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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盏,淡淡开口:“玉茭,替我梳妆。”
因为沈清忧素来不喜浓妆,收拾起来倒也简单,换了一袭滚雪细纱绣着白色杜鹃的纬地长裙,梳好的美人髻上又添了几根菲碧玉簪,也就妥当了。
府门前早早的就停了一辆马车,一看便知,这是纳兰轩的奢华鎏金马车。见纳兰轩已经立在马车旁,沈清忧不由加快了脚步,上前轻声说道:“让王爷久等了。”
纳兰轩微微蹙眉,难道她真的打算一直这样疏离下去吗?他略显复杂的看着沈清忧,眼前的这个女子身姿欣长,一举一动都带着翩然灵气,只盈盈一站,便是万千风景。
这是一个可以令所有男人都生出呵护念头的美人,傅少卿会对她动情,似也在情理之中。纳兰轩心中升起不快,再看沈清忧低着眉眼,一副谦卑乖巧的模样,更是沉了脸,猛地上前握了她的手:“时辰不早了,走吧!”
他的力气甚大,剧痛从手腕传至沈清忧的心中,她不由皱了黛眉,抬眼却看见纳兰轩冷硬的侧脸,终是没啃一声,乖乖随他上了马车,往皇宫驶去。
下了马车,纳兰轩始终握着沈清忧的手,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沈清忧几次想开口问他,为何要她入宫,可看见他阴沉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直至进了皇上的寝宫,他才松开了手。
“儿臣携沈氏拜见父皇。”纳兰轩和沈清忧双双跪下。
龙椅上的纳兰晟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在沈清忧的身上略略停了一下,才让他们起身,比起上个月,纳兰晟的身体似乎更虚弱了,他的声音听着没有丝毫力气:“少卿,带沈氏去刑场观刑,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
沈清忧疑惑的看了纳兰晟一眼,去刑场?交代?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她脑中一片混乱的时候,傅少卿温润的声音已响起:“夫人,走吧。”
她略略点头,便转身随傅少卿一起走出殿外。待他们的身影消失,纳兰晟才说道:“轩儿,你随朕来。”言罢,他由太监搀扶着往内阁走去。
纳兰轩鹰眸中隐忍着怒火,回头看了那两抹身影一眼,才跟着走进去。
一路上,沈清忧心中有很多疑问,她看了看傅少卿俊逸略带妖娆的侧脸,轻声问道:“皇上为何要我去观刑,处决的又是何人?”
“还记得那些半路截杀你的山贼吗?”傅少卿侧头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是他们?沈清忧心中微微吃惊,原来纳兰晟今日让她入宫的原因竟是让她来亲眼看看这些山庄是如何死的!她忽然觉得可笑,自己的仇人竟帮她报仇了,真是一个尴尬讽刺的笑话!
“那傅大人也一定知道了谁是背后主使。”许久,她才轻声说道,语气却十分肯定。
傅少卿不可置否,浅色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夫人如此聪慧,应该早有察觉。”
“是梁云蓉。”沈清忧面色平静,心中却泛起一股恨意,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她的性命,除了梁云蓉,她再也想不到第二个人!,
傅少卿忽的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既然你早知她会对你不利,就应该加以防范。”
防范?她能防的了吗?沈清忧苦笑:“傅大人觉得,只要防范就可以了吗?当一个人下定决心要取一个人性命的时候,即便你防得了她第一次,第二次。那第三次,第四次,后面还有无数次,你防范的了吗?只怕是防不胜防!”
☆、第七十八章 五马分尸
傅少卿看了她良久,才缓缓开口:“梁云蓉如今还杀不得。你放心,她日后不敢再伤你。”说罢,他捂唇低低咳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去。
沈清忧自然知道,只要梁广山还对纳兰轩一日有用,那梁云蓉便一日不可杀。可傅少卿又用了什么方法,让梁云蓉日后都不敢伤她?
