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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猛地吐了一口鲜血,亦缓缓倒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沈清忧瑟瑟发抖,她怎的忘了,她的母后是被人毒害而死,临死之前还口吐鲜血不止。她的父皇因为母后的死,一夜白了头,忧思成疾,一病不起。而弘挞博盛趁机叛变,屠杀了无数忠臣和宫人,她的父皇气的吐血而亡……
“挽阳……挽阳……”母后眼中含泪,虚弱的轻唤着她,一声一声,含着不尽的牵挂:“好好活着……活着……”
……
“不要!母后不要离开挽阳!不要!”沈清忧眼角缓缓流出泪来,她仓皇的伸手抓去,却被纳兰轩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忧儿!……”
沈清忧猛地睁开眼,紫色的眸中渐渐没了焦距,她纳纳的望着帐顶,那绣着鸳鸯交颈的图纹。
纳兰轩见她醒来,心中一喜,可当见到她苍白茫然的神色,他心中忽的疼起来。孩子没了,她是那么想要这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是被他亲手断送,他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
许久许久,沈清忧才冷冷抽回手,合上了眼,手却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她知道,孩子没了,这个世间上,又一个至亲的人离她而去。而凶手,却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忧儿……我……”纳兰轩涩然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见她闭了眼,他知道,她不想见到他,可他仍是不愿离去,一直静静的看着她,直至觉得她真的已经沉沉睡去,他才缓缓离去。
床榻上的人儿幽幽睁开眼,两行清泪蜿蜒落下,没入鬓边,再无踪影。她缓缓起身,看了一眼那明灭的烛火,就如看见那夜,她昏迷前最后看见的亮光,绝望,凄然……
“主子,您怎么起来了?快躺下,您现在的身子受不得凉啊!”玉茭端着药进来,见她木然的坐在榻边,看着那红烛出神,连忙放下药,上前让她躺下。
沈清忧不发一语,也不躺下,浑然就如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
玉茭见她削尖的下颌,紫色的眼眸也愈发的幽深,她怎的消瘦成了这样?“主子……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您不要憋着,哭出来吧……”说着说着,她哭了起来。
沈清忧木然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却又看着自己的脚尖出神,连玉茭,她都不愿跟她说句话。
“主子……您跟奴婢说句话……您不要这样……”玉茭泣不成声:“主子……您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您不要吓奴婢……”
闻言,沈清忧微微一颤,苍白的面也更冷了几分。她幽幽起身,犹如一缕孤魂一般往门外走去。玉茭慌了神,连忙拿着一件狐裘追了出去,她疾步上前展开双臂拦住她:“主子,您不能出去,这个时候您不能再折腾自己的身子了!玉茭不会让您出去的!”
沈清忧恍若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去。玉茭不由被她逼得连连后退,天已经黑了,她要去哪里?
“忧儿!”纳兰轩听了下人的禀报,得知她要出去,又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几步上前,一把拉住沈清忧,轻轻说道:“忧儿,你要去哪?你告诉我,我带你去。”
沈清忧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的掰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去。纳兰轩面色黯然,她,怎会变成这样?他现在才猛然醒了过来,她失去了孩子,而他,却似已经失去她了……
纳兰轩只觉脚下冰冻三尺,想要伸手抓住她,却再也迈不开步伐。
只是片刻的时间,沈清忧已经没入在黑夜之中,再也看不见。玉茭恨恨的扫过纳兰轩,没想到他竟然放任主子出去!跺了脚又急急追了上去。
“王爷,要追吗?”一旁的听风看着沈清忧消失的方向,不由问出声。
纳兰轩看着漫无边际的黑夜,阵阵失神,俊魅的脸隐没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许久,他才纳纳开口:“听风,本王是不是错了?……”
听风不料他会有此一问,心中震惊,过了一会他才叹气:“恕属下直言,这次谣言来势汹汹,即便是寻常百姓也不可能不在意,更何况您是王爷,怀疑也是情理中事,只是王爷的做法……”他看了纳兰轩一眼,不再言语。
☆、第八十四章 冷夜心绝(一)
人人都以为他绝情寡恩,不要这个孩子,所以这个孩子理所当然的没了。他是王爷,是皇子,这样混淆皇室血统的滔天死罪,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可谁又知道,那一夜,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意外的让他措手不及,意外的让他无从解释……
突然之间,纳兰轩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害怕之感,害怕那个孩子真的是自己的血脉,害怕真的错怪了她,害怕从此就这样失去她。
“王爷,再不追,只怕就来不及了。”听风见他迟迟不开口,轻声提醒着。
纳兰轩一震,紧紧抿唇道:“快去追!”
听风接了命令便疾步追了出去,可出了王府一看,哪里还有沈清忧和玉茭的身影?他朝着一众侍卫吩咐了一番,便各自分头去找。
沈清忧踏着飘渺的步子行走在繁华的夜街上,这个时候正是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候,两旁的小贩叫卖声不断,灯火璀璨,整条街都热闹非常。玉茭上前劝了她好几次,可她全然不理,就如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穿梭在街道上,被人撞了,也浑然不觉。
玉茭一边哭一边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见到她这样,玉茭心里又急又恼,可这时,她却看见沈清忧在一个摊贩前停了下来,只见她怔怔的看着挂在摊前的一排拨浪鼓,失了神。
沈清忧就这样定定的看着那一排做工精致的拨浪鼓,小贩问她是否要买一个,她也似没有听见一般,许久她才伸手取下一个,轻轻摇了一下‘咚咚咚’,声音清脆悦耳,她恍惚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她不住的摇着拨浪鼓,幽幽转身,继续往前走去。那小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不由看痴了,见她转身,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追着喊道:“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玉茭连忙折身付了银子,转身一看却没了沈清忧的身影。玉茭立刻慌了神,寻了半晌,也没看见她的身影,不由哭出声:“主子……您在哪?……”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从玉茭的身旁驶过,马车里的青吟看见了玉茭,不由问出声:“那不是沈小姐的贴身侍女吗?”
