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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要出门的时候,手机短信响了,我以为是天气预报,没当回事儿,可是过一会儿又响了,我纳闷,一大早谁会给我发短信?我看了一眼短信,上面有一句话:“我在爱的起点等你。”就这么一句话,手机号码很陌生。
我心想,爱的起点在哪儿?谁这么自信我一定能去?不对,这种做法像谢丹阳在搞鬼,别人谁能跟我这么捉迷藏?蒋叶真不可能,人家马上就要嫁人了。那么爱的起点在哪儿呢?对!一定是我和丹阳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这个地方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因为我和丹阳在洗手间完成了融合,那是最刺激的一次做爱。这丫头早不找我,晚不找我,偏偏在参加蒋叶真婚礼时找我。理不理她呢?
我犹豫了一会儿,心想,蒋叶真对我来说不过是一支逝去的圆舞曲,一出谢幕的哑剧。想起谢丹阳乌黑的大眼睛,白皙的脸庞,尖细的下巴,我就激动,谢丹阳才是我的挚爱。想到这儿,我冲出家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丘比特餐厅。
在出租车里,我就看见谢丹阳坐在丘比特餐厅的台阶上东张西望。我心想,这个鬼精灵,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下了车径直走过去,谢丹阳看见我抑制不住欣喜,跑过来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
“书呆子,我还怕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呢!”谢丹阳双手吊在我脖子上说。
“傻丫头,别忘了我是专门研究人脑的。”我傲慢地说。
“花大哥,你今天打扮得这么帅该不会是为了和我约会吧?”谢丹阳娇嗔地问。
我被丹阳这么一问,有些支支吾吾。
“小样儿,参加老情人的婚礼为什么不告诉我?”谢丹阳口气一转,冷冷地问。
“净瞎说,我参加谁的婚礼?”我心虚地说。
“还不老实,蒋叶真结婚,卫生系统谁不知道?你别忘了,你未来的岳父是市卫生局局长。”谢丹阳很失望地说。
我一下子明白了,蒋叶真结婚怎么会不给谢局长发请柬呢?纸里包不住火。
“丹阳,蒋叶真马上就要结婚了,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我想解释解释,好消除丹阳的误会。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清楚,”谢丹阳嗔怪地说,“不过这婚礼得我陪你去参加,不许你一个人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怕人家笑话我,怎么一家三口都去了?”
“你什么意思呀?”
“我问你,你凭什么在蒋叶真面前败坏我的名声,说什么怀了我的孩子,你怀了我的孩子参加婚礼,还不是一家三口都去了。”
谢丹阳的脸腾地红了,“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蒋叶真说的?”
“是又怎么样?瞒嘴跑火车!”
“林庆堂,你混蛋,人家还不是为了你!”
“连蔡教授都知道我找了个野蛮女友,还为了我!”
谢丹阳有点恼羞成怒,她一边用拳头捶我,一边说:“就是为了你!就是为了你!我就是不让她抢走你!”说着摸起了眼泪。
望着丹阳羞红的脸,心里又气又怜,我心疼地说:“好了,去可以,但是你不许再出幺蛾子。”
谢丹阳破涕为笑道:“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以后离美女远一点,说不定哪个美女就是我派的爱情侦探,专门考验你爱不爱我!”
我拿谢丹阳没办法,只好又打了一辆车去军分区大院。
·3·
第二章 春风入怀
16。婚礼
蒋叶真的婚礼是在东州军分区大院的食堂举行的,参加婚礼的能有三百多人,摆了四十多桌。新郎的父亲是东州美术学院的院长,母亲是搞油画的教授,新郎也是搞油画的,真不知道这个军人家庭和这个搞艺术的家庭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蔡教授坐在主宾席上,我先过去向蔡教授问了好。蔡教授见了我很高兴,他拉着我的手到一个僻静处,询问我考博的准备情况。
简单聊了聊考博的情况后,我诧异地问:“蔡老师,叶真跟这个搞油画的是怎么认识的?
