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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祎道谢接过,只字不提奖金。
古宅里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为话题,儒安塘旧的连灰尘都是几十年前的那一粒,他们的出现无疑带来了不小的娱乐效果。
早晨司机已前往附近超市采购了一些食物,回来不久便见瘦皮猴登门,手中拎着四五个购物袋,烟酒食物一应俱全。
庄友柏不悦道:“怎么没打招呼就过来!”
瘦皮猴忽视他的脸色,笑道:“大哥,昨天也没来得及跟魏总打招呼,我觉着有点儿没礼貌,要不……您引荐引荐?”
瘦皮猴说这话时有点儿心虚,他与庄友柏同穿过两年开裆裤,幼时感情不错,如今却已有将近二十年未见,早已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他虽不知道“魏总”的来历,却早就听闻庄友柏今非昔比,前两年甚至住在国外,说不定已不是中国公民,而今机会摆在面前,他怎能不争取一二。
庄友柏置若罔闻,让司机接过他手中的袋子,说道:“昨天你送来的菜不错,辛苦了!”
他不过随口一提,想尽快将瘦皮猴打发走,瘦皮猴却自以为心领神会,转个身便跑去了棋牌室,让余祎再做几道小菜,老板娘便替余祎做主,放了她两个小时假。
庄友柏接过热气腾腾的饭菜,仍旧没让瘦皮猴进门,走到餐桌边问:“谁要吃?”
另外两人都摇摇头,魏宗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目不斜视却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倒了吧。”
余祎并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饭菜已魂归垃圾桶,她看了一眼满屋子的客人,扭动了一下手腕,继续替他们斟茶。
瘦皮猴昨天没有跟余祎增进感情,今天忙完了事儿,他照旧过来报道,掏出两张电影票邀余祎一同前往:“新片,今天刚刚上映,你要是今天没空,明天也成,反正这几天电影院都开门!”
他也学聪明了,将所有的推词都研究了一遍,想必余祎无法再找借口,谁想余祎却道:“这个电影啊,吴适一直想看,是今天晚上的?他时间可以。”余祎望向瘦皮猴,笑问,“勇哥,这票真送我吗?”
吴适正是老板娘的自闭症儿子,肥头大耳呆呆傻傻,瘦皮猴哪里愿意浪费电影票,又觉得余祎的话有些问题,可票已递出,哪有收回的道理,后来他才醒悟,分明就是被余祎绕开了,票是单独送她的,不是用来约会的,全是她说了算,瘦皮猴心痒难耐,决定下次字字句句都挑明,不会再着她的道!
吴适三十多岁,走路习惯低头,害怕陌生人,他不是很喜欢余祎,但他喜欢看电影,因此余祎拿着电影票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他勉为其难开口:“要看的……”
老板娘心悦,递给余祎十块钱,让她到时买点爆米花和可乐。
入夜后的儒安塘鸦雀无声,许是大年初一,商铺仍旧未营业,八|九点时还有人从古宅前经过,应该刚从哪家酒楼吃饭回来,正在评价菜色和价钱。
魏宗韬难得休息一整天,打开房间窗户呼吸了一下空气,门外庄友柏问他是否要用晚餐,魏宗韬扶着窗台,手指习惯性地轻叩,并没有回答,过了半晌才不紧不慢地步出房门。
庄友柏深知他的习惯,忙道:“魏总,明天我让人送一批健身器材过来!”见他不为所动,庄友柏继续,“外面太冷,穿件外套再出去吧!”
魏宗韬已行至门口,头也不回,语气淡淡,“怎么婆婆妈妈的!”
