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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情况,你们向ZH国大使馆反应过吗?”随行的一个军官郁闷地问出了这个问题,走了这半天,每个人心里莫名的都憋得难受。
听到这个问题,老人摇了摇手,“我们不能再给国家添麻烦了,这么多年了,国家还没忘记我们,我们已经很知足了,大使馆那边的人也尽力了,前年还在东吁那边建了远征军纪念馆,把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请去了,只是东吁离密支那太远了,我们的好多兄弟当年都死在这里,也埋在这里,我们希望他们能在这里有个归宿,这才凑钱给远征军的兄弟立了一块碑……”
“去看看!”龙烈血说道,老人点了点头。
……
龙烈血事先在脑子里幻想过密支那远征军纪念碑的样子,但是当真正看到的时候,龙烈血震惊了,真正的震惊了。
由几个远征军老战士自己出资修建的远征军纪念碑建在密支那一座颇有些年份的财神庙的后院里,就用那么一点砖头加上石灰水泥给砌了起来,几年时间里,因为经历了一些风雨,已经有些破损,简陋得简直让人心酸——
“壮气冠河山,青史长留忠勇迹;
英魂昭日月,黄土难埋敌忾心。”
要不是纪念碑墙上题刻的这两行字,恐怕没有几个人会觉得这里就是密支那的ZH国远征军纪念碑。
龙烈血他们到来的时候,意外发现有两位老人已经在这里了,两位老人的年纪乍一看,都不会比赵怀义老人年轻多少,一位老人正在洒扫着碑身,在纪念碑前摆放着两堆供奉的水果,还有一包香烟,一瓶白酒。另一位老人则在纪念碑前的火盆里,烧着纸钱,风往院子里灌进来,老人一边烧着纸钱,一边用一根棍子小心的压着那些烧化的纸钱,免得被风刮得乱飞。
两位老人也发现了龙烈血一行人和赵怀义老人。
“赵老哥,你也来了……”
“张老哥……李老哥,你们又来烧纸钱了……”
“现在是来一次少一次了,我这两天做梦,老是梦见以前的这些老兄弟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向我伸着手,说他们在下面饥寒交迫,经常被小鬼子欺负……”
龙烈血一听,就知道眼前的这两位老人也是生活在密支那的远征军老兵。
“赵老哥,这位是?”烧钱纸的老人看着龙烈血。
赵怀义老人拉着两位老人的手,在两人耳边说了几句,一个老人听得在那里点头,另一个老人的耳朵大概是已经有些不好使了,在听着赵怀义老人说了几句后,就大声叫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你上个月给翡冷翠督司官邸写了一封信,没想到人家真的来了,要给远征军立碑……”耳背的老人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偏过头仔细地盯着龙烈血看,神情有些激动,不待龙烈血说什么,耳朵有些背的老人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龙烈血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像是一放手龙烈血就要消失掉一样,老人大声地问道,“赵老哥说你要给远征军立碑?我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天了,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真的!”龙烈血。
“什么?”老人没听清。
“真的!”龙烈血在老人耳边大声重复了一遍。
“比现在这个要好?”老人不放心,再大声问道。
“比现在这个要好!”龙烈血大声回答。
“能比日本人给他们战死的那几匹骡马牲口修的纪念碑要好不?”老人再大声问。
“一定要比日本人给他们战死的骡马修的纪念碑要好!”龙烈血大声回答,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了,这辈子,龙烈血第一次在一天内流了两次眼泪。
“能不用砖头,改用石头修成吗?”老人大声问。
“我们不用砖头,我们用石头,用汉白玉,用花岗岩,用翡翠玉石修!”龙烈血大声回答。
“能给死去的兄弟们在碑上刻上名字吗,像日本人那样,把尸骨找回来,死后有人供奉,到阴间还有衣服穿,有酒喝,有烟抽,有钱花,不让兄弟们死后还受小鬼子欺负,被小鬼子比了下去?”老人大声问道,老人的眼泪也留了下来,抓着龙烈血的手颤抖得不停。
“一定在碑上刻上所有能找到的远征军将士的名字,一定把所有能找到的远征军将士的尸骨找回来,让他们在阴间有衣服穿,有酒喝,有烟抽,有钱花,一定不让小鬼把他们比下去……”
周围的人都哭了……
“那就值了,那就值了……”老人大声说着,满脸泪痕的他笑了起来,“那远征军为ZH国人出国打仗死的那些兄弟就值了……”
……
“我们老哥几个都觉得你不是联邦的将军,从军一辈子,我们老哥几个哪个国家的将军都见过了,日本的,美国的,英国的,印度的,当年孙立人将军军容肃穆整洁,最是威风,今天看到你,老哥几个一下子都想到了当年的孙立人将军,金三角的水土,养不出你这样的军人……”一天下来,悲喜交织,临别在即,三个远征军老战士拉着将要上车的龙烈血的手和他道别,“我们老哥几个商量了一下,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代表所有长眠在地下的远征军将士在这里为你唱首远征军的军歌吧!”
“老哥几个,准备好了吗?”耳背的张志新老人大声说道。
“准备好了……”
“那站好,站好,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唱,一二三,唱……”
……
就在这歌声中,龙烈血踏上了自己的专机,看着脚下那已经微弱的只剩下仿如几点烛光星火的密支那,老战士的歌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忍情轻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
昂然含笑赴沙场,大旗招展日无光,
气吹太白入昂月,力挽长矢射天狼。
采石一载复金陵,冀鲁吉黑次第平,
破波楼船出辽海,蔽天铁鸟扑东京!
