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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卿的身子微微晃了晃,面色白得像纸,双眼空洞无神。
身后巧姐“哇”的一声大哭,“老爷啊,老爷……这么好的人……”
医生叹口气,侧过身子,让出道路。顾长卿缓缓地走进去。
抢救室里弥漫着一股很浓重的消毒水气味,却仍然掩盖不了那股血腥气。冰冷的器具,反射出冷光,更显苍凉和清冷。
文奇山高大的身躯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的白布透出斑斑血迹,床单的一角还有鲜血慢慢滴下来。
一滴一滴,鲜红刺目,仿佛可以凿穿她的心。
旁边有一台仪器,屏幕上一根红线在不规则的跳动,仿佛在书写着他即将逝去的生命。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这是哪里,她为什么要在这里?
那个人不是文叔,文叔那么生龙活虎,生气勃勃,即使在睡觉也会鼾声大作,那么安静的躺着的人绝不会是文叔。
顾长卿站在那里不动,仿佛只要不过去,这一切都不会成为现实。
“长卿……”病床上传来文叔虚弱的声音。
身后的巧姐轻轻推了她一下,哭着说:“顾小姐,快去跟老爷说说话,让老爷安心地去吧……”
顾长卿被她人推到文奇山的旁边,一眼便看到文叔那张接近于死灰色的脸。
他似乎用尽全力才能睁开眼睛,平日里精光四射的眼眸如今暗淡无光。
顾长卿张开嘴,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眼泪却疯狂地落下,她想喊,想叫,可是就是发不出声音
文奇山看着她,死灰色的脸露出一丝浅浅的安抚的微笑,他微微动了动嘴唇,发出虚弱的声音
“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这是文叔的命……无法逃脱的命……”
顾长卿使劲地摇头,她只觉得心好痛,好痛,痛得她几乎想就这么死去。她捂住嘴,喉咙深处发出破碎的“啊啊”声。
不,如果她再尽力一些……她明明知道这一切……她明明可以改变这一切……是她的错,是她不够努力……
一旁的巧姐似乎不忍看到她这种难过,捂着嘴跑了出去,不久,外面传来她的痛哭声。
“你真是重生的?”
顾长卿含泪点头,“可是依然没有用……”
“24岁就死了吗?”文奇山的目光中充满怜爱。他缓缓抬起手,“长卿……”
顾长卿连忙握住他的手,“文叔……我在这里……”泪水一次又一次迷住她的眼睛。
“今后只有你一个人了,我是多么的不放心你……”
“长卿很坚强……文叔放心……”
不……不……文叔,我很害怕……我没有把握……我很担心……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可是这些话对于即将去世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如果真的在乎他,就应该让他走的安心
“长卿……”文奇山的手指动了动,“你一定要忍耐,这次的车祸……不像是意外……”
“什么?”顾长卿睁大了眼睛,咬紧牙关,“是孔庆翔,是孔庆翔对不对!”全身不受控制地发抖。
因为仇恨,也因为悔恨。
“长卿,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全身抽搐,鲜血自他嘴中喷出,他像是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抬起头,死死地握着她的手,双眼陡然迸出光亮,“你以后会很……会很危险……不要做让孔庆翔顾忌的人,不要让他怀疑你……直到你变强的那一天……长卿,答应文叔,你会忍耐……不会因为仇恨失了分寸……”
顾长卿咬着下唇,泪水疯狂而下,目光中燃烧着火焰,燃烧着仇恨!
“长卿……”文奇山看着她目光中充满担心,下一秒,忽然气促起来,他长大了嘴,拼尽全力也吸不到空气。
“长卿……”
顾长卿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时间了,她哭着回答:“文叔,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文奇山动了动嘴唇,像是想笑,可是忽然的,他眼中的亮光消失,抬起的头跌落下去,同时,身旁的仪器嘟嘟的短音专为长音,屏幕上不断跳跃的线条变成无波无折的长线……
顾长卿呆呆地看着那条长线,心中的哀痛达到极致,她捂住耳朵,大叫出声,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沉痛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时坍塌下来。
外面的巧姐听到叫声冲进来,先是哀痛地看了看病床上溘然长逝的文奇山,抹了一把眼泪后,便走到顾长卿的身边,将她楼入怀里,“顾小姐,顾小姐,可怜的孩子……”
顾长卿趴在她怀里,嚎啕痛哭。
接着医生走进来,检查了一番,便用白布盖住文奇山的脸。
巧姐扶着顾长卿走出去。
刚走出门外,便见孔庆翔匆匆赶来,即使是如此时刻,他仍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头发一丝不乱。
他走到顾长卿面前,面上露出焦急地神色,“刚才我接到电话,说是文兄出了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怎么样?”
顾长卿看着他那张英俊的面孔,只看到他嘴唇一开一合,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她全部的心神,全部的力气,都在克制自己,克制自己上前朝他大吼,克制自己上前甩他耳光,大骂他杀人犯!
巧姐见顾长卿没有回答,以为她伤心过度,便替她答道:“文老爷刚刚去世了……”说完,又忍不住抹眼泪。
孔庆翔脸上立显悲痛神情,“怎么会这样?真是没想到。”接着伸手要去握顾长卿的手,顾长卿全身一颤,差点要甩掉那只手,可是耳边却回想起文叔的话,“……在变强大之前,一定要忍耐……”
就这么一晃神间,手已经被他握牢,“长卿,你没事吧!”顾长卿与文奇山关系好,众所周知,所以她此时的伤心,孔庆翔并不奇怪。
只是,孔庆翔心中担心着一件事,他看着顾长卿的眼睛,缓缓地问:“长卿,文叔临死前和你说了什么没?”