蔡教授若有所思地说:“详情我也不太知道,只知道市政府的一位副市长是媒人。”
我一听是政治联姻就特反感,不过当着蔡教授的面我并未显露。
“你和叶真没有缘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那个谢丹阳来了吗?”蔡教授关切地问。
我刚要说什么,谢丹阳就过来了。
“堂哥,也不给我介绍一下。”谢丹阳大概猜到了眼前这位儒雅的老者是谁。
“丹阳,这位是我的研究生导师蔡教授,蔡老师,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谢丹阳。”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介绍谢丹阳是我的未婚妻,丹阳听了美滋滋的。
“您好,蔡老师,早就听庆堂说起过您,您可是庆堂的恩师!”谢丹阳很有礼貌地说。
蔡教授见了谢丹阳也很为我高兴。
“小谢是做什么工作的?”蔡教授和蔼地问。
“在航空公司工作,是空中小姐。”我连忙介绍说。
“这可是收入很高的工作,”蔡教授略有惊讶地说,“丹阳,庆堂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孩子,干我们这行的手里握的是患者的生命,你要多支持他呀!”
“蔡教授,您放心,我会一直盯着他!”谢丹阳诡谲地说。
蔡教授笑了,“丹阳啊,相爱的意义在于夫妻朝同一个方向注视,而不是双目凝视。”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就是上帝派来专门看着他的!”谢丹阳挽住我的胳膊狡黠地说。
蔡教授听了哈哈大笑。
我哭笑不得地说:“什么呀,老师的意思是说,要想事业成功,夫妻必须同心协力。”
正说着话,蒋叶真一个人走了过来。其实我和谢丹阳一进大厅,蒋叶真就用眼瞟见了我,她一直瞟着我和蔡教授离开主宾席,因为我也用余光看着她,看见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要嫁给另一个男人,心里不是个滋味。
蒋叶真一见面就揶揄道:“庆堂,听说你要做爸爸了,恭喜你呀!”
我有点被蒋叶真说的无地自容,“叶真,别拿老实人开心了,这可是天大的冤枉!”
谢丹阳见蒋叶真来者不善,便针锋相对地说:“叶真姐,这就叫作兵不厌诈,不然你能如愿以偿地嫁给大画家吗?!恭喜你!”
“师兄,我这个未来的嫂子可懂兵法,以后有你受的!”蒋叶真话里有话地说。
“叶真,丹阳是个性情中人,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我狡辩道。
“蔡老师,您得给我作证,我这位师哥在大学时可没少欺负我,从来没这么护过我!”蒋叶真造作地说。
“不会吧?蔡老师,我听说庆堂可是在最困难的时候被人家甩掉的呀!”谢丹阳打抱不平地说。
蒋叶真被丹阳揭了短,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说:“蔡老师,我爸爸请您到主宾席。”
蔡老师连忙打着圆场说:“好好好,庆堂、丹阳,快就席吧。叶真,咱们走。”
两个女人的交锋让我捏了把汗。我知道谢丹阳是得理不饶人的,上来野蛮劲儿,蒋叶真肯定不是对手。我更看出了蒋叶真骨子里是嫉妒谢丹阳的,因为谢丹阳的心计远胜过她一筹,我能感觉到蒋叶真忘不掉我,也不知道她爱不爱这位梳着马尾辫的所谓艺术家。
婚礼可谓高朋满座,有市委书记、市长、秘书长、厅长、局长、区长,还有中将、少将、大校、上校等。蒋叶真的父母虽然是在嫁女儿,但却像在娶女婿。在婚礼上的程序也很有意思,按级别的高低,领导们都分别讲了话,我感觉婚礼有点像开会。领导都讲完了,蒋叶真的父亲才说:
“今天是小女叶真大喜的日子,叶真诞生于爱,成长于爱,是我的掌上明珠。俗话说,女大当嫁,我和她母亲一直期盼她能受到爱神的光顾,今天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我衷心为两个孩子高兴!两个孩子生长在富裕年代,我不希望他们染上浮华之气,在今后相濡以沫的岁月里,要创造、培养、磨合、建设、维护、完善你们的婚姻,最后我送你们四句话:真心献爱人,孝心献父母,诚心献朋友,忠心献祖国!”