一夜捣碎倭奴穴,太平洋水尽赤色,
富士山头扬汉旗,樱花树下醉胡妾。
归来夹道万人看,朵朵鲜花掷马前,
门楣生辉笑白发,闾里欢腾骄红颜。
国史明标第一功,中华从此号长雄,
尚留余威惩不义,要使环球人类同沐大汉风!”
趁着夜色,带着风,龙烈血回到了翡冷翠……
第545章 炼钢炉
坐在警车里,天河点着一根烟,眼神越过依维柯警车外汹涌的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冷清的目光看着广场高台上那一排穿着号服,剃着光头,此刻垂头丧气,双臂被两边戴着头盔的人民警察扭在身后的一溜待决的毒贩,此刻站在高台上的十一个毒贩,天河对他们每一个人都很熟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为正是天河和他带领的YN省沧连县公安局缉毒大队的一干缉毒干警,将台上的那些人,一个个送到了那里,等待着人民的判决。而在那些毒贩中,有一个人,却让天河冷清的目光在掠过他的时候动了动,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这样的场合,天河原本是不会来的,但因为那个人,天河要来看看,算是送他最后一程。
广场高台上,高高的挂着一块横幅,红色的底,黑色的字,杀气腾腾——沧连县人民公审大会——几个字分外耀眼,配合着现场庄严凝重的气氛,颇有些让人触目惊心的感觉。不过仔细看来,那横幅上的字,似乎并不鲜亮,横幅的颜色,似乎也有些日子了,事实也是这样,在沧连县,这样的公审大会,每年都要举行几次,那条横幅,自然不是第一次在台上见光,用的时候挂出来,没用的时候收起来,就像农家院子里的草席,有这么个东西,就是方便,特别是在沧连县这样的地方。
天河第一次来到沧连县,经历这样的审判大会的时候,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还有一点小小的抵触,因为警察的职业是维护法律的尊严,而这样的审判大会,如果要较真的话,在法理上是有问题的,因为任何人,在法庭宣判之前,都只是疑犯,现代的法律精神倾向于无罪推定,而这样的公审大会,确是在公审宣判之前,就已经认定人有罪,哪怕那个人十恶不赦证据确凿,在法律程序上,确已经是把人在审判前就完成了“审判”,这些年在国内,随着人们法律意识的提高,好多地方已经不搞这一套了,来到这里不久,天河就理解了,为什么在这里,在沧连县,这样的公审大会,特别是对毒贩的公审大会,会像一个仪式般的被继承了下来,没有别的原因,就只是因为这里的名字叫沧连——一个与金三角的佤邦和泰北区域接壤,面积2344公里,全县人口21。6万,在历史上的某一个时期,仅仅在沧连一个县,非官方统计的吸毒人群就能突破3万的金三角毒品重灾区,这里平均每三户人家,最少就有一户人家因为毒品而死过人。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对待毒贩,无论采用什么样严厉的手段,都不能称之为过分。
也就是在沧连这个地方,短短二十多年间,在这里倒下的缉毒大队的队长就高达6位,其中4位,倒在了毒贩的枪口下,还有2位,则倒在了毒贩垒起的堡垒般的一捆捆钞票面前,沧连县缉毒大队干警工作的危险性复杂性与成为烈士的几率之高,在ZH国的警界,那是出了名的,以至于前几年公安部一位副部长来沧连县视察的时候,站在那一片缉毒干警的烈士墓地前曾感慨之余曾说过一句话,“没有一副铁打的胆子,没有对国家和人民无限忠诚的人,在沧连县缉毒大队的岗位上半年时间都呆不下去,这里是ZH国警界真正的炼钢炉!”
公安部领导把沧连县缉毒大队评价为警界的炼钢炉其实并不过分,国际国内毒贩在高额利润刺激下为了突破封锁的疯狂与不择手段,可以让任何人,在沧连县缉毒大队的岗位上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直逼内心的生死考验,这些考验,有枪口,有鲜血,有亲情,还有金钱。特别是近三年来,由于金三角地区流入ZH国国内毒品的主要通道被斩断,在奇货可居的状态下,国内毒品,特别是海洛因的价格一日高过一日,在国内沿海城市,一克海洛因的价格,已经与美国西海岸的毒品价格“成功接轨”,这一方面凸显出了国内禁毒的成绩,另一方面,数十倍乃至数百倍上千倍的高额利润,却刺激得更多的毒枭和亡命之徒为此铤而走险,为打通ZH国的贩毒通道而孤注一掷。
——沧连县首当其冲,在严峻的形势下,沧连县公安局,也因此成为全国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配备了警用直升机的基层单位。
看着站在台上那些人,听着外面依维柯车顶上的那一排喇叭中传来的审判长用威严洪亮的声音宣读着的那一页页毫无感情色情的判词,天河掏出第三根烟,放在嘴上,正要点,坐在天河旁边的一个穿着短袖夏常警服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伸了过来,帮天河把烟点上了。“仇队,大家都知道你尽力了,洪小波这事,国法难容,落在哪里都是个死字!”四十多岁的中年警察说着,自己也掏出一支烟,像天河一样,一声不吭的在车里抽了起来,中年警察不知想到什么,自己苦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看着身边这个年轻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神情稍微恍惚了一下,除了更黑了一点之外,中年警察这一刻仿佛又看到三年前那个孤身一人,只拎着一个帆布行李包就来沧连县公安局缉毒大队报道的警校高材生。
连续四年警校优秀学员……
在校期间,所有学习科目全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