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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生命危险,可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三个小时前有过短暂的清醒,目前仍处于昏迷之中,在等曾醉的病情再稍微稳定一点之后,那边决定把曾醉转移到澄川,也就是今天的沧虎市,作为国际级的旅游和疗养胜地,沧虎市现在极富盛名的几处具有国际顶级水准的医疗疗养机构,都或明或暗的掌控在亿龙,北极星或是震东大学手中,在那里,不仅曾醉的身体可以得到更有效的治疗和恢复,在安全问题上,也不用再担心出什么纰漏。
接下来的问题是,谁是幕后的黑手?这个问题,无论国内那边还是龙烈血这里,心里都已经有了指向,也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不是法庭辩论,需要找什么证据,只要认定就够了,也因此,龙烈血批准了国内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必须要让那些人明白,他们依仗的手段,我们也会用,他们能干的事,我们也会干,他们能找的人,我们也会找,而且要比他们用得更狠,干得更辣,做得更专业。
“既然他们选择了用恐惧让我们退缩,那我们必须要让他们在他们所选择的恐惧面前颤抖,要告诉他们,有些事,他们玩不起!”——龙烈血很清楚自己这样的话传到国内会带来什么结果,他,无所畏惧,今天的自己,已经不是数年前那个独自一人彷徨痛苦驾车奔行于黑黑的深夜中的少年。
国家的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内,自己的真理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当“湾流V”缓缓地在密谷铁空军基地的停机坪上停下来的时候,密谷铁空军基地的几名主要的将校主官已经肃立于飞机舱门两侧,舱门打开,龙烈血站在飞机的舱门口随眼淡淡一扫,以空军基地主官丁南少将为首的几名将校“啪”的就是一个军礼,龙烈血抬手还礼,然后缓步走下飞机。
“欢迎林炎中将莅临密谷铁空军基地!”带着一点稍嫌热情和谦卑的夸张笑容的空军基地主官丁南少将主动上前两步,两只手握住龙烈血伸出的手,用力摇晃着。
回想前些年第一次在曼德勒的观礼台上和自己见面时这位联邦空军少将对自己的冷淡和敌视,丁南少将现在的表现可谓是判若两人。龙烈血心里微微感叹着,果然,只有利益,才是最坚强的纽带。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一家注册在翡冷翠的通用飞机公司,公司规模中等,股东则是密谷铁空军基地几位主官的家属,在翡冷翠的众多同类公司中并不起眼,主要从事旅游接待和飞机租赁业务,自己说了两句,下面的人稍微关照一下,让这个公司每年都能轻轻松松干干净净的赚个一千多万,跟玩儿似的——按照联邦现在的军人待遇标准,丁南少将一年的所有薪资和福利待遇加起来还不到人民币20万,即使加上他这个主官职位的油水,倒卖点油料什么的,小打小闹,一年恐怕还不到100万,更别说其他人了,一切都很简单,仅此而已……
“辛苦了……”龙烈血淡淡的寒暄着和每个握手的人轻轻点着头,没有太多的话语,却让和他握手的一干空军基地的将校有点受宠若惊。
“现在已经中午了,基地的官兵们准备了一个欢迎仪式……”丁南少将在旁边颇为“小心”的征询龙烈血的意思。
“讲话那些就不必了,就安排在基地的军官食堂吧,我这次来是为了私事,既是同僚,大家坐在一起吃顿饭,随便聊两句,不要太特殊了……”龙烈血随意地说道。
