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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早着,况且,“五。一”节开通了经过大桥,直达公路后端的班车。这样,搭车就无须再去青石坑,只要在大桥边等就行了。
白晓梅看着已经变得陌生了的房间,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空寂。她迫切地需要有点什么来充填。她拿起扫把,从屋里后角开始扫起来。尽管地板昨天已经洗得很干净了,但她还是认认真真地把墙角,竹床底下,桌子底下——凡是扫把够得着的地方都扫了一遍。她把那些着得见的沙粒及看不见的尘埃都扫出门外,又奋力地把它们扫下走廊的台阶。她看见沙粒落在了空地上,尘埃在阳光中飞舞,才如释重负般地直起腰来。
干净了,已经很干净了。她在心里说。她感到自己的灵魂也在这阳光中慢慢升腾,终于变得一片透明。
突然,一道模糊的字迹映入白晓梅的眼帘,她不由自主地朝那写在过道墙壁上的字迹走去。
马聪明到此一游——这是马聪明临行之际顺手用木炭写下的。
白晓梅站在字迹前,默默地审视着。马聪明的字迹,既是对当年苦难生涯的一种自嘲,也是对社会的一种戏谑,但又何尝不是对人生、对知青运动的一种诠释?
她的心又一次的释然了。
白晓梅决定走了。她走进屋里,把东西提出门,又习惯地掏出锁匙。她的手在半途中突然停顿了,她看着那片锁匙,幌然想起,已经不需要再锁门了,这里的一切都将在她跨出的这一步后永远的不再属于她了。她又走进屋里,把锁匙放在桌子上。
可以走了。白晓梅把挎包背上,正要去提被子,张瑞祥急冲冲地走来了。
“要走了?”张瑞祥有点动情地问。
“走了。”白晓梅轻轻地说,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张瑞祥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白晓梅。然后,慢慢地提起棉被上的背带,挂在肩上。
“我自己背吧。”白晓梅的声音更小了,连她自己也觉得,这话只有心才听得见。
张瑞祥又深沉地看了白晓梅一眼,转身背着棉被走下台阶。白晓梅也不再说什么了,也走了下去。
清清的青龙江缓缓地从大桥底下流过,两岸的群山一片葱翠。白晓梅昂起头,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那沐浴着朝阳光辉的大桥——一个新的起点——走去。
后记
在写这部小说之前,我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写点什么文字给别人看。我一直以为,写书是作家们的事,是文人墨客者的专利。而且书是要流传的,一本书不但同一地方同一时间的人可以看到,甚至不同地区不同时代的人也可以看到。因此,书在我的心中也一直是神圣的,特别是那些已被历史证明是不朽的书。当然,也有一些写得很差的甚至可以说是糟粕的书,另当别论。所以,只读到小学六年级的我,是没想也不敢涉足这一领域。
之所以写成这部小说,竟是出于一个极其偶然的触发——闲来无事,隔壁女孩老是缠着我讲故事,但我不是说书人,哪有那么多故事好讲?于是,便把我当年上山下乡当知青所经历的以及所见所闻,当作故事讲给她听。
不想女孩竟听得津津有味,因为我当知青时的年龄与她相仿,都是十六岁,而十六岁的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当年十六岁的我是怎么生活的。所以,当年整整一代知青的命运,以及知青的喜怒哀乐,还有那无奇不有的经历,对她来说,都是神秘而遥远的,并深深地吸引了她。
故事一天一天地讲着,天方夜谭般的似乎永远没有穷尽。女孩在故事中展开烂漫联想的翅膀,而我却坠入了回忆所挖掘出来的时空隧道,回到了那令我永生不忘的过去。
一日,故事讲一半,女孩因事离开,只好暂停。然而,那讲了一半的往事,却历历在目,令我欲罢不能。于是,信手拿起笔和纸,略一思索,给故事里的人物起了个名字,并将情节稍作改动。写出来一看,竟是一个小说的雏型,并且,自我感觉良好。我突然大悟,小说原来就是生活的写照,它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如果我把所有的故事串连起来,加上一些虚构,不就是一部小说了吗?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当年是何等的轰轰烈烈,又是那样的可歌可泣,牵动着亿万人民的心。那是一部令人悲怆又魂牵梦萦的历史,是用千千万万知青的灵魂与肉体修炼而成的——每一个知青,都是这部历史的一部分。不管今后人们如何看待这场运动,但作为历史,它必然永载史册。
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有关这场上山下乡运动的文字记载并不是很多,长篇小说更少。这也许是我的孤陋寡闻,但也引起我的深思:一场历时多年,人数众多,影响广泛深远的运动,为何时隔不久,就几乎消声匿迹了呢?人们在研究着几千年前的历史,但对这近在眼前的历史,就只能留给后人去研究吗?如果我们今天能尽自己的所能,把这段历史写不来,一定会比后人的研究准确得多。
于是,一个近乎狂幻的想法在那一瞬间形成了——写一部小说,一部全方位、多视角再现当年上山下乡运动的小说,在这部小说里,知青的生活、心理状态,以及在特定环境中知青们艰苦的劳动、观念的转变、人格的扭曲,还有他们为自身的生存所付出的代价,在痛苦的磨炼中对社会上种种现象的思索……等等,等等。这些,都将在这部小说里一一展现。
然而,幻想可以在一瞬间形成,而实践却是一座遍布荆棘,无比险峻的山峰。
那通往山顶的路是那么崎岖曲折,那么的令我迷惘,甚至有时以为是无路可走了。
但我认定了那从一开始就奠定了的信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由于我从没写作经验,要完成如此一部涉及面广,时间跨度大,历史事件多,政策性强,相关人物众的小说,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而且,作为小说,不同于一般的纪实性文学,单靠罗列事实是完全不够的。但是,要把那么多的真实的虚构的故事情节,理性而合乎逻辑地串连在一起,使它成为一部完整的文学作品,那其中的艰难,却是我当初动笔时完全估量不到的。另外,我又不是专职写作,我必须先为自身的生存做最大的努力。因为我是个体户,生意场上的任何一点波折都足以使我的构思中断,甚至停笔数月。只有在心情缓和的时候,才断断续续地接着写下去。
为了写好这部小说,我查阅了一些相关的资料,以使故事的内容与当时的历史背景同步;也看了一些书,从中汲取营养与借鉴,使自己的写作技巧得以提高。我抱定一个宗旨:要么不写,要写就一定写好!就这样,从1994年3月起,通过不懈的努力,历时三载,终于在1997年5月完成了初稿。初稿完成后,又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于1998年12月21日修改完毕。然后输入电脑,又花了一段时间。
今天,当我把这部小说奉献给您的时候,我终于可以宽慰地松了一口气。我感到问心无愧,我做了一件对我来说是多么不容易的事。但是,由于我的能力有限,以及主观上对客观事物认识的局限与片面性,小说中出现缺陷与错误是难免的,这些,均有待于您的指正。另外,我也希望这本书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盼望有更多的反映知青题材的佳作问世。诚如愿,则幸甚。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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