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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分明是人群呐喊拼杀的声音。
女人怔怔地顿在原地,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怎么片刻之前还是一片平静全无异象,这片刻之后就突生激变了呢?
“这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圆睁双目,木慕依显然不敢相信,那么庞大,即使隐世也实力深厚的吴家,竟会有人前来寻事,而且看月依的这般模样,应该还是不小的麻烦。
可是,吴家不是已经隐世很久了么,激变外面还有人知道吴家,但吴家子弟早已固守家规,多年不曾在江湖路面,就算外出闯荡游历也一定隐姓埋名。 那现在为何还会遭到攻击?若说是以前结下的仇怨,那这么多年也早该了结了呀!
然而,月依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不清楚!”
平静的声音跟她们现在的处境极不相符。但是月依话一出口的同时,木慕依也暗自苦笑地在心里想到了同样的回答。
是啊,不清楚。她这样的性子,又怎会关注吴家,那本就与她没有什么相干!她其实不是早就已经明白了么?这个孩子啊,冷心冷情。啊不,是根本没有心吧!残忍无情得让人心寒。而这一次,她又会是那个样子,冷漠地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吧。
不待她多想,手腕上一紧,却是女孩已经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一股力道传来,拽着自己就要离去。
“依儿!”
“跟我走!”皱了皱眉。时间已经不多了,月依并不想招惹什么麻烦,这样的是非之地,自然是越早离开得越好。
“可是……”微微挣了挣,木慕依用力拉住了女孩,“我们不用收拾什么东西,就这样出去么?”
“不用,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个地方还是早点离开得好,我不想惹到什么麻烦,而且我没有那个把握一定能在那么多人中间护得你周全。”
“可是依儿,”犹疑着,女人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也不救大少爷二少爷和表小姐么?”
月依抬眼,看向木慕依的目光没有丝毫波澜,“我不想牵扯其中。现在,我只想赶紧带着你离开!”
“依儿,你还有心么?”女人的眼中迷蒙复杂,月依看不懂,只是身子轻轻一颤,却又旋即恢复往常。
“他们会武功,且自有护身之法,老不到我去操心,我只要护得你周全无恙就好了!而且我本便不是这吴家之人,也没有这个立场牵扯进吴家的纠纷之中去。”
摇摇头,女人的眼中满是失望,“不用再找什么借口了!我知道,我已经了解了,他们也是不相干的人,哪怕他们掏心掏肺对你再好也没有。你……”
不待女人说完,月依忽然身子一紧,扯住女人便一跃藏进了旁边的草丛灌木之中,压住木慕依,接着黑暗勉力隐去两人身形,双眼紧盯的院门。
见着月依如此,木慕依一时紧张,也忘记了有什么反应,直至回过神,想说什么却被女孩死死压住。心中惊疑,女人顺着月依的视线看去,没有光照的院门黑洞洞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是这样的黑暗中,却仿佛刺激了另外几种感官,尤其耳力,愈加灵敏起来。
木慕依慢慢听见,有人正向着这边而来,而且不止一个。脑中一转,自己母女早已失宠,又因众多缘故搬到这么一个偏僻差不多已经废弃的小院。大夫人恨自己入骨,却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缘故始终留下了自己一条性命,只是将自己丢进这吴家最偏,平日里几乎没有人来的小院,仿佛要慢慢等着自己被所有人遗忘。
而这处小院不仅仅是偏僻,也不知当日建这座庄园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这处小院附近相当的距离内都没有在分布其他的什么院子楼阁。
那么现在,这样的一群人就该是冲着这处小院来的了。
木慕依心中一沉,眼睛也死死盯住了那扇大门。
声音愈来愈近,木慕依也觉得自己的心跳愈加地快乐,噗通噗通,闷着难受得慌。眉不自觉皱了起来,脸上的血色也渐渐褪去。忽然感到身上那只小手一紧,不似平日里的冰冷,竟是带上了些许温度。似乎,是想要帮着她安心的。
外面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只听“咚”的一声,那刚刚还漆黑的大门立时便应声而倒,几个壮汉拿着火把冲了进来。
“啊!”许是受了些惊吓,又也许是因着那稍稍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冷不防又受了火光的刺激,木慕依忍不住低呼一声,又立即被女孩大力压住。
“谁!”可是这短暂的低呼却还是引起了闯入之人的注意,刚刚还骂骂咧咧的几个壮汉立即紧张起来,微微抬高手中的火把,瞪大双眼。
月依赶紧低头,压着木慕依屏息收声,一边还不着痕迹地悄悄将先前披在身上的外衣罩在头上,掩住这片黑暗中极有可能引起注意的雪发。
黑暗之中原就容易紧张,几个壮汉草草看过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觉得可能是自己过于谨慎了。于是重新松散下来,骂骂咧咧地大致分辨方向就向着房间摸去。
看着这般,月依暗道一声不好。不提过去,木慕依在这里着实过过一段苦日子,日头晚了便习惯早早上床休息,很少点灯,就是偶尔起身也不愿浪费。所以刚刚月依唤木慕依出来时,木慕依也习惯性没有点灯。可是即便如此,她们却忘记了关门。或者也不该说是忘记了关门,只是月依原先是想着直接将木慕依带走,这里便不用多管了,可是谁知木慕依一味纠缠,而更想不到的,便是这些人竟这么③üww。сōm快便闯入了这里。
也不知是不是外面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妙了。但是,现在,月依也不想管什么吴家的情势了,她只是仔细注意着这一干闯入者的动静,司机定要先将木慕依带出去,远离这样未知的危 3ǔ。cōm险。
果然,当先的一个大汉先是一顿,旋即竟是直冲进了那开着门的房间,不过几秒房间中一片响动,那大汉又冲了出来,满脸焦急。“这门刚刚开着,但房间里没人,不知是去了何处!”
