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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它毕竟是没有碰到我分毫!
嘴角慢慢的扯出一抹冷笑,胸中却已提了一泓气力,蓦的收住脚步,疾风般向前击去,而此时,玄吟也已在我掌中辉光大盛,终于不再是委屈的哀鸣!
半寸之处,蓦的停住,然后收手,若无其事的将玄吟藏入袖口,目光已瞥向床榻昏睡的少年。
隐哭脸上的慵懒在那刻消失殆尽,怔了许久,才轻轻的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没有回眸,却已听出他口气中的惊惧,我淡淡的开口同时,已将长袖挽起,小心翼翼的擦下少年前额上的细密汗滴。
下一秒,手腕便被隐哭擒住,牢牢的握在掌心。
眯起眼睛,默默的等着他随即就要吐出的话音,刚刚因为没有感受到杀气,才任由他对我做出如此危险的动作,将手腕这样关键的部位都由着他握着。在心底里寻思着隐哭这么做的意图,却又蓦的怔住,因为他的脸色,实在是太不好看。
“未泯……出了什么事?”咬着牙,还是将盘旋在心口的话问了出来,可隐哭却没有理会,只是蓦的松开了我的手,若无其事的退到了一边,慵懒的道,“你师傅对你可真是不一般的大方。”
师傅?心中所想一直慢了半拍,所以一时也想不透这跟簫荷又有什么关系?
隐哭本不是乐意解释问题的人,可这次却一本正经的道,“呵……对你这种一般资质都算不上的人,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这么厚重的内力,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心中如若惊涛骇浪,面色却依旧平静如初,暗暗握拳,便已感觉到全身所散发出来的无尽的力量,看来莫任情说的不错,连隐哭这样的高手中的高手都如此说了,那可见我此时的内力已是十分的了得了!只是……一般资质都算不上?我挑眉看一眼隐哭,却意外的压制住自己没有发作,一来知道簫荷传我内力这件事,本就是我不劳而获了,二来,此时是我有求于他,暂且还是先不要闹僵了撕破脸!
“你刚刚那步法也奇妙的很。”手指若无其事的绕着耳侧的长发,隐哭露出一抹扉縻的笑,目光却一直徘徊在我的脸上,试图看出些什么,却终究是一无所获的垂下了眸子,若有所思的道,“这个步法,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不是跟你师兄那见过吧?”明明已说服自己不去计较什么,暗嘲的话还是脱口而出——只因泣月竟拿这个步法欺骗冥夜,甚至说我偷师。
“那个白痴不是我师兄。”隐哭毫不介意,慢慢的扬起了唇角,眼神中竟揉进了几分嘲讽,“对于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残废来说,那种精妙的步子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残废?”如果我的思维没有错乱的话,隐哭此时说的残废,指的应该是……泣月?
“为了那个人,甘心自断双腿,我都不知道那个白痴是恨她多一点,还是爱她多上点……”隐哭喃喃的,却蓦的挑眉,调笑的道,“你也可以去问问你那大方的师傅,失去了听和说的能力之后,他是比以往更爱她了,还是……已经开始恨她了呢?”
“隐哭,泣月可以走路,如果你没见到,那我告诉你,他不仅可以走路,还会飞——”
“那你见到他的双腿了么?”
“双腿……”我一怔,不由得想起那身嗜血的红色,长长的衣摆飘逸,却始终露不出他的双腿,甚至……连鞋子都看不到。
看着我没了下文,隐哭便慢慢的眯起了眼睛,魅人的桃花眼在他的脸上绽出一条柔美的弧线,“他总是可以骄傲的站在人前,哪怕要躲在角落里独自承受常人无法理解的撕裂的痛……所以说他是白痴,天底下最大的白痴。”
一边说着他是白痴,一边将满满的痛苦都埋藏在眼底,明明担心着他,却又努力的欺骗自己,隐哭,你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呵……如果不承认他是你的师兄,你又何必告诉我隐哭这个名字?隐哭……分明就让我想起了泣月,那个邪妄的高高在上的男人。
“隐哭,那个人,是诗水音吧?”扯起嘴角,慢慢问出了早已有了定论的问题。
妖媚的男子却蓦的一怔,可随即,他的眼底又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释然,他转过身去,柔柔的笑道,“你已经见过她了吧?”
