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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的,寡人的右眼你也看见了,又红又痛,睡觉都睡不安稳,头也很痛,很是难受。还有就是寡人这段时间进膳的时候,总觉得喉咙里面有东西,总是摩擦着嗓子,很不舒服。”袁朗边说边用手抚了抚喉咙。
江心月秀眉微蹙,仔细看了看袁朗的眼睛说道:“你这眼睛是心火上升,风热上攻,多泡一些蒲公英,金银花来做茶喝,去去心火。”
语气顿了顿,江心月望着袁朗的喉咙思索着说道:“你说的这个喉咙的症状似乎是气膈,是不是你最近生气了?”
袁朗面色一震,随即温和的眼睛内闪过一丝阴鸷,但仍是没有避讳地点头,很坦诚地承认:“是的,生气了!”
江心月没有注意袁朗的神色变幻,径自说道:“万病气中来,奉劝陛下切莫再生气了,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
袁朗听清了江心月的话,诧然一愣,随即深深点头,叹道:“是的,你说的很对,确实是在惩罚自己!寡人真是犯傻了!”
江心月带着一丝平和的微笑说道:“陛下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好办了,多调节情志,多呼吸新鲜空气,慢慢就调养过来了。”
袁朗皱着眉头问道:“那寡人这眼睛,只要喝点茶就会好了吗?这几天都睡不安生,寡人要快点治好它。”
江心月微微思考一下,问道:“后宫有哺乳的妇人吗?”
袁朗一愣,随即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心月望着袁朗;笑的丝毫无害“我自有我的道理。”
袁朗不清楚江心月的意思,但是蹙眉细细思量之后,仍是说道:“寡人子嗣淡薄,年初刚刚由皇后诞下麟儿,名唤良珏。此时,宫内正有两名乳母喂养良珏。”
江心月一阵恍惚,心似是被一只大手牵扯住,顷刻间,无力挣脱的痛自心底蔓延全身!
咫尺天涯
江心月一阵恍惚,心似是被一只大手牵扯住,顷刻间,无力挣脱的痛自心底蔓延全身!
他有爱人,有儿子,有国家,有子民,他真的只是另外一个人。
可是,听见他说自己的儿子叫良珏,她仍是忍不住悄悄哀伤!
怅然良久,直到发现袁朗正用不解疑惑的眼神审视着她,江心月才将哀婉的神色掩藏,装作欣喜地说道:“这就好办了!”
袁朗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好办?”
“用乳母的乳汁滴入你的右眼内,不用多久,眼睛就能痊愈!”江心月声音低低的没有力气。
袁朗满脸的不可置信,追问道:“乳汁能治疗眼病?”
江心月勉强笑的轻松,淡淡说道:“乳汁无害,陛下但试无妨!”
袁朗眉间流露出兴奋之色,朗声说道:“若是用此招式治好了寡人的眼疾,寡人封你做太医殿总管!”
江心月默然无语,望着面前那张带着欣喜笑容的脸,她的神思飘忽怔然,他就是方逸啊,那一颦一笑都半点不差的方逸啊!
可是,他现在于她来说,只是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咫尺天涯,所形容的就是这两步间的距离吧!
江心月努力回到现实中来,出于礼貌,口里淡淡推辞“多谢陛下抬爱,小女子无意声名,只愿不辱使命!”
袁朗满意地站起身,对着殿外唤道:“来人,安排江大夫去好好休息,等我眼疾治好,我要好好酬谢江大夫!”
总管连成急忙低头走进门来,派一个小太监引领着江心月向门外走去。
待江心月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袁朗收回疑惑冷冽的目光,毫无表情地吩咐连成道:“派人好好照顾她,封锁所有宫外的消息,她的人身安全尤其要保证,知道吗?”
“是,陛下!小人马上增派人手!”
袁朗又说道:“把良珏的奶娘召来,我要按她的法子治疗眼睛,看看她的医术究竟如何!”
“是,陛下!”
连成答应之后,又有些疑虑地望着主子“她的法子,您真的要用吗?”
袁朗的唇角扬起,玩味地说道:“自然要用,她说的没错,乳汁无害,我倒要看看她的医术神奇到什么地步!”
完满么?
江心月被安排在鸿熙殿的偏殿休息。
宽敞的房间内,装潢的奢华讲究,暗红的家具以及榉木床,更显出皇家气势的厚重古朴。
一盆炭火,在房间正中燃烧的红红火火。
江心月对着炭火席地而坐,神思恍惚,袁朗让她所有尘封的记忆全都复活。
是不是上天可怜她的苦苦追寻,才令方逸,那个刻她在灵魂深处的人,换做了另一个身份来给她一段完满?
虽然心底非常清楚,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但是,江心月就是忍不住把袁朗看做方逸,因为那明明就是方逸站在她的面前啊!
她应该怎么办?
如何对待那个叫做陛下的人?
她为什么一见到他就会心魂失守,神思飘摇?
她真的从心底鄙视自己,这样左右摇摆,游移不定!
可是,方逸是她最大的心结,她真的抛不下他!
江心月无力的呻吟一声,用双手掩住了自己的脸,方逸,你在哪里?
如果你现在就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我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你,天涯海角,永不回头,哪怕是那块望夫石,我也甘心同你一起跳下去。
可是,为什么你会消失了?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方逸,我真的舍不得你,只想要跟你一起走!
方逸,带我走吧!
一直冥思苦想到炭火熄灭,夜色来临,江心月都没有从浓浓的怅惘失落中走出来,她到底该怎么办?
