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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纳兰轩信我,宠我,任何人都无法对我造成威胁!”沈清忧轻轻抚上那个玉镯,魅惑的紫眸掠过一丝狠戾:“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让纳兰轩为我夺回来!”
因为纳兰轩的不信任,她失去了孩子,是她自己太笨,不懂得如何去讨一个男人的欢心,也不懂得一个男人到底最在乎什么!可是,如今她懂了,从今以后,她沈清忧不能再一次的被人践踏到底,她要为心中那一点希冀而活,哪怕是微小的希冀……
玉茭愣愣的站着,嚅了嚅唇,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
暑热难耐的天终于下起了密密的细雨,灼烫的地面和房顶因为雨水的落下,升起迷蒙的白雾,一切都显得不真实。署意微微退了些,空气里混着泥土青草的香味,深深吸一口,多日来的烦闷似也被散尽了,心情也好了起来。
“主子您看,下雨了。”玉茭一边伸手接着从房檐滴落的水珠,一边雀跃的偏头朝沈清忧说着。
☆、第一百零七章 争不过命
沈清忧正在专注的抄录着佛经,听到她欢快的声音也并不抬头,只是唇微微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继续低着头细心的抄着。
玉茭还想说什么,偏头却瞧见纳兰轩进了院子,也不由收了笑意,只呐呐的开口:“主子,王爷又来了。”
都已经接连好几日了,纳兰轩不但下了早朝就来陪她用午膳,傍晚又陪她用晚膳,还日日都留宿在这里。
玉茭现在是极其讨厌他,本来见到主子得到他的宠爱,该是高兴的事情,但是玉茭却也知道,这样的宠爱就像是一把刀,随时都会让她的主子有性命之虞!就如主子刚刚有喜那会,对主子那般的好,可到头来,害的主子小产的人也还是他纳兰轩!
沈清忧这才抬起眼眸往门外看了一眼,却见纳兰轩沉着脸,剑眉微蹙,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她轻轻起身,上前微微弯膝行礼:“王爷。”
纳兰轩上前握了她的手,在软榻边坐下,如鹰的眸闪烁不定,却不发一语。这样的纳兰轩甚是少见,沈清忧看着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王爷,可是发生什么事?”
纳兰轩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心静了不少。他抬眼对上她深邃的紫眸,缓缓开口:“梁云蓉……死了。”
被他握着的手不由一颤,沈清忧怔了片刻,声音有些飘渺:“梁云蓉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前几日李青青还告诉她,梁云蓉失踪了,可是现在,纳兰轩却告诉她,梁云蓉死了。
“梁云蓉失踪了许久都不曾回过相府,梁广山便派人去寻找,却只在城郊的荒山野岭中发现一具被狼啃得面目全非的尸首,经辨认,是香儿。而在离香儿不远处,发现了梁云蓉的血衣,那一带野兽甚多,只怕她已经尸骨无存……”纳兰轩木讷的说着,面色变得恍惚。
听他说完,沈清忧也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现在心里是什么情绪,又该说些什么。她抬眼看着他,从他的眼底,她看见了一丝愧疚,是啊,怎么能不愧疚呢,梁云蓉嫁给他三载,虽然梁云蓉恨她,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也曾出卖了纳兰轩。
可正是因为她太爱纳兰轩,才会做出那些不可补救的事,她对纳兰轩的爱,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太过偏激,偏激的都不曾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王爷……”沈清忧反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想出言宽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在这一刻,她才隐隐发觉,并不是仇人死了,她才会开心,相反的,此刻她不但没有半点畅快的感觉,倒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悯,究竟是为何,她自己也不知道。
“对蓉儿,本王是亏欠她的。”纳兰轩眼神飘渺的看着门外,口气涩然。
梁云蓉对他侍奉周到,即便知道纳兰轩不爱她,也尽心尽力的打理好府中之事,若是没有她沈清忧,或许她和纳兰轩会这样安安稳稳,清清淡淡的过一辈子……
沈清忧淡淡的想着,到底是她引起了这一场永无休止的斗争。
梁云蓉想要坚守自己的爱情,而她想要复仇就必须谋得纳兰轩的宠爱,本来都没有错,却偏偏碰到了一起,这样的干戈又是谁造成的呢?是纳兰轩吗?若不是他威胁自己跟他来到这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若当年没有纳兰轩的威胁与相救,她,也活不到现在。凭她一人之力想要复仇,谈何容易。忽然之间,沈清忧才发现,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只名叫‘命运’的手在操盘,无论是她,梁云蓉,还是纳兰轩,都无力去改变。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即便她如何不相信命运,如何拼死挣扎着想要摆脱命运的束缚,可到了此时,依然不得不叹息。
纳兰轩怔怔的看着她:“你也相信命运?”
