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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席话,正敬茶的许良辰并没有往心里去,权当说笑而已,祺萍姊妹素来对耿文清的心思看的清楚,明白话里有话,似乎说许良辰走段祺萍的路子,接近段奕桀,所以有了后来人为的绯闻,却想不到竟给她好梦成真。只是当着满屋子的人,也不好反驳,于是相视一眼笑了笑。
有不知内情的女宾却接了话头,笑道:“之前还觉得大少对女人总是敬而远之,现在看来,分明是假相——身边有了少夫人这样的美人,可不是把其他人都看作庸脂俗粉,哪里入得法眼?不过藏的也太过隐秘,这恋爱经过必定是有趣的。”
耿文清笑的意味深长:“这段情史说起来比小说还有味道,二小姐实在不妨详细报告下,诸位可赞成?”她本就语音柔软,此时更特意婉转了音调,提议听在耳中越发地诱人。
不少夫人、小姐都笑着连声赞成,有的更热烈鼓起掌来,声声催促:“虽然以前没见过,不过大多是熟人,新娘子不必害羞,说的越详细越好……”
有的更帮忙端茶倒水,笑道:“茶已经喝足了,新娘子快不必辛苦,请坐报告就好。”
气氛更加热烈起来,许良辰看着眼前男男女女的笑脸,心急跳着,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应付过多少大场面的她竟有些不知这样的场面该如何是好。祺宁已经结婚,明白其中况味,暗暗让丫头取了糖果等物,笑着帮忙应付:“这是朋友捎来的英格兰特产,请大家尝尝……”
有人便接了过去,有的却对她的目的看得明白:“二小姐,这糖当然要尝,可报告还是要做的,您可不要想打马虎眼。”
祺宁笑的无奈地看了良辰一眼,燕州习俗,新婚闹房不分长幼尊卑,自家姐妹也不能太过阻拦,这可怎么办?
正在犯愁,却见卢夫人和四夫人吴雯绢一脸笑容走进来,耿文清乖巧地迎上去,卢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见许良辰在丫头协助下正给宾客敬茶,不由一笑:“请诸位见谅,新妇初来,招待不周。”
大家笑着纷纷说着奉承的好话,接着又要求报告恋爱经过,吴雯绢接过话头说的调侃圆滑:“大家都知道我们大少的外号吧?为什么冷面,自然是脸皮厚,连温度也传不过来,所以这事儿,我看大家就不要难为新娘子了……”
众人附和地大笑,有人却道:“四夫人可是说错了,听说新娘子之前是名记者,笔头口齿都是难得的,报告恋爱经历,说不定比写一篇报道还容易……”
众人听了便笑着起哄:“和新娘子初次见面,夫人和四夫人就体谅下我们,辛苦新娘子报告一次,要不大家哪里还有脸面坐在这里?……”
这下连卢夫人和吴雯绢也不禁相视一眼,有些为难,正迟疑间,门外涌进来一群男客,段奕桀众星拱月般居于其中。吴雯绢一见便笑道:“报告的人来了,这回诸位不要客气了。”
来的是一群年轻男子,闹哄哄直冲进来,有不少太太小姐胆子小脸皮薄的,便向后避了避,段奕桀来到面前,淡淡勾唇和母亲、四姨以及座中的长辈打了招呼,微微一笑:“四姨刚才说报告什么?”
吴雯绢扫视众人笑着说了大家的要求,段奕桀大马金刀站在那里,微眯的黑眸看了看跟进来的男宾,见众人已经按照自己的吩咐站好了位置,于是说道:“结婚要报告恋爱经过,也是有的,不过,”他看了许良辰一眼:“她刚从美国回来,实在没有见过,麻烦哪位能做个示范?”