温度虽低,却能将混沌击碎,意识瞬间清醒。魏宗韬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卷起袖子,又解开两颗纽扣,片刻便投进了黑暗中。
电影已经结束,吴适利用完余祎,便不再搭理她,闷头就往前走,余祎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暗暗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或前或后,就像在同自己玩捉迷藏。
沿河一片没有人烟,岸边的房子有些完好,有些已坍塌了一半,连栏杆都缺了大半个口子,稍有不慎就会有行人坠落,吴适记得母亲嘱咐,怕自己掉下去,经过时便离得远远的,走在马路另一头,偏偏余祎沿着栏杆走,双手插在口袋中,迈步轻松惬意,厚厚的围巾裹住了她小半张脸,也不知是何享受的表情。
吴适正要喊余祎过来,突然便听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循声回头,只见四五个男人喊着什么朝这头冲来,不禁唬了一跳。
吴适看不懂的,余祎却看得分明,领头的男人指着余祎的方向喊:“就是那女的!”
余祎刚听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立刻反应过来,扭身就往前跑,可先前犹豫的两秒已让对方抢得先机,才跨出几步,肩膀就是一紧,一声“他妈的”近在咫尺,可惜话未完,对方突然嗷叫一声,往后退开一步,弯腰扶了扶被踢痛的小腿。
余祎索性再次狠狠踹去一脚,直击对方面门,对方疏于防备,竟然就这样大叫一声,直接跌落到了河里。
另外三人不曾料想会出这种状况,破口大骂了一句,瞬间就再次朝余祎冲来,连吴适也未能幸免,害怕的大喊大叫,白生了这样一副肥胖的身材,丝毫未曾反抗,便被一人制服。
余祎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无暇顾及他人,拼了命的往前跑,昏暗的路灯只能堪堪照明,先前她不曾留意,跑出十几米后才见到有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人淡定地站在前方,视线分明朝向这里,他却一动不动,余祎来不及多想,大声喊:“救命——”
谁成想对方仍旧不动,反双手插在裤袋中,悠闲的好似在看热闹,余祎顾不得对方是人是鬼,后头的脚步声和吼骂声越来越近,她一股脑儿的往前冲,速度根本无法控制,惯性使她停不下来,片刻就要撞到对方身上,眼见衬衫上的纽扣都已看得清清楚楚,那男人却突然往旁侧小小的跨出一步,就只这一小步,害得余祎一个踉跄,瞬间扑倒在地。
追来那人见到有陌生人,迟疑了一瞬,突然就听倒在地上的余祎大声道:“哥哥,快跑,喊人过来!”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动作一顿,轻叹一声,接下了对方凶神恶煞的眼神,在拳头即将击向他的眼睛前,他往旁侧一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同时朝他的膝后用力一踢,在他下跪时再狠狠扭住他的胳膊,剩下的便是接连不断的呼痛,后头两人见到此景,一起冲了过来。
余祎从地上爬起,没有理会呼啸的拳风,回头跑向坐在地上哭泣的吴适,见他无碍,又往身后看去,警惕的注意打斗在一起的几人,一边拉吴适起来,一边做好随时跑步的准备姿势,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了瘦皮猴的电话。
吴适站不起来,哭哭啼啼,鼻涕差点儿甩在余祎的手背上,余祎眉头紧蹙,使劲儿将他往上拽,沉声对电话那头道:“勇哥,你快来,你对门那家物业公司的人要抓我!”
电话里一道气急败坏的咒骂险些刺破余祎的耳膜,好不容易将吴适从地上拖起,正要迈腿跑,余祎刚刚站直,便觉背后有一堵温热的墙,有人低声道:“跑去哪儿?”
、第 3 章
余祎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很少会觉得惶恐,最近的一次紧张情绪来自于警察,制服威严圣神,代表法律和公正,穿上它的人不怒自威。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高出余祎足有一个头,下巴有着坚硬的棱角,肤色偏深,穿着柔软的白色衬衫,卷起袖子的胳膊粗壮结实,一根根凸起的经脉似蕴含着骇人的力道,此刻他垂眸看着余祎,不辨喜怒,却自有源源的压迫感在按压余祎的心脏,不怒而自威,原是如此。
不过也就一瞬,余祎立刻反应过来,牵了牵嘴角诚挚道:“先生,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语气多真诚,连不停抽噎的吴适都止了哭,母亲的教育再次派上作用,他感觉到余祎的情绪,因此也说:“谢谢!”