顾长卿感觉到他眼中的戾气,心中一凛,他自然担心文叔在临死之前将真相告诉自己
他能狠下心害死妈妈,害死文叔,他就能狠下心害死一切妨碍他的人,包括自己!
文叔所担心的就是这个吧!
只片刻间,顾长卿心中已经有了计量,她“哇”的一声大哭,扑进孔庆翔的怀里,将泪水都擦在他笔挺的阿曼尼西装上,一边哭一边说,“爸爸,文叔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走了,文叔什么都没和我说,怎么会这样,今早文叔还好好的,我们还在一起玩拼图,这个时候,他怎么就死了!呜呜……爸爸……文叔死了……”
她像个小孩子一般哭诉。
孔庆翔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拍着顾长卿的背,安慰道:“别哭,别哭,文叔死了,以后你还有爸爸了!别伤心!”
“爸爸……爸爸……”
这是她自重生以来,第一次开口叫“爸爸”,此后,她还要继续叫下去,可是,从今天起,从这刻起,“爸爸”这两个字,对她来说,不再具备任何意义……
谢谢惧高症的猫的平安符……谢谢大家的留言……
第29章 放纵
两名交警带着一名三十多岁,衣着光鲜的男人走了过来。男人被铐住双手,满脸的惊惶和悔恨。
走到顾长卿身边时,她闻到一股很浓重的酒气。
其中一名交警开口问:“你们是不是死者的家属?”
这个时候,自然是孔庆翔代表说话,他放开长卿,上前一步,答道:“死者没有亲人,我们是他的朋友。”
交警点点头,指着那名男人道:“这是肇事司机,醉酒驾驶再加闯红灯才酿成这场悲剧,他一定要来同家属谢罪,所以我们将他带过来!”
交警的话音刚落,那名男子就朝着他们跪下,悔恨交加地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会害死一条人命,你们打我吧,骂我吧,我愿意接受你们的惩罚!”他向着抢救室的方向磕头。
顾长卿即刻冲上去,像个小孩子一般发泄,对他拳打脚踢,哭喊着:“都是你害死文叔的,你要偿命!我恨你,我要打死你!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孔庆翔上前将顾长卿拉开,大声道:“长卿,冷静点,法律会制裁他的!”
顾长卿转过身趴在孔庆翔的怀里哭,偷偷瞧了一眼他的脸色,却见他看着那名男子,嘴角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没人能读懂他的情绪,除了顾长卿。
这名男子一定是孔庆翔找来的,此时上演了这么一出道歉请罪的好戏,谁还会怀疑这本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谋杀?
顾长卿心中恨极,可是却毫无办法,所有的痛恨,所有的无奈,所有的挫败,都化成泪水汹涌而出。
两名交警押着那名男子离开。
孔庆翔柔声安慰顾长卿,“长卿,你先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情我会安排,文兄弟后事我会安排的体体面面风风光光。”
顾长卿点点头,孔庆翔叫来巧姐,拜托她送长卿回家。
巧姐扶着长卿离开医院,“顾小姐,节哀顺变,老爷一定不希望小姐这么伤心。老爷曾经对我说,最喜欢你笑的样子,同你妈妈的一般天真无邪,让人一见就会觉得开心,小姐,不要再哭了……”虽然这么说,巧姐的泪水却仍然往下淌。
顾长卿握住巧姐的手,泪水怎么都止不住,“巧姐……巧姐……以后我再也见不到文叔了……”
巧姐擦了擦眼泪,扶着伤心的顾长卿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顾长卿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向抢救室的门口,却见孔庆翔正在和之前抢救文叔的医生在说些什么,孔庆翔的声音很低,她听不清楚,可是医生的回答却能零零碎碎听到一些
“……死者送来医院的时候伤势很严重……肺部被刺穿……弥留的时间很短暂……”
顾长卿心中一凛,看来自己的回答并未得到孔庆翔的信任,不过医生这么说,他该没有怀疑了吧!
顾长卿回过头,双手紧紧地揪住自己的衣服。
孔庆翔的心机之沉,疑心之重,手段之狠,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她和文叔似乎都一直小看他了
可是自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小看这位对手!
巧姐陪着顾长卿回到顾家大宅后就离开。
顾长卿回到家里,就一直躺在床上,脑子里昏昏沉沉,一阵阵的钝痛,加上内心的煎熬,让她几乎承受不了。容妈得到消息后,就上来陪伴她,顾长卿一见到她,就投进她的怀里,什么也不说,只是流眼泪。
如今,这个柔软的怀抱是她仅剩的温暖。
容妈再了解长卿不过,知道她此时伤心,所以也不说话去烦她,只是用她那柔软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陪着一起掉眼泪。
可怜的小姐,为什么关心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她而去……
慢慢的,顾长卿昏睡过去。容妈给她盖好毯子,帮她擦干泪水,长叹一声,这才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天还未亮,顾长卿就被手机的声音吵醒,她捂着头起床,翻找了半天才找到手机,接通。
手机中传来巧姐惊慌的声音,“顾小姐,老爷的家遭小偷了!”
顾长卿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意外,她的声音很平静,“有什么损失?”
“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特别是书房和睡房,几乎都不成样子,老爷的手表,现金和一些较为贵重的东西都不见了。顾小姐,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顾长卿冷笑,只怕贼子的目地不是这些财物吧,这些只不过是顺手牵羊,真正的目标是那份DNA的证明书!
只有将那份证明书找到,孔庆翔才能安心啊!
“报警吧!”顾长卿说。虽然她知道报警也不会有用,但是这种情况下,报警才是正常的吧!
收线后,顾长卿披上一件衣服,下了楼,这时时间还早,天还未亮。佣人们也才刚起身。
她本想去到后花园去透透气,经过一楼的书房时,忽然听到里面有些声音。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