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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却不再说话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住他,本来已经决定了等死的……但是……但是……
她实在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曲椋风去死,绝对不能……
“看来还是烈大人比较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啊。”那黑衣男子轻轻一笑,“所以,其实我也不打算在这里灭了你们全部的人,否则刚才我就不会亲自和你对决,而是让我的手下一举消灭你们了……不过,那就太无聊了,呵呵。”
曲椋风目光有些森然的看向他,洛河也伏在地上停止了喘息,显然也是在专心听他说话。
“莲大人,烈大人……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他邪气的笑着,“一个活命的机会。”
没有人回答他,他继续说道:“你的士兵和马都扣在我这里,你们两个……啊不,那位扶着烈大人的兄弟似乎也不是一般士兵吧。那么你们三个可以走,我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后我的人会去追你们。如果你们谁能活着出洞,那么所有人就安全,否则……你们也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耍人吗……
洛河听到曲椋风的关节握得冷冷的响着。
这完全是……猫捉耗子的游戏!
说是放人,其实只是困兽之斗……他们怎么可能跑得掉!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不能行动,没有马,没有帮手,面对的是暗杀军……
怎么能跑得了呢?
洛河抬了抬眼看了看曲椋风,他的眼色阴沉如暴风雨前的天空。
是呢……他肯定忍受不了这种屈辱,这么高洁的一个人,要让他遭受这样的羞辱,他应该宁可在这里和对方血拼,然后光荣的牺牲吧。
那样……也好呢。只是……委屈了莫言。
洛河轻轻松了扣着曲椋风的手,他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洛河十分释然的回看曲椋风,等待着他拔剑冲向敌人,但是……
“好。”
她听到他这一句仿佛金属迸裂的决绝之音。
她仿佛五雷轰顶一般诧异的看着他——他答应了?那个清冷如白莲花的曲椋风,他竟然答应了?!
来不及多想,那黑衣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我背你。”莫言一直没有说话,显然也是懂事的人,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怕。他站起来,扶着洛河,问道。
糟糕了……
洛河突然想起,她是必须要人背着走的……那么……
虽然用布缠了身体,但是……如果用背的话……还是有可能发现自己的性别的……
她差点都忘了……
那黑衣男子笑着看她,显然是故意为之。
洛河搭着莫言的肩膀,面色苍白……
现在是非背不可了……那么还是让莫言背比较好……他倒还可以瞒过去或蒙混一下……如果是曲椋风就麻烦了……
这么一想,她正欲抱住莫言的肩膀,却突然被一阵力量拦腰抱了去。
“我来吧。不要争了。”
洛河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却不敢说什么,直接被曲椋风背到了肩上……
“那么……开始吧。祝你们好运。”
黑衣男子清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仿佛黑夜中第一朵曼佗罗,在十二点时悠然的盛放了。
北领天权东南部的一间小竹楼门外。
几名男子正在把关站岗,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样子,雨点落在脸上眼中,都不曾抬手擦一擦,只聚精会神的警惕观察着周围。
竹楼里熏香缭绕,不甜不刺,带尽了竹林清香,似乎夹杂着淡淡的檀香,弥漫在屋子里。模样清秀的少年轻轻放下茶盏,白瓷茶盏敲在竹垫上,寂静中发出清脆的一声丁冬。少年微微将手缩了一半在锦绣的袖口中,只剩下修长的手指与白瓷茶盏衬得玲珑剔透,那手指苍白得近乎透明,以唯美之姿轻轻抚摩着光滑的茶盏,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与他对面坐在茶几另外一边的女子清美无比,精致的眉眼散发出清雅悠然的气质,面白如瓷,乌发披间,散在一间红黑相间的刺绣长袍上,露着几许妖娆。她正捧着茶盏暖手,目光出神的望着幽绿如藻的茶水。
房间里是格外的安静,只听得屋后小院里泉水丁冬的轻响,加上翠竹美人,显得格外的雅致与清闲。
那少年抚了会茶盏,嘴角一扬,露出个略显俏皮的笑容,乌黑的眸子闪出明媚的光芒,额上美玉熠熠生辉:“姐姐,我们在天权办事,而她此时就在天权,我却不能去见她,真是可笑至极。”
对面的女子没有抬头,眼色却是轻微的忽闪了下,也轻轻一笑低声道:“玉寒,不要再说这个,等探子回来的事要紧。”
柳玉寒笑容未褪,反倒是端起茶盏抬到眼前,睁大了眼仿佛饶有兴趣般查看起来:“等有什么要紧,等也是干等,该回来自》……然会回来。”
柳袭缨嗔怪的看他一眼:“你倒是看得看,朝廷的情报现在是一刻也不能断绝。再一个月就要开打,你怎生一点也不着急?”
柳玉寒继续端详着茶盏,笑道:“我为何要着急?该等的就等,该急的才急,姐姐,你也不要太紧张,探子去了,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通报,说是探子从九剑山庄回来了。柳玉寒胜利般冲柳袭缨一笑,轻声说:“进来。”
那探子却是跌跌撞撞冲进来的,一下将屋里的清雅之气破坏得一丝全无,柳氏姐弟见他如此都紧张起来,那探子一下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道:“报轩主和柳姑娘!王师留营的小分队被……被全灭了!”
柳玉寒眼色一变,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倒是柳袭缨急忙问道:“谁做的?”
“不知道!”探子低头回道,“只知道来了大约两千的人马,不知道是谁指派的!莲丞相听说后,急忙带了小一半人赶到北山隧道去了!”