第一时间感恩,将他的被动化为主动,仿佛立刻变成了英雄,魏宗韬几不可见的勾了一下嘴角,慢慢的将因打斗而下滑了一些的袖子再次卷起,拇指和食指轻捏布料,慢速划过一圈,朝上翻起,精致的、自在的,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姿态站在寒风中,比苍树更挺拔,令人产生季节与场合的错觉。
余祎立刻判定,面前之人,能离多远便离多远。
瘦皮猴来得极其迅速,他就住在附近,今晚难得没有出去寻欢作乐,接到余祎的电话后他立刻召集兄弟赶来这里,见到余祎毫发无伤,他的那口气还没松开,就被站在一旁的魏宗韬骇得岔了气,结结巴巴道:“魏……魏……”
喂什么喂,余祎蹙眉不悦,若不是这个白衣男挡在这里,她早已离开。
魏宗韬扬了扬下巴,“不用管我!”
瘦皮猴很想“管”他,可惜他还要主持大局,又想在魏宗韬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转了转脑筋,他便开始有条不紊的问话。
余祎的头发有些凌乱,显然刚才受惊不小,面色有些苍白,说话时偶尔因害怕舔一下嘴唇,立刻便在清纯的小脸上添加了一抹艳色,矛盾就冲撞在这张素面朝天的脸蛋儿上,看似纯净无害,不谙世事,极具欺骗性,魏宗韬权当看戏,果然……
“我太害怕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他踢到河里去了,勇哥,他没事吧?”
夜里气温直降零下,南方的河水不会结冰,但那些寒气入体也足以致命,被余祎踹下河的那人卯足了劲儿游上来,爬到台阶上后再也动弹不得,四肢好像被锯断了似的,完全无法支配,因此瘦皮猴赶来时他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这样被他们抓了上来,这会儿还哆哆嗦嗦的。
另外三人早已被魏宗韬打跑,此刻踪迹难寻,瘦皮猴却不会善罢甘休,立刻思量起对策,命人将这个落水男揍一顿再带回去,又打了几通电话,处理完这些后才对魏宗韬又是关心又是道歉。
魏宗韬欣赏完一出戏,并没有觉得满意,回去后面色阴沉,脱下衬衫,便见腹部的伤口已沁出了血。
庄友柏不知发生了何事,赶紧拿出药箱替他重新换药包扎,伤口的新鲜程度只有五天,根本没有愈合,此刻再次裂开,害得另外两人也从房间里出来,颇为担忧:“还是需要医生,根本不该这么早来这里,养好伤再来也不迟!”
魏宗韬全不予理会,看了眼重新包扎好的伤口,套上衣服沉声道:“来了这里,也别太拘谨,有时间就到处走走,难得能放长假,听说这里有间棋牌室!”众人不解他的意图,不禁面面相觑,他们自然不明白,魏宗韬从未被人这样幼稚的算计过!
大年初二,儒安塘的商铺仍旧未营业,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最热闹的地方始终是棋牌室。
老板娘并不知道昨晚的具体情况,但并不妨碍她心疼儿子,责怪余祎道:“就这么点儿路都能出事,你说说你,我给你的工资也不低吧,你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春节上来多的是人要找工作!”
老板娘终于找到借口,不用支付先前答应的奖金,见余祎没有异议,她才心满意足,可才满意没多久,她便笑不出来了。
怪只怪儒安塘里只有她这一家还开门做生意,引来瘟神数十人,瘦皮猴携兄弟前来谈判,对方物业公司也不甘示弱,人人手握一根钢棍,一言不合便是一场混战,老板娘哭天抢地让人住手,见到钢棍擦过面颊,她又吓得魂飞魄散,画面里不是打骂便是逃窜,唯有余祎安安静静走去柜台,打开锁取出所有现金和一些账本执照,再瞅一眼乱作一团的大厅,这才径自往小厨房后门走去,避开危险。
她才离开一分钟,战场已经波及柜台,几下钢棍敲击之后,木质柜台瞬间四分五裂,硬币“哗啦啦”掉落一地,老板娘终于回神,心痛得不停打颤