“绯衣的采莲少女以及她手中的十三朵莲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由得问,“为什么我会梦见她?”
“不明白么?”隐哭慢慢扬起嘴角,“那就是牵心的意思吧,让他的梦魇成为你的牵绊,原因只有一个——你已爱上了他。”
若无其事的躲过他最后一句话,我只轻轻开口,“她到底是什么?”
“生前可以让皇太子甘心放弃皇位,自毁声带与听觉,死后可以让泣月自断双腿,妄图毁掉整个世界……呵,这样的女人……你说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隐哭垂下眸子,低低的吐出四个字,“她是魔鬼。”
可她明明……
“长得像仙女一样吧?”隐哭的话音中带着点点的嘲讽,“如果我说,莫任情的牵心是她亲手种下的,你肯相信吗?”
“别对我用读心术!”蓦的握紧拳头低吼,蓦的感觉心里面的怒火一下子都膨胀起来,无处发泄,可我……也明明不想迁怒隐哭的……
“是你自己盯着我的眼睛的。”隐哭慵懒的挑起眉,一字一顿的道,“我可没有逼你。”
“未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上的内力只剩下一成了?”看着他恢复了慵懒的样子,便也知道任凭我再问别的,他也不会再说了,于是便也平静下心情,将目光投向床榻上昏睡的少年。
“副作用吧,引奚那丫头蛊术已不是一般了得,如果在加上一个双生姐妹早茹,就算把那个白痴撕成碎片都是有可能的,也难怪他早就想要假以人手除掉她们了。”
“你是说泣月这次密谋反叛,实际上也有清除异己的意思?”
“每个组织发展到一定阶段总会人心不稳,幻镜城也是一样的,莫任情也已借着这次东风拔除了异己,如果说这其中有谁 一直被蒙在鼓里,有谁一直随波逐流,那也就只有你了……因为你这个领主出现的实在太不是时候。”
“是么?”在心里轻嘲自己的无知,突然就觉得这个局里面……就只有我才是最大的白痴,可隐哭却又在这时候慢慢的挑起了眉,漫不经心的道,“可对你来说,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虽然你的损失……也是最大的。”说到这里,隐哭慢慢的扯起嘴角,“未泯不会有事,莫任情也早已注意到他脉象紊乱,也已经在吃调理的药了,看来也只有你没有发现,莫任情肯把这样的未泯留在幻镜城,甚至是留在身边……这已是少有的殊待了,而这个时间,我看你还是多想想自己比较好——”
看着他眼底闪过的揶揄之色,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我又怎么了?”
“我想曼领主应该不至于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吧?虽然……他或许根本就没有出生的机会。”
孩……子?
我的目光不由得瞥上床榻上的少年,他睡的正熟,虽说是隐哭对他用了药,但能让他睡得如此安稳,也是少有的事情。目光顺着他柔美的侧脸一路划下,我的双手却在不知不觉中覆上小腹——
隐哭他的意思,不会是说……我怀孕了吧?
别爱我;我只助你夺天下!
第二卷 平乱 约天下
第六章 相约 (5)决定
如果说是每月一次的那个,的确已经迟了些,而我还在一直暗自庆幸,就算是再迟也无所谓,可是……怎么……竟然是怀孕了呢?