傅少卿正闭目养神,听到她自言自语,忽的睁开眼睛,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停车。”马车缓缓停下,他放下帘子,修长好看的眉微微蹙起:“青吟,下去问问,发生了何事?”
青吟点点头便下了马车,走近了才发现玉茭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虽说青吟不怎么待见她,但见到她哭的伤心,也放缓了声气:“你怎么了?你家主子呢?”
玉茭这才抬头,见是青吟,眸子一亮,连忙擦了一把眼泪起身拉住她的手:“你是傅大人的侍女?傅大人呢?他在哪?带我去见他好吗?”
青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略显不耐的抽回手,冷声说道:“我家公子又岂是你说见就见的?到底发生了何事?”
见她不客气,玉茭也不生气,只是着急的巡视着四周,当看见不远处停着的马车时,她一把推开挡在她身前的青吟,疾奔了过去。只见她‘咚’的跪在马车前,哭着喊道:“傅大人,我家主子不见了,求你帮我找找她,求您了!”
坐在马车里的傅少卿听到她说的话,凤眸一沉,他一把掀开车帘,朝刚刚走近的青吟说道:“让她上马车。”
青吟微微一愣,没好气的看了玉茭一眼,说道:“可是公子,您不是要去轩王府找纳兰轩么?这些时日公子和沈小姐的传言汹汹,您应该避嫌才是,再说了,沈小姐不见了,也应该是纳兰轩去寻她,公子又何必摊这趟浑水?”
“青吟,你的话越来越多了。”傅少卿淡淡扫过她,低低咳了一声,便放下了帘子。青吟面色一僵,心中微微轻颤,只要事关沈小姐,公子总会变得这般厉色!青吟愤愤看着玉茭,口气生硬:“上车。”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
风呼呼地从城楼上猎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沈清忧坐在城楼的城墙上,飘渺的望着幽黑的远方,她的脚下就是几十丈高的城墙,夜风呼啸,她散落的青丝被吹得肆意飞扬,打在脸上,微微发疼。
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拨浪鼓,此时被风吹得发出‘咚咚咚’的脆响,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拨浪鼓,另一只手不由抚上自己的小腹,这里,曾有着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可是,现在已经没了,她的孩子也听不到拨浪鼓的声音了……
忽的,一声嘶鸣划彻静谧的黑夜,伴随着风声传入她的耳里,她迟钝的扭头往后看去,只见一辆马车还未停稳,一道银白的身影便从马车里飞掠了而出,腰间的金牌在黑夜中闪出一丝亮光,那是大内腰牌,见此金牌,如见皇上。
整个乾云国,也只有傅少卿独有,也只有他才能随意出入皇宫,不受丝毫限制,连纳兰轩都不曾有这样的殊荣。傅少卿身形极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已轻轻的落在城墙上,离沈清忧只有几步之遥。
沈清忧恍惚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投向了那无边的夜空。傅少卿只静静的立在那里,淡淡的看着她,风越来越大,吹得衣袂猎猎作响,好似周围只剩下了这个声音一般。
玉茭和青吟下了马车,再见到城墙上那抹孱弱的身影时,玉茭惊呼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害怕极了,这样的沈清忧她从未见过,心中的惊恐让她说不出话来。傅少卿动用了暗影的力量才找到她,玉茭无法想象,若是再迟来一步,她还见不见得到她。
“你家主子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爬这样高,是要吓唬谁呢?”青吟只担心她家公子,她就知道,每次遇到沈清忧,准没什么好事!
玉茭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抹孱弱的身影,低低哭了起来:“你知道什么?我家主子……她的孩子……没了……都是纳兰轩,要不是他,我家主子也不会变成这样!”说着,哭得更悲愤了。
☆、第八十五章 冷夜心绝(二)
青吟闻言一震,愣愣的看着玉茭:“孩子没了?”下一刻,她倏的看向傅少卿,公子今晚本是要去找纳兰轩说清楚,他和沈小姐是清白的,没想到,纳兰轩疑心竟这样重,都不等她家公子澄清,就……这也太狠心了!那可是他自己的孩子啊!
她们的话一字不落的被风吹进傅少卿的耳里,他眉心微动,却是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她,就如一尊雕像一般。眼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白,他终于开口:“清忧,夜已深,回去吧。”
沈清忧依旧飘渺的看着远方,不理不会。忽的,她摇晃着起身,风那么大,似随时都能将她吹倒一般,所有人都猛地一惊,城墙下的玉茭更是惊呼出声:“不要!”
傅少卿大手一探,稳稳扶住她,一双透彻的凤眸含了一丝沉怒:“你要做什么?”
沈清忧对上他的眼,忽的轻笑起来:“怎么?你也认为我会跳下去?”这是自她醒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她稳住了身子,冷冷挣脱他冰冷的手,将手中的拨浪鼓轻轻一掷,直直掉落城墙下,发出诡异的响声。
狂风呼啸,将黑空的流云吹散,那轮皎洁的皓月破云而出,淡淡的月色洒在大地上,忽然之间,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月光下,她的面容那么美,却又那么绝望:“我不该奢望的,不该……”
“以后你还会有孩子的。”傅少卿略白的面容在月色下更发的透明,他轻轻开口,也不知是什么情绪。
“孩子?不会了,我永远都不会再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