第二百三十八章。暴露
漆黑的夜色从不曾能影响过月依的视力,黑暗中的一切对她而言如同白昼一般清晰分明。所以她明显看到,那大汉一句话,周遭的人似乎都有些紧张。而正是这份紧张,却让月依分外疑惑。
按理他们应该是不清楚这里住的是什么人的,或者一般的正常人看着这处小院的布局外貌也该知道会住在这里的人定是无足轻重之辈。再不济他们真的打听知道这里住的是谁,按吴家人说也不过就是苦命的失宠的母女二人。所以这样的猜测下,却是让月依怎样都无法理解这些人的紧张到底是从何而来。
不过即便如此,月依却依然不动声色,压住木慕依隐在黑暗里,幽黑的双眸紧紧关注着眼前的形势。最好的期望当然是这些人能赶紧离开。哪怕疑惑不解,但月依从来都不是那种好奇过剩的蠢货,也着实对这些人的紧张并不感兴趣,她现在只想要尽快带着木慕依离开,少些麻烦。
月依其实对武功之类并不太清楚,只是体内自有一股能量,而脑中也不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而已。所以现在对这几个人的功力,月依也不能摸得很清楚,但是毕竟有着一定的实力在,她心中却也是知道的,这些人还不能构成什么威胁。
但是,若是能有更省力的方式自然是再好不过,尤其月依这样能省事一定不找麻烦的人。而且若是真的打起来,虽然月依不怕,可是毕竟有个木慕依牵累着,月依不可能放任木慕依不管。
就算木慕依能一直藏在草丛中没有现身,没有被发现,月依心上毕竟有所顾虑,这是战斗中的禁忌。再加上这些大汉人多,若是一旦有了空隙,月依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在瞬间全灭。万一有漏网之鱼,或是这边的动静引起其他的注意……
月依不喜欢冒险。
不过,感受着手下的身子愈加僵硬,月依的眼中渐渐深沉。
夜露深重,又是冬日,这般长时间不声不响地潜伏,月依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木慕依却是无法适应这样的身体和心里上的高度要求。 更何况木慕依似乎也是看出了这几个大汉也是会武之人,下意识便缩紧了身子,极力屏住呼吸。于是,整个人也随之愈加紧张,反而起了反效果,可是这样的当口月依又无法提示。
先开始还没事,但长时间下去,她定是坚持不了的。而且其实,也许时间一长,不用木慕依自己先支撑不住,可能就会露出马脚,被外面的那些人发现了。
悄悄握起了拳头,月依暗自思量着最好的动作与路线,力求瞬间击杀,不留一个人。
仿佛比黑夜还深的眼眸紧紧关注着眼前的形势。
刚刚分散开的几人重新聚到一起,都摇摇头,似乎是没有找到人的意思。
略一思索,当先那个大汉一摆头,立即,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被带了过来。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那大汉还没说什么,那家丁却已经吓得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虽是男子,却声音尖利刺耳,让人忍不住想要捂上耳朵。这般低贱的姿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露不屑。
那当先的大汉也不愉地皱皱眉,手中的大刀直接架在了家丁的脖子上,轻轻一压不耐地打断家丁的话,“我问你,这里可真是你说的那个四夫人的居所!”
被刀架住脖子,那家丁立时绷紧了身子,僵在原处,头都不敢动一下,形成了一个颇为怪异的姿势,口中却忙不迭地结结巴巴应着,“回,回大爷,是的,是的,四夫人就一直和她捡回来的那个孩子住在这院子里。”
当那家丁说道‘捡回来’之时,月依明显感到木慕依的身子一僵,来不及多想月依当下暗暗使力,只能先压住木慕依不让她动弹,以免暴露了两人的藏身之处。
那边不止那大汉,其他的人也都不信,一个颇为急性子的人当下就给了那家丁一脚,“胡说,这样破旧的院子,住仆人也就罢了,怎么可能住着你们那四夫人。就算是个妾,那也是个主子吧!”
可是话音未落,那人便被大汉喝住,“住口。”那人颤了一颤,似乎也是想起自己刚刚话中的不对,立时脸色不佳地闭了嘴。
而那家丁仍在不住求饶,“小的怎敢欺骗几位大爷,四夫人,四夫人当年本就受不了老爷的冷落,后来又失了自己的孩子,渐渐整个人都疯了,被家中安排在了这里防止病犯的时候冲撞伤了人。这院子,这院子几年可能都没什么人来一趟。就怕撞着了那……那四夫人。”家丁紧张得本想说疯子,却猛然看见大汉目光一紧,仍然架在脖子上的大刀又重了几分,急急改口。
那家丁几乎是哭号着喊出这些话,月依和木慕依当然也听到了。月依没有看木慕依,只是任她死死攥紧了自己的手,哪怕平日里总是温暖地捂住她的小手的手此刻冰冷异常,不断地轻轻颤抖。
“疯了?”几个大汉相互对望,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那人呢?刚刚我们搜了怎么没有,若说是疯了,那这么晚了还能跑到哪儿去么?你可不要骗我们,给我们兄弟添堵,大不了杀了你再找一个人来问罢了。”一个大汉阴森森地笑了笑,顺势还拍了拍那家丁的脸,恨不能将家丁吓尿了裤子。
果不然,家丁几乎可以算是嚎啕大哭,不停地磕着头,额头撞在地上咚咚作响,“小的,小的哪敢骗各位大爷。这院子本就偏僻,再加着近段时间好像听说四夫人的病更加严重了,根本没有人敢过来。小的也不过是个家仆,又没有分到这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