一听这话,丁南少将松了口气,自己的“面子”算是保住了,旁边所有空军基地的军官互相看了看,然后都笑了起来,这笑容,又比刚才过于热情和小心的谦卑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真诚。
……
“没想到堂堂的联邦空军上将司令,在联邦空军这些基层军官的眼中却如此不堪……”坐在车上,行驶在密支那宛如ZH国国内80年代到处都是低矮建筑的县城般的街头,看着大街上挥汗如雨的交警手拿摇警铃指挥着一群挡住道路拉着板车的牛大声的吹着哨子,龙烈血身边的随行军官回忆着刚才吃饭时几名空军将校在饭桌上毫无顾忌大骂联邦空军司令拿措的话,无奈的摇着头,“联邦军中传言,拿措视察到哪里,就被底下的官兵恨到哪里,原来是真的,三个月前拿措来密谷铁空军基地视察了一次,没想到被人骂到现在……”
龙烈血也在摇头,不知道那个秘书出身的联邦空军上将是谱摆得太大了还是那个人有被害妄想症,那个人下到空军各基层单位视察的时候,从来不喝基层单位的一滴水,常常让空军基层单位在接待他的时候闹出不少尴尬,这不说是那个人不喝水,而是那个人喝的水全部是由他指派的飞机跟在他屁股后面空运来的,一瓶水空运到他手里,那成本,龙烈血都只能摇头,就是这么一个习惯,让联邦空军的不少官兵对他咬牙切齿,拿措这个联邦空军司令对联邦空军士气的打击,都在让龙烈血怀疑那个家伙是不是什么“敌对国家”派来联邦搞破坏的了,能“奇葩”到这种程度的上将,天下也很难找得出第二个来。也许越是通过崎岖卑微的道路爬上来的小人物,一旦身居高位,性格中被扭曲和压抑的一些东西就越会激烈的迸发出来,让人错愕!而尤为可悲的是,今日的联邦,正是提拔这种人的人和这种人提拔起来的人把持着一切,决断着这个国家的前途,无力改变这种境况的联邦大多数,也只能在对国家前途的悲观绝望中醉生梦死或是自顾自罢了,就如同密谷铁空军基地的这群军官……
几辆牛拉板车慢慢悠悠的终于从车前面走开,龙烈血示意先不要开车,而是放下了车窗玻璃,向在外面指挥交通的那个交警招了招手,那个在街道上指挥着交通的交警其实早已注意到路面上的这两辆车,想不注意都难,因为这两辆车的车牌上没有任何数字,在白色的车底牌上,只有两颗金色的五角星,在塔甸联邦,拥有这种牌照的特权军车最少是将官的座驾,整个塔北地区,有资格在车上悬挂两颗金色五角星牌照的人不超过五个,看到车里有个穿军装的人在向自己招手,那个黑瘦的交警一个激灵,立刻小跑到龙烈血的车窗前,啪的一个立正,敬了一个礼,敬完礼,正要张口的交警看到龙烈血肩上那两颗金光灿灿的将星,一下子噎住了,脑子里嗡的一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不用紧张,能给我看看你的摇警铃吗?”龙烈血和颜悦色的向那个交警说道。
“哦……哦……摇警铃……”不知所措地应了两声,那个黑瘦交警反应了过来,连忙双手把自己指挥交通的摇警铃奉上。
龙烈血接过摇警铃,铜质的摇警铃拿在手中颇有分量,随意摇动一下,轻灵的响声就散播开来,用摇警铃指挥交通是英国人以前的习惯,现在全世界没有几个国家还在用这个东西来指挥交通,拿在手上的这个摇警铃也与西式的摇警铃有些不同,拿在手上,感觉更像是一件法器,一件在东方用来超度亡魂的法器,实际上,这原本就是一件法器,一件日本人用来超度亡魂的法器,龙烈血用手指轻轻的触摸着这件“摇警铃”的内侧,手指头上传来细密轻微的感觉让一个个刻在这件“摇警铃”内侧的日本人的名字清晰的宛若看见一般浮现在龙烈血的脑海中。
日本人做事,有时候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这个东西要是丢了你会不会有麻烦?”
“这个摇警铃是铜的,还值点钱,密支那所有的交警都用它来指挥交通,要是丢了的话,可以到警局再领用一个,反正日本人送了好多,不过会扣一个星期的工资……”黑瘦的交警老实地回答道,看来这里的交警以前确实有过“丢失”摇警铃的先例在。
“哦,这样啊……”龙烈血笑了笑,“这个摇警铃我要了,我用这个和你换吧!”
