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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都不知道出卖过她多少回了。她有些头疼地想。
不到两刻钟,眼瞧着敦郡王府就在眼前,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歇了片刻,喘匀了气,这才一派气定神闲地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金牌递给肃然守在府外的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侍卫长模样的青年手中,沉声严肃地道:“奉旨前来向十阿哥交代几句话。”
侍卫长将手中的金牌翻来覆去仔细瞧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递还给寤生,同时吩咐一个侍卫领她进去。
到了二进院的厢房外,不见下人的影子,侍卫顺手为她打起了门帘。寤生故意正了正头上的六合小帽,拢了拢衣襟,转头对那侍卫道:“因宣皇上密旨,请门外十步等候。”
年轻侍卫低眉应道:“是。”
她微微颔首,挺直脊背负手走了进去,门帘放下时,室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一下。寤生一眼就瞧见那个坐在桌边抱着酒坛的人——他显然瘦了许多,面色憔悴胡子拉碴,再不是从前那个豪气云天面容俊朗的胤誐。
“老十……”她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低低地唤了一声,双眼已经酸涩了。
老十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打了个酒嗝,又为自己满上一碗酒,咕噜咕噜喝起来,压根没感觉到屋里多了一个人。
“老十。”寤生皱了皱眉,见他还没反应,微提了音量,“胤誐!”
老十浑然未觉,又倒了一碗酒。寤生忍无可忍伸手将酒端了起来仰头一口气喝尽,然后将酒碗重重扣在了桌上。
愣怔了一下,老十眉头一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猛然一把揪住寤生的衣领将她差点提了起来,面容已有些微扭曲,恶狠狠地道:“你不要以为老子现在不是郡王了就奈何不了你这条狗……”说着就要举起酒坛向她脑袋上砸去。
“老十!我是寤生!”寤生急了,用力抓住他的胳膊,“你睁开眼好好看看!你连我也认不得了?!”
“嗯?”老十手上顿住,微微睁开些了眼,眸中看起来清醒了不少,半张着嘴,直愣愣地盯着她。
寤生拿下他尚还揪住自己衣领的手,又夺下他另一手上的酒坛“啪”的一下顿在桌上。这一声将发愣的老十惊醒过来,他有些赧然地垂下头,一下子坐在椅上,面色不善地道:“你来做什么?”
寤生秀眉蹙起,在旁边的椅上坐下,看着他道:“你就这么讨厌我来?”
老十别开脸不看她:“来看我笑话,还是为他来教导我?”
寤生将一只空碗摆在自己面前,满上酒:“今儿我来这里,他不知道。”说着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老十手指一颤,慢慢转过头望向她,依然皱着眉道:“你不怕他万一知道了?”
寤生挑眉笑笑:“我不过是来看看朋友,知道了又怎样?”
老十面上有些动容,但仍然别扭着,闷闷地为自己也倒上一碗酒,一口气喝掉了,抹了一下嘴才道:“你还当我是朋友?”
寤生喝掉酒,微微一笑:“你和凝香,永远都是我朋友。”
老十眼圈顿时红了,掩饰着咳嗽了两声,沙哑着嗓子道:“……丫头,回去吧,被他知道了不好,他会责怪你的。你也该知道,如今不比从前,当皇上的想的事儿多,女人也多,你一旦跟他不和了,会有别的女人趁虚而入的。快回去吧,我现在除了不能出府,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寤生面色微沉:“你这叫没什么两样?我刚才差点都没认出你。老十……”见酒坛已空,干脆将他面前的酒碗全收了,正色道,“以后不要再喝酒了,心情不爽的时候喝酒最是伤身。”
老十咧嘴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在寤生眼里只觉得比哭还难看,挠挠头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寤生握了握他的手,面容缓和了一下:“你答应我了,就不能反悔。我过几天有了机会还会来看你,要是被我发现你还这个样子,我可饶不了你!”
老十重重点头,笑道:“不会的,一会儿我就把自己收拾干净。”想到什么又沉了脸色,叹了口气,“下次与其来看我,还不如去看看老十四吧。”
寤生心头一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十四跟你不同,他对我有过的心思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胤禛一直在意……我这会儿去看他,不是反而害了他么?”
老十大概是听到了一个不想听到的名字,嫌恶地皱皱眉,冷哼了一声。
寤生心弦微动,眉心若蹙地望着他:“我听说你被禁在府里是因为四月的时候奉差擅回,可有这事?”
老十双眉拧得更紧了,搁在扶手的拳紧攥着,目光不知看在桌上的哪一处,咬牙愤恨地道:“走到张家口的时候,有人暗中给我留了字条,字体是八哥的,我认得;纸上说我若将灵龛送到喀尔喀必不能回来,回来的路上会中埋伏。我思来想去,八哥定不会骗我,就托病回来了,谁知一到京师,就被削爵囚禁起来,连八哥的面都没见上,我想问他清楚也没有机会……”
“字条呢?还在吗?”