沈清忧和傅少卿上了一座殿宇楼阁,从这个里看下去,正好可以将下面的刑场尽收眼底。站在楼台上,微风阵阵拂来,拂乱了沈清忧的青丝,也拂乱了她的心。
本以为看见伤害自己的人死在眼前会是何番解气,可当亲眼看着那些山贼被 砍下头颅,鲜血四溅的时候,她的心并不畅快。沈清忧心中忽的泛起一阵恶心,不由捂唇转过身去,这就是报仇的滋味吗?为何她此时不但不开心,反而心情更沉重了呢?
“若是不想看,我们就回去。”傅少卿注意到她面色煞白,轻轻说道。
沈清忧强忍着心中的不适,转过身道:“不,我要继续看下去!”若是连这样的场面她都忍受不了,那她如何报仇?如何亲手取下仇人的首级?
傅少卿见她一脸逞强和倔强,轻轻一叹:“你……何必这样勉强自己?”
沈清忧不发一语,只定定的看着刑场里那些山贼一个接一个的人头落地,一声声的哀泣求饶不断涌入耳中,那大片大片的鲜血将刑场染的猩红惊心!
这时,她忽然注意到,其他山贼皆被斩首,却独独留下一人,正被侍卫压着往操场走去,她疑惑的看向傅少卿。
“他是山贼的头目,皇上下旨,他,五马分尸。”傅少卿淡淡开口,似在说一件极其平淡的事情,透彻的凤眸中不起半点波澜。
沈清忧浑身一震,耳边只剩下了那句:五马分尸,五马分尸……这样的极刑何其残忍,以五匹马分别拉住犯人的头,手,脚,向不同的五个方向极速奔驰,生生将犯人撕扯成五块……
刑场的侍卫很快牵来五匹骏马,体格高大,四肢健壮有力。沈清忧身子一晃,不由扶住身前的栅栏,细弱白皙的手微微发抖,她曾被马拖了好几里路,她知道这样的事情是有多恐怖,多绝望。
下面准备就绪的侍卫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沈清忧微微一愣,侧头却看见傅少卿抬起修长白皙的手,轻轻麾下。下面的五匹骏马骤然风驰雷擎的向前奔去,嘶鸣不断!
沈清忧惊恐的睁大紫眸,那个山贼都来不及悲呼一声,便被生生的撕成五块,那猩红的鲜血似怎么流也流不完一般,整个操场猩红一片,身体里的内脏洒落一地,触目惊心,让人作呕!
即便是在宫宇楼台之上,却还是能闻见那股腥臭的气味!沈清忧心中翻起汹涌的恶心,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傅少卿在一旁干呕起来!
傅少卿见她吐得连眼泪都掉了下来,俊美如玉的脸染上了丝丝焦急之态,一把扶住她:“清忧,你怎么了?”
沈清忧好不容易平息了心中的恶心之感,用丝绢捂住唇,心有余悸的摇头:“没…没事,我没事。”
“我送你回去,是我思虑不周,这样血腥的场面本不应该让给你看见。”傅少卿皱起修长的眉,语气里略带自责。
沈清忧点点头,却是再也不敢往下看一眼。回到马车上,她仍是心颤不已,双手不住颤抖,面色煞白的异常,见纳兰轩皱着剑眉上了马车,神情肃然,稳了稳心神才轻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纳兰轩凝神看了她一会,才缓缓开口:“皇上问了本王几个问题,本王猜不透他的想法。”言罢,他如鹰的眸子变得高深,眉皱的愈发紧了。
沈清忧见他一脸冥思的模样,想问什么又按捺了下来,只淡淡垂下眸。若是连纳兰轩都猜不透的事情,她又如何猜得透?不问也罢。
……
金殿内,纳兰晟虚弱无力的斜靠在御座上,见傅少卿回来,暗淡的老眼燃起希冀,勉强直起身子,对着他说道:“少卿,如今也只有你能为朕分忧了。”
傅少卿面色淡淡,谦恭道:“皇上言重了,少卿深受皇恩,自当尽心报效皇上。其实能为皇上分忧的人,还大有人在,只是皇上有所顾忌,所以才觉少卿有用。”
“少卿说的是……轩儿?”纳兰晟想了想,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轩儿的确有朕当年的风范,是可造之材啊,只可惜,为了他的母妃,他一直都怨恨与朕,朕不得不顾忌啊。”
傅少卿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轩王殿下之所以怨恨皇上,是因为当年他母妃在临终前的最后一刻,皇上都不愿去见他母妃一面,而后来皇上又将他丢弃在北地不闻不问。轩王殿下心中有怨恨也是情理中事,但,想让轩王殿下消除心中的怨气,也不是不可。”
人一旦老了,就怕死,自然也更渴望亲情。纳兰晟对纳兰轩一直心中有愧,现在一听还有转圜的余地,老眼一亮,急忙问道:“少卿有法子让轩儿不再恨朕?是什么法子?说给朕听听。”
“追封轩王殿下的母妃为先皇后,立轩王殿下为太子。”傅少卿不轻不重的缓缓开口,清冽如泉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回荡。
“什么?!”纳兰晟闻言惊得睁大眼,想了许久才缓了缓紧绷的神经,苍老的眼中倦意深浓:“容朕想想,容朕想想……”
傅少卿看着沉吟不决的纳兰晟,浅色的唇勾起一丝冷意,有谁会想到,当年睥睨天下的纳兰晟如今却成了一个干瘪多病且犹豫不决的糟老头?
