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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并不遥远-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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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都考虑了,都是我世界观没改造好,才会被拖下水……”兰忠泽尽量找一些词来掩盖自己。
“你说什么?是你道德败坏,还反说别人?我问你,你还有什么问题没交代?”
严大成严厉地问。
“我都已经说了,只有跟彩云一个,是她主动找我的。别的再也没有了。”兰忠泽信誓旦旦地说,“要是有,天打五雷轰。”
严大成的手握成拳:“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所做所为?那好,我让你见识见识一个人。”他转过头,对张大炮说:“去把她叫来。”
张大炮一转身走出门外。
兰忠泽感到浑身冰冷,像一桶冰水浇在头上似的,令他哆嗦不已。难道是她?
如果是她,那他刚才所想的一切全都泡汤了。他低着头,不敢正眼看一下严大成。
但是,从严大成那稳稳站立的双脚,使他感到,有一双眼睛像剑一般的看透了他。
脚步声又来了。那重重而有点急躁的脚步是张大炮,可那较轻但也沉沉的脚步是谁呢?兰忠泽紧张得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只是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脚。他看到自己的脚随着身体的颤抖在稍稍地摇摆着。
“你看她是谁?”严大成猛地一喝。
兰忠泽哆哆嗦嗦地抬起头。他看到一个娇小的身躯立在眼前。
白晓梅怒目而视。
兰忠泽的精神防线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他的身体也一下了瘫了下去,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我坦白,我该死,我坦白,我该死。”他语无伦次地说。                                             
第十八章 雾浓春暧
一九七四年,初春。
雾,浓浓的,稠稠的,人在其中,仿佛掉进了牛奶锅里,睁眼看去,头顶是白茫茫的,前后左右也是白茫茫的。如果再闭上眼睛就地转下圈,就再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白晓梅此刻正独自走在这团雾中。她的肩上挑着一担行李:一头是捆绑得结结实实的棉被,里面还包着一些衣服;另一头,网袋里装着脸盆毛巾牙杯饭盆等生活必需品,还有一袋米。这些东西,构成了她即将开始的在另一个环境里生活的一部分。
不知是因为走得急了还是担子有点沉?白晓梅感到身子有点发热,额前潮潮的汗津把垂下的刘海粘住了,稍稍地挡住眼睛。她停下来,把头发拨向一边,又稍稍弯了下脖子和背,把担子移向另一边的肩头。这一来,使她感到轻松了点,便头也不回地继续走去。
一条小路静静地在眼前伸展着,它的前端隐没在那浓密的雾气中。随着脚步的不断前进,那躲在迷团里的小路,以及路旁的小草,还有路下边的水渠,慢慢地从雾里出现,从模模糊糊的影像渐渐地变得清晰可见,但又很快消失在背后的一片白茫茫之中。
白晓梅走到横跨水渠的大石板上。她决定在这里歇一歇。因为一路上泥土地面太湿了,会把棉被米袋弄潮,石板虽然也因沾上雾气而有点潮,但怎么也比泥地干些。而且,小路从这里开始,就要上山了,她必须恢复一下体力,好继续走上去。
白晓梅回过头,想看一看刚刚离开的地方。可是,除了雾,还是雾,平时在这里能看得见的村子,此刻完全被大雾吞没了。刚才离开村子时充盈于耳的鸡鸣狗叫,牛哞猪嚎,也早已听不见了,四野一片寂静。她卸下担子,站了一会,索性在棉被上坐下来。刚才那么急着离开村子,其实是早了点。
