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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阿九,李公公便忙迎了上来,“哎呀,我的小郡主,您可来了陛下都等了许久了。快,快上轿,跟我去御书房。”
阿九笑着依了他,矮了身子便钻进轿子,“陛下知道我要来?”
李公公也曾受过庆王不少的恩惠,在他心里,又觉得上次天子与他能够活着解除危机,多是阿九的功劳,所以语气便越加恭敬了,“陛下昨夜一宿没睡,心里烦闷,今晨又迫不得已做了那个决定,他是特意派镇南将军去送威王殿下的。”
阿九赞赏地望着李公公,这可是个妙人,这几句话一字没有涉及天子所想,却明明白白地把话说了清楚,她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匣子,从帘子里递给了李公公,那是一幅刘国手的美人图。
李公公打开一看,两眼放光,“这……郡主厚爱,小李子感激不尽。”
暗骑卫的消息指出,李公公特别喜爱刘国手的仕女图,刘国手多是替晋国宫妃贵妇所作,流落到市面上的极少,流到乾国的就更加稀有了。但阿九处却有无数刘国手的画作,来时匆忙并未带上,后来还是派暗骑卫的人特地送了来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阿九笑着说,“小九不常在京城,对宫内的规矩也有些生疏了,还望李公公多多提点。”
李公公是离天子最近的人,他与天子相处最多,最能揣摩天子的心思,有他的提点,自己的行动应该会容易一些。
李公公满口答应,若不是天子急着要见阿九,他定要细细摩挲这画作,他感激地望着轿内隐约显出的身影,刘国手的画作千金难买,得来不易,郡主一定是费了好大的心力才为自己搞了一幅来。
御书房。
天子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他面容憔悴,身上笼罩着焦虑和颓废。
阿九眉头微皱,“天子伯父,您脸色不好,是没休息好吗?小遥子说,您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身子却亏空了,一定要好好休息,好好调养”
天子叹了口气,“你去过宗人府了?耀儿他怎么样?”
与阿九猜测的一样,天子是舍不得关押威王的,他也并不信威王会与整件事情有什么关联,只是证据确凿,他身为一国之君,也只能把威王关入宗人府。
阿九浅浅一笑,“七哥的状态好一些了,还请您多宽心,若是七哥知道您因为操心他的事儿,给累着了,那就该过意不去了。”
天子摇了摇头,“有人要毒杀朕,还要陷害朕最疼爱的儿子,朕又怎能安心入睡?”
阿九喜道,“您相信七哥是清白的?”
天子的目光柔和而深远,他沉沉地道,“我亲手带大的儿子,又如何不知晓他的秉性?最初之时,我也曾怀疑过他,但细想之后,却觉得耀儿绝无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我太了解他了”
若天子信任威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阿九笑着说,“再缜密的谋算,也必然会有破绽。目前所谓的铁证,在我看来,却并不是呢”
天子感兴趣地抬头,“哦?”
阿九指着御书台上的笔墨纸张,“在威王府和于奎府上找到的书信,根本就不算什么证据,要知道,这样的栽赃嫁祸可也容易得紧。只要威王府内有内奸,于奎又是成心要拖七哥下水,那这件事情就再容易也不过了。”
威王常常出外,不太着家,在他的书房藏几封书信,那简直太容易了;至于威王给于奎的书信,那就更扯了,那虽然是威王府的大印,威王的章,但上面的字迹却全不是威王自己写的。
上位者所发的书信,通常是有师爷代笔,然后上位者再盖上印章,但殊不知这样就能给人钻极大的空子。
天子一下子便猜透了其中的关节,忙道,“耀儿时常丢三落四,小九所言极有可能,但不知是否能找到证据?”
阿九想了想说,“威王府的大总管李福禄,极有问题,或可一试”
若是李福禄有心陷害威王,那么这一切都可成立,天子不禁眯了眯眼睛,“那我们就审他一审。”
阿九凑到天子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天子的脸色不断变化,过了一会,哈哈大笑起来,“这主意好小李子,立刻按照郡主说的去安排。”
这主意虽然妙,但很多事情却没弄清楚,阿九略作思忖,便对天子道,“小九还有些问题想要搞清楚,还要烦请李公公替小九查个明白。”
安排这些需要一些时间,天子便邀请阿九在宫内住了下来,阿九想起姬耀的小心嘱咐,笑着拒绝了,“有些事情,我在宫外好安排,住到后宫反而不太方便。”
天子想了想,阿九说得倒也有道理,一旦住到后宫,哪怕只是三两天,也须要受到王后管辖,行事多有不便,便答应了她,“等万事都安排好了,朕便立刻派人接你进宫”
阿九一身疲惫地回到了庆王府。
每次替天子办事,她都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地回来,木木叔体贴地送上了她最爱的吃食,一顿风卷残云般的扫射之后,她方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总算是吃饱了”
木木叔爱怜地望着她,“再忙,饭也总要顾着吃。一个两个都这样,姑爷他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阿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禁有些担心,“灰鹄,暗骑卫有没有人跟着姑爷?”
