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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自从上次见过文昊后,又经过了十数天,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去望月楼,甚至连出门的机会也没有。
蓝大酋长带着蓝禾出了远门,蓝禾留的字条上只言片语,语焉不详,并没有说清楚到底是因为何事,只告诉阿九她办完事情后就会立刻回来,一回来就来接她去蛊族玩。
蓝木因为要代管族中的事务,再加上还身负替苏润解毒的重任,所以留守在了南疆。那日他来替苏润第二次解毒时,阿九曾问过蓝大酋长和蓝禾的去向,他神色微凝,口称不知,然而眼底的那份担忧却深深地印在了阿九的心里。
阿九心知蓝大酋长和蓝禾此行必不简单,而蓝禾和蓝木都避而不谈显然是与族中机密有关,她虽然已经是蓝大酋长的义女,但毕竟非是蛊苗,不便知晓,于是作罢,只是在寂静的夜里,常常对月祈祷,希望蓝大酋长和蓝禾能够平安。
赵恪因为蓝禾不在而神色蔫蔫,阿九因此也常找他玩,自然地,苏润总是伴随在旁的。那日在归途中苏润的短暂沉默在阿九眼中来得快,去得也很迅速,阿九也曾偷偷向他表示歉意,苏润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般还反问她,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既然苏润装傻,阿九也就懒得较真。
三人在一起的时候,赵恪常常发呆走神,阿九和苏润也并不理会他,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倒是对彼此都多了些了解。
苏润并不隐藏的好感,对阿九无所不答的坦白,和风细雨般的微笑,细小处的体贴入微,阿九不是没有发现,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她现在的身份处境太过微妙,她不便也不能对苏润的这份感情有所回应,但若让她从此疏远苏润,似乎又很难做到。所以这些时日,阿九和苏润之间保持着一种很奇 怪;书;网的状态,仿佛并不是很相熟,绝没有赵恪和阿九这样熟,却时时能够心有灵犀,比和赵恪更加有默契。
期间还有一次,在碧波廊遇到了许久未见的何月容。她的禁足令似乎是被解开了,所以阿九和她狭路相逢的时候,还以为躲不过一番波折,只是没想到何月容不仅没有发难,还有些张皇害怕地避让开来,让阿九摸不着头脑,她只好瞅着毫无神采的赵恪,暗暗猜疑,何月容是忌惮赵恪或者忌惮自己还是真的学乖了。
夏山泉送蔬果的日子,珍娘又送来了平芬给阿九做的两双新鞋。阿九赏了一匣子的上贡丝线和几幅从京城带来的绣图,珍娘千恩万谢地回了庄子。
阿九从新鞋里侧的鞋面中,摸出了两张薄薄的纸。一张上面写着已经寻到了阿九所说的那几样东西,紫琉紫璃的下落也有了些眉目,字迹苍劲有力,字字隐忍,却又有处处都藏不住的机锋,应该是出自文昊之手;另一份的纸张看来有些年头了,阿九小心翼翼地打开后,为自己所看到的震惊不已,这竟然就是镇南将军府的建筑结构图,阿九悄悄拿给罗妈妈看后,罗妈妈简直瞠目结舌,这图纸显然是当初设计这座府邸的建筑师偷偷私藏下来的,也不知是怎么的被文昊所得,单想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就知道文昊隐藏的实力是多么地强劲。
阿九把信烧掉,把图纸强记到脑海中后,便重新塞回了鞋子,又让罗妈妈把珍娘并未缝合的地方细细密密地缝起来,然后再把鞋子收了起来。
阿九拜托文昊找的东西找到了,紫琉紫璃的事情也有了些进展,这本来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然而阿九是夜却失眠了。
也许是好消息来得太快让她有些不真实感,也许是因为文昊的能量竟然这样地大让她感到颇有些不安,也许就是未来的好生活一下子仿佛离她这么近让她十足地期待和兴奋,她就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她烦不可奈地坐起,落地,打开窗,窗外一轮明月分外皎洁,她心中忽生一念,于是穿了裙衫,又怕半夜风大,系了件白色的罗纱披风,连头发也没有梳,就推开了门。
罗妈妈和蔷儿如今都不在她的外厢陪寝,她的脚步轻盈,动作柔缓,很快便出了院子,并没有惊动已经沉沉入睡的罗妈妈她们两。
已经过了子时,清冽的夜色却不深沉,银色的月光洒在了园中的树上,花上,草地上,也洒在了小路上,园中只剩下一片寂静的光亮,传说中的厚厚的几层护卫,阿九一个也没有见着,仿佛整个园中只剩下阿九一个。她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前行,脚步轻快。
“就是这!”阿九轻喃,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欣喜。
这是观月台,今日阿九在文昊给的镇南将军府的全幅建筑布局图上发现的所在。因为介于前院和后院之间,所以从前踩点的时候阿九没敢前来,并不知晓。
今夜她心情烦躁之时,推窗举头望到的那轮明月,让她忽生了几分思乡之情,虽然她在前世并无父母,也没有可让她牵挂的亲朋好友,唯独有一样东西,却是她今生还在努力追求的,那便是自由。她忽然生出一个无可压制的念头来,她要去观月台,看着天上那轮看起来与前世并无两样的月亮,怀念下从前虽然孤单但是自由自在的好日子。
于是她来了,提起了裙角,奋力地往观月台上奔去。
观月台大概有三层楼高,在几乎都是一色平房的南疆,的确算得上是个有着绝佳视野的观月地点。
