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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少卿的病已经大好了。”他嘴角啜着笑,掩了神色,轻轻说道。
傅少卿慢吞吞的起身,拢了拢身上的银色的披风,淡淡一笑:“是该好了,若是让皇上挂心,那便是臣的罪过了。”
纳兰轩扫过他苍白的面容,如鹰的眸子微微一闪,最终将目光落在刚刚起身的秦逸身上:“朕本想派人前去将军府让秦将军入宫,没想到你倒随少卿一同来了,倒省了朕多跑一趟。”
“臣不请自来,皇上不怪罪便是。”秦逸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说道。
纳兰轩鹰眸微沉,看来秦逸此人对自己依旧没有半分好颜色。
“不知皇上召臣等前来,所为何事?”傅少卿打破殿中的冷凝,淡淡问道。
纳兰轩掩了眼底的隐隐怒色,将一道奏折轻轻丢掷在傅少卿面前:“少卿看了便知。”
傅少卿缓缓拿起奏折,打开看了一眼,凤眼越发深邃不见底,如玉的面容甚是平静,淡淡问道:“皇上是打算让少卿去邺城平息叛乱?”
“不错,朕的确有这个意思。”纳兰轩声音淡淡,里面的威严却不容置喙。
“邺城叛乱,自然要平息,可是少卿并不是平息叛乱的最佳人选。”傅少卿直接忽视他的肃然表情,不紧不慢的说道。
闻言,纳兰轩面色一沉,危险的眯了眯双眼:“你想抗旨不尊?”
傅少卿看了他一眼,合上了奏章,语气不卑不亢:“少卿岂敢抗旨?只是皇上最好想清楚了再下旨,邺城叛乱,京城之中也不可能平静。皇上初登大宝,若是京城之中出现动荡,皇上又如何安定人心?”
纳兰轩微微一怔,下一刻不由紧紧皱眉,傅少卿说的不无道理,叛乱刚定,京城的百姓人心依旧不稳,如今邺城一带又再次叛乱。烨桑国和南疆国都在边境虎视眈眈,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乾云国必会大乱!
“秦将军,朕命你去邺城平乱,一月之内,必须将所有叛党剿灭,你,可有异议?”他沉吟了片刻,目光沉沉的看着秦逸,不容拒绝的说道。
秦逸星眸一寒,看了纳兰轩一眼,缓缓屈膝:“臣,接旨。”
见他同意,纳兰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傅少卿手中有暗影,只要他在京城,就不怕会有乱党趁机扰乱政局,傅少卿是把双刃剑,有利有弊,若是用的不当,便会掀起腥风血雨。而秦逸如今能答应,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好,朕给你五千精兵,明**便出发。”说完,他又看向傅少卿继续说道:“少卿,京城之中若出现可疑之人,你可先斩后奏。”
纳兰轩行事果决,不带一点拖拉,能在短时间内权衡出利弊,的确是个帝王之才。傅少卿看着他身上的龙纹常服,浅色的唇微微上扬,他果然已经不是那个隐忍的轩亲王了,如今全身都散发着属于帝王的威严之气,他已经有了能帮她复仇的能力。
“是。”傅少卿慢慢拱手说道。秦逸缓缓起身,不再言语,只是寒眸微闪,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从勤政殿出来已是午后,秋日的阳光依然有些灼烫。秦逸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纳兰轩本来是要让你去邺城平乱,那他今日宣我入宫应该是要让我去别处,若你不说那些话,纳兰轩又会让我去做什么?”