石板下的水无声而不停地流着。白晓梅看着那洁净的流水,思绪也像流水似的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那天专案组陈组长找她谈话,告诉了她兰忠泽的其它罪行,并鼓励她放下思想包袱,勇敢地站起来与犯罪行为做斗争。她在经过了一番痛苦的选择以后,终于把兰忠泽奸污她的事情讲了出来,使兰忠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自从这以后,特别是兰忠泽被判了八年徒刑以后,她心里不但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感到另一种无形的压力包裹着她,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像苍蝇似地盯着她,一些人也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这简直是在流血的伤口上又撒上盐,使她感到更大的伤痛,难道一个人的不幸也是一种罪过?但她又无法阻止这一切,只能面对这一状况暗自饮泣。虽然,父亲理解她,李卫东安慰她,可理解与安慰又怎么能抹去心中的伤痕呢?一想起这些,她的眼眶不由又湿润了。
流水依然从石板下缓缓而过,并从一处处豁口流入一片片水田里,变得一面平镜似的连一丝皱纹也没有。要是人生旅程里也有这么的一个平静的小天地,那该多好呀!前天晚上,张金发在生产队开的“批林批孔”会上告诉大家,大队办的耕山队需要补充一些人,如果谁愿意,可以报名。白晓梅几乎不假思索就报了名。她并不是不知道耕山队的条件比较艰苦。那里远离村子,只有二十多个人,基本上都是年青人,终年奋战在山上,开垦荒山,种植茶叶,培育林木,还有一些果树。由于山上土地贫瘠,又缺肥料,蔬菜很难长大,吃菜成为一大难事,腌萝卜,咸菜叶便成了饭桌上常年不断的菜肴。而且,要想到大队供销社买点东西,来回就得花去半天时间。虽然到耕山队可以挣比在生产队多一半的工分,然而,艰苦的环境和长期的寂寞还是令人望而怯步。许多到那里的青年往往只呆一年半载,便想方设法回到生产队。所以,缺少人手,成了耕山队的另一难题。
白晓梅完全清楚,她这一去,是很难回来的。父亲的伤还没全好,李卫东又去参加县水电站建设,估计要在那里的工地住一年以上,如果她再走,那家里的重担就全落在弟弟身上。她原以为父亲和弟弟会阻止她,可没想到父亲竟是出奇的沉静。
“你去吧,家里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父亲说的这些话,包含着多么深厚的怜爱呀!他是最知道女儿的心的,能让女儿稍为好过一点,他是什么困难也愿意承担的。
这更令她难割难舍。昨天,她把家里能做的事情几乎全做了,被单都洗了,桌椅也擦了,甚至连那些瓶瓶罐罐也被重新摆得恰到好处。今天一早,她告别了父亲和弟弟,就一头走上山来了。
白晓梅歇了一会,重新挑起担子,沿着山谷中那条小涧边上的路走去。小路弯弯曲曲,像条蚯蚓似地往上爬。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小涧边,在山坡上,盛开着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朵,与四周翠绿的青草和小涧里潺潺的流水,组成了一幅美丽的雾中风景画。
看着这如诗如画的景色,白晓梅觉得心中的压抑减少了许多。虽然是上坡,但她反感到脚步却是轻松的。与其在吵杂的尘世里遭受冷眼,还不如在寂静的幽谷与野花为伴。她突发奇想;要是一辈子住在这里,也是不会寂寞的。
耕山队的三排房子盖在一片较为平缓的山坡上,房子的边上还辟有一片篮球场大的平地。一道山泉被引到房前一个石头垒成的水坑里,再流到坡下的山涧,终年不断。房子后面不远,就是被开垦出来的梯田,一层一层顺坡直上,种上了茶叶。
房子前往下,也是一条条弯弯曲曲的田埂围住的梯田,窄窄的田里也种上了各种蔬菜。
“你来了,这么早?”五十多岁的老耕山队长叶来发一见白晓梅,忙从屋里走出来。他感到有点意外,因为按惯例,来报到就算出一天工,早来晚来都一样,一般的情况下,都是下午才会来的。