前额不由得渗出冷汗,原本伸出来想要触碰未泯脸颊的手也触电般的收回袖中,咬着牙,轻轻道了一声,“未泯拜托你了。”就转身踏出内阁。
“曼领主。”隐哭却是一步上前,似要拉住我的手腕,我却闪身退开了,冷冷的回视,一字一顿的说,“想说什么就说。”
“你不是想留下来吧?”迟疑了片刻,隐哭还是问了出来,那几分常常萦绕早眉间的慵懒就在不知觉中退去,媚若桃花的脸上竟带上了几分不确定的狐疑。
“跟你有什么关系。”冷冷仍给他一句话,原本起起伏伏的心竟因为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而慢慢的沉静了下来,便也不自觉的压低了语调,“我要他又怎么样?”
“他没有父亲。”隐哭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听到这个意料中的事实,我心中一凉,不由得侧开了目光,暗暗的将眼底的痛楚一分一分的压下,刚刚……明明没有让他读到我心中所思,怎么他竟也知道了孩子的父亲就是未泯呢?
这一次隐哭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咄咄逼人,也只是侧过了脸去,轻轻地道,“纵然你是幻镜城领主,纵然莫任情有心护着你,你可知生下没有父亲的孩子意味着……你独自要面对的是什么?”
沉下了眉目,咬紧了牙,“从来不知道隐哭也是会为一个女人担心这些。”
“我没有为你担心,”隐哭侧开脸,慢慢的吐出一句话,“我从未怀疑,作为女人,你已经做到了无坚不摧的地步,但……如果想要伤害你的孩子,就会更加的简单,而那也将成为伤害你的最致命武器。”
“为了没有弱点,所以就先把自己的弱点扼杀在摇篮里么?”我冷冷的摇头,却又蓦的挑高了眉,扯起了嘴角道,“隐哭,这不是你的真实想法。说罢,告诉我,你不是想我留下他的真实理由——”
仿佛被雷击中,隐哭蓦的笑了,苦涩的笑容缠绕在舌尖,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可他最终还是颤抖的开口,道,“如果……你分娩的那几天赶上月圆之夜……如果你撑不过去……”
“我会死?还是莫任情会死?或者我们两都活不成了?”冷冷打断他的话,几乎已明白了他这么说的含义,却又不敢相信隐哭竟会为了莫任情的生死来求我,为了那条我用鲜血而绑起来的共用生命的誓约。
可隐哭却静静的摇了摇头,惨然的笑了,“如果只是死的危险,那还是值得一试,问题是……那个孩子会变得跟你们一样……”
隐哭魅惑的脸在那一刻揉成一团,仿佛痛的滴血,我怔怔的看着他,突然就明白了他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字字都如同刻刀,在我的心口上雕刻下深深的痕迹,可我却又无能为力——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我才慢慢的抬起头,轻轻的笑了起来,“原来这才是你说她是魔鬼的原因。”
“她……”隐哭怔了片刻,也蓦的笑了,“她不是么?明明知道那孩子要忍受什么样的痛苦,却还是——”
“你懂什么。”将眼底的哀色一点点埋入心间,然后直直的望进对面那双魅人的桃花眼中,轻轻的道,“生下他,就是一个母亲可以对孩子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因为我相信,她已经尽了全力……去寻找彻底斩断牵心的解药。”而我也相信,莫任情,他一定明白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意,不然……在他的梦境中,有怎么会留下那么一张笑靥……那宛如她怀里十三朵莲花一样的甜甜笑靥。
“牵心要怎么斩断?”再抬起头来,我的眼中已透露出一抹坚定,直直的望向隐哭,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这个世上,只有泣月才知道。”第一次没有称他为白痴,隐哭的眼底也露出了一抹哀色,“牵扯到他的,都会成为浩劫。”
“只要在之前把这件事情了结,他就可以平安降生是吧?”温热的指腹划过小腹,想着从我口中所吐出的“他”就默默的生长在我的身体里,我的心中竟没来由得涌起诸多的温暖——孩子,虽然……你的父亲是永远没可能想起我的,可你要知道,你的母亲,是从知道你的存在开始的一刻,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