傅少卿侧头看了看他,淡淡说道:“若本王猜得不错,他原打算让你去边境镇守。”
“你应该知道纳兰轩疑心颇重,从你只身一人将她从宁贵妃的地牢密室中救出,他便容不得你了。”见秦逸面色渐渐沉了下来,他还是继续说道。
秦逸不由紧紧握住手中的噬魂剑,寒眸溢出丝丝戾气,纳兰轩此人果然卑鄙,竟想用这种方法让他离京!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未定(九)
“这么说来,我即便是平息了邺城的叛乱,他也同样会下旨让我去边境,既如此,我何必为他平天下?”他全身都散出寒气,冷冷开口。
傅少卿淡淡一笑:“如今他是君,我们是臣,岂有不遵君命之理?”稍稍一顿,他凤眸微眯,继而说道:“你且放心的去邺城平乱,本王敢担保他纳兰轩会打消让你去边境镇守的心思。”
闻言,秦逸不由停下脚步看着他:“你果真有这个把握?”
傅少卿捂唇低咳一声,看着他淡淡一笑,并不言语。秦逸对他的话自是相信,也不多问,转开话题说道:“我想去看一个人。”
“如今纳兰轩还未册封她,想见她倒也容易,自己行事小心,别给她徒增麻烦。”傅少卿拢了拢披风,淡淡说道。
“你……不想去看看她吗?”秦逸见他全然没有要随自己去的意思,不由问道,或许连他都不曾发现,他对傅少卿已然没了情敌之感。
傅少卿面色变得有些恍惚,抬眼看着远处,那里,便是通往沈清忧住处的方向,他的面色似乎更加苍白了,许久他才收回目光,也不回答秦逸便迈步离开。
既然她和他之间没有未来,又何必念念不忘?她和他每多见一次,除了徒增相思,根本一无是处!
秦逸看着他挺直的背影,不知怎的,竟觉得莫名的萧索。明明是那般的在意,为何还要这样压抑自己的感情?傅少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
皇宫偏僻的庭院中,沈清忧和玉茭主仆二人正在院子里弯着腰拨弄着什么,只见玉茭已是满头大汗,脸上却喜滋滋的,她抬手擦了擦汗珠,见沈清忧的额上也布满了晶莹的汗珠,连忙放下手中的铁锹,扶起她说道:“主子,快弄好了,您先去歇着吧,剩下的奴婢来弄就好。”
沈清忧直起身子,看了看她和玉茭用了半晌的时间才开垦出来的土地,娇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笑的无所顾忌:“在这里种上芙蓉花,明年的这个时候就能开花了。”
秦逸一直站在略显破败的门院前,看着沈清忧天真的笑靥,竟有些看痴了。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她露出这样摄魂的笑靥了?好似很久很久了,久的他都以为她已经不会再那般天真的笑了。
“挽阳……”
听到声音,沈清忧身子一震,不由转身看着门院前的人。在这个世间上,只有见到秦逸,听到他唤自己‘挽阳’,沈清忧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也让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弘挞挽阳,是弘挞萧齐的女儿,烨桑国的公主。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阳光很好,洒在身上让人觉得有些暑热,却又那么温暖。
“逸哥哥。”许久,她才轻轻说道:“你怎么来了?”