老十从腰间的荷包里摸了一会儿,摸出来一张快揉烂了的小纸团。寤生伸手接过,小心地展开,才发现纸上的字迹不知是被汗水还是别的什么给弄糊了不少,只勉强可辨那称不上漂亮的字体。
“……后来我仔仔细细回想,仔仔细细地看这字条,才想出一些眉目……”老十讽刺地笑出声,“当时我被严密监视着,那个给我递字条的人混在随行的侍卫中,难道就一直没人发现他是冒牌的?那个人后来又毫无音讯的消失,我原本还以为他终于逃脱回去向八哥报信了,当时还暗自庆幸,可现在想来才发现可疑的地方不少——自皇阿玛驾崩以来,我们兄弟几个就被监视了,九哥更是被派去了西宁,八哥还劝过我如今要倍加留心……他又从哪里得知那种消息还让高手送信给我?若是此事败露,不仅对八哥无无益,更是会牵连到我;若是此事不败露,我擅回京城就坐实了罪名。既然有这等来去无踪的高手,依八哥谨慎义气的性格,若我完成差事后会中埋伏,他一定会让高手提前等候,守株待兔以逸待劳,要救我不是容易的多?我还不信老四敢明目张胆地行暗杀之事。所以就只剩了一种可能……”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寤生的脸色渐渐白了,咬着唇没有说话。
“是有人伪造八哥的笔迹传信给我,就是想让我擅自回来,兵不血刃不费吹灰之力置我于此境。”老十笑意愈浓,只是眸中却是冷如寒凝,“在老四眼里,九哥现在已经翻不出什么风浪了,我也在他的掌握之中,老十四也被囚禁着。接下来,他就可以专心对付八哥了。八哥一死,接着必会是九哥和我。至于老十四,他大约还念及点兄弟情义吧。哈……谁又知道呢?反正说到头,左右逃不过一个‘死’字。”
寤生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咬着牙道:“不会的……”
“丫头,”老十打断她的话,“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久待的地儿。……人总归会死的,什么时候死都是一样。如今,他老四当了皇帝,手段也‘高明’,或许会成为一个受百姓拥戴的好皇上。可是这些,丫头,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好好活着,多为自己着想,不要太依靠他——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更何况他还是皇帝。……好了,就说这么多了,我也该歇会儿午觉了……”
“……那我走了,你要保重。”寤生将纸团又塞回到他手里。
老十扬扬手:“回吧。”
寤生走到门口时回头再看他那悲伤潦倒的模样,心里实在不舍也不忍。但也终是一咬牙,掀开帘子出了屋去。
……
走出十阿哥府,她顺路又去了一趟广化寺,回去的路上还买了两块梅花糕,便一路跑着回到了清音阁。在楼下稍歇片刻,才低着头躬着身上楼去。
幸好外面的侍卫们并未发觉,小竹倒是早已坐如针毡,看见她回来,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两人掩了前面的屏风,又迅速交换回了装束。
傍晚之前回到皇宫,寤生心绪颇为不宁,等到婉媞玩够了回来,一起用了晚点。她也不过吃了半碗粥,就再用不下了。
“额娘,皇阿玛又有好几天没来了,”婉媞嘟着小嘴抱怨,“小媞也好几天没见着他的影子了,皇阿玛总是那么忙,真没劲!”
寤生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皇阿玛现在是一国之君,要管整个国家的事,当然就比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忙多了。”
“哼……小媞不喜欢太忙的皇阿玛!小媞喜欢陪小媞玩给小媞讲故事的皇阿玛!”
寤生摸着她的头:“小媞不是还要给皇阿玛亲手做生辰礼物吗?”
“哎呀!”婉媞拍了一下额头,“皇阿玛的生辰贺卡我还没做完呢!额娘,我去自己屋里了!”说着,急匆匆亲了亲寤生的脸颊,就从她腿上跳下,蹦蹦跳跳去了自己小书房。
寤生抿嘴一笑,心情稍微缓和了些,便感到颇为疲累;向后躺倒在了炕上,蜷着身子,不知不觉竟就这么睡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周围被热水包裹,眼前蒸腾弥漫着浓浓的水雾。她依靠在一个熟悉又结实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手温柔的抚过自己的身体,舒服地叹息了一声。
“醒了?”胤禛低声道。嗓音微有些暗哑。
“没有……还困……”寤生在他颈侧蹭了蹭。
“那就继续睡吧。”胤禛吻了吻她的额头,“听说你今儿还去广化寺了,跑那么远,能不累么?下次再这样,我就要把金牌收回来了。”
“不要……”寤生睁开一双雾气氤氲的眸子,嗔望着他,“你怎么能这么小气?我又不会拿着那金牌去杀人放火胡作非为。”
胤禛见她这副似嗔非嗔的妩媚模样,早有点把持不住,手上一用力就将她往上提了提,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喂……”寤生有些慌了,这姿势太危险,更何况她已感到了他那几欲离弦之箭,更是万万不敢再挣扎,紧张地伏在他的身上,有气无力地道,“我好累,你不要折腾我了……”
胤禛在她耳畔坏笑:“没关系,你只享受就可以了。”手上已经不规矩地动起来。
“嗯……啊……”
……
真是体力活!寤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望了一眼枕畔快要睡着的某人:“我有东西给你。”
胤禛睁开眼:“什么东西?”
寤生趴在他的身上,半撑起身子伸手去够衣架上的褂子,从内里多缝的口袋中掏出一块玉,然后又忙梭进了被子里。
“这是我让济藏方丈开光过的,你戴着吧,算作生辰礼物好了。这是梦貘,能吞噬噩梦,戴着它晚上就能睡得安稳。”寤生微微扬唇。
胤禛将这东西拿到眼前看了看,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得这只羊脂玉的小梦貘细腻润泽,宛若凝脂。见上面穿着红色丝绳,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你为我戴。”
寤生依言为他戴上,红绳在颈后打了个死结。玉貘静静躺在他的颈前,与他白皙的肌肤交相映衬,说不出的好看。
“真漂亮。”寤生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躺进了他的怀里。
胤禛侧过身来搂住她。许久之后,他轻抚着她的背低声问道:“你今儿去看老十了?”
寤生脊背顿时一僵,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整颗心怦怦直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许久才低低地回了一句:“是。你、你怎么知道?”
胤禛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哼,你倒也有些本事,竟然连我的侍卫还有你的贴身丫鬟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