龙烈血摸了摸身上,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带钱在身上的习惯了,自嘲地笑了笑,就把自己捻在手上把玩着的一件小东西递了出去。
一直看着龙烈血的座驾消失在视野里,那个黑瘦交警才突然反应过来般的大叫了一声,“光明王,他是光明王……”再看看自己手上拿着的那件圆形的,在炽热的阳光下绿得让人看一眼就浑身泛起一股凉意的“小东西”,瘦黑的交警不叫了,路边一堆中午跑来街边树下纳凉的围观闲人中却有人大叫了起来,“帝王绿,那是帝王绿啊……”
坐在车上的龙烈血没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小件事,在不久之后却变成了密支那这里一个脍炙人口让人津津乐道的传说——传说某日光明王轻车简从来到密支那,路上被几头不听话的倔牛拉的牛车堵住,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开,一个执勤的交警却想了个聪明的方法把堵住光明王车子的倔牛疏散开,然后,那个幸运的家伙不光得到了光明王的称赞,还得到光明王把玩的一件帝王绿的平安扣,一夜暴富,成了密支那的警界红人……到了后来,就连在路上堵住光明王车子的那几头倔牛之所以要在那个时候把光明王栏下,都被不同的人演绎成了好些个离奇怪诞的故事来。
……
“前面就是八角亭了……”
一直在沉默地打量着手上这件招魂铃的龙烈血听到身旁的提醒,幽幽的目光抬起,看向前路,前面,就是密支那的市区了,因为周围的房屋都比较低矮,坐在车里,在一览无余的路上,远远的就能看见前面十字路口树立着一个白色的高高的钟塔,以龙烈血超乎寻常人的视力,在一个不可能的距离上,龙烈血已经远远的看清了那个钟塔的形状——钟塔的顶部各有四个巨大的时钟,面向十字路口的四个方向,每个钟上面有一盏路灯,在面向龙烈血他们车辆驶来的这个方向上,钟塔的下面,用日文中的汉子写下的“慰灵塔”三个字扑面而来,龙烈血仿佛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脸一下子就白了。
“就在八角亭那里停车吧……”龙烈血的声音在平静中微微带着一丝嘶哑的颤音,同车的军人都沉默了,知道光明王这次密支那所行目的的人在看到前面那个钟塔的时候都沉默了,每个人心中此刻都有一种复杂到无法宣泄的情感在发酵着。
车停下,龙烈血沉默的下了车,在街边几个行人好奇的眼光中,一步一步地走到那座慰灵塔下,这里,曾是当年战斗最激烈的地方,龙烈血闭上了眼睛——
天空中,轰炸机不断投下的一连串炸弹将密支那这座有着浓郁英式建筑风格的漂亮城市化为一片废墟,所有三层楼以上的建筑没有一栋能保持完好,那些建筑物上熊熊燃烧的烈火和浓烟遮蔽了整座城市的天空……
地上,到处都是厮杀与呐喊的吼声还有那不断的爆炸声和响起来就似乎永远无法停止的枪声。
一个个拿着简陋装备,穿着土黄色军装,在倒塌和燃烧着的建筑物废墟上与敌人拼死搏杀的身影正不断倒下……
剧烈的枪声和爆炸声中,一个急切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
“营长,傅连长的三连都打要打光了,傅连长的手被炸断了,他问能不能撤?”
“谁撤我枪毙谁,告诉那个狗日的,老子今天陪他一起死……”
一发近在咫尺的炮弹的爆炸打断了接下来的对话,一辆悬挂着膏药旗的坦克车和一队日军一边开火一边冲了上来,几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身影和一处七零八落的机枪阵地瞬间就被坦克上的机枪和炮火撕碎,几个土黄色的身影从阵地后一跃而起,冲向坦克,还没冲出几步,身上简陋单薄的军装上已经绽起数朵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