阿九不由地念起了启蒙时候的那首诗,“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她想到在脑海中逐渐变薄变淡的前世的母亲,想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从未见过面的父亲,想到她至死都不曾知晓的身世,不由悲从中来,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这时一阵凉风袭过,吹起了她的衣衫,在银霜一般的月色里,她的身影显得越发清冷,犹如一只就要翩翩起舞的蝴蝶,又像是欲乘风归去的女仙,离尘却寂寥。
观月台旁边不远的一座庭院里,还燃着一盏灯火并未被熄灭,凯旋而归的将军卸下沉厚的铠甲,不经意间推开了窗,看到了树影斑驳中那个孤寂的影子,他的手下意识地紧了一紧,满身的风尘在月色里扫落一地。
正文 三十章 疑梦
赵律在军事上的判断一向很敏锐,这也是他在南疆百战百胜的原因之一。那日他说得没错,蛮人果然是假意退兵,实则潜伏在水底,企图瞒过南疆军,打算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打南疆军个措手不及,两日后他们又集中了兵力大举进攻城防。
然而他们又如何能够成功?赵律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送上门来。
乾国其实完全有能力一举就把蛮族歼灭,以绝后患。只是数百年来,各国各族的疆域已定,虽然各有些摩擦打闹,都是小事,从未有过大的战事,而且乾国始终是大国,若是把蛮族歼灭,就是以大欺小的侵略,既有违数百年来的约定俗成,更是与公理道义背道而驰。蛮族的疆域幅小,又没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为了以后不再麻烦而惹来天下人的指指点点,绝不划算。
所以赵律除了奉召进京之外,常年都驻守南疆,就算在将军府内,也时刻都要注意前方敌情,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前往营房,指挥杀敌。
这次的战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艰苦卓绝,持续了将近二十天。赵律的防守可谓严密,武器可谓精良,怎奈蛮人的战斗力太强,天生神力,又个个都人高马大,不易折损。虽然最后还是几乎全歼了此次来犯的蛮人,赢得了全面胜利,但是也损失了小部分的精兵,整个南疆军都被这连续二十天的作战搞得十分疲惫。
赵律已经好几个夜晚没有合眼了。
他厚葬了牺牲的南疆兵士,连夜给天子发了奏折替这些为国捐躯的战士请战功,为他们赢得死后的哀荣,给他们遗留下的娇儿弱子一个出身。又派了赵光赵亮给牺牲的战士家里送去厚重的抚恤金,把那些无所依靠的孤儿寡妇接到他专门为了照顾战亡将士的家眷而设置的荣恩堂。
安排好这些已经将近午夜了,他拖着满身的疲乏回到了书房。赵律在将军府中时,每夜都睡在书房,即使有时候去颐香居,也从不过夜。
这二十天来,赵律时刻保持高度警觉,连梳洗的时间都没有,身上脸上除了浓浓的倦意外,还夹杂着各种难闻的味道,汗水和血腥味的混合体,好不容易战事已歇,回到自己的书房,他很想立刻就把身上洗得干干净净的。
热水已经送进了浴房,赵明还很贴心地往大大地浴桶中加入了栀子花瓣,热气杳杳往上升起,伴随着栀子花的清香,掩掉了赵律身上的血腥之气。
鬼使神差地,他的手碰开了窗户,一阵凉风袭过,赵律的身子不由一凛,与书房遥遥相对的观月台上,树影绰约中,他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让他扶着窗台的手紧了一紧。
那清朗的月色,纤弱的美人重重地击中了他的心,裙带飘飘的仙女,是正要迎风飞向天空中的明月吗?
赵律不禁呆了一呆,陷入了无限的恍惚中去。
赵明一直候在外面,但是良久都没有听到浴房内响起水花之声,他不由有些担心,又不敢直接闯入,只好高声问道,“爷,还需要加些热水吗?”
赵律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他忙朝观月台望去,那里空空如也,别说是仙女,就是连鸟雀也并无一只,他沉沉地想,大概自己这些天太累了,有些眼花。他把窗户关拢,伸手去浴桶中一探,水竟然已经凉了。
他眉头微皱,自己竟然发呆了这么长时间。
门外的赵明见半晌没动静,有些着急,便又问了一句,“爷,热水来了,需要明给您加上吗?”
里面传来了赵律透着深深疲倦的声音,“进来加上吧。”
赵明总算是松了口气,忙指挥着两个小厮把热水端了进去,重新把水温调好。
赵律解开衣衫,把自己深埋在浴桶之中,又一个纵身跃了上来,他的头发湿湿地垂在肩膀,身体得到了一丝舒缓,他摆了摆手,“你今日也累了,早些去歇息,这里明日再来收拾罢。”
赵明正要退去,他又忽然叫住了他,“明日你去查查子夜时有谁到过观月台。”赵明有些奇 怪;书;网,但还是应了。
阿九并不知道她的心血来潮对月兴叹竟然落入了赵律眼中,更不知道因此明大管家正在掘地三尺地找她,幸亏老天眷顾,那日因为获了胜仗,又恰值护卫们交班时刻,竟然没有半个人知道赵律要找的是她。
三日后,书房里,赵律的脸色阴晴不定,旁边是一脸为难的赵明和满脸愧色的赵柏。
“明,你说前院后院并无任何一人那夜子夜之时去过观月台?”
赵明忙恭声道,“回禀爷,明已经彻查过,并没有任何一人半夜到过观月台。”
赵律又把目光射到赵柏身上,赵柏赶紧答,“那日将军凯旋,府内护卫都很高兴,柏一时得意,竟然准了他们喝酒庆贺,本来两班护卫就在子时交班,大概有半刻钟的时间,那日因为有几个贪杯略多喝了几杯,竟然一刻钟后才交完班,整个护卫团的防护才齐整起来,是以。。。护卫们竟无一人发现有人去过观月台。是柏疏忽了,柏也已经发落过那几个贪杯误事的,还望将军恕罪。”赵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军要找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