“也不怎么早了。”白晓梅有点腼腆地说。
“我还以为你们下午才会来呢。”叶来发说。
“反正今天是要来的。早上我没事,就先来了。”白晓梅的脸泛起一阵潮红。
因为早上她几乎是逃离似地走出生产队的,有事没事并无关系。不过,撒这么一个小小的谎,也是不足为过的。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叶来发显得很高兴。他是土改时期入党的老党员,他的家就在小庙边不远,与白晓梅家是近邻,平时相处都很好。他对白晓梅一家的遭遇,很是同情。也正因为如此,白晓梅才会毫不犹豫的来到耕山队。而且叶来发也非常高兴白晓梅的到来,耕山队虽说大部分是青年人,却没有一个能把报纸读完整,至于写点什么,更是无能为力。眼下,“批林批孔”运动正在深入开展,耕山队同样也要学习文件,批判林彪和孔子,这些事让白晓梅去做,那再合适不过了。
“到里边去,到里边去。”叶来发热情地说着,并帮着把白晓梅肩上的担子卸下,抱起棉被就往屋里走。白晓梅也提起网袋走进屋里。
这间房子既作为耕山队队部,也是叶来发的卧室,是这排房子的第一间。里面除了一张床,几只椅子和一张办公桌,好像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引起人们注意的东西了。张来发把棉被放在床上,指着一只椅子对白晓梅说:“你坐一下,我去烧开水。”
白晓梅把东西放在地上,拦住张来发,说:“不用烧了,我口不渴。”
“真的不渴?”张来发看着白晓梅额前的汗津,疑惑地问。
“真的。”白晓梅点点头回答。其实,这时候能喝点开水当然是很好的,只是她不想自己一来就给叶来发添忙。
“那么?那就等一会再烧。”叶来发在床沿坐下来,“你来这里,就要像在家里、生产队里一样,也用不着客气。大家在一起,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你刚来也许住不惯,但住久了也就没什么,我不也住了这么多年了?”
白晓梅听出叶来发话里的意思,是希望她能长久的住下去,便说:“我会住下去的。”
“能住下去最好。”叶来发满意地点点头,“以后这里发展了,是不会比生产队差的。我们这里的茶、果树,再过几年收成会更多。到时想来还不一定来得了的。”
他有点自信地说。
白晓梅听得心里都觉得有点热乎了起来。虽然促使她来耕山队的动机并不是为了增加收入,然而,如果心境能轻松,而生活又能改善,那不是更好吗?她仿佛置身在那满山的茶园里,感觉一片清新。“我想是会好起来的。”她对叶来发,其实也是对自己说的。
桌子上摆着好几本小册子,一本笔记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些字。白晓梅顺手拿起一本小册子,一看,上面写着《林彪与孔丘是一丘这貉》,其它几本分别是《批判林彪复辟资本主义材料汇编》,《孔孟之道与林彪的“571”工程纪要》等。叶来发忙凑过来,把笔记簿推向白晓梅,说:“你看我这样写行不行?”
白晓梅拿起笔记本一看,不禁哑然一笑。只见在《批林批孔》的标题下,写着“林彪和孔子和孔丘和孔老二都是复辟资本主义的复辟分子……”
叶来发感到有点不自在,像小学生明知作业不及格,正等老师发落似的,好一会才问:“写得不对?”
“你把名字都搞乱了。”白晓梅把笔记簿放在叶来发前的桌面上,“孔子、孔丘、孔老二都是同一个人,被你变成三个人了。”
“一个人?不是三个人?”叶来发张大了眼睛。
“是一个人,叫孔丘,其它的……”白晓梅怕叶来发不理解,想了想,便用最通俗最易懂的方法解释,“好像一个人除了名字以外,还有别名,绰号,像‘大头’,‘爱吃’或者是‘啊傻’一样。”
“噢——”叶来发像是明白了似的点点头,“我就觉得奇怪,广播里老是讲‘孔家村’,‘孔家店’,还有那几个姓孔的都要批判,难道那个村里都是坏人?
原来只是一个。“
“‘孔家村’并不是一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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