柳玉寒面色微显苍白。
莲丞相……带着人马……到北山隧道……
最重要的两个字是……“急忙”……
“王师的分队是谁统令的?”他厉声问。
“是……是烈枢密使。”探子并不知道洛河的身份,低头回答。
柳袭缨的脸色突然煞白如死,闪电般的转头看向柳玉寒。
柳玉寒也面色苍白,一双美目顿时没了方才的玩味,剩下的尽是震惊。他几乎没有考虑,直接对探子命令道:“去,把带来的军队整出500 来——”
“玉寒!”柳袭缨厉声一句怒喝把柳玉寒惊在了原地,他没有回头,面色苍白,一双清水般的眼眸直望着前方,有些轻微的喘息着,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先出去!”柳袭缨对那探子一声令下,那人连忙奔跑出去。
柳玉寒也没有留他,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口。
“你这个样子到底要干什么?”柳袭缨的话里已带着哭腔,“从前没见你这样过!怎么……自从夏姑娘来了以后,你就这个样子!你忘了爹是怎么死的吗……你想和他一样吗?”
听到她最后一句,柳玉寒身体剧烈的一抖,紧绷的身体慢慢松了下来,一下软弱下来的背影显得无精打采。
“这莫名的军队来历都还不清楚,你要500 人去能做什么!你以前什么时候打过没把握的仗!柳玉寒,就算你不要自己的命,叱落轩的人上下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了一个女子要他们跟着你去送死不成!”柳袭缨的声音已经有几分绝望。
沉默良久。
柳玉寒依旧站着没有动。
柳袭缨眼中噙着泪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万分怜惜,更多的却是痛心。
“姐姐……”
柳玉寒突然开口,声音已经沉静下来,却微带着些沙哑。
“我不连累轩里……但我也不能让我自己后悔一辈子……如果她就这么死了……那我……那我……”
话音快落时他声音已低得几乎不可听见,柳袭缨的眼泪却夺眶而出,一下瘫坐在竹椅上,泣不成声:“你……你当真是和爹一样啊……玉寒……”
“不一样。”柳玉寒走到门口时低声说,“爹没守住的东西……我一定会守住。”
刷拉——
竹帘落下发出飒爽的声音。
仿佛秋风卷落叶,转瞬间带来无尽悲凉。
“玉寒!!!”柳袭缨的哭喊声从那帘缝中传出。
——父亲为情而狂,为情而死……小时候算命的对母亲说,柳玉寒命中有他爹的遗留,注定要为情而死……所以,从他还小的时候,便刻意培养他的无情,为的是不让他接触情字,他也从来都出色得很,从来都是无情之人,打遍了天下,也未曾落过泪……
可是如今……
一旦碰了情字……
他便什么也不要了,什么也不管了……
无论曾经是多么优秀的领袖者……
现在……
便一发不可收拾……
滴答——
滴水击石,空洞的响声在寂静中敲打着整个洞穴。
诡异得无可形容。
落入洛河的耳中,也是清脆却回荡着古怪回音的一声。
每打一下,心里就是难受的一疼,仿佛被绳子,生生的勒紧了一般。
曲椋风背着洛河尽量快的行走着,竟然走得鸦雀无声。莫言提着剑在他们周围前后左右的探路观察着,极为警惕。而洛河趴在曲椋风的背上,只觉得草香入鼻,却难以掩饰身体上的难受。
极其奇怪的,意识竟然慢慢清醒起来,大概是毒发前的特殊症状。身体渐渐不麻木了,疼痛却刺骨的渗透进来,疼得她几乎痉挛起来。
左臂疼得让她想要一刀砍断它,软绵绵却刺骨的疼痛蔓延上她的全身。
让她连担心曲椋风的空间也没有了。
但是……
一盏茶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
黑暗里,一切都显得分外的恐怖和紧张,空气如欲离弦的箭一般一触即发。
“还好吗?”曲椋风清淡却略显疲倦的声音传来,表面虽清淡,内里却已有了些许紧张。
“恩……”洛河疼得直咬牙,勉强应了一句。
“你在发抖。”曲椋风抬了抬头,停下了脚步,洛河正开口欲问,他却把她放下了。
“怎么……?”
“休息一下。”曲椋风眼色未变,依然淡然的看着四周,有点视死如归的味道。
“疯子……”洛河现在已经可以站起来,只不过太疼,让她完全使不上力。
“恩?”曲椋风微微挑眉。
“没事。”
刷拉——
明显甚至故意为之的脚步声,犹如鬼魅出现在黑夜里,却是急速的逼近了。
“来了。”莫言率先道,抽出随身的配剑,站起身道,“莲大人,您守着烈大人吧……我……”
“别傻了。”
反驳的却是洛河,莫言回头时她已笑眯眯的看着他:“麻烦你,把袖口的布料撕一条给我——”
“你要做什么……”曲椋风也拿出了莲花刀,皱着眉头望着她,似乎已经知道她又要“胡来”什么。
“我是在为我们三个的命着想。”洛河继续勉强的笑着,又看向莫言,“快!”
莫言的表情有点迟疑,却还是照做了。洛河拿着布条,仔细的咬紧了牙关,把布条绑在自己的左臂上,打了一个小结,狠命的一拽——
“唔……”
刺骨锥心的疼让她差点昏厥过去,但是很快的,左手被绑住的部分以下就完全冰凉起来,也再没有什么感觉。
“你……”曲椋风和莫言都有点傻眼,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自残,却得来她莞尔一笑:“我用剑用不过你们,别的本事还是有的。”
不过,太久不打,抬拳道水准会不会下降?
总之……
一定不要添麻烦就好。洛河抿了抿嘴。大不了不用左手,一样可以自保。
北领天权。九剑山庄。
两个英俊的白衣少年骑马奔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