会有这样精湛的分析,暗地里佩服她的心计绝工,不禁赞道:“玉
琼,你真不愧是女中巾帼,你的想法正和我一样。”
“那叫做英雄所见略同嘛!”
杨玉琼的俏皮,把程科长的心情激活了。他半开玩笑地说:“我现在是百孔干疮,一筹
莫展,有什么资格称英雄呢?”
“我的科座,你把我当巾帼,巾帼就是英雄,你的意见跟我相同,那你不也是个英雄
吗?”
玉琼的一席话,驱散了笼罩在程科长心上的愁云。他侧首望着窗外,只见天空黑黝黝的,
他意味深长地说:“但愿此时是黎明前的黑暗!”
这是二月十日的事,那飞贼自从这次脱险之后,马上离开南京“码头”,回到“老巢”,
不敢出头,息影了半个多月。
在这半个月中,在“黑线”上没有发生失窃事故,但在“白线”上却发生了李丽兰事件,
为此,程科长义忙碌了好几天。等到李丽兰事件刚刚处理结束,那飞贼又卷土重来……
加拿大使馆失窃的案件发生了。
第 四 章
李丽兰走后的第三天,凌晨两点左右,四区局刑警巡逻队在山西路地区突然发现一条黑
影,行动如飞鸿捷猱,非常轻快。巡逻队认为形迹可疑,马上散开,迂回包抄。那黑影发觉
后面有人跟踪,立即闪入西康路赵公馆旁边的小巷里。巡逻队地形熟悉,知道黑影所进的是
一条死胡同,立即集中追赶。
这个小巷长约五十米,两边都是高高的围墙,它的尽头又是一堵墙堵住。这条黑影见无
路可走,追兵紧迫,便拔空腾起,一跃上了三米多高的墙头,翻身不见了。
巡逻队追到了这堵墙脚,只好用叠罗汉方法攀上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