宴会终于开始了,新郎和新娘挨个餐桌敬酒点烟,看那新郎的年龄好像比蒋叶真小一些,但外貌很英俊,浑身充满了艺术气质。
“堂哥,我们也结婚吧!”谢丹阳看见一袭婚纱的蒋叶真自己很羡慕地小声说。
“你不怕嫁错人委屈了自己,我可是个花花公子,是被蒋大小姐甩了的人!”我逗她说。
“爱是无价之宝,可以赎回一切,拯救一切。”谢丹阳一本正经地说。
我没有想到我的野蛮女友能说出这么有分量的话,这话还有一定宗教味道。
“丹阳,”我深情地望了她一眼说,“来,让我们为爱干一杯!”
我和谢丹阳正要干杯,蒋叶真和新郎走到我的身边。
“二位在为什么干杯呢?”蒋叶真妩媚地问。
“在这么美好的时刻,我们只能为爱而干杯!恭喜二位!”谢丹阳站起身傲慢而大方地说,然后与新郎新娘碰了杯。
“恭喜二位琴瑟好合,幸福美满!”我也站起身举起杯祝福说。
“苏洋,这位是我的研究生师兄林庆堂,”蒋叶真向新郎介绍说,“未来的神经外科专家。”
“哪里、哪里,不过是个医生,比不上你们艺术家让人羡慕。”我谦逊地说。
“林兄太客气了,其实我一直认为医学是最高级的艺术,手术刀是最有分量的画笔。”苏洋颇有见地地说。
“想不到苏洋对医学有这么浪漫的认识。”我敬佩地说。
“我在油画领域一直在研究人体美,说不定哪天还得向林兄请教大脑的艺术,还望不吝赐教啊!”苏洋客气而谦逊地说。
“好说,好说,不过,人类要真把大脑的秘密研究明白,人类离毁灭也就不远了。”我危言耸听地说。
“林兄,您的观点很深刻,这就是一幅很深的抽象画主题。”苏洋敏锐地说。
“师兄,”蒋叶真插话说,“你别见怪,苏洋就是这个毛病,三句话不离本行。”
“哪里,贵老公是个很有思想的人,令人佩服!”我真诚地说,心想,三句话不离本行倒很像我。
很显然,新郎并不知道我和蒋叶真真实的关系,蒋叶真毕竟是我昔日的恋人,我看见这个又帅气又有艺术思想的新郎,既为蒋叶真高兴,心里又有些酸酸的。
谢丹阳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她用手指在我后背戳了一下,然后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一戳一瞪使我终于明白,我和蒋叶真的关系已成往事,尽管往事并不如烟。
这时,蒋叶真递给我一支烟,我接过烟叼在嘴里,新郎用火柴给我点上。
“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百年!”我深吸一口说。
两个人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去给其他客人敬酒。
新郎新娘刚走,谢丹阳一把夺过我嘴上的烟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
“丹阳,你这是干什么?”我不高兴地说。
“瞧你那没出息样,你和她的爱情之火就像这烟头一样,彻底熄灭了,”谢丹阳霸道地说,“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以后心中不能有别的女人,只对我一个人好。”
我有时真受不了谢丹阳近乎肤浅的小心眼儿,但我又怕失去这得来不易的爱情,一个出生在偏远县城小职员的儿子要娶出生在局长家庭的空中小姐做终生伴侣,这本身就像天方夜谭,小月的死和蒋叶真的离去让我面对爱情总有一些紧张和无奈。
这时,参加婚礼的人陆续离去,我本想与蒋叶真告别再走,谢丹阳不让。
“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