灰鹄摇头,“姑爷行事一向都带着他自己的人马,从来不需要暗骑卫的帮忙。”
阿九凝神想,小遥子只是去找人把于奎新夫人的画像画出来而已,应该只是弄得晚了些,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便挥退了灰鹄,自己先回房休息了。
她今日确实累着了,不多久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院中响起了嘈杂的响动声,阿九从睡梦中被惊醒,她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发了会怔,齐遥还没有回来。
“郡主,郡主”木木叔焦急的声音。
阿九忙披了衣服下了床,推开门,木木叔红着眼,哽咽着说,“姑爷中了箭,刚抬进了西厢,您快去看看吧”
仿佛是晴空中响起的霹雳,把阿九震得心神俱裂,齐遥在她心中一向是无所不能的,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会受伤。
她猛得提起了裙子,朝西厢跑去,眼泪不知不觉便从眼角滑落了下来,她在心内默默地呼喊着,小遥子,你没事,一定没事
齐遥仰天躺在床榻之上,一动也不动,他的胸口齐齐地插着三支箭,正中心脏,阿九扑到他的身上,颤抖着抚摸着他的胸膛,然后慢慢地把手往上移,一股微弱但是温热的气息便徐徐地**到她的手上。
她哭喊着对身后的人喊道,“还不快去请太医?把京城最好的大夫统统给我请过来快”
木木叔连忙跑了除去。
护送齐遥回来的人立刻道,“少主用过了一颗回天丸和止血丸,能护得心脉不受伤害,但当务之急害是要先把箭给拔出来”末了,又弱弱地补了一句,“这三箭中得实在太深,若不是高手护航,寻常的大夫怕是很难拔出来。”
阿九恨恨地盯了他一眼,“怎么不早说高手,高手,灰鹄,立刻去护国公府请赵律过来,立刻马上”
她在京城所认识的人中,论武艺修为,只有赵律算得上是高手,幸亏护国公府离庆王府并不远,只有两条街的距离,赵律若是肯帮忙,应该很快便能赶来。
阿九望着齐遥苍白无血色的脸,心痛地无以复加,好几次她都想倒下,但意志却一直提醒自己,小遥子身受重伤,自己应该坚强起来才是。
她深深吐了口气,凝住心神,过了片刻,便觉得整个身体已经镇定了下来,她随意指了个伺候的小厮,“你去帮我取府中最烈的酒,包扎伤口的纱布,铁炉子,大剪刀,再让人准备热水,快去,在镇南将军来之前,务必要准备得当”
又对着丫鬟说道,“你去药库替我取一枝年份最久的人参,切成片,再带过来,要快”
阿九的眼睛落到了送齐遥进来的几个人身上,她沉沉地道,“你们几个辛苦了,我会让人给你们安排房间,今夜就在庆王府住下吧,等你们少主脱离了危险,我还有话要问你们。”
那为首的道,“在下习武多年,等镇南将军来了,或可助他一臂之力。”
阿九点了点头,对一旁立着的暗骑卫说道,“带那几位大哥去休息,派人伺候好。”
烈酒,纱布,铁炉,剪刀,热水,参片皆已经准备就绪了,但赵律却还没有来,阿九焦急地望着门口,若是赵律迟迟不来,怕是会耽误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她看着齐遥越发苍白的脸色,下了决心,她转头对着那个首领,坚定地说道,“我不能这样等下去,你替我护航,我亲自动手替他拔箭”
正文 一百七十八章 是她
一百七十八章 是她
烛光摇曳中,阿九紧紧握着齐遥的手,在他耳边重重地道,“小遥子,等下我会为你把残箭取出来,我会很小心,你也要给我好好努力,一定要挺过去”
她轻柔地抚摸着齐遥的俊脸,然后深深地在他的额头印上一个吻,小遥子,你一定会平安
铁炉之中的火焰,吐出红艳的火舌,阿九沉沉地吩咐道,“把这匕首放在火上烧。”
她自己在热水里洗净双手,又用烈酒过了一遍。她闭着双眼,脑海之中回想去小时候随庆王一起替受伤的士兵送犒赏,医务营里, 便常有这样的景象,那些医正们动作迅速地手起刀落,似乎是在挑个鱼刺一般简单地就能把残箭从肉体中取出。
只要心够平静,就能够做到吧?
木木叔早把取来的千年人参放入了齐遥口中,又动作麻利地剪掉胸口外面的长箭,再把他的衣裳解开,褪到腰间。
阿九强忍住心中的酸楚,对木木叔说道,“替我用纱布蘸了烈酒,轻轻地擦他的伤口,然后你再和那位大哥一起按住小遥子,他虽然昏迷着,但是若是太过疼痛,势必会有动弹。替我按住他,我好替他把箭挖出来。”
木木叔的眼睛红红的,但阿九的话却不容置疑,他忙点头答应。
即便用过了封血的药丸,但纱布所擦过之处,仍旧渗出殷殷的鲜血,阿九凝神,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匕首,轻柔地凑近齐遥,“我要开始了哦,你一定要给我挺住”
在几次深呼吸之后,阿九的心渐渐地平静起来,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齐遥的胸口,慢慢地举起手,却麻利地割开了那伤口。
伤口很深,箭扎得很紧,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取出一支箭来,因为有了空隙,血便要涌上来,阿九忙接过已经碾碎了的止血丸,轻轻地铺在了伤口之上,然后再用纱布层层按住。
十一月的天,她却生生热出了一身汗来,木木叔忙拿帕子给她擦干,她便又开始了第二次取箭,“小遥子,我现在取第二枝箭,你要继续挺住哦,等三枝箭一起取出来了,咱就没事了。你说过你最听我的话了,所以一定继续努力哦”
因为已经有过经验了,所以后面两枝箭取出来就相对容易了很多,幸亏备下了不少止血丸,关键时刻得以派上用场,等齐遥胸口那三个大口子皆被止血丸敷上,阿九又亲自替他把伤口包扎好。
取完箭,阿九的身上几乎都要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