眸光如电,扫过室内众人。冷面大少素来积威深重,大多数人本来就有些)畏)惧(网)这个不芶言笑的少帅,再听他半是耍赖有意为难的话,便知道人家竟是来给新人护驾的,惟恐被他盯上,这下子大家收着笑脸,竟无人敢搭腔。
卢夫人见儿子的阵势,心里便明白了八分,既感慨儿子情窦初开,又替他担着心,许家这位二小姐嫁是嫁了,可心来了没有还尚未可知,小两口之后的日子究竟如何,可是说不准呢,想着不由看了许良辰一眼。
回到新房,已经换下了婚纱的新妇,换上的是水红绣金的修身旗袍,显得人美如玉,娇艳如花,红唇淡淡弯起,华贵中另有一种娇憨的小儿女情态,在一群笑语喧哗的男子面前,略为羞赧地低了眉眼,令人情不自禁心生怜惜。
也难怪儿子再不放手,卢夫人看着房内一片花红柳绿,竟没有哪个可与自家新妇比肩,秀美者流于俗艳,娇媚者不够清纯,端庄者不够温婉,那身宜中宜西、宜嗔宜喜的气质的确不可多得……
想着,心里又不由一阵得意一阵欢喜,见儿子强硬,给了大家钉子碰,恐怕闹房的不愿意,便笑着圆场:“这里地方窄,说话不方便,常夫人,姜家姐姐,大家不如到前面去坐?厨房新出了几样点心,口味还好,去尝尝?”点了几个相熟、带头来的太太,刻意给媳妇减轻压力。
吴雯绢八面玲珑,当然明白卢夫人的意思,也在一旁笑着邀请:“前面电影开场,放的是好莱坞秀兰一邓波儿的新片呢。”
虽然遗憾新妇不曾开口,房闹得不够热乎,可新人已经见到,此时大帅夫人相邀,也是难得的脸面,何况冷面大少黑眸炯炯新房保驾,恐怕也没有了什么机会,于是一众女客借着卢夫人的提议,纷纷起身跟了出去,剩下的,悄悄抿嘴坐在男宾身后想看热闹。
许良辰听段祺萍说过,段家亲朋故旧多,新房必然闹得凶,见男男女女满了厅房,不由很是发愁怎么熬过去。好在祺萍姐妹帮忙抵挡了一阵,卢夫人她们来,又拉走了些女客;但段奕桀和他带来的男宾却毫无离去之意,这可怎么好?
想找祺萍姐妹帮忙,谁知看了半天也没见到段祺萍的影子,似乎是跟着卢夫人她们走了?正想着心事,丫头端过托盘,许良辰便想继续向客人敬茶,刚端了一只茶杯,旁边两个男子笑着冲过来:“这样的小事怎么敢劳烦新嫂子?来来来,弟兄们,接着。”一边递茶,一边笑着对许良辰道:“新嫂子辛苦,请坐请坐。”
倒弄得许良辰有些不好意思,忙笑了笑,致了谢,不由自主悄悄看了段奕桀一眼,段奕桀微微勾唇,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有人注意到了两人的眉来眼去,刚想出声,旁边油头粉面的盛老六笑着瞪了他一眼。被瞪的瘦高个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把嗓子眼的话收了回去,凑过去笑着低声问道:“六少,今天这新房闹的憋屈,难不成连笑话也不许说?”
盛老六瞅他一眼,痞痞一笑:“老三,你有胆儿闹,今儿个也要给哥哥我个面子,六封外文信的事老大一请二楚,刚才罗宏义说,让我自己找机会化干戈为玉帛呢,你说,我哪里还敢自己找抽?”
“哈哈,原来你有把柄在老大手里,我可没有,这么漂亮的新娘子不闹闹不是可惜……”老三看着前面那抹丽影,嘻嘻笑道。
“没把柄?哼哼,”盛老六眯着一只眼看了看老三:“你那个做‘黑活’的俱乐部你真以为老大不知道?”