秦逸走到她身前,低眼看着她,冷峻的面容此时变得格外温柔:“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他扫了一眼四周,寒眸微沉:“可是我看见的却是,你过得并不好。”
沈清忧看了看四周,清然一笑:“不,我过得很好。”
在这里没有外面那么多的纷纷扰扰,也不必强迫自己继续伪装,这样真的已经很好。
“如今纳兰轩已经是乾云国的皇帝,他的确有了可以帮你复仇的能力,可是他后宫的女人那么多,我担心……”秦逸忽的停了下来,他知道沈清忧可以抓住纳兰轩的心,可是他自己却开始矛盾了,他希望她能尽快复仇,带她离开,可是他又不愿看见她委屈了自己。
是啊,她怎的忘了,她的仇还没有报完。沈清忧心中苦笑,看来自己真是在这里呆的太久,久的都快忘了自己如今留在乾云国的真正目的。
“逸哥哥,你不用担心,纳兰轩的女人从来也没有少过,我已经懂得如何应对。”她的神情渐渐黯然,是时候回到她该走的道路上了。
秦逸看着她蛊惑的紫眸,看着她倾世的容貌,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他一心想要守护的人,他却无法让她快乐,反而只能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渊,不能拉,不能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比起傅少卿,他所能为她做的,真的太少太少。
“挽阳,你告诉我,你……喜欢傅少卿吗?”这个问题他一直不敢去面对,也不敢轻易开口问出来,只是今天,他突然觉得,或许只有得到了答案,他才能安安心心的做她的‘逸哥哥’,一辈子。
沈清忧不料他会有此一问,不自然的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逸哥哥,我想你是误会了……”
话还未说完,秦逸已经打断:“你只要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我……”沈清忧有些无措的抬手捋了捋自己鬓边的发丝,喜欢他吗?喜欢吗?连她自己也无法给出答案:“我……不知道……”
秦逸定定的看着她,看了许久许久,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薄唇微微勾起:“我知道了。”
沈清忧任由他轻抚自己的脸,抬眼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寒眸,她在他眼中看见一种复杂的光绪,却无法看出到底是什么。他说他知道了,知道了什么?
“逸哥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秦逸跟往日不一样,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她却又说不上来。
秦逸轻轻放下手,看着她说道:“挽阳,你只要记住,这一辈子你都是我想要守护的那个人,以前是,如今是,以后也是,永远都不会改变。”
说完,不等沈清忧想明白这话是何意,他已经转身大步离开。
沈清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对秦逸,她一直都当他是哥哥,是亲人,没有半点杂念。对纳兰轩,她是曾动过心的,可那微弱的悸动,却早已被他亲手捻灭的一点不剩。对傅少卿,连她自己都理不清心中对他的那份思绪到底是什么,是感激、是同情、还是别的?连她自己都糊涂了。
☆、第一百三十章 秋风迷眼
秋风起,落叶飞,夕阳缓缓落下山。沈清忧所住的偏僻庭院甚是宁静,除了偶尔院子里会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虫发出声响,便再无其他声音。她静静的立在门前,仰头看着黑漆空洞的夜空,今夜,无月无星,没人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
许是过了许久,身子有些发凉她才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只红吟玉镯,映着门前挂着的风灯,那只玉镯发出的色泽竟有些诡艳,玉镯里的红丝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流动起来,像极了猩红的血丝。
她定定的看着,红唇勾起一丝冷艳的笑意,紫眸愈发的蛊惑人心。
“主子,天色不早了,歇息吧。”玉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接着身上被她披上了一件碧色披风。沈清忧回头柔柔一笑,正欲转身,却听见了门庭处传来声响,又不由看了过去。
纳兰轩?他竟然这个时候来了。
方才还格外静谧的院子,因为他的到来,顷刻热闹起来。这是属于皇帝专属的热闹。纳兰轩被拥在众多宫人之中,那明黄的身影,俊魅的轮廓,无形的威严,无不在提醒着沈清忧,他如今已经是乾云国的皇帝,万万人之上。
沈清忧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不参拜,不问安,只是含笑看着他。
纳兰轩看着她唇边若隐若现的笑意,竟也忘了说点什么,许是风灯的缘故,他竟觉得此刻的她就如仙子一般,美得如梦如幻。许久,他才回神来,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迈步走近。
“朕……可以进去吗?”他有些筹措。
沈清忧清然一笑:“当然,皇上请进。”整个乾云国都是他的,又有什么地方是他不可以去的呢?
随身伺候的宫人殷切的为他解下那绣着龙纹图案的披风,恭敬的退至一旁。
沈清忧依旧让玉茭上了茶,还是普通的茶叶,普通的井水,只是今晚的一切,似乎跟上一次有些不同了,无论是心还是人。
“皇上这么晚了,还过来妾身这里,可是有事?”她亲手将青玉茶盏放置在他面前,轻轻问道。
纳兰轩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转而看着她平静无澜的面颊:“朕,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