“不,我不信,只是有时候,却不得不认命。”她牵强一笑,眉心微动,有太多无法言语的无奈和悲痛。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外面细雨漫天,清清脆脆的打在房顶的碧瓦上,只有雨水顺着房檐滴落到地面的声音,淅淅沥沥,仿若再也停不下来。
……
傅雅闲来无事在花园里闲逛,下了一夜的雨,今儿倒是见晴了,阳光下,她满头的朱钗发出金晃晃的亮光,映着她精致的面容,甚是娇艳可人。
她漫不经心的摘下一朵开的正好的芍药,却并不赏玩,而是一片接一片的将那鲜红的花瓣一一摘落,飘飘洒洒的落在她脚边。姣好的容颜略带阴沉,连平日里最得王爷宠爱的沈清忧都没能坐上正王妃的位置,那这个位置,王爷究竟是留给何人来做?
又是什么样的女子,连沈清忧都争不过?傅雅心中疑团甚多,她也不禁担心,王爷现在只字未提,也不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即便想要提前谋划,也无计可施,这可如何是好?若那神秘女子真的进了王府,成了王妃,只怕比沈清忧还要棘手许多。
脑中千头万绪,傅雅想了半晌却理不出一个头来,烦躁的将手中的残花扔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上不慎沾了殷红的汁液,秀眉一皱,嫌弃的用丝绢擦了擦手,正想说什么,却瞧见不远处一抹清丽的身影。
正了正神色,红唇勾起一抹吟吟笑意,忙走了过去:“妹妹。”
沈清忧一袭雪纱长裙,因下了一夜的雨,早晨的气候带着凉意,所以外面还披了一件同色披风,头上只简单的梳了一个美人髻,没有任何朱钗点缀,绝美的脸上也未施粉黛,虽没有妆扮,却更显得淡雅脱俗。
闻声,她微微侧头,见是傅雅便停住脚步,唇边含了一丝浅笑:“姐姐。”
“妹妹这是要出去么?”傅雅见玉茭手中提着一些东西,不由问道。
“姐姐忘了,今日是十五。”沈清忧慢慢敛了笑,眉心中隐隐可见愁思。
☆、第一百零八章 上香
傅雅这才想起,沈清忧每月十五要去寺庙上香的习惯,只是从她失了孩子以后,似乎去的更勤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逝者已矣,妹妹还是这般放不下那个孩子,真是难为妹妹了。”
“那孩子与我无缘,也希望那孩子下次别再投错了娘胎。”沈清忧神情有些悲戚,紫眸中亦泛起隐隐泪光,却终是没有落泪:“即便不为我的孩子,为了梁云蓉也该去上一炷香的。”
闻言,傅雅面色骤然一变,勉强掩住眼底的慌张,笑的过于牵强:“妹妹还真是良善,她曾那样对你,你还给她上香。”
沈清忧自嘲一笑,并不言语,她早已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如今这样做,只是为了安心。
“给两位侧妃请安。”一个小婢女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恭敬的行了礼,又对沈清忧说道:“沈侧妃,我家主子知道今日您要去寺庙上香,所以特意让奴婢给侧妃送些抄好的佛经来。”说着,将经文双手呈上。
这个侍婢是李青青的陪嫁丫头,只是沈清忧没想到,李青青居然真的抄录了佛经,还让丫头给她送来。她看着那个奴婢手上被理得整整齐齐的经卷,美眸幽幽,让人看不出情绪。
“你家主子还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个时候送这些没用的经文来又有何用?”傅雅冷冷一哼,面上没有半分好颜色。
那婢女双手微微一颤,不禁压低了脑袋,不敢说话。
