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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然拉着韫玉的手,一同看向桌上。大手一挥,长长一卷织锦便在桌上摊开,陈景然指着那织锦说:“玉儿你看,这是我们镜里的版图,孤要将那沙南、扁只并入版图之中!”
韫玉心中大惊,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陈景然看着那地图眼里闪着如猎豹一般熠熠的光,接着说道:“拓我疆土,恢弘霸业是每个帝王都想做的事,如今镜离国库充足,兵强马壮,此时不扩张版图,更待何时?”
转头看向韫玉,眼里带笑:“玉儿可知,本王能成一番霸业,江相爷亦有功啊,相爷清明能干,如此我镜离才能蒸蒸日上!”
陈景然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孤命武安侯休整之后便去攻打沙南扁只,此事孤认为,两年可成!武安侯如若能征打成功,孤便封他为一品镇国大将军,世袭罔替!”
韫玉忍了心中翻腾的情绪,面上带了一抹笑,“妃嫔不得妄议朝政,只是臣妾大胆说一句,臣妾以为,沙南扁只已经献玺称臣,圣上再去攻打,有些不合仁义。”
陈景然轻蔑一笑,那貌似潘安的面上却显出一份阴狠之意,“沙南扁只当年犯我镜离,为何不说仁义?尚且这两国只是献玺纳贡,并未并入镜离。”
遂看着韫玉,一字一顿的说:“犯强镜离者,虽远必诛!”
韫玉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去的,天气已是春夏之交,身上却只觉得此一时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彼一时便被丢入那结了冰的深水中去。
陈景然问她,貌似多情,只那一句话杀机重重,自己不得已拜服与他,却实在是为了平安脱身。给她讲武安侯一事,并非为了要她一起将来享那一世荣光,用意简单明了。
那便是——警告!
纵使他自己后宫粉黛三千,她的眼里心里,也只能容存他一人。
隐忍、服从、贞顺、还有不嫉妒。这是身为一个妃嫔应有的妇德。
只是他越是这样要求,她的心里,便越怨恨他一分。
愈是想得到,便愈是容易失去。
陈景然要她的心,她偏生不会给。所思所想,与尔何干?
韫玉忍不住轻轻冷笑。只是笑过之后,便是担忧武安侯与嘉妃。
一则担忧武安侯的安危,依着陈景然的性格,出兵可能是真,但是借刀杀人更是真。二则担忧嘉妃,一面是她的夫君,一面是她的故国,一面是她心心念念爱的人。这般杀戮与矛盾,真是能生生将人撕成碎片。
踏入宸佑宫那一刻,已然决定,今日这般消息决计不能透露给嘉妃,人生苦短,就容她多纵歌曼舞几日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