“其实皇上深谋远虑,早早的就已安排好了一切,少卿不过是让皇上的计划实施的更快了一些。”傅少卿理了理微微褶皱,绣着密密麻麻纹样的宽大袖口,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皇上已经看过那些证据,究竟是何人刺杀轩王殿下,想必皇上心中已经了然。”
☆、第七十九章 有孕之喜(一)
纳兰晟神思不定,因为忌惮宁贵妃一方做大,为了能掌控平衡,他才将兵权交给纳兰轩,可是没想到宁贵妃竟会派人去刺杀纳兰轩,这个女人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他心中很是后悔,若当初不给宁贵妃这样大的权利,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不受自己控制的局面!
“宁贵妃……她该死啊!可是现在,她还不能死。”纳兰晟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森森的冷意,终是无奈叹息:“罢了,罢了,立太子这件事关乎江山社稷,朕要好好斟酌斟酌,少卿退下吧。”
如今纳兰轩的手中握着十万雄狮,而宁贵妃不能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牵制纳兰轩!傅少卿心如明镜,自然懂得其中关键,说来说去,纳兰晟还是怕死!但此时,他并不想逼迫纳兰晟做任何决定,因为用不了多久,纳兰晟会按他的意思下旨。
傅少卿应声而退,可刚踏出一步,纳兰晟又问道:“等等,沈氏的身份,少卿查的如何了?”
傅少卿转身扫过他面黄肌瘦的老脸,淡淡开口:“沈氏的身份就如皇上先前知道的,并无不妥。”
“是吗?看来是朕多虑了。”纳兰晟微微黯然,倦然挥手:“退下吧。”
傅少卿抬起透澈的凤眸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低咳了一声才转身大步离开。
待傅少卿离去,纳兰晟才老眼悠远的看着殿外,喃喃自语:“夕颜……为何沈氏和你长得如此相像?每次看到她,朕恍如就看见了当年的你一般……”
……
回到王府,沈清忧一想到那些血腥的场面,心中便泛起阵阵恶心,那种想吐吐不出来的感觉,使得她苍白的面容更显憔悴。
这时玉茭端着一碗燕窝走了进来,可当沈清忧看见那碗燕窝,又是翻江倒海的一阵恶心,一把推开玉茭,便又开始干呕起来!
玉茭见她不住呕吐,心中一慌,这燕窝是血燕,是滋补的极品,怎的主子一看见就是这样的反应?再一看,发现她的脸白的吓人,心下更慌了,忧心道:“主子,您的脸色很不好,不如让太医来瞧瞧?”
沈清忧吐完,就如同脱了力一般,恍惚的靠在美人榻上,心绪不宁,难道那些场面就把她吓住了吗?不可以,她不能被吓倒,不能!她稳了稳心神才摇摇头,却始终一语不发。
玉茭见她这样,急的直跺脚,怎么进了一趟宫,就变成这样了?终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