寂寂夜色,没有人给出她答案,只有窗外呼啸的寒风传来空荡荡的无有所依的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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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大片灰白的光芒侵染了室内所有的装饰,苍白静谧中隐隐暗含了黎明前的死寂阴森。
“方逸,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啊……不,袁清,不要怪我……”
江心月窝在床上,被自己的梦呓惊醒。
睁开眼睛,望见陌生的屋子,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并没有在清王府里面。
坐起身子,梦中哀伤的袁清令江心月蹙紧了眉头,他在责怪她忘记了他么?
后宫惊变
坐起身子,梦中哀伤的袁清令江心月蹙紧了眉头,他在责怪她忘记了他么?
江心月伸手狠狠捏了捏眉心,为什么人要这么矛盾,在袁清身边一直牵念着方逸,在袁朗的宫里又想到愧对袁清,究竟怎样才是幸福圆满啊?
为什么要这样矛盾啊!
江心月心中的感叹还没有叹完,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嘈杂的说话声音,直奔她的房间而来。
她惊讶的还没有在床上做出反应,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
呼啦一声,涌进门来一大群人!
一个华丽耀目的美丽女人走在最前面,大红的织锦长裙绣着金琳琳的展翅凤凰,上身一件金边紫红夹袄,隐隐绣着硕大的富贵牡丹,衣襟上颗颗扣子皆是硕大珍珠缝制,身后穿一件玫瑰红的鲜亮斗篷。
瓜子脸,杏花眼,柳眉纤纤,唇似覆朱,整个人张扬耀眼,就似一株抢眼夺目的红玫瑰。
只是这株张扬的红玫瑰,此时发出的不是明媚喜人的魅力,而是浑身发射出的凛凛冷刺。
红玫瑰一脸怒气地对着江心月吼道:“她就是给陛下看病的大夫?”
红玫瑰身边的一个宫女急忙应道:“回皇后娘娘,正是她!”
江心月对着怒气冲冲的一群人有些不明所以,这么大阵势是做什么?
她不认识这个明媚的美人啊!
她就是皇后?
可是,容不得她细想,红玫瑰已经大吼一声“来人,给我掌嘴,我要好好为陛下出口气!我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害人大夫!”
江心月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人从床上拖下来,脸上也被红玫瑰身后的两个婆子狠狠扇了两个耳光。
眼冒金星的江心月立时大怒,挣开两个婆子的控制对着红玫瑰愤然问道:“你为什么打我?我何错之有?即便有罪,也要有个罪名吧?”
打入天牢
红玫瑰一愣,没想到一个小小郎中居然还如此振振有词,咄咄有理。
立时更气,柳眉倒竖,杏眼内射出更加狠厉的光芒“小贱人,陛下按着你的法子喝了茶,结果上吐下泻,龙体大伤,你还这样理直气壮?来人,给我狠狠打!”
声落,又冲上来几个婆子,扯住江心月就要动手。
江心月急了,高声大喝道:“谁敢?我若受伤,陛下的病更没有救了!你们想要谋害陛下,还想害死我,耽误陛下的病情,是吗?”
后一句话出口,所有人都吓呆住了,谋害陛下,耽误陛下病情,这可都是滔天大罪啊!
立时,几个婆子蔫了,眨巴着势力的小眼睛,下意识的向后退。
红玫瑰也不敢造次了,毕竟这么多宫人看着,恶狠狠地盯着江心月的脸,冷声说道:“好,你厉害,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给陛下治病的!来人,羁押天牢!等侯陛下的传召。”
“是!”进来两个侍卫,抓着江心月就走。
江心月刚被带出房门,身后就传来红玫瑰尖利刺耳的哼声“只怕不等传召,就直接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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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别最高的牢房与级别低级的牢房没有任何差别。
一样的潮湿阴暗,阴森可恐,只是这狭小幽暗的密封空间更加的与世隔绝。
更加的恐怖深严,似是吃人的大口,能将人所有的希望期盼统统吞噬掉。
江心月呆呆地望着头上狭小窗口内射进的微弱天光,心里充满了愤懑焦躁。
蒲公英和金银花是绝对不会喝坏了身体的,喝茶的份量,又怎么会上吐下泻?
那么,是那个红玫瑰皇后在撒谎,还是有人在茶中做了手脚,想要置她于死地?
江心月反复的思量,皇宫对她来说,是初来乍到,在宫内,她没有得罪任何的人,那么谁会想要害死她?
如果是皇帝在撒谎,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突然,江心月的心猛然一跳,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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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重迎候
突然,江心月的心猛然一跳,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
她极力地向窗外望去,双手合什放在胸前,担忧的目光中只有一个祈愿。
低微的声音自干裂苍白的唇内逸出,恍若不闻“老天,拜托你,千万不要向我想的那样!千万不要让我愧疚至死!老天,成全我吧!”
小窗口内的天光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江心月已经忘记自己在这黑暗死寂的牢房中度过了几天。
除了送饭的狱卒一天三次到来,江心月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失去了所有人间的联系,消失在这世间了。
终于,在江心月失去所有信心的时候,牢房的门“哗啦”一声打开了,一个狱卒在门口说道:“出来吧!你被释放了!”
江心月自稻草上缓缓地站起身体,有些疑惑地迈出了牢房的门,可是,刚抬起头就被眼前的阵势惊住了。
牢外,长长的走廊内,一大队的人,全都静身而立,面对着她,似在恭候迎接。
所有的人拥挤塞满了监牢内的长长走廊,甚至蜿蜒到了牢门口。
而最令江心月吃惊的是,这群人为首的一个人,竟然是一身龙袍的袁朗!
看见江心月有些惊骇的目光,袁朗浓眉微扬,微笑着走上前来,说道:“江大夫,你还好吧?这些日子冤枉你了,现在,寡人亲自来迎接你出牢,算是寡人为你正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