“玉茭,收下吧。”许久,她才淡淡开口,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对傅雅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出府了。”言罢,带着玉茭往府外走去。
那侍女见她肯收下,不由呼了一口气,见傅雅脸色不好,连忙匆匆退下。傅雅看着那抹白色的倩影消失,都还没回过神来,这李青青和沈清忧本是水火不容啊,即便是李青青有意示好,可她沈清忧也不至于会收下她抄的经文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经过曲曲折折的山路,马车终于在青云寺的门前停下,沈清忧在玉茭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眼看了看寺门前那庄严肃穆的三个大字——青云寺。
整座寺庙紧紧贴在巍峨的悬崖峭壁上,仅用一柱支撑,十分惊险,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令人望而生畏。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 都显得分外沉静肃穆。
整座寺院都香烟缭绕,来来往往的香客甚多,真不愧是乾云国第一大寺,这样巧夺天工的设计真是叫人叹服。
沈清忧抬眼看了看寺门前那尊高大的香炉鼎便抬步走了进去。
佛殿中,她紫色的眸对上那尊双眼微眯的金衣大佛,看得有些失神,那半睁半闭的佛眼里,透出无限的智慧与慈悲,似看穿了人世间的贪嗔痴与爱恨纠葛,不由让人心生敬畏。
沈清忧轻轻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磕了三个头,这才缓缓起身。
“阿弥陀佛…沈施主真是心善,每个月的今天,老衲都见得到你。”
沈清忧微微回神,身侧已经多了一位长须僧人,长得慈眉善目,甚是和善,他便是这里的主持——清远禅师。她眸光变得柔和,唇也微微上扬:“清远大师有礼。”
“这些是我新抄录的佛经,还望大师能再帮我做一次超度的法事。”她让玉茭将抄好的经文递给清远禅师,轻轻说道。
清远禅师礼貌接过:“这一次,沈施主是为何人超度?”
“一个害死我孩子的人。”若说纳兰轩是害她小产的人,可梁云蓉又何尝不是元凶。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清远禅师头一次见到有人肯为自己的仇人超度,沉静无澜的眼也微微动容:“沈施主请随老衲来。”
清远禅师带着她来到一个僻静的佛堂中,只见在佛像旁边的一个佛案上摆放着四个手机牌位,牌位前已经点了青香,青烟袅袅。
沈清忧看到那四个牌位,紫眸泛起水雾,没想到清远禅师居然帮她供奉了这四个牌位!上一次无意之中被禅师发现了大殿金佛下的这四个牌位,禅师既没有怪她,也没有问她这四个牌位是为何人所立,只是叹息一声便收了她这四个牌位。
本来今日来,是想向他要回这几个牌位的,却不想清远禅师竟已经帮她供奉在此。
“大师的此恩此德,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沈清忧深深拜下。
清远禅师呼了一声佛号,一脸慈和:“佛家本慈悲,老衲不过是举手之劳,沈施主快起来。”
沈清忧缓缓起身,心中感激不已。这时的清远禅师却不知道,他的举手之劳也让后来的青云寺躲过一次灭寺之灾。
超度的法事一直到傍晚才结束,来上香的香客也陆续下了山。沈清忧依旧静静的跪在蒲团上,浑然没有注意到偌大的佛殿中只剩下了她和玉茭。
“主子,时候不早了,山路难行,我们该回去了。”玉茭看了看天,终于忍不住轻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