呃……老三语塞,砸砸嘴,看了看被叫来充当护花使者的一群人,)恍)然(网)大悟,原来这都是被冷面老大握有把柄的,难怪在别处恨不得闹得上天的一群,来到这里个个乖乖坐着喝茶,就是看着那秀色可餐,也不敢狠瞅,原来如此。
你才知道,盛老六鄙夷地斜了他一眼。老三自我解嘲地竖了竖大拇指,冷面老大,有你的,够狠!竟连新房也不许哥们儿闹。
可也总不能就这么干坐吧?正想着,便见身前站起一个人,一身长袍,手里拿着一顶礼帽,高举到鼻尖团团作了个揖,老三不由低声问道:“这下好,把这坛子醋搬出来,非把剩下的人酸走了不可。”
却见外号“坛子醋”的杨光宗已经走到许良辰面前,有些夸张地大大作了个揖,笑嘻嘻说道:“恭喜恭喜。”
来了,许良辰心一跳,却没有躲闪,大大方方地一笑:“初来乍到,招待不周,先生请用茶。”说着,接过丫头手上的茶杯。
闹房最得意的,便是碰到害羞的新娘子,三句两句挤兑得俏脸晕红,闹房者便乐起来,既有成绩感也容易来劲;最怕的就是这种大大方方的美女,人家客客气气规规矩矩招待,还怎么腆着脸开玩笑?坛子醋不由暗暗夸了一句厉害,却又受大家之托,退后不得,不得不硬着头皮笑着拱拱手:“新嫂子。”
许良辰急忙闪避:“不敢当,您请用茶。”
坛子醋故意咳了一声,正了正神色,又是一躬:“新嫂子,今天您端茶倒水受累辛苦,弟兄们推举我给您唱一段……”
许良辰闻言微怔,这人不是来闹房难为自己的吗,怎么……自己唱上了?正迷惑不解,却见坛子醋拿腔作调地捏了声音唱道:“洞房今夜停红烛……”
不仅嗓子拿捏得可笑,还有身段动作,加在一起实在是搞笑得很,许良辰不由“扑哧”一笑,众人看见,鼓掌叫起好来,坛子醋转眼见段奕桀也薄唇含笑,不由越发得意,摇摇摆摆哼着“画眉深浅入时无”,夸张的表情动作引得许良辰情不自禁又是一笑。众人哄然大笑:“还是醋兄厉害,总算把新娘子给逗笑了……”
良辰连连被逗笑,巧笑嫣然间桃腮晕红,映着水红绣金的礼服,不知不觉新人该有的喜色充满眉宇眼梢,看的段奕桀唇角弯弯,登时移不开眼睛。
一旁的段祺宁看着大哥的神情不由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真是想不到大哥也有这样的时候,不仅毫不避讳坐镇新房,不让新人受闹房的难为,还把这些少爷公子哥收服,滑稽嬉戏只为博新人一笑!看来祺萍所说,竟是真的。祺宁正想着,祺方凑过来低声问道:“二姐,大姐哪里去了?”
“还能去哪里?”祺玉撇了撇嘴:“你刚才没看见司马哥哥吗?大姐好不容易回来,给他看到眼睛里还扒得出来?刚才,死活硬把大姐拖走啦。”
“哦,”祺方笑了笑,偷偷指了指段奕桀:“呆头鹅。”
祺玉“嗤”一声笑出来,祺宁笑笑斜了她一眼:“看叫大哥听见。”
三姐妹正说悄悄话,松了口气的许良辰已经谦和客气地再次敬茶,既不能得罪冷面大少,新人又一味地殷勤,众人再也没有办法闹下去,自顾说笑了一阵,便也去了。
段奕桀走后不久,便是午饭时间,大帅府设宴待客,新房里的许良辰在祺宁姐妹陪伴下草草用过。
下午,大多数人已经知道了冷面大少对新婚夫人的维护,闹房也不敢怎么嚣张,好在热闹的所在很多,大家便分头取乐去了,但仍有不少人坐在新房里嬉笑谈论,许多人在一处起起哄,闹个笑话,喝杯茶,时间便也慢慢混过去。
转眼间,已是华灯初上。晚饭之后,大帅府张灯结彩比白天更多了一份奢华热闹,客人们呼朋唤侣,赴宴的喝酒的,听戏的看电影的,处处花团锦簇,人声喧闹。
新房里更是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外厅内室依旧挤满了人,男男女女嘻嘻哈哈,直到凌晨未休。还是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吴雯绢携手走过来,笑着道:“外面还热闹,诸位不妨去听戏打牌,枯坐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有识眼色的便附和:“几位夫人想说的,可是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我看大家走吧,不要在这里误了大少的好事。”众人七嘴八舌一阵说笑,看看大帅府三位夫人出面,已知坐不下去,也就说着笑着,三三两两拥了出去。